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漫游 第3章 心偶观测

温柔的晨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挤进来，在地板上映出一条金黄细线。

一夜安睡，无梦。

没有了工作的困扰，李长右体会到了久违的，不被闹钟吵醒的感觉。睡足了之后，她只觉得浑身极为舒适，神清气爽。

起床也不再是痛苦的开始。翻身下床，拉开窗帘，看日光轻轻笼罩着眼前的这片世界，好像万物都熠熠生辉，充满希望。之前不可改变的一切现在都改变了，只在瞬息之间。

简单的准备之后，李长右便开启了第一个任务。

打开手环上的任务系统，按照导航向目的地前进。

学院比李长右想象中的还要巨大华丽，但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学生，只有各色建筑与装饰静立，竟显得有些寂寞。

不到十分钟，李长右找到了医区的大门。

医区像一片童话森林。脚下是柔软的草坪，翠绿中夹杂着暗香浮动的野花 。绿树错落有致，盘曲奇异，枝头缀了各种前所未见的果实。树荫散落在由卵石铺就的道路上，影影绰绰，斑驳婆娑。远处，一棵参天局树若隐若现。

沿着导航指示的路走，渐渐深入森林，树木也多了起来。

“请您右转，右转。“

“好绕的路…”李长右心里不禁埋怨一句。

“右转，右转，右转，右转…”

李长右微微皱眉，立即停下脚步，抬手检查导航系统。

“右转，右转…”

突然腕表开始振动，屏幕上红色叹号不停闪烁，突然响起的提示音吓了她一跳。

“您已经进入封禁区域，未获得权限，请尽快离开。”之后，腕表变成雪花屏。

“什么？”她四下张望，自己任然身处一片深林。。

太阳依旧悬在中天，光晕如涟漪扩散，日光如瀑，为眼前的一切打上一层滤镜。沐浴在阳光里，树梢枝叶连成一片，树干忽然随着心跳的加快起起浮浮，似海市蜃楼，越飞越远。

“骗子！”

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

太阳飞速游移，转眼日月同辉，两颗星球无章乱转。天边升起一抹殷红，扭曲的火焰开始顺着苍穹向上攀爬，瞬时吞噬日月。

“我要离开！”

声音似乎来自脚下的大地。

世界暗下来，森林变成蓝色，白雾蒸腾。这一幕幕场景犹如荒诞戏，使恐惧化作寒气缠绕，浸润肌肤，直达骨髓。

李长右抱紧双臂，控制不住身体的战栗，呼吸急促，冷汗沾湿了衣衫。

“放我回家！”

脚下踏实的草地也慢慢融化绵软，草一根一根拔地而起，连成山脉，遮天蔽日虚虚实实难以分辨。

摇晃之间，难以保持平衡。身体向后摔去，却被一双手从背后托住。

“别害怕。”莫忘忧出现在李长右身后。她快速挥舞着那把满雕符纹，同体黑灰的大弯刀，把光怪陆离劈出几道裂痕。用沉重的大刀挽出一个轻巧的剑花，所有异景都烟消云散。

她将左手搭在李长右肩上：“你的腕表在禁区信号丢失，触发了紧急求救，所以我来看看。”

李长右还是心有余悸，轻轻说了一声：“谢谢。”

“怎么到禁区来了？”

“…对不起，我本来准备去做心偶观测，但是…”

“最近医区学生大部分都趁假期在外历练，禁区管理有些松懈，没事的。走吧我送你去。”

莫忘忧的步伐很轻，踩在地面上，抬脚扬尘又没有声响。

逐渐靠近那棵大树下，李长右才看清楚，那不是树，而是树状的高楼。楼内部也以浅棕色为主色调，中间是对称双螺旋状的楼梯，楼梯缠绕着透明的电梯管道。发光的黄色花朵把楼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照亮。

莫忘忧带着她上了四楼，敲响一扇上了漆的金属门。

来应门的是一位看起来和李长右年纪相仿的女生，面容可爱又温和，栗色的波浪长发垂在腰间，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眼睛似乎也闪着光。

“我带新生来观测心偶。”莫忘忧朝她轻轻一笑，又转向李长右，“进去吧。”

“你怎么亲自来了。”

“她在医区禁区那边中了幻觉，你要有时间记得关注一下禁区管理。”

“最近医区人手不太够，实在太抱歉了。”

“嗯，那我先走了。”莫忘忧随手关上了门。

“坐吧，我叫个人。”斓澜看向李长右，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又顺手把门带上。随后她坐到李长右身边，在腕表上点点，然后掏出一柄金属筒哨：“我们开始，好吗？”

“嗯。”

“躺下，放松…”

斓澜的语调似乎掺杂了法术，使李长右忘记了在禁地里的恐惧，三言两语间，身心很快放松了下来。

“呜——”哨声如海浪一阵接着一阵，思绪不可抑制的涌动，先是无规则的乱跳，之后排列整齐，规律的舞动，像万花筒里的图样。

短暂的意识模糊之后，李长右感觉有些忧惧，似是被人将秘密都扒了出来，**裸的毫无遮拦。

“睁开眼吧。”只见斓澜手里多了颗弹珠大小透明球，“稍等。”

大概三五分钟以后，又一个人敲门进来。她看起来年纪稍微比斓澜大了几岁，黑色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低麻花，垂下来，长度刚刚超过肩。眉眼平静间带了几分疏离感。

“给我吧。”她接过斓澜手里的小球，握在手里，闭眼看了一番后，低头在平板上写画了一会儿，“好了。”

“这样你心偶是样子就记录下来啦，可以在个人档案里查看。”

“谢谢老师。”李长右差点给斓澜鞠了一躬。

“不用客气。”她笑着回应，“谢谢安靖老师就好，我们心理系只能观测 还是要靠美术系的老师具象化。”

任务就这样有惊无险的完成了。

晚上，李长右点开腕表里的个人档案。犹豫几秒后，她选择了关闭档案。

“我的心偶一定很…”她摇摇头，躺进被窝里，关上灯盏。

床铺温暖舒适，但她却又打开腕表，查看起地图来。“下一个任务可不能再出差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