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寂gl 第15章 玩具

季岫的胃口并不大，这日食欲也不佳，顶着池蔚的目光勉强吃了几口后，便再也吃不下了。

池蔚倒也没有继续强迫她，见她不再动筷，便把桌上食堂打包的饭菜原封不动都扔在了垃圾桶里，又拿过季岫不再吃的食盒，另寻了一个垃圾袋连盒子一并丢了进去，打好结放到了门口外边。

季岫愣愣看着池蔚做着这些事，她有些惊讶池蔚居然会愿意动手收拾，毕竟刚才对方还在嫌弃食堂的饭食，季岫以为似池蔚这般大小姐，在卸下伪装后压根不会再主动做这些琐事……

池蔚收拾完后，在水池边洗了手，转身又从衣柜取了衣物进浴室换上。直到她穿着睡衣走出来，季岫才觉出些不对。

可惜等她反应过来时，池蔚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去床上。”近乎命令的语气，冷淡而又不容置疑。

“你，你还要干什么！”季岫有些慌张地退了一步，身体都差点贴到了墙角，暗恨池蔚言而无信，“我刚才明明已经同意吃饭了……”

池蔚见她这般反应，似乎皱了一下眉。

“不用这么一惊一乍，午睡而已。”

见季岫依然一脸戒备的模样，她便又冷淡解释了一句：“你上午睡足了，我还没有。”

这话落下，季岫便重新想起昨夜种种，想到池蔚半宿折腾，一张脸白了又红。

“上去，陪我补眠。”

池蔚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却给人一种不容拒绝的压力。

季岫没想到池蔚居然还能面无表情说出这种无耻的话来，让自己去陪她补觉。

哪怕昨天后来自己的意识已经介于清醒和混沌之间了，但身体却清楚地感知到池蔚一直都没停下做那些.....事……

所以究竟是谁折腾得两人都没睡好的，怎么还能如此义正辞严提这种要求。

季岫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情愿，但听池蔚的意思大概不会做别的，她怕自己拒绝反而惹恼对方，池蔚会再用别的手段逼迫她同意，所以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爬到了床上。

池蔚也跟着上来，躺在了她旁边，一只手像搂娃娃般随意环在她腰上。

季岫被这样圈住后，身体一时僵硬无比，不敢随意动弹。

池蔚却并没有接着做其他动作，呼吸平缓，似乎很快就睡了过去。

下午第一节是活动课，现在还是中午，时间很充裕。

季岫不知道这只是巧合，还是池蔚在昨天决定那样做时就已经谋划好了今天种种。但她不敢轻举妄动，直到过了许久，确定池蔚真得已经睡着了，才让自己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然后微微侧过头，看向身旁那张熟睡的脸。

很安静的睡颜。

那双曾经温煦的眼睛闭着，把如今的所有冷冽也一并遮掩去。

纤长的睫毛在午间的明光下，在脸上投射出小小的阴影，那张脸却依然出尘无暇。

再往下淡粉色的唇微微抿着，嘴角却始终有一道好看的仿佛微笑般的弧度。

这样的天人之姿，任谁都不会相信，她居然会对自己的朋友，做下那些事。

如果昨夜的一切没有发生，季岫根本不敢以任何阴暗心思去揣度池蔚。

即便是在池蔚面前生出那么哪怕一星半点负面想法，她都要自责不已，觉得是自己污了人家的圣洁。

可如今……

她是那么害怕着这张安静的睡颜，害怕那双已经没了过去熟悉温度的眼睛再度睁开，害怕她用那冷淡而又幽深的眸子打量自己，仿佛审视一件可以任意折腾的玩具……

从昨夜到今天，连二十四小时都尚未过去，季岫却觉得比渡过过去的十几年都要来得漫长。

她重新把头转回来，望着头顶的雪白帐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该怎么办。

难道就要这么日复一日忍受池蔚的折辱么，谁又能保证池蔚的所作所为不会越来越过分。

如果被别人察觉这些事情，她根本没有面目继续待在这里上学，她甚至都不敢转学去别的学校……

季岫突然就想起那天去探望陆斐的场景，那个原本高傲，目下无尘的女生，就那样了无生气的躺在床上，眼睛像干涸的泉眼，再也映不出漫天星光。

自己今后难道也要变成那个样子吗，失去所有希望，然后心如槁木，形同枯骨不成。

不，她不想，她绝不想变成那样！

虽然她并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所走的每一步路都只是遵循着家人与师长的期盼，可正是这样的平淡生活，才是心之所安。

就像她的成绩未必十分优秀，但她热爱学习，有在努力地，让每一天都过得更充实，努力地让自己变得更好。

所以，为什么要突然这么对我，为什么要将我往深渊里推？

季岫悲哀地侧过头看向池蔚，眼睛里的光正在慢慢流失……

日光偏转，活动课上了一大半的时候，池蔚的睫毛颤了颤，那双令季岫心悸的眼睛缓缓睁了开来。

或许是因为刚刚醒来，池蔚眼底水润，迎光看去，仿佛水色潋滟，一派脉脉。

可惜黑色瞳仁的最深处，没有波动，不见起伏。

池蔚虽然已经醒转，环在季岫腰上的手却并没有移开，反倒是用指尖勾住了她的衣服轻轻挑起一角……

季岫的脸贴在枕头上，眼睛陡然睁大。

她好像一下子跌入了一片漆黑的大海里，海水扑面涌入口鼻，恐惧如海底的怪兽，伸出张牙舞爪的触手扼住呼吸，将她往深渊更深处扯去，头顶天光变得遥不可及。

而隔着幽深水面，池蔚则像是一位端坐海上的钢琴师，指尖力道或轻或重，从容地在波涛中即兴演奏，她神情淡漠至极，如神祇般俯看着季岫的脸在一片惨白后浮出一点潮红。

季岫从小就害羞内向，很小时候开始洗澡就拒绝大人帮助，所以她根本招架不住池蔚。

没一会儿，她的额间便沁出了细汗，身体深处涌出一股越来越陌生的异样的战栗......

上午她还能勉强忍着，这次却根本克制不住，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叫嚣着会随时冲出身体。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这么对我？

季岫挣扎着抬眼看向池蔚，却见池蔚脸上并没有任何欲.念，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的失态，似乎还在审视和评估着什么。

玩弄自己并没有让池蔚有明显的开心或者不开心，季岫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做，这样的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

池蔚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却并没有停下来，反倒是刻意高昂演奏，让海浪奔涌得更为剧烈。

季岫到最后再也撑不住，身体随着涌来的浪头一起颤抖。

雪白浪花扑向岸上，留下点点残沫。

她失神地躺倒在床上，如一尾搁浅的鱼，大口喘着气，没有力气说话。

池蔚坐起身，捞起季岫颈间一缕被汗湿的头发。

指尖擦过皮肤，季岫应激反应，又一阵战栗与颤抖。

池蔚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将季岫的头发缠绕在自己指尖，问道：“不喜欢吗？”

季岫的双目似乎还难以聚焦，呆呆看着天花板，身体仿佛还悬溺于深海。

喜欢？谁会喜欢被这样对待？！

池蔚似乎也没想要得到她的答案，把玩了一阵季岫的长发后她便松开了手。

她接着又替季岫整理了一下衣服：“要下课了，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便翻身下床，换下睡衣后直接出了门。

直到关门声响起，季岫都还恍惚着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后来教学楼的下课铃和上课铃陆续传来，她的指尖才动了动，终于松开了一直紧抓不放的床单。

挣扎着想爬起来时，喉间却一阵难受，引发了剧烈的咳嗽和干呕。

她刚才一直都在大口喘气，喉咙里干燥难受，呼吸间像是咽了一大口沙漠里粗粝的黄沙。

因为干咳，季岫的眼角都呛出了泪水，可实际上她如今已根本无泪可流，心底一片空洞。

池蔚刚才让她好好休息的话听上去多么可笑，休息好之后继续由她折腾么……

扶着床边的铁栏杆，季岫一步步爬下去。

最后快脚尖着地时，却一个没留神踩空了，小腿一下子磕到，双膝不由跪倒在地板上。

膝盖与冰凉的地板接触，季岫却似无所觉，愣在那里一动都不动，仿佛已经被全世界抛弃……

直到身下的异样感传来，让她重新回想起刚才池蔚对她做的事，这才踉跄起身，不顾小腿的疼痛，拉开柜子拿出换洗的衣物，跌跌撞撞进了浴室。

冰凉的水流倾泻而下，浇洒在季岫身上，水流很快便打湿了她的睫毛让她睁不开眼睛。

她却根本不敢闭眼，仿佛一闭眼，身陷黑暗中，身体的所有感官便都会回忆起一切。

她现在也根本不想拿毛巾擦拭，所有的接触，都会让她想起池蔚刚才是如何令自己失态到难以克制……

季岫就这样站在淋浴头下面，任凭水柱冲刷而下，过了许久许久，她都要觉得自己将要溺亡在水幕中时，才终于把花洒重新关上。

拿浴巾把自己卷住后，她抱膝蹲了下来，头埋在臂弯里，无助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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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