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恋人告白 第4章 玻璃糖3

今天的日子如同往常一样平静而安宁，于付早已去上班，季珠在厨房忙碌着准备午餐，而于景初乖巧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茶几上摆放的一本儿童绘本，似乎在认真地“阅读”着。

常开心轻手轻脚地走到于景初面前，蹲下身子，让自己的视线与于景初的眼睛平齐。她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期待，轻轻地抬起手，在于景初的眼前缓缓地左右挥动着，同时轻声呼唤道：“小景，你看得见我吗？小景。”她的声音温柔而急切，试图从于景初的反应中找到一丝线索。

于景初的眼睛依旧盯着绘本，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常开心根本不存在于这个空间。但常开心并没有放弃，她站起身来，绕到于景初的身后，再次蹲下，双手搭在于景初的肩膀上，微微用力摇晃了一下，继续说道：“小景，我知道你能感觉到我的存在，之前你也看到过我，对不对？现在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呢？”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时，许灿阳从角落里走了过来，他走到常开心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开心，别着急，我们再观察观察。”

常开心转过头，看着许灿阳，无奈地点点头说：“我只是担心时间不多了，如果我们不能尽快从他这里得到有用的信息，可能就来不及阻止那些潜在的危险。”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季珠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早餐从厨房走了出来，她看到于景初正安静地坐在沙发上，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说道：“景初，快来吃午餐啦，妈妈还做了你最爱吃的小蛋糕哦。”

于景初听到季珠的声音，立刻转过头，脸上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应道：“好的，妈妈，我这就来。”然后站起身，蹦蹦跳跳地朝着餐桌走去。

季珠从厨房走了出来，她的身影略显疲惫，脚步也有些拖沓，手中端着一盘精心准备的饭菜。

“景初，吃饭啦。”季珠的声音轻柔且带着一丝习惯性的温柔，她走到于景初身边，弯下腰将饭菜轻轻放在于景初的面前，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仿佛还盼望着今天会有所不同。

然而，和往常一样，于景初没有任何反应，依旧一动不动地坐着，眼睛没有丝毫的转动，对于眼前冒着热气的饭菜视若无睹。

季珠直起身子，静静地看着于景初，眼神中的期待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奈和疲惫。她缓缓地在餐桌旁坐下，双手无力地搭在膝盖上，眼睛仍死死地盯着于景初，嘴里喃喃自语道：“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迷茫，眼角也泛起了一丝晶莹的泪花。

片刻后，季珠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而愤怒，她的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你到底吃不吃！”她提高了音量，冲着于景初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眼眶也因愤怒而变得通红。

“好，你不吃，我也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季珠猛地站起身来，双手用力地抓住餐桌的边缘，由于用力过猛，指关节都泛出了白色。

紧接着，她的目光落在了于景初面前的那盘饭菜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她迅速伸出手，一把将餐盘抄起，手臂高高扬起，伴随着一声愤怒的吼叫：“我受够了！”

餐盘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饭菜如同倾盆大雨般朝着于景初的脸直直地泼了过去。米饭、蔬菜和汤汁瞬间糊满了于景初的面部，有几缕菜叶还挂在了他的耳朵上。一些饭粒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掉落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一片狼藉。

季珠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疲惫，她轻轻拉过一把椅子，在于景初身旁坐下，一只手搭在于景初的肩膀上，轻轻晃了晃。

“小景，你看看妈妈。”季珠的声音轻柔而温和，带着一丝宠溺和关切。

季珠强打起精神，伸出手拿起勺子，盛了一勺米饭，轻轻地吹了吹，试图让它凉得快一些。

“小景，来，尝尝妈妈今天做的饭，这可是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哦。”季珠说着，将勺子慢慢递到于景初嘴边，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眼神里满是期待和渴望。

可是，于景初的嘴巴紧紧闭着，没有丝毫要张开的迹象。

季珠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勺子里的米饭差点掉落下来。她的眼神中开始浮现出一丝焦虑和不安，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

“小景，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妈妈让你吃饭呢，你为什么不吃？”季珠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责备和不解。她再次晃了晃于景初的肩膀，力气比之前大了一些，似乎想要把他从那沉默的状态中唤醒。

“小景，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告诉妈妈好不好？你这样妈妈会很担心的。”季珠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眼眶也微微泛红。

突然，季珠毫无征兆地爆发，她猛地再次将手中的饭菜掀翻，动作之剧烈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随之震荡。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常开心瞬间瞪大了眼睛，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缩了缩，嘴里不自觉地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啊！”那声音里充满了震惊与恐惧，她的双手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

几乎在同时，许灿阳迅速做出反应。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与担忧，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臂，一把将常开心紧紧地揽入怀中。

“别怕，有我在。”

常开心靠在许灿阳的怀里，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着，她能清晰地听到许灿阳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那声音让她渐渐镇定下来。她抬起头，眼神中还残留着一丝惊恐，看着许灿阳的眼睛，微微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没事，只是被吓了一跳。”

常开心满脸震惊地盯着眼前混乱的场景，眉头紧锁。片刻后，她转过头，眼神急切地看向许灿阳，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许灿阳站在一旁，神情凝重地注视着正在上演的一幕幕，双手抱在胸前，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敲击着手臂，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听到常开心的问题，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手臂，眼神依然没有离开那混乱的“画面”，然后用沉稳且冷静的声音说道：“我们面前所呈现的是编号 30250108 情感波动较大的几个记忆片段。”他的语速不紧不慢，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晰而坚定，试图用这种方式让常开心镇定下来。

屋内的气氛依旧紧张压抑，地上散落的饭菜散发着凌乱的气息。季珠蹲在地上，双手掩面，肩膀不住地颤抖，绝望的哭声在房间里回荡。

于景初来到了季珠的身旁。他缓缓蹲下身子，动作有些迟缓却带着一种坚定，伸出双臂，轻轻地环抱住季珠颤抖的身躯。

“妈妈，不要哭了。”

季珠听到这声音，身体猛地一僵，她缓缓抬起头，满脸泪痕地看着眼前的于景初，眼中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

“景初，你……你怎么……”季珠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一时之间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妈妈，我不想看到你难过。”

季珠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于景初的头，手指穿过他柔软的头发。

“景初，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这样对你。”

于景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季珠，任由她的泪水滴落在自己的肩膀上。

画面一转，昏暗的灯光在房间里摇曳不定，于付满脸怒容地站在客厅中央，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双眼死死地盯着季珠，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季珠则瘫坐在沙发上，头发有些凌乱地披散在脸颊两侧，眼神空洞而绝望。她的双手无力地搭在膝盖上，肩膀微微耸动，无声的泪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不停地滑落，滴落在她的衣服上，洇出一片片深色的水渍。

突然，于付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公牛，猛地向前跨了一步，用手指着季珠，声嘶力竭地吼道：“离婚呐！这日子我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季珠听到这句话，身体猛地一震，像是从深深的绝望中被惊醒。她缓缓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痛苦，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过了片刻，她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你……你说真的？”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的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

于付冷哼一声，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扭曲，他咬着牙说道：“当然是真的！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整天围着那个机器人转，这个家还像个家吗？”他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手臂，情绪愈发激动。

季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她猛地站起身来，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摇晃。她用手背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大声反驳道：“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把那个机器人带回来，我们会变成这样吗？”她的声音因为愤怒和哭泣而变得沙哑。

于付被季珠的话噎住了，脸上的表情有些慌乱，但很快就被更强烈的愤怒所掩盖。他怒目圆睁，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下来，他再次提高音量吼道：“你少在这里推卸责任！我做那些还不是为了这个家！现在倒好，你却只知道怪我！”

屋内，于付涨红着脸，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揪住季珠的衣领，使劲地摇晃着，嘴里不停地叫嚷着：“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这日子还过不过了！”季珠也不甘示弱，双手用力地掰着于付的手指，双眼瞪得滚圆，大声吼道：“你简直不可理喻，每次都这样无理取闹！”两人激烈地动作拉扯着，全然没注意到房门被缓缓打开。

于景初站在门口，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双手张开挡在季珠面前，眼睛死死地盯着于付高高扬起、正要再次落下的手，喊道：“爸爸，不要！爸爸妈妈，你们不要再吵了好不好？”于付被于景初这突如其来的阻拦动作弄得愣了一下，手在空中僵住，转头看向于景初，粗声粗气地说：“你这孩子，别管大人的事，回你房间去！”季珠趁机挣脱于付的手，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看着于景初，眼眶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小景，你看看你爸爸，他总是这样。”于景初紧紧地抱住于付的胳膊，仿佛这样就能阻止他们再次争吵。

屋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于付双手抱胸，身体紧绷，像一尊冰冷的雕塑般站在一旁，眼睛死死地盯着于景初，眼神里透着陌生与冷漠。他的嘴角微微下撇，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微微抽搐，良久，他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他才不是我们的小景，我们的小景早在一年前就死了。”

于景初听到这句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向前走了一步，双手无助地在空中挥舞了一下，仿佛想要抓住那已经破碎的亲情：“爸爸，你在说什么？我就是小景啊，你怎么能不认识我了？”

于付冷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一边，脸上的厌恶毫不掩饰：“别装了，你根本不是他。自从你来了之后，家里就没有一天安宁过。”说着，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季珠站在一旁，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移：“老公，你在说什么，他真的和小景长得一模一样啊。”

于付猛地转过头，怒视着季珠，大声吼道：“你是不是糊涂了？长得像又怎样？他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儿子！”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于景初，手臂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于景初无助地看向季珠：“妈妈，你也不相信我吗？我真的是小景，我回来了，回到你们身边了。”

季珠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于付的眼神吓得把话咽了回去。于付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声音仍然冰冷：“不过是个机器人而已，你别想取代我的儿子。”说完，他转身大步朝门口走去，在经过于景初身边时，故意用力撞了一下他的肩膀，似乎多看他一眼都觉得厌烦。

于景初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于付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我不是小景吗？那我应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