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女的古代日常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边关路途遥远，沿途风沙又大，几位副将虽不知将军为何执意带着自家女儿出关，看着这娇弱弱的样子，还怕挺不到边关苦寒之地。

没成想这姑娘一路上愣是一声不吭，穿怪石嶙峋处也面不改色，好一个苏家儿女，当真是虎父无犬子。

夜里马儿跋涉千里也得了休息的时间，随侍骑军随着几位副将一声令下停下修整。

这带算是西征的必经之路，怪石嶙峋却又平原居多，往昔也总有打马而来的突厥人烧杀劫掠，平日里最是不太平，奈何这帮人神出鬼没，边疆的人们怨言皆多却也无可奈何。

有狼鸣声幽幽传来。

苏祁忠合着几位副将凑在一处商量战事，苏西枕着剑阖着眼，远处的幽幽谈话声清晰传进苏西耳朵里。

“怪石原不太平，将军为何选在此处修整？”谢廉凑上前，他跟随苏祁忠征战数十载，深知苏祁忠是个有谋略的，主将发话，他们照做就是。

“怪石原不太平这是

大家都知道，突厥人在此地盘桓几载，咱们拿这群狗娘养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韩副将提起这些都是一肚子火，若真开战，倒也不怕什么，便是这些人净弄些小打小闹，此处离边关极近，晁国本就疆域狭小，再分出兵去整顿这些，总归来说不妥当。

且这些突厥人都是些马背上长大的，比起晁国将士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是顾此失彼，当真不是件好事。

“边关百姓苦，我们无可奈何，只能借着西征的消息震慑一下突厥人，也好让边关百姓们能有几天安生日子。”苏祁忠偏了偏头，自家女儿蜷在远处，不由得柔和了眉目。

苏西默然，冷兵器时代，小小一个晁国，在几国夹缝间存留下来，实属不易。

天微微亮，骑兵打马继续前进。

远处，太阳爬过了几座山缓缓升起，再过几十里路，他们也便到了雁城，众人迎着缓缓升起的太阳，策马奔驰，疾驰间，苏西回头。

平沙莽莽黄入天，这是她今后的生活。

众人赶在日落前到了雁城，停在城门处稍许，便有士兵将城门打开。

雁城有宵禁，众人规程并未引起多大的动静。

苏西被领到主将府里，说是府宅，却更像是间小宅子，这比起苏府自然是没得比，好在苏西住哪都一样，一声不吭的。

宅子分了四间房，最东头的是苏祁忠的住处，南边是苏兮的大哥苏舟戟的屋子。

瞧着苏西打量，苏祁忠开口：“那间是你大哥的屋子，没亮灯火，练兵还没回来。”

苏西点头，“我住哪？”

吩咐守门的阿壮去给马厩里的马儿添些草料，苏祁忠提起云姨娘给苏西准备的许多行囊。

“过来，阿爹带你去。”

屋里宽敞，只是久不住人，一屋子的潮湿气，烛火床被都有，是西屋里的丫鬟匆忙收拾好的。

“咱们这院里就徐妈和小翠两个人照顾着，来了就别耍小姐脾气了，这里不比京晁，事事还是要靠自己。”

住哪都一样，苏西现下整个人都是放松的，乖巧回他：“知道。”

苏祁忠拍拍她的肩，徐妈原先是睡下了，听着声音又起来了，听着里间少女软糯糯的回应声，别提多高兴了。

“将军！您回来了！”徐妈长得慈眉善目，脸上有着黄沙留下的痕迹。

“这是？这是四小姐？老身瞧瞧！”苏西被徐妈拉住手不住打量，“果真是四小姐，老身还抱过您呢！”

徐妈是苏祁忠的乳娘，苏祁忠征战这么多年，她硬是要跟来，苏祁忠早把她当自己亲娘相待。

“这是徐妈，你周岁时她还在京晁，待你极好。徐妈，你同我一道，叫她阿兮便好。”

“这，这怎么好。”

“徐妈好。”礼数这边，苏西挑不出半分毛病。

“哎呀好好！你来了也当陪陪我这个老婆子了！什么时候回京晁啊？这边可不是好呆的地方。”徐妈只当苏西来这里只是来看看自家大哥，全然没想过一个姑娘家会被父亲带着随军。

“徐妈，阿兮今后会随我上战场，这孩子先前娇惯了，若她摆什么小姐架子，你不必理会她。”

“这......这怎么行，她一个姑娘家！你怎么狠得下心呐！”徐妈有些急，只当苏祁忠是想磨炼苏兮的性子。

“便是要磨磨她的性子，也别叫她上战场啊！这岂是儿戏！”

这徐妈当真是个好心肠的，苏西没做声，大人的事自然交给他们去，转身自己去把被褥铺好。

眼见说不通，徐妈瞧着苏西自个儿在那铺被子，又想到这姑娘被自家狠心老爹带来这里，不由得心疼起来。

“四小姐还没用饭吧，正好你大哥练兵也快回来了，灶膛里我偎了饭菜，一道过来吃。”

正说着，院里响起敲门声，门外马蹄声零散。

“是大少爷回来了。”

门开了，进来位披甲戴胄的青年，正是苏舟戟。

堂屋里，苏西坐在苏祁忠旁边，苏舟戟坐在苏西旁边，眉目欣喜，不住打量着家里最小的妹妹。

“四妹怎么来了，大哥这么些年没回京晁，家里母亲可还好？”苏舟戟是待在边关时间最久的一个，自开蒙起便随着父亲上了战场，这些年攒下战功赫赫，别说是苏西和他不熟，便是他一母同胞生出来的两个妹妹，也没见过几面。

“你母亲都好，念着你回去成婚，就是我回去这么些日子都要被她念叨昏了。”对这大儿子，苏祁忠是相当满意的。

汤菜上齐，苏祁忠拦了徐妈和小翠的忙活，招呼着一同坐下用饭。

“边关寒苦，小妹怕是吃不惯这些。”苏舟戟是真心疼爱家里的弟弟妹妹。

“用饭吧，你妹妹在马背上这几日也累了。”

饭罢，苏祁忠叫了苏舟戟去屋里商量事宜，小翠偷摸看着屋里的小姐，还没看两眼，便被徐妈叫去打水过来给苏西梳洗。

一桶桶水被阿壮毫不费力提进来，屋里的苏西也没闲着，把云姨娘准备的行囊一一打开，吃穿用住一应俱全，苏西不得不佩服云姨娘的收纳功能。

浴桶被阿壮抬了进来，先前不敢细看，这屋里竟多了这么个仙女儿。

“瞧瞧阿壮，见着咱们四小姐就想呆傻了一般，小姐你看！”小翠终于找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上前和苏西搭话。

“行啦，壮，快把水放进去，小翠过去搭把手，小姐沿途辛苦，要好好休息。”

徐妈看着自家儿子的傻样，也是哭笑不得。

夜里给苏西洗背，小翠才知晓这世上竟有比羊脂玉还要细嫩的东西，深怕自个儿满是茧子的手将小姐擦疼了。

四小姐可真好看啊，比那高山上的桑俊花还要好看。

雁城座落黄沙之中，周遭倒是有几片绿洲，难得没人管着苏西，象征性眯了几个时辰，赶在天还未亮时打马将小小一个雁城逛了个遍。

街上已经有行人沿街铺张了。

天微微亮，苏舟戟起了个大早练剑，院子里小翠在打水，阿壮剁了草料拿去喂马。

苏舟戟本想找个机会和小妹说说话，几次放下剑凑上门前，又怕苏西连日赶路疲惫倦怠，心道还是让她多睡会。

正想着，转眼瞧见苏西从正门进来了。

“......”

他小妹可能比他起的还早。

“阿兮，你过来。”苏舟戟昨夜被叫去苏祁忠那边谈了一宿，他是不明白父亲为什么非要将苏兮留在这黄沙漫天的地方，但既然父亲主意已定，他能做的，就是当好这个大哥。

“出去玩了一圈，累了吧，你觉得这里怎么样？”苏舟戟拿肩上的洁布抹了把汗，顺手揉了一把苏西的脑袋。

“不累，挺好的。”苏西巴不得天天呆在这里，久违的自由啊。

“雁城不比京晁，要什么没什么，你呆在这里怕是要无趣了。”苏舟戟看向苏西，这个妹子他也没见过几次，一时之间还是有些局促。

“爹说带我来是来打仗的，怎么会无趣？”

“......边关战事是多，可也还没到要你一个女娃娃家的上战场的地步。”

她是发现了，若是不做出些什么事情来让这群小瞧她的人闭嘴，她的自由生活怕是过的也不太舒坦。

苏西沉默着放下马鞭，瞪着眼睛瞧苏舟戟。

半晌，苏西起身，走到院子里的空旷处，“你对我似乎有什么误解，不如这样，我们打一架吧，看看我们谁更强大。”这话有些中二，不过苏西本来的世界也就是这样的，不服，便单挑，直到打服。

苏祁忠常在苏舟戟面前夸赞苏西自小是个练武奇才，若是个男子，怕是苏家又出了位好儿郎。

这话往日里听听也就罢了，做长辈的看小辈自然带了些偏爱色彩，且苏兮常被拘在后院里，苏舟戟偶尔回府也待不长久，只知道她鞭子耍得好，其他的自是不知道她到底练得怎么样。

见自家小妹郑重其事，苏舟戟不好打击她的积极性，准备敷衍敷衍便过去，不想苏祁忠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院子里。

苏兮毕竟是女子，又是家中最小的妹妹，苏舟戟并不想与她动手，却不想苏祁忠笑了眉目，开口道：“如此我便做个见证，你妹妹难得活跃，我也正好看看你们俩谁练武懈怠了。”

院子里摆了两排武器架子，苏西略一扫过，最终还是拿起了腰间挂着的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