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和机师请锁死 第3章 仿生猫

天光乍破，朝阳初升，一阵嘹亮而悠长的号角声自河洛城正中央的市民广场往外扩散，驱散了仿佛浓重到绝望的帝国长夜。

白牧之驾驶机甲来到广场外围，正在列队整理着装的宪兵连忙让出一条通道，好让他进入前排机甲兵团中。

“白少校到了！”仪典长官看到他的那一刻就像看见了活爹，目光如电地扫视着白牧之。

罗温实验室的员工已经给他的机甲提前清洗和维护过外观，因此Echo仍和往常一样看上去威风凛凛，仪典官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还有时间，快，机甲列队重新过一遍！”

大部分精锐机甲都还在前线执行清扫任务，白牧之的提前回归是意外。但他以一敌万的丰功伟绩早已共和军内传开，队伍里的年轻机甲师纷纷打开舱门对他敬礼，又紧张又孺慕。

“不用多礼。”白牧之朝他们颔首。

机甲队单独彩排了两遍，引得天还没亮就守在广场边等开国典礼的市民们仰头观看。

红日高悬，典礼准备开幕。

一声号角响彻云霄，广场上的所有人都噤声凝神，在仪典官宣布庆典开始后，印晓灯上台进行开国演讲。

白牧之站在阅兵队伍中，忽然察觉到左手腕上的光脑传来震动。

一道和曲瓦原声非常相似的电子音从中发出：

“好黑，这是哪里？”

白牧之飞快打开光脑，和曲瓦的意识体对上目光。

曲瓦张开嘴，伸出一只小小的手掌贴在屏幕上。

“牧哥，你变得好大。”

白牧之突然被萌到，憋着笑说：“是你变小了。”

此时阅兵流程开始了，工作人员通过专用频道提醒他们做好准备。

“时间刚好，你赶上建国庆典了，”白牧之将光脑插进机甲外置设备槽中，进行系统对接：“可以看到外面吗？”

曲瓦闭上眼感受：“没问题。”

“那行，我们走！”

伴随着激昂高吭的奏乐，机甲方阵全队拔地而起，钢铁机翼伸展，气势如虹。

观众们忍不住喝彩，纷纷举起光脑拍照。

白牧之驾驶Echo在空中翻腾着做出高难度演习动作时，地面上传来少男少女的尖叫声：“白少校我爱你！”“白少校嫁给我吧！！”“你做梦啊啊啊白少校是我的！！！”

印晓灯站在主席台上，听见场下的骚动后，和塔里科低声说：“让安防维持下现场秩序，别太过火。”

接着对身后的同僚们笑了笑：“白牧之还是这么受欢迎。”

同僚们不失礼貌地应和着，内心纷纷翻了个白眼：这种吾家有弟初长成的语气，搁这炫耀呢！

印晓灯确实有着炫耀的心思，共和国成立后，曾经的革命情谊也即将面临新的考验。即使情同手足之人在面对权力诱惑时也可能刀剑相向，为了新政权的稳定，她必须在军政两界尽快培养出属于自己的班底。

白牧之的能力和影响力都在不断扩张，他会成为共和国所向披靡的利刃，会成为惶惶民众心中最坚不可摧的军神。

*

典礼结束之后，白牧之和机甲队一同回到军区，才将光脑取下来：“怎么样？符合期待吗？”

曲瓦坐在屏幕中央，嘴角上扬着，眼神潋滟生光：“我曾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见证此刻。”

为了实现理想，他们都努力了太久。

自记事起，帝国异种军团恐怖的压迫似乎永远笼罩在头顶。好不容易生活稍有起色，就被抓去做畸态兽基因融合实验的亲朋好友不计其数。

到了最后这一任皇帝上任后，形势变得更为紧张，到处都是巡逻的异种军团，四处追捕共和地下组织。

曲瓦自小跟着父亲学机械，天赋卓绝，青年时随家人一同搬送去和平星域治疗基因病，并在当地留学进修机甲设计课程。

毕业后他毅然决然与父母道别，回诸夏星帮助白牧之和共和军。并设计出能够抵御畸态兽精神污染的新型机甲，为推翻帝国统治做出了卓绝贡献。

Echo也是他结合了白牧之的操作习惯和身体条件量身定制出来的，堪称诸夏星目前性能最优的机甲。

白牧之看着小小的曲瓦，非常想给他一个拥抱。

他想起罗温说意识数据化之后可能会有一段自我意识解离期，但曲瓦目前的表现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想必是因为他的认知足够强大。

“牧哥。”

“嗯？”

“我们回家吧。”

即使隔着屏幕，曲瓦也能看出白牧之神情中掩饰不住的疲态，还有一种尘埃落地后的惫懒。

白牧之勾勾嘴角：“听你的。”

他们的宿舍在共和国中央军备区内，是占领河洛后用皇家护卫师团的军营改造而来。他和曲瓦分在一个套间里，说这是他们的“家”也完全没有问题。

打开宿舍门，一只灵巧的黑猫跳了出来，对着白牧之热情地蹭腿：“喵呜~”

“黑仔，好久不见了。”白牧之撸撸它的毛。

黑仔是多功能仿生猫，曲瓦去年过生日白牧之送他的礼物，在没有下达指令时表现得就像一只家猫，打滚撒娇卖萌什么都会。

白牧之此时突然想起罗温的话，对曲瓦说：“忘记问你要不要定制仿生义体了，整天待在光脑里也很无聊吧？”

“要。”

“那在制作完成前你先搭载着黑仔活动吧？”

曲瓦表示赞同。

于是小小的光脑被戴在黑猫管家的脖子上，就像一根炫酷的项圈。

白牧之又去泡了个澡，两天没睡的疲乏感从四肢百骸中泛起，他差点困得在浴缸中睡着，好在浴室有自动报警系统，刺耳的铃声又将他唤了起来。

“牧哥，你别泡太久，对身体不好。”浴室门外出现一只黑猫的影子。

“知道了。”

白牧之从浴缸中起身，拿浴巾擦了擦，随意围住腰间便走出浴室。

曲瓦正在操控自动烹饪机做燕麦牛奶和三明治，因为与黑仔共享摄像头，余光一瞥就能看到白牧之饱满的胸肌和劲瘦的腰肢。

红色的湿发还在往下滴着水，水珠划过线条优美的侧脸，滴在锁骨上，又与另外一小股水珠汇合，恋恋不舍地沿着肌肉凹陷处往下滑落。

咚咚咚。

他感觉自己的赛博心跳有些超速，赶紧将视野移开，但是白牧之的身体影像已经深深烙印在脑海中。

成为数字生命之后，观察力和记忆力好像更强了呢。

“好香。”

白牧之爱喝燕麦奶，而且他总觉得曲瓦煮的更好喝——虽然都是自动烹饪机在煮。

“现在天冷，穿上衣服再吃饭。”曲瓦小猫爪指了指放在浴室门口的睡衣。

“我倒没觉得冷。”白牧之嘟囔着，摘了浴巾将衣服穿上，完全没有避嫌的意思。

曲瓦觉得自己的忍者神功堪称大成，都是拜心上人大大咧咧的性格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