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的竹马觉得和其他同僚一起去寺庙烧香求符不算特别重要,所以只和受简单说了下,明天他会和他一起上山。
受很开心,第二天还特地穿了一身很珍惜所以不怎么穿过的月牙白衣衫,尽心梳洗了一番,可没想到,会见到竹马的一大帮子同僚。
竹马看到这么漂亮的受,高兴得不得了,抱着受不撒手,如果他背后有尾巴,恐怕都翘天上去了,他甚至还把受拉到自己身后藏起来,然后朝同僚们得意地哼了一声,说:“这是我夫人,你们都不准乱看!”
同僚们纷纷起哄道:“你们俩还未成亲呢!不算真夫妻,我们也都还有机会!是吧,兄弟们。”
受的竹马立马龇牙咧嘴地扑了过去,一伙人又嘻嘻哈哈地闹做一团,受不由被这热闹的气氛感染,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可忽然就察觉到一道有如实质般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下意识回望过去,便与攻对视上了。
攻依旧是淡笑着,可眼眸似深不见底的渊潭,受只看了一眼,就心慌地逃也似的下意识与之错开了视线,然后小跑到竹马身边,扯着袖子,小声说了句“你别闹了”。
竹马没有察觉到受有些异常的反应与攻有关,只当他是一下子看到这么多人,短时间有些适应不了,于是瞪了同僚们一眼,然后赶紧牵住了受的手,“好好好,不闹了,我们去庙里上香求符去……”
说完,竹马走到攻面前,向攻请示。
受下意识拽紧了竹马的袖口,不敢抬头,心也跟着揪起来,在听到攻对竹马淡笑道了句“既是有情人相会,本王怎会不允的道理”时,才慢慢松开。
竹马得到了同意,便带着受,在众人视线进庙求签去了。
被留下的同僚们来寺庙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看受和受的竹马走了,也都觉得没什么意思,只是见攻仍没有要打道回府的意思,自己也没有像竹马和受一样可以离开的正当理由,也只好陪在攻身边。
攻看他们兴致缺缺,便温和地让他们各自去逛便是,不必跟着他一起。
官员们如获大赦,心中感叹攻体恤下臣,然后纷纷散开了。
攻也没带侍卫,独身一人自去庙里逛去了。
上香的香客不少,求符的也多,竹马看人挤人,怕受被挤坏了,让受在外头等他,自己一个人扎了进去,回来的时候 ,不等受说话,就把受没什么人的长廊里。
然后,竹马才给受看自己手心,上面躺着一对各自写了受和竹马名字的平安符。
原来,竹马不仅给自己求了一个,还给受也求了一个。
竹马捏着两个除了上面写的名字不一样以外,其余的一模一样的纸符,欢喜得像个孩子。
受也跟着高兴,看竹马额上有些汗,就拿出帕子,踮起脚给他擦汗,竹马看着受,心中欢喜,忍不住在受脸上吻了下。
见受不可思议地捂着被自己吻过的脸上的肌肤,竹马怕受生气,着急忙慌地解释:“你今天太漂亮了,我实在有些忍不住……”见受不吱声,他又赶紧找补:“但你放心,我不会在和你成亲前再这样对你动手动脚了……”
“可、可以的……”受牵住了竹马的手,掌心有些湿,红着脸怯怯地瞅他,小声说:“反正我早晚都会是你的妻……”
“真的吗……”受的这番话,让竹马激动得快要跳起来,乱瞟一圈,除了被风吹起的帐子,没有其他人,鼓起勇气,飞快地在受的唇上啄了下,欢喜地说:“那我先提前谢谢夫人了。”
受的脸愈发红了,这时他感到背上一阵凉,见竹马又想亲自己,受只好赶紧推了下竹马,“好了,别在这……”
竹马还陷在与受有了亲密接触的巨大喜悦中,受说什么,他就听什么,赶紧牵住受的手,欢天喜地地往寺庙后面的莲花池去了,连刚刚求的两个平安符掉了都不知道。
可他们一走,攻边从帐子后走了出来,捡起地上的一对平安符。
攻将写有受名字的平安符看了好一会儿,透过纸张,他似乎看到一张低垂着清丽眉眼,咬唇羞涩的脸,指腹慢慢摩挲着纸上受的名字,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着情人柔软的唇。
攻将写了受名字的放在了胸口最贴近心口的衣裳内。
而另外那个写了竹马名字的平安符,则在他平静的目光中被撕得粉碎,随后被一把撒进了烧钱纸用的火盆中,被火舌卷入盆中,顷刻就烧成飞灰。
在一个桃花凋下最后一朵的春日,受被竹马小心扶着,坐上了前往京城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