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书?不认识。
苏西挑眉,继续往前走,宋越见她不做声,以为是怕了,打马拦住她的路,势必要给妹妹出一口恶气:“你若是今天在此给我跪下,说你不该欺负我妹妹,我就让你过去!”
田九虽然没搞清楚什么情况,但苏西可是苏舟戟要他好好看护的人,当即开口道:“干什么干什么!敢在我田九面前撒野,是欺负我们二九营没人了吗?”
“滚开,这是我世家贵族之间的纠葛,你一个贱民懂什么?”宋越嗤笑,眼神都没分给田九半分。
田九被这么一激,抬脚上前理论,被从后面的胡周按住。
再看胡周身后二九营的人,面色都很古怪——犹豫、担忧、无奈......
总之除了胡周和田九,人人都僵硬不动,没有人站出来。
是了,怎么说这苏四小姐也是京晁来的,能不能呆得住还是另一回事,再说了,总会有人替她撑腰,他们这种小喽啰,光是在战场上活下来就已经拼尽全力,没必要为了她一个得罪三营的人。
苏西从他们面前缓缓走过,自觉不需要理会这人的呱噪。
宋越见苏西半点不把他放在眼里,火从心中起,扬起马鞭挥下。
正待众人屏气之时,一只白嫩小手紧紧抓住挥来的马鞭,接着往怀里一拉,马背上的男人顷刻被人拽了下来。
宋越还没反应过来就已跌落马下,惊起马儿扬蹄,再看那少女半分眼神都没分给她,腾空而起掠上马背。
“我们互换。”还不等胡周等人反应,苏西握紧缰绳打马而去。
只留下宋越与二九营众人面面相觑。
苏西没管身后田九的呼声,径直朝着怪石原奔去,不过半个时辰便赶上了林洌所带领的三营。
林洌见她并无惊讶,二营宋辰眼见是弟弟的马匹,当即打马过来询问。
“你怎么会骑着宋越的马?他人呢?”
“抢的,后面。”
“你!”宋辰当然知道宋越去找她干什么,他先松口让宋越去找她难堪的,现下倒是不好说什么,“你以下犯上!身为二九营斥候胆敢抢三营内斥候马匹!好大的胆子!”
“以下犯上?我以为我们是平级。”苏西挑眉,忽然想到田九在路上跟她瞎掰,其中一条便是自林洌接管斥候军,立下一条规矩。
“至于你说的抢,斥候军有一条规矩,靠拳头说话。”
林洌抚了抚胡子,适时开口:“不错,我说过,如果你们营中分配有任何不满,那就靠拳头改到满意为止。”
斥候军向来如此,三营之人都是靠拳头打上来的,就是宋越,虽说是二营军士长亲弟,没两把刷子也进不来。
苏西对斥候军规矩表示非常认同,淡淡道:“是我抢了他的马,你要是想抢回去,那就来吧。”
没人吭声,一营三营的人看着宋辰,不过是个丫头,真要动起手来未免难堪,传出去让人笑话斥候军为难人小姑娘,于是有人开口道:“你一个小姑娘,便是宋辰有心不为难你,怪石原打秋风的蛮子可最喜欢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美人,还是早早将马匹还给二营,去你该去的地方罢。”
苏西只看着宋辰,见他半晌不说话,皱眉道:“打不打?”
苏西骑在马背上,并不理会一营三营的劝告,偏头看向林洌,见他抚了抚胡子,面上丝毫不担心,“你们点到为止,不要伤了人命。”
他有心试试这苏四的身手,前几日只听张严州等人盛赞她的身手,却没有亲眼见到,他或许已经知道这个不满十六的小姑娘能带给他多大的惊喜,眼中盛满让事态继续扩大的笑意。
宋辰当下颇有些骑虎难下的意味,若是不同她打一架怕是撂不下面子,被人叫到阵前还不出手,可真要同她动起手来,未免日后有人说他对一介女流动手。
苏西见林洌发话,当即不再犹豫,挥动马鞭朝宋辰疾驰而来。
宋辰见她丝毫没有惧意,当即也不再委顿,为彰显自己的风度,嘴里朝她喊话:“我先让你三招!若我赢了,你身下的这匹马就哪来的还哪去!”
苏西沉默,还从没人敢在她面前狂成这样。
宋辰本意是等她出手自己再见势将她踢落马下,却不想苏西避也不避径直朝他驶来,她挥动马鞭,再他还没察觉到苏西有什么意图之时,便觉脖颈一凉,他竟当场被这马鞭圈住脖子,那人身下马儿不停,宋辰当即挣脱,拔剑斩断马鞭,再看苏西将马鞭收回一鞭子抽上宋辰拿剑的手,那力道打的他手中剑瞬间脱手,苏西弯腰稳稳接住脱手的剑,将手中的缰绳同宋辰的缰绳狠狠扯住,马匹嘶鸣,前蹄高高扬起,竟同时将两匹马强行勒停,苏西一脚将宋辰踢落下马,一剑直指宋辰命门。
整个过程不到半柱香时间,宋辰此刻脑袋都是懵的,半晌才闷哼一声,无他,手骨估摸着该是裂了。
“抱歉,没控制好力度。”苏西没有下马,只将从宋辰手中夺来的剑掷在沙地上,利剑直直插在沙土里,宋辰偏头,剑身反射出他此刻的狼狈。
苏西并不看他,拽住缰绳掉头,她直直看向林洌:“那么,这匹马是我的了。”
林洌大笑,“我斥候军讲究的是弱肉强食,能者居上。你若比旁人厉害,那就用你的能力去换取你要的武器、职位、待遇;你比别人弱小,那么活该你被碾压。”这苏四果敢直率,再看身后的三营众人,没有一个人吭声,这样的身手是他们所料未及的。
宋辰被踹下马,此刻听到这话面上绯红,但愿赌服输,当即也不再吭声,自顾自上了马。
一阵轰隆隆的巨响从远处传来,林洌皱眉,前方不足五十里就是怪石原,听声音像是马蹄声。
他当即发号施令,不再停留,“继续前进!”
怪石原地处沙地平原交界处,石林纵横,但随之而来的也有草原相接,相比较与沙地,这确实是个安顿的好去处,可连年的南蛮进犯,导致原本属于京晁的庄园田地,均被他们洗劫一空,这里更是成了打秋风的常驻地。
林洌带领的三营皆是轻骑上阵,不似先锋军重骑大军,六十几人马不停蹄前往怪石原。
远处,马蹄声轰隆,众人心下沉沉。
苏祁忠不是没想过收复怪石原,但这地方石林崎岖,前要防着另外四国对京晁的虎视眈眈,后要防着突厥奇袭,怪石原多是游牧部落集结,这些南蛮人不事生产,口粮全靠劫掠,数年来,怪石原一带最初定扎在这里的百姓早已迁走,可这些南蛮人还不收敛,在平原一带肆意烧杀抢掠,短短几年光是怪石原冲突已多达上百起。
林洌带人迅速赶到怪石原,众人纷纷下马步行,几十人四散开来就地隐藏,苏西不待林洌安排也将自己隐匿于石林。
林洌站在高岗上眯眼远眺,表情凝重,远处集结的游牧部落少说有五百人,此刻正黑压压一片,朝着平原肆意奔腾,而那被集结而来的南蛮人追逐的,似乎是平原上驻扎的百姓。
他们在狩猎。
那被团团围住的一小圈黑点很快便不移动了,苏西清晰的看到有长刀刺进他们身体。
“这帮狗娘养的!”林洌忍不住大骂起来。
“二月才下了休战协议,这些南蛮竟如此猖狂,敢在我境内残杀我晁国百姓!”一营张钊然愤而出声,只听那远处传来的猖狂笑声,他恨不得打马上去同他们鱼死网破!
远处正有太阳从地平线上爬起来,刺目的让人睁不开眼。
马蹄声渐渐远去,林洌示意三营众人穿越怪石林。
张钊然绕到后方牵来苏西的马,众人都没什么言语,“咱们得去将那些百姓的尸体收拢。”
“为什么不反抗?”
“南蛮部落众多,时常聚集起来叫阵,现下已是初夏,多的是穿过平原过来的游民抢夺我晁国百姓的田地......总之我们现在处于劣势,首要任务是防范突厥冲破西征防线。”
“照现在这种情况,冲不冲破西征防线又有什么意义,人家都从窗户进来跑到你家里杀你家人了,你还固执的守着大门。”
林洌何尝不知,可西征大军要防着前线,这些南蛮残部就像钝刀子割肉般,渐渐逼得他们喘不过气。
苏西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她是不太明白这些人,但是晁国已不像原主记忆里的晁国了,苏舟戟周旋在四国之间已心有余而力不足。
三营到达平原地带,地上零零散散留下许多血迹,那血迹沿着或缓或急的山坡一路蜿蜒到平原的更深处,一路都是残肢断臂,竟连一具完整尸首都找不到。
有三营的士兵嘴里忍不住咒骂,有人默默将那些残肢就地掩埋。
苏西望着前方,若有所思,半晌,她下马来到林洌面前。
“把三营交给我,我能保证这些人再不敢来犯。”
林洌还没开口,就有三营的士兵开口。
“吹牛不打草稿的,且不说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三营乃斥候军之首,如何能任你差遣!”
“真以为抢了匹马就能让我等心服口服了!”
“你不过才加入斥候军不到三日,凭什么认为你能指挥的了我们!”
林洌知道苏西的能耐,却也不想她如此自大,“苏四,万事要沉稳,我说过,你想要什么,便靠你的能力去争,莫要为了这些逞口舌之快,能力才是你赖以生存之根本。”
苏西在很多次的殖民战争中,皆是冲锋型站位。
不是她喜欢这样的分配模式,而是被植入芯片的指令往往让她不达目的也要为了保护安塞而战。
现在她正在尝试着将安塞转为晁国的模式,而这里的人信奉强者却又对强者的性别保持偏见,似乎女性天生就该躲在男性身后,这让她苦恼,她尝试着将自己融入,可无穷无尽的质疑让她有些烦躁。
她很想继续保持低调,但事与愿违,低调意味着害怕,而她,从不会害怕。
顷刻间,苏西的脑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不在理会三营的人喋喋不休的质疑,飞身上马,掏出怀中的长刀,头也不回地飞驰进无边无际的平原。
“苏四!你要做什么!回来!”林洌抬头只看见苏西疾驰而去的背影。
眼见拦不住苏西,林洌赶忙招呼三营军士长谭林峰回去禀告苏祁忠,又带着另外两只斥候军企图拦截苏西。
再看苏西这边就跟脑子里有导航似的,一路直奔南蛮残部而去,不到半个时辰便追上这只近五百人的队伍。
“那是什么?”南蛮残部的首领远远看见一个黑点朝这边疾驰而来,随着越来越近,他们看清了马背上的人。
那人身上穿着兵服,手里拿着一把长刀,此刻头也不回的径直而来。
“好啊!来了个送死的,这中原人似乎还是个小娘们,兄弟们,把她活捉了,白天牧羊群,晚上换着玩!”
残部首领只当她是看着本国百姓的残肢,心中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跑来送死来了。
苏西压低身躯,直冲入残部大军,手中长刀犹如切瓜一般,一刀削掉就近之人的脑袋。
苏西根本不给这些人反应的时间,径直一路砍杀,待众人反应过来,举起弯刀将她团团围住。
林洌骑着马远远看到前方南蛮残部百人大军此刻稍显混乱,不多时便将那一个黑点团团围住。
再看苏西这边,她毫无惧意,手中长刀没有花哨的把式,凡是靠近她周围的,皆是长刀一刀毙命,斩于马下。
渐渐地,她身上被血糊满全身,只留一双眼睛,仿佛在黑暗中唯一的一点光亮。
残部首领眼里透着惊惧,这是哪里来的一号人物,俨然是一座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修罗!
林洌于苏西还有一段距离,此刻他的表情十分惊讶,身后一二营的众人也露出一脸不可思议,他们只看到苏西杀到哪哪里便空出一块,再细看却是她以一人之力破开这只残部,将他们打的连连溃败。
顷刻间,近五百人的残部,只剩下不到三百来人,为首的首领此刻也顾不得反应究竟发生了什么,召集剩余的手下仓促撤退。
他们本就是打秋风的常客,以往抢了东西便走,就是遇到晁**队,也断定他们不会下功夫将他们一网打尽,怪石原连接东部草原,草原深处部落多如牛毛,真要联盟成功,那晁国才算应接不暇,哪里还能管得了他们,故而往往能以小换大,便是伤亡也不多惨烈,长此以往更是助长了这些打秋风的戾气。
晁国于他们不过是头老了的狮子,怕他作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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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