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若安年 第15章 祭祖

转眼又是一年，因前线琐事姜翊鸢的婚事就耽搁下来，直到清明前夕也没传来镇国公家回京的消息。

眼看清明到了，挨家挨户要去祭祖了，唯把姜翊鸢留在宫里。

她上前问朱瞻基：“我可不愿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去”

朱瞻基见状立即松开她的手讲：“万不可，你要拜就回邺城姜家，宗庙可不是随意拜的” “我自是要回邺城啊，可我还没有出城文引，你若是帮我拿到我就不和你走”姜翊鸢说着往跟前凑凑。

他伸出食指点着她的头，似笑非笑着说：“痴人说梦”转身忙事了

卯时三刻，朱棣等人便赶去孝陵了。东苑只留姜翊鸢一人。

她想了想，凭皇上出行的进度，一路上走走停停少说也要个三天，只要她今晚出了城，连夜赶去明早就能到邺城了。

瞧瞧一旁挠头的春福，还有一旁发呆的芳巧，她上前问：“阿巧，你好像有出城的文引，可否借我一用”

芳巧挠头比划着：“不行的姑娘，倘若你冒名顶替的话被逮到是要关诏狱的”

姜翊鸢笑着安慰她：“无碍的，就算我被关了那锦衣卫诏狱我还闹不过他不成？再讲了，锦衣卫那冰块脸我认识，不会针对你我的”她连蒙带骗的要来文引，备了些干粮，约莫着出宫。

成功出得大明门的那一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在宫里的两年，她出宫的次数掰着指头也能算出来，她一人一马别提心里多快活了。

不巧的是谢季霄要连夜赶去邺城办案，要通向东门。

姜翊鸢想着东门小路直达邺城，只需翻过佘山，比北门的功力少了两成，并且时间还够用。

一出东华门就接着来到朝阳门，身后一人快马加鞭从她身边路过，她吓得捂住了脸，马上的少年身着飞鱼服，腰配绣春刀，忽然转头调马，骑上前问：“姑娘，这时已过了关城门时间了，还是回去吧”

姜翊鸢颤音道：“我…大人，我有文引，奴才告退”说罢越要牵马跑出去，被那少年拦住了。

待到姜翊鸢看清他的面孔，惊道：“冰块脸…不…大人，我…”

谢季霄上前问：“如今这时辰你不应该在宫里吗，出城干什么？”

她笑着讲：“锦衣卫大人，我回乡祭祖嘛，这不是清明节了，我也不能忘祖啊”

还没说完，谢季霄持刀架在她脖子上，给她吓得直冒冷汗。用手轻轻移开架在脖子上的刀。

姜翊鸢颤道：“大人大人，这绣春刀可不敢乱砍人啊，我又不是朝廷要犯，您大人行行好，你放过我吧”

他才收刀笑道：“你怎么这么怕我，在宫里我听说你还算硬气，连皇上都敢顶撞，怕我做什么”

她才骂道：“锦衣卫杀人不眨眼，莫说是平民了，连皇亲都不敢正眼瞧，谁那么眼瞎往锦衣卫身上撞，显活得不耐烦了？”说完妄想牵马走

“好了好了，我不逗小孩子了，你要去哪，正好我有通关文引”谢季霄说罢便想着带她走。

“我说了，我要回邺城扫墓祭祖，倘若有锦衣卫大人带路，那更好，一路上还没有仇人追杀”姜翊鸢嘴里嘟囔。

谢季霄讲道：“姜翊鸢，你这话什么意思？拿我做保障？”

她只笑了笑没说什么就牵着马向快关的城门走去。

顺利出了朝阳门后她才敢大口的喘气，路上一向话多的她也不讲话了，直到谢季霄问她：“你为什么那么怕我？”

“我怕杀人，而锦衣卫也会杀人，一看见你这身飞鱼服就莫名其妙的害怕”她说着

可他在当锦衣卫前也是害怕着万一被曲解成了杀人的魔鬼，那么它的初衷都没有了。

就这样直到进了山她也没主动说一句话，都是谢季霄在讲话，她怕得罪人就一直闭口不言。

入山门已是子时了，谢季霄问：“天色已晚，住一夜山下的瓦舍罢”

姜翊鸢道：“锦衣卫大人，你不是要办案吗？我一路游山玩水的来邺城，你也要啊，现你已护我出城，就忙你的事罢”说完还欲想推他一把，姜翊鸢便一人住瓦舍了。

本想等到寅时离开，正好赶到开城门，夜晚佘山独门，瓦内除了姜翊鸢和店小二没人了，谢季霄也被她赶走了，不知道在哪，佘山的世道乱的很，夜晚总有强盗老虎出没，没个大胆子的也不敢孤身一人住这儿，突然有点想让谢季霄回来了，但她碍于脸面不敢找他，再说他也走远了。

还没到卯时，姜翊鸢就被冻醒了，虽是初春但还那么的冷，一出瓦舍的大门就见到谢季霄一人躺到草垛里，她上前问：“你…一晚就睡在这儿啊”他起身问：“何事要紧？”

她讲道：“我昨夜听到狼叫了，就想着你在何处，你可是锦衣卫，万一…有个闪失我心里过意不去”

“你说听到狼叫了，昨夜你还好吧”他道。

“我倒还好，只是这狼嚎我还真没听过，只想大人是锦衣卫，自会有发杀了猛虎的，伤了我还好，我还会些功夫，若是伤了无辜的百姓那就不得而失了”姜翊鸢上前讲到。

说罢回身拉来马驹，想着进山巡虎。

谢季霄见状拉回她骂道：“你寻死？出了山你就可以到邺城了，你快出山吧，免得到时候又犯事来找我给你背黑锅”

她可不听劝，凭着自己的打狼功夫，区区一只老虎她可不带怕的。

随着一声声虎叫声，她也被那声音吓到了，不敢上前了。

突然后面出现一个人影，虎背蜂腰螳螂腿不像个人，倒像是野人，回身看是谢季霄，她吓到：“你干嘛，吓死人了”结果被拉回去道：“闭嘴，一会儿连你一起杀了”

这是一恶狼突然奔向前，那老虎犹如烈火般炽热，每一肌肉都蓄满力量，尽显凶猛之态。

老虎咆哮声震四方，但谢季霄却毫无惧色，他运用了惊人的力量和速度，将老虎制服。虽然过程中他几度受挫，但他始终没有放弃，最终用尽全力，终于将老虎打败。

他回头去看一旁的姜翊鸢，虽说不是满脸的血，但她及时将那支朱瞻基给的虎牙，扔向老虎的肱处，助谢季霄一臂之力。

他拿起那虎牙递给她，讲：“你怎么会有太孙殿下的虎牙？”

她道：“我问他要的，你怎么知道这是他的”

“这虎牙意义深厚，太孙连我都没给，竟让你截胡了”谢季霄讲到

她不知该回什么，道：“好了，大人既然将我送到这儿了，我便告退了，后会无期”说罢一人驾马离去了。

巳时才进城，烈阳高照城门外是迎人回乡的老县令。

那老头拦着她，问：“小姑娘，你是哪家的孩子啊”

她认出那是老县令，当年她被送回乡下时是老县令家收养她的，后来她在邺城内大办亲民社，就是为了给老县令充钱。

她道：“老爷爷，我姓姜，之前…”老县令打断她道：“我知道你姓姜，这一城的都姓姜”

一个老婆婆上前道：“唉啊，鸢姐儿，你怎么回来了，这么多年没见了你瘦了”那老婆婆是老县令的妻子，老两口没孩子一直把姜翊鸢当亲女儿待。

老县令认出来是姜文忠的女儿，忙吓到：“孩子，你回来做什么？你知道吗，你走后你那禽兽不如的姨娘为了…” “好了老头子，提那事做什么？孩子回来便好了”说罢老婆婆带她进了县衙府内。

拉起她的手，亲切的问道：“孩子你回来做什么，难道在宫里过得不好？你阿爹前几年还问我们你的事呢，估摸着他还不知道你回宫的事，我就没告诉他你回去了，也怕你姨娘闹事”

“婆婆，高茹月没找你们事吧”她反问。老婆婆回道：“没有没有，只是你那姨娘李氏曾来过几次，每回都是红着眼回去的，你有时间也回家看看她吧，她也算半个娘，对了。你回来到底是要做甚啊”

她笑道：“清明日我也要回来祭祖啊，再讲，我家这祖坟几年都没人来了，除了我和李姨娘外，就是您二老来帮我们了，回来也好，瞧瞧这邺城的景”

可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了，需在皇上回宫前赶回去，只能在下午时回去，若是赶在明日过去就只好在山上过一夜，作罢，拜别县令二老后她便起身回宫了。

巧的是回宫后没人发现她，就等着明日皇上摆架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