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女的古代日常 第16章 第十六章

苏西回了房，时辰还早，苏西只要能源够用便不用休息，房里的阿纤却是不行，一番惊吓劳累不堪，强忍着睡意等着苏西唤她。

“你去睡吧。”苏西看着她小鸡啄米似的，唤了她下去休息。

屋里一时寂静无声，苏西无聊，开了窗看着下面的街道，天已经黑了，外面灯火通明，夏日炎热，白日里要劳作，故而行人喜爱在晚间出来凉快放松。

实在无聊，苏西翻窗便坐在窗柩上，一双腿晾在窗外荡阿荡。

苏西撑着下巴漫无目的的乱瞟，却没注意一双桃花眼微眯着打量着这个住在上房里却毫无规矩的姑娘，顾扶绥见着她却觉得这姑娘好生潇洒，看着打扮也是个大家闺秀。

目光所致，一双小脚晾在窗柩下荡啊荡，转眼这姑娘不荡了，小脚一蹬，轻飘飘跳下来，这高度委实不算低，她那招式也格外怪异，也不像是轻功，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落了地，还待再看，却见一转身没了影，只剩下那个算的上暗卫的少年慌忙四下寻找。

“有趣。”薄唇一掀，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端的是潇洒俊逸，风流倜傥。

“哟，三少看什么呐。”对面一群狐朋狗友笑着打趣，笑他莫不是被哪个姑娘迷了眼，半晌都不见动作。

那少年自顾自添了酒，笑着答话，“可就是被个小姑娘迷了眼。”一众公子哥儿闹得更凶，手上的酒一杯杯灌来。

这边苏西跳了窗，目光直往离酒楼不远的码头上去，脚上的步伐快如生风，身后跟着的林晏好几次没跟上，一转眼就见着苏西消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朦胧灯光透过窗户透出来，街角小贩夜间摆了摊供这些往来匆忙的船只里的人下来享受这片刻的舒适，码头行人匆忙，忙着招揽上船客人的船夫呼呼喝喝的催促着，一切嘈杂又忙碌。

饶是再嘈杂，苏西还是听见了阵阵咒骂，那个原先遇见的小童此刻蜷缩在角落里，周遭是半大不大孩子的拳打脚踢，结结实实的砸在他身上，小童怀里似乎抱了什么东西，将它牢牢地抱在怀里。

待围着的少年们散开，苏西看着他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手里却是抱了快木头。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那孩子瑟缩了一下探头畏畏缩缩朝她看来。

霎时间小童的眼里亮了起来，怀抱着木牌朝这边猛的跑了过来，“姐......姐姐！”苏西上前走了两步，见那小少年激动地话都说不全，打量了下却发现他身上全身上下没一点好的，嘴角还流着血，衣不蔽体，裸露出来的肌肤皆是青青紫紫，“姐姐！我终于等到你了！”小少年开口，嗓子里带着糯糯的声音。

“等我做什么。”苏西早先在窗柩上就看到他了。

“这个......这些给你，我......剩下的我以后再还你！”小少年从腰间的暗袋里翻出自己仅有的家当，眼角看见自己脏兮兮的手，偷偷背过去在衣袖上擦了擦，递了过去。

小少年面黄肌瘦，一副身子骨骨瘦如柴，巴巴的眨着眼睛摊开手递过去。

“那些人为什么打你？”

“他们说我娘得了恶疾，让我滚远点以免染给他们。”又似乎是想到什么，慌忙解释，“我......我没有恶疾的姐姐，我真的没有的。”

“你不救你娘了？”苏西没有嫌弃，从他手上接过。

小少年半晌不说话，在苏西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他有些哽咽的声音，“阿娘......阿娘走了，大夫说没得治，硬撑了两天就去了。”他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抱紧了怀里的木牌。

来了这个世界也不短时间了，苏西当然明白走了是什么意思。

她没再说话，周遭仿佛安静了下来，空气中只有小少年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我......我一定会把剩下的钱还给你的，姐姐，我不是骗子，我用了剩下的钱给阿娘买了棺材，埋在了城外破庙边，我真的会还给你的！”他想伸手拉她的袖子，末了看见自己脏兮兮的手，还是放下了。

“我知道，接下来什么打算？”眼前的孩子才不过九岁，在主星上也是待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龄。

见着他低下头半晌没说话，知道他无处可去，苏西再次开口：“不如你跟我回京晁，我缺一个仕童，等你还了欠我的钱，你便自由了，愿意吗？”

那小少年眼里徒然冒出点点星光，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半张着嘴呆愣着。

“小姐！”林晏匆忙赶来，远远看见苏西低头朝着那脏兮兮的小乞丐说话。

“小姐！快回去吧，明早还要起早走水路。”本来经此一遭他护主不力已经很失败了，这下连贴身保护都做不到，竟差点将小姐跟丢。

“你来的正好，把他带回去，帮他洗个澡，我要带他回京晁，今天晚上你们凑合挤一下吧。”

林晏看着那个还不到他腰的小乞丐，脸脏兮兮的，眉眼有些熟悉，半天才记起来是刚到江州郡那个偷药的小童。

“可是云姨娘那边，怕是不会让您收留他。”林晏开口。

那孩子没有吭声，只抱紧了木牌。

“我不是收留他，他欠我钱，我需要他给我做仕童。”苏西淡淡开口，眼神示意小童跟着。

这边林晏不再说话了，默默跟在苏西身后。

闹市里人流繁多，三人走到酒楼下面停下，苏西转身看着林晏：“我不想阿娘知道我出来了，你领着他从上去吧，我自己翻窗进去。”云姨娘的房间挨着苏西的，嬷嬷就守在外间，从正门进去开门声会惊到嬷嬷，苏西可不想明天一早就收到云姨娘的絮絮叨叨。

这委实有些高，林晏有些不太放心，转眼却见着苏西一个助跑，单手一抓抓住房檐下的柱子，一个蹬腿就上去了一层，这招式有些怪，没有靠轻功，纯粹是靠着手臂的劲把自己荡上去的。

“噗！”这边顾扶绥正往外瞟呢，冷不丁看见他原先见着的姑娘像个猴子似的爬上层层酒楼，那动作，那姿态，时下哪个大家闺秀像她这样丝毫不顾及仪态的。

整个过程不过几句话的时间，那姑娘爬到自己的房间，翻了进去，窗户一关，动作像是做过千百遍般行云流水。

顾扶绥嘴角轻笑，淡淡兴味扩散开来，是个让人耳目一新的美人。

苏西窗户一关，管你什么眼神，不出声给我娘吵醒就没事，爱咋看咋看，转头看见外间阿纤睡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也没喊人进来送水，直愣愣倒下便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阿纤一醒来就见着苏西坐在床上，身上的衣服妥帖穿好，不由得暗暗唾弃自己睡的死，竟连主子醒了都不知道，匆匆出去打了水进来伺候苏西洗漱。

云姨娘这边也起了，由着嬷嬷伺候着梳妆好便过来苏西的房间。

一夜的噩梦让她睡的并不好，昨日的经历着实让她受了惊吓，嬷嬷叫了饭送到房里，母女俩着饭，带来的人也各自下去准备这几日水路需要的吃食和用具一类，倒是没人注意到林晏身侧的小童。

两人用好饭，船只也早早安排好，云姨娘牵了苏西上了船便去休息了，夜间未睡好，这会子要补眠。

苏西乐的没人管她了，水路几日除了云姨娘精神好点，其他时候不是站在外面晒太阳就是在屋里吃吃喝喝，一连几日都是这么过的，好不自在。

第五日午间，船舶到了京晁，苏祁忠早前收了云姨娘的信，听闻遇着山匪，急的不得了，要不是她们已经安全且已经到了水路，真恨不得派人去接，船舶刚一停，便派了人过去。

回来的日子依旧枯燥无味，苏祁忠越发的忙了，苏西被拘着休整了两日也恢复了去书院。

次日一早，云姨娘整理好苏西要带的东西，叮嘱一番便放人了。

苏西带着阿纤，并没有跟着徐氏的两个女儿一同走，一大早谢青燕的马车便来接她，也是两人关系好，云姨娘随他们去了。

夏日的清晨虽凉快不到哪去，但并不妨碍街道上熙熙攘攘，行人看见了有身份的马车便匆匆避让，马车里，谢青燕眯着眼困觉，倒是一时无话。

马车停，谢青燕没什么形象的搭在苏西肩上，两人一道往书院里走。

“唔......我阿娘不到卯时便把我叫起来了，我要困死了啊兮兮。”谢青燕打了个哈欠，将头靠在苏西肩上，两人不甚雅观的姿态引的后面的小姐一顿嘲笑。

苏西没有理会，由着谢青燕搭着她，两人进了书院寻了自己的位置便坐下了，谢青燕一碰到书案就趴了上去，动作无比熟练。

“夫子先生来了记得唤我。”囫囵一句说完，便头也不抬的睡了起来。

等到剩下的人落了座，到了时辰，苏西在夫子踏进书院的前一秒叫醒了谢青燕。

一时之间没人再说话了，夫子进了门，环视了一圈，将目光放在苏西身上。

“阿兮归了，这些日子可有落下什么功课？”夫子和善，半白的胡须并着慈眉善目，少时也是学究院里的大家，这一屋子的公子小姐是不敢不尊重的。

“无。”

还是那张稚嫩的脸，往常看着跳脱的性子，现下多了荣辱不惊，夫子默了，再次感叹世家女子的不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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