纪元更迭 第9章 chapter 9

“在新月湾，有一种可以贮存元气的果实，叫做白茅果，我们部落的人可以汲取其中的元气，转化为灵力。”说罢，阿穆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白茅果，呈给有巢梁看。

有巢煜凑上前去一看，不屑道：“这野生的白茅果含有煞气，对人体有损伤，我们族人早就培育出了不含煞气的莎莎果。”有巢煜说罢，也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把子实。

阿穆见莎莎果不仅颗粒饱满圆润，而且还没有倒刺，当下满脸失望，看来他并没有可以用来交换族人生命的东西。

有巢梁把儿子拦在身后，又上前扶起阿穆，“年轻人，你们部落的人真是了不起，虽然身处绝境，但却从来没有放弃。今日我们向东而行，与你兵戎相见，侥幸得胜，实为自保，并无赶尽杀绝之意，倘若你不嫌弃，我们就交个朋友，在下沃桑原有巢梁。”

看着敌将首领将手伸过来，阿穆惊了一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仁慈的家族？谁会放着现成的灵珠不要呢？仁者又怎能在乱世中生存下来？阿穆的脑海里闪过许多问题。

自古以来，鲜有两家联手共同御敌的先例，即便有，也顶多是权宜之计，御敌之后立即反目厮杀。非我族类，虽远必诛，没有人会真的和异族和平共处。可能觉得自己的提议太过于荒诞，有巢梁又补充道：“我很欣赏你们家族的团结，诚挚地希望能与你们合作，当然，你们不必立即回答我，反正我们一路风霜，正好要安营扎寨，你们可以商量一下。”

帐篷内，有巢煜问向父亲，“我们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如果父亲惧怕来路艰险，大可回沃桑原搬救兵，又何必去跟异族合作呢？”

有巢梁道：“人各有志，既然他们决定留在沃桑原，便不会加入我们的阵营。”他往篝火中扔了一截枯枝，“这也是好事，此行前途未卜，万一我们罹难，总还有亲人在世，不至于全族灭顶。”

有巢芳问丈夫道：“我们为什么要跟他们合作呢？”

有巢梁道：“此行格外艰险，这一个月来，我们接二连三遇到这么多变故。虽然每次都侥幸脱身，也难保下次也这么走运。既然是亡命天涯，多一个伴也是聊胜于无。我之所以想跟他们合作，是因为中山氏有两大优点。其一，他们跟我们一样团结，尽管有危险，也不会丢下同伴不管，总好过那些奸诈之徒；其二，我发现他们有着强大的耳力，可以弥补我们的不足，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们可以借助他们的本事，来对付今后的敌人。”

有巢芳见丈夫说得有理，便问道：“万一他们起异心呢？”

有巢梁搂过妻子和儿子，“你看那个阿穆，不顾自身安危也要来跟我谈判，那些受伤的人频频向阿穆发出逃跑的信号，阿穆却视若无睹，可见他们是重情重义之人。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们总不能凭着一双拳头打败九州所有的修士，如果能化敌为友，又何乐而不为呢？如今他们受到重创，人数远在我们之下，量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不久后，中山阿穆折回，带着他们的残兵余将，“新月湾中山氏，请多多指教。”

有巢梁命人拿出莎莎果为受伤的中山氏补充元气。中山氏恢复了一部分灵气之后，纷纷惊叹于莎莎果的神奇。不同于他们之前在走投无路之时服食的白茅果，莎莎果中几乎没有任何煞气。

在九州大地上，植物和人一样，也各自修炼，各禀所长。植物在修炼过程中，为了防止人类窃取他们的修炼成果，便会在子实中储存一定的煞气，对人类的身体产生一些损伤。修煞的植物中，灯笼果为佼佼者，它们蕴含的煞气可于百步之外逼退敌人。但是没想到，一些修士竟也修炼出了制服煞气的办法。更悲剧的是，还有一部分丧心病狂的修士，不仅可以无视煞气的存在，甚至可以将植物中蕴含的煞气转化为元气。

植物在修煞的过程中，往往倾注了大量的心思，需要消耗大量的元气，因此，一旦这些煞气被逆转为元气，将会给修士带来意外的惊喜——那些逆转的煞气可以成倍地恢复灵力。

有巢梁和他的祖辈们经过一代又一代的努力，对莎莎果进行了大量的培育。最初，他们意识到莎莎果中同时蕴含着元气和煞气后，首先做的事，是效仿神农尝百草，选出那些煞气薄弱的子实。

由于莎莎果非常霸道，总是尽可能将枝蔓延伸出去，借助舒展的枝叶汲取尽可能多的灵气。但是这显然与有巢梁的目的相悖，他只想在有限的空间内获取尽可能多的莎莎果，因此就会选出中通外直、不蔓不枝的植株结出来的子实。

是夜，年老的中山沃夫与有巢梁秉烛夜谈，从历代霸主的更迭说到雪灾，从剑走偏锋的曼氏，说到强大无匹的元神。两族的子民则围在篝火旁静静聆听。

“有巢族长，请问你怎么看待元神呢？”中山沃夫想知道这个年轻的外族人对于先祖的占卜作何预见，也可以借此探听一下对方首领的虚实。

有巢梁道：“九州大地每隔几百年，都会出现一个霸主，这是历史的轮回，亘古的定律。元神是必然会出现的，但既然我们还不知道元神是什么来头，也没办法早做防备，与其幻想将来要发生的事，还不如设法度过眼前的困厄。”

“话虽如此，但我们可以一边紧顾当下，一边未雨绸缪，为子孙计。”

有巢梁心想，这老头拐着弯来套我话，我即便想到什么主意，也不能在认识的第一天就和盘托出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倘若真如你所说，元神会三百六十般杂耍，我们就见招拆招，大不了再来一次清灵计划，大家一起化作九州大地的春泥呗。反正千万年之后，九州大地上的任何一幕都会将再次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