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女的古代日常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苏西点头，知道林洌暂时认可她了，当即也不再废话，回了营帐。

苏舟戟见妹妹同林洌一般似的打哑谜，还想上前为妹妹说说好话，打着把她拉入自己麾下也能照顾一二的想法，同林洌说道：“兄弟你看，你也说了斥候军凶险万分，我家妹子细皮嫩肉的，怎么呆得住，不若你将她还给我，这样我也能少操点心是不是？”

林洌侧目睨了苏舟戟一眼，开口道：“你这妹妹是我营下的人了，如若要人，去找苏将军要吧！”言下之意就是不给了。

苏舟戟挠了挠脑袋，摸不清林洌这是什么意思，先前看着对妹妹万分嫌弃，这下又是为哪般。

苏西当然清楚帐外在吵什么，但都有她无关，她欣赏林洌的务实，铁血般的人物总是让人敬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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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火灶房里早早燃起了炊烟，斥候军卯时外出寻营，辰时归，巳时练兵直到夜间夜巡，亥时归。

这对苏西来说已经是十分懒散的训练日程了。

苏西睁眼，在帐外来人还有两三步的距离起身而坐。

来人是田九，他并没有进来，只在门口说道：“苏四，起了没！用饭去了！”

昨夜田九回营房，被先锋军苏小将军逮着盘问良久，苏舟戟见说不动林洌，也只得找个人把苏西看住了，而田九刚好是这次夜巡陪着妹妹的那人，来找田九无非就是想着苏西初入斥候军，又没个认识的人，一番盘问下来也摸清田九为人，是个话匣子，他的人安排不进来斥候军，也只能将就着让他看着苏西，有状况及时告知他。

苏西起身，略一齐整身上的短衫，掀开帘子出去了。

“嘿，我以为你还没起呢，走，还有半刻钟就要寻营了，去晚了没饭吃。”田九兴冲冲，昨夜狼群一战彻底让他对苏西甘拜下风，自此苏西多了个话匣子小跟班。

两人前往大帐，里面挤挤攘攘坐了百来号人，田九自来熟的领着苏西往里坐，田九朝里侧的胡周打招呼：“胡老弟，你那腰上怎么样了？”

这边胡周正埋头用饭，一瞟眼看到田九带着苏西过来，连忙起身，“无事无事！昨夜多谢四小姐相救，轻伤而已，不日就好了！”

胡周今年二十有二，一身腱子肉，浑身晒得黝黑，话未说完，就亮出两颗大白牙，憨厚的笑了。

苏西略一点头坐下，田九很快领了两只碗，寻堂的厨子眼疾手快的舀了满满两大碗米浆，又发了两只馒头一叠咸菜。

田九摸摸头，“吃得惯不，这咸菜够味，就是馒头少点，不够吃我分你一半！”

田九一个大男人，一只馒头那能够。

还有一刻钟就要出发了，苏西这半月存的能量够她接下来一年用的了，当即喝完了那碗米浆，把馒头留给了田九。

田九拿起馒头嘿嘿一笑，也不往嘴里送，拿出怀里用了许久的油纸包，妥帖装好放在怀里，他只当是苏西吃不惯，只喝这么点米浆远远撑不到午时用饭，是以将那只馒头装好，等她喊饿了再拿给她。

西征军分为三大军营，为首的先锋军，其二是斥候军，三为步兵，古时大多以步兵为主，斥候军作为先锋军下首也是有原因的。

斥候军又分骑兵哨探和步兵哨探，前者需要至战区打探消息，要熟知地形地貌与地理环境，他们所做的就是将所有信息传递给主帐，再由主帐根据所得信息发号施令，前路险阻，骑兵哨探打探完毕便由步兵哨探上前开路，有山开路遇水搭桥，这样一个运行模式下，大多数情况下伤亡是必不可免且又损失惨重的，因为斥候是距离敌军最近的一波人，他们不像战时使者，在进入敌营后就算触怒了对方，也会因着双方交战，不斩来使的默认规则，极少被杀，而斥候在被发现后，基本上都难逃一死，更有甚者在被抓后会面临残酷的刑罚，在说出有用的情报后才会给他们一个痛快，所以需要斥候们对格斗和武器的掌握强于其他人，方能在一切未知的危险里存活。

相较于先锋军，斥候的身份通常是见不得光的，而先锋军则是分为重骑兵和轻骑兵，一个好的军队必须要配备精良的马匹，晁国国小，且不说马匹在控制范围内，就是每年养护马匹也要花费诸多，今年又发了洪灾，当真是内忧外患。

其三步兵营，三军营中最庞大的团体，大多为自愿征兵而来的，其中不乏军户制之人，所谓军户制，就是把军籍与民籍分开，列入军户籍的人家世世代代要出人当兵，这一脉人大多有代代相传的经验，其家人每年可领五十银，除去这两种，还有一种是朝中犯了大罪的官眷之子，罪人之后。

斥候军与其他两营训练时间不同，最早的一批先锋军铁骑营在寅时正刻就已经出发练兵了，剩下一营也与这两营不同。

一刻钟后，有斥候军军士打响集结铜钲，今日的训练开始。

斥候军麾下一千零三人，苏西加入，现下登记在册，一共一千零四人，共分为五十营，一营二十人。

苏西所在的斥候二九营，领头人正是胡周。

各军士长清点完各队人数，半柱香时间便核对完人数，整装待发。

斥候一二三营皆是轻骑，各个精兵强将，苏西向田九一打听，才知道斥候军是按照先强后弱的顺序排位，而胡周所在的二九营处于中下游。

“呸！看二营那宋越趾高气昂的样我就来气，他以为他多有能耐，还不是仗着他们军士长是他大哥！”田九站在苏西后面，嘴里嘀嘀咕咕朝着旁侧的张也说道。

“快别说了，你忘了上次就是你骂了他，那二营的才把我们堵在燕回坡一天一夜都回不来，我可不想再来一次，那鬼地方晚上又冷，狼又多。”张也是田九好友，两人一同参军，也算生死之交了。

苏西看着站在最前面的一二三营，她不介意步行寻营，但跟着这帮子腿脚不利的同僚，实在有些憋屈，不是二九营的众人腿脚慢，而是苏西不是常人，她能不吃不喝跑他个十天半月，这些人能吗？

清一色排列齐整的军队中贸贸然多出来一个白净纤细的苏西，视觉冲突拉到最满，为首的三营早在点兵之时就看到苏西，私下里也打听到这苏将军亲女现下已加入斥候军二九营，虽有不满，但林洌亲口发话，这人现下隶属二九营，已是斥候军一员。

三营里不乏有贵族世家子弟，或多或少听过这位苏四小姐的传闻，虽说晁国民风开放，但女眷上战场，鲜少耳闻，故而起了些轻视之意，只当她是在京晁待不下去了。

点兵完毕，二九营的众人也去军备库领了武器，正式踏上寻营的日常。

胡周与其余四十六位军士长接了林洌的令，今日只需要在驻扎范围内方圆五百里巡视即可，三营骑兵前往怪石原查探。

二九营所接到的指令巡视范围再过二十里便是怪石原。

寻营是件枯燥又乏味的差事，田九是二九营出了名的话匣子，营内除了胡周跟田九，其余人是第一次见到苏西，往日里嘻嘻哈哈的二九营此刻安静的只有胡周跟田九的攀谈声。

不是因为别的，二九营里全是些寒门子弟，大多是家里兄弟姐妹多了养活不起，只能投军换点口粮，再说朝廷每年发给入伍之人家里的银两虽然不如军户制人那么多，但也能养活其家人。他们生活环境有限，三营人不同他们往来，甚至是带点鄙夷的，这下队伍里突然多出来个贵人，还是苏大将军的亲女，众人一时之间都有点懵，不知该如何相处。

“今儿个离怪石原近，回来的时候打几只野兔子，三营那帮兔崽子倒是会享受，合着我们吃糠咽菜，他们大鱼大肉！”田九抱怨，虽说林洌治军颇严，但在斥候营，只要你有能力，那么高人一等也不是不可能，三营的人大多是京晁来的贵族武家世族公子哥，想在战场上挣个功名好在世族大家里昂首挺胸，扬眉吐气，自小要什么有什么，再加之普通人只靠蛮力，而他们有家族请来的拳脚师傅，光是基础就不一样，穷人家的儿郎只能在一次次生死不定的战争中积累经验，又如何能比得过他们。

胡周应声，二十人的小队出发前往寻营地，天际还有些暗，空气中带了些干燥，苏西淡定地顶着各色复杂目光莫不作声走在最前面。

行至半路，先前分配巡视怪石原的二营宋越打马从前方迂回，看也不看田九一伙人，径直停在苏西面前。

“你就是苏家那个庶女？”宋越自上而下俯视着，丝毫没将眼前的人放在眼里。

苏西抬头，脚步未停，“做什么？”

“我乃京晁明候将军次子宋越，宋书书是我亲妹。”宋越咬牙，明候将军府四子一女，宋书书是他们家最小的妹妹，他们自然对她万般呵护，可京晁谁人不知苏兮“恶贯满盈”，宋书书几次来信都是同他们诉苦，最近的一次也是太子生辰，这苏四敢在太子宴辰公然羞辱他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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