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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栖乐还记得老虎当时头颈跳动的脉搏，鲜活的，不像场地里的其他人，无声无息。当鲜血染红了她的衣服，一阵呜嗷声响。李栖乐记得她的手虽然是抖的，但是力气是她最大的。
她还活着,没有第三只老虎进来，她误打误撞地活了下来。
李栖乐不记得怎么回了府，她现在只想睡一觉，她太累了。
在梦里，李栖乐好像又回到最初的山里的院子里，有老头陪着她的那段日子。
“别这么悲观嘛，你说你一个老头，都这么大年纪了还看不开，还活不豁达”
“你没见过人命犹如草头露，我看你到时候还说不说得出来这番话。”
李栖乐一会儿梦到吃人的恐怖老虎，甩也甩不掉地跟在身后，虎视眈眈的。一会儿梦到那老头一脸严肃的样子对着她说教。
她做了好长一个梦，差点以为自己醒不来了。
“人怎么样了”
“还没醒来，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罪，回来都一身血”
“听说被拉到兽园去了……”
“那她还能活着回来？”
……
李栖乐尽力睁了睁眼，听到床头有两个女子在交谈，脑袋好疼，全身都好疼。这是李栖乐醒来的第一感受。
李栖乐睁着眼望天，慢慢地感受到了意识在渐渐回笼。她抬起手捏了一把自己，感受到疼痛，她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活下来了。
太不真实了，李栖乐想到。
连着三天，李栖乐一直都在修养。第四天，等来了令她意想不到的人。
李栖乐一来就看到他坐在桌子旁边，等待着她的到来。察觉到脚步声，男子看向她。那张好看的脸前一刻毫无表情，看到她来了露出了一丝笑容。
周殷从最开始的初遇便对这个女子起了疑心，后来带回来也是为了试探到底是谁派来的人。但是观察了一段时间，才发现他可能想多了。
而当天的兽园他当时也在现场，看见她置死地而后生，最终活了下来。他看到了她强烈的求生欲，把她带了回来。
李栖乐坐下来，和他面对面，眼光直直看向他。她现在就是，烂命一条，谁想要就拿去。
周殷笑了一下，
“识字吗”
“不认识”
“会做什么”
“养活自己和养花”
“……”
“那以后到我院子里养花吧”
“什么？”李栖乐脑子没跟上，不是这话题怎么就转到这来了。李栖乐看着周殷，以为他在说笑，但是他看起来并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从那天他说完之后，李栖乐就被安排进周殷的院子里。
她顶着外院里的其他丫鬟和下人的目光，压力感巨大地把东西搬进院子里。
搬进来之后，她得到了自己的房间，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而且房间坐北朝南，这点倒是挺令她感到意外的。周殷的院子里没有其他的婢女，不过好在她每天有事儿可做，也不算无聊。
两天后 ，李栖乐看着院子里仅有的两盆花发着呆 ，这算是有了编制吗，李栖乐的神思如同云一样飘了出来，每日任务就是浇花，从以前的花园变为花盆，工作量少了不少，她也感觉清闲了不少。但是莫名地，她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很快，来了个人，证明她的感觉是正确的。
李栖乐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院子，发现有个人在院子门口等着她。李栖乐站住不动了，看向来人，是春台。
春台眼神闪烁地看向她，想开口说话 但是又犹豫了，低下头站在那儿。
李栖乐见她这副样子，笑了。被她脸上的笑容刺到的春台，脸色白了一下。
春台张了张口，“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那天只是路过他而已，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冲撞到他，我的香囊好像落在那儿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是知道的，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我…”
“春台”对面的人听到被叫的名字颤了一下，李栖乐直接打断她的话，“你知不知道已经不重要了，你已经做了选择不是吗”
“我房间里突然出现的香囊就已经足够证明，”
李栖乐看向春台惶恐的脸庞，她知道这件王宫侍的事情没这么简单，不然她也不会被单独提出来就这么架在院子里。之前那个所谓的管事已经不见了。
“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就是看到了王宫侍而已”
“就他一个人吗”
“我只看到了他一个人”
李栖乐看着春台的眼睛，一眼望进去什么也看不见。
“春台，你还是不懂吗？我是觉得挺可惜的”
春台眼睛亮了一下，“真的吗，那我们…”
“我比较可惜”
“什么？”
“可惜你失去我这么个好朋友了，我也可惜你来的时候只知道带来眼泪，却不知道拿来道歉的东西。”李栖乐对春台说道。
春台哭着离开了，李栖乐看着她跑着离开的身影眯了眯眼，她知道曾经的朋友自那天王宫侍找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春台只是不想一直愧疚，所以来找她道的歉。
说到底，这件事情本与她们两个小婢女无关。但是权高之人的博弈，位低之人的不值一提，就是这么的可笑。她没法原谅春台在危机关头把她推出去顶替的行为，春台做不到在她被冤枉的时候站出来。春台怕死，她怕背叛，她们之间的友谊从风筝断线的那天开始就已经回不到从前了，只不过王宫侍的到来加速了溃败而已。
我还是对友谊抱有很高的期待的，只不过有时候友谊也是要看缘分的。如果没有这件事情，她们还会是在夜晚相约去看萤火虫的好朋友。
当到十字路的时候，每一个选择都很重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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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变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