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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魂 第90章 第九十章

作者:随我了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4-12-19 21:42:09 来源:文学城

之所以知道有人来了,是因为皆空山人在旁观二人打斗时还不忘与周边别处的一些鸟兽保持着联系,他在借这些生灵的眼时刻注意着自己目所不能及之处的状况,以免有让他措手不及的事情出现。

来的人是祁宁,他看着拦在去路前和在头顶盘旋的凶禽猛兽,当即便知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这群鸟兽之中没有能令修士都感到畏惧的强大妖兽,单论任何一只都不会是祁宁的对手,但胜在数量众多,估算下大致有二十来只,祁宁欲从此地过,一场麻烦是免不了了。

它们当中有原本喜好独来独往的凶兽,现下却像是都学会了合作,与己方同伴打起了配合。攻势一波接着一波,有自周身四面来的,有从天而降的,还有从人脚底突然钻出来的。祁宁只有一双肉眼生于额下,自是无法同时关注到所有方向的动静,只能凭多年的打斗经验和直觉预判规避自己暂时应对不了的攻击。

初时,他略显左支右绌,随着交手的次数增多,他差不多摸清了其中的套路。总归是些未开灵智的家伙,虽听令行事知道了要怎么配合,但少了变通。击杀了几只战力偏上的,祁宁像是撕扯开了本就有些漏洞的罗网,接着解决剩下乱了阵势的那些,他便有了不少余裕。

彻底扫清了这群拦路的障碍后,祁宁循着已有的线索又继续赶起了路。之后的路上偶尔也会有猝然冒头的绊脚石,但都不如最初的那一拨难对付。为了省时省力,他有时便干脆躲开了,只要没被缠上,他就都当作没看见了。

而林致桓这边,他见皆空山人的袖子里爬出一条赤色的长蛇,落在地上时周身乍起冲天的烈焰。炽热消退后,就见一身长数丈,身形如蛇,头似鹰隼的庞然大物,前身昂然直立,俯视着不远处的人。

熇燋,林致桓认出了它的身份,世间灵兽之一,能化形为普通的赤蛇掩人耳目,真身就如他现在看到的这样,防御时身覆鳞甲刀枪难入,进攻时鳞甲间会长出飘然长羽,实为赤焰,可灼人以致重伤。赤羽一旦离身,顷刻间便会化为灰烬。

近身作战非皆空山人所擅之事,他召出熇燋协助金羿与林致桓对战,自己则在旁指挥,同时以高出一层的修为境界压制林致桓,使其难以发挥出全部的实力。

有他出手,这本该是很快就能见分晓的局面,但林致桓也早有准备,值此尚未交手之际服下了几枚丹药并拿出两道符咒,一为御甲符,一为寒霜符。与离火符类似,寒霜符同样能附于武器之上,增强攻击力。符咒有他从家里带的,也有沈祎言给的,丹药亦有他自带的,也有吕泽城之行用剩的,铃音岛没有收回,都送给了他。

金羿见此,又讽道:“又要靠这些外物,看来你对自己本身毫无信心,我看你吃再多的丹药,用再多的符咒都无济于事。”

“你别忘了,你手上的剑和那熇燋也都是外物,只要能为我所用助我成事,外物与否有何要紧”林致桓哂笑,“至于有没有用,稍后便知。”

皆空山人无意与人逞口舌之快,一句话也不说就命熇燋率先发起了进攻。熇燋身形巨大,行动起来却不见迟缓,三两下就往林致桓那靠近了,甩尾直往人身上抽去。他反应极快地避过了,可那蛇尾一击不成很快又从他背后发起了第二次攻击,同时金羿从他正面出手,使出了极具压迫感的一剑。

腹背受敌,林致桓寻机从侧面逃脱,敌人看出他的意图也紧跟着调转了攻击方向,他不得不一边退着一边接下了两者的攻击。这一次倒还好,带着寒霜的剑碰上那些火羽,令熇燋感到不适,下意识地削减了些攻击性,一触即收。金羿也小瞧了些这道寒霜符的威力,剑刃相接时,一股刺人的寒意飞快传到他手上,让他有了一瞬的僵硬,收剑的动作都比平常慢了点。

有此一正面相抗,两方都开始重新评估起对方的战力,而后几次出手都保守了一些,直至试探明白了对手此刻的能耐,金羿与受皆空山人指使的熇燋才又大胆放开手脚,加强了攻势。

林致桓吃下的那些丹药有强行拔高修为和护持心脉恢复灵力的作用,可单靠药效和那些符咒,以他本身的实力还是做不到胜过敌方。他用丹药实际另有所图。

时机一成熟,林致桓解封了手中的剑,带着冰霜的剑寒光更甚,而他本人也像是有什么附体了一样,剑出之势已远非先前可比。

熇燋身上那些原本让人难以破开的御甲,此时竟成了满是破绽的锈盾,林致桓不出三剑便能刺中一块鳞甲的缝隙,一挑剑将其剥离,惹得熇燋吃痛暴怒,却发现自己已经奈何不了这个人了。而在金羿这方看来,这人用的分明还是元隐剑的剑招,可无论是出剑的方式还是剑中所含的真意都似脱胎换骨了一般,令他心惊不已。

剑好像有了灵识,活了起来。

其中缘由,只有林致桓知道。这是他师傅万长天留在他剑中的保命之物,名剑魄,在修真界流传甚广,却鲜有人见过。

所谓剑魄,乃是只有剑道大能才可习得的一种术法。修剑道者汇集毕生所悟剑术,化为虚物,如人之一魄,从自身割离封存于剑中,待到解封之时,持剑者便能施展出剑魄原主的剑法。此术对两方来说都十分耗费心力,受赠者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启用,用时须有足够的灵力支撑,否则容易遭受反噬,轻则受伤,重则修为倒退。

这就是林致桓服用丹药真正的目的了。

万长天名下四个徒弟都是会用剑的,他一碗水端平,给每个人都留了剑魄,非要说有什么不公平的,也就只有林致桓和他用的是同一种剑法,所以在启封剑魄后,同等修为前提下,唯林致桓能展现出它最强大的一面。

双方对战渐久,寒霜之意已不止限于林致桓的剑上,方圆百丈之内都明显冷了下来。这样炎热的季节里,一些不禁冻的花草树木都有了枯黄凋零之态。

近处的两人一兽感受更是深刻。熇燋全身火红的鳞羽被挑破了好几处,灼目的赤色好似混杂了浓黑的墨汁,再不复原先的光彩。金羿与他每一次交手都要忍受钻入皮肉骨缝的寒意,伤口处只见裂开的血肉,没有一滴血溢出。皆空山人对林致桓修为上的压制也几乎没了效果,那样锋利无匹的浩然剑意轻易就冲破了这层禁制,他不好再以操纵者的姿态从容旁观,无奈之下拿出一柄短刃与人近身过起了招。

事实证明,此时加入也难以挽回颓局,他便萌生了些退意。金羿猜得出他的心思,这人从一开始就对这件事没有多大兴致,更多是受人情所迫,但他可不想让人到了这种时候才退出,于是提醒道:“前辈,一时落入下风你就想先于对方逃走吗?我看他这样也撑不了多久了,你莫非想让我们前功尽弃?”

金羿的判断大体上是对的,皆空山人也看得出对手的问题所在,因此有了这两句发问,他便收起了撤退的念头,继续与人周旋着。

林致桓最是清楚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他不会给敌方重新夺回优势的机会。正逢对面两人面和心不和,没什么配合时,他积聚身上所剩不多的灵力,欲奋力使出元隐剑法中最具威力的一招,是为“万物归隐”。

对剑法的敏锐,皆空山人比不上金羿,只凭修为上的直觉预感到接下来的这一剑会让他招架不住,可要抽身保全自我时却晚了一步,还被先行一手的金羿用剑逼着倒回了几步,不禁破口大骂:“混账!”

再想躲避是来不及了,他紧急汇集起全身的灵力以期能硬扛下这一击。

一剑出,万籁寂。

没有想象中那样撼天动地,周围反而都静悄悄的。有那么一瞬,连同林致桓在内,三人及一灵兽都像被定住了,又在下一刻突然就都能动了。

舍身挡在最前面的熇燋血肉乍迸。它拼死相护的人七窍流血,仰面朝天,直愣愣地向后倒去。欲跳崖自保的金羿前脚都还没碰到悬崖的边缘,人就被留在了原处,以回身格挡的姿态,略显扭曲地卧倒在地,口鼻中血流不止。峡谷另一端的山崖传来轰然闷响,没人去看发生了什么。

作为出招的人,林致桓也脱了力,双膝不听使唤径直触地,一手握剑插入地面作为支撑,另一手则飞快地封住了心脉大穴,稳住混乱的灵流,然后胡乱翻找出一枚灵元丹服下,就这么跪着等待身体恢复。

最后关头,金羿的那一挡确实起了作用,又有两个肉盾在前替他分去了不少伤害,如此一来,他便成了己方唯一的幸存者。虽身负重伤,但败于林致桓之手带来的巨大不甘与怨恨让他强行站了起来。剑都快拿不稳了,可他还拼命握着,颤颤巍巍地举起,想要给垂首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林致桓以致命一击。他有信心自己能做到。

林致桓听到了动静,但他暂时很难腾出精力了。他身上还有一道极强的保命符咒,如若真无力反击,他至少能保自己不死。

“你,去死吧!”说完这一句满含鲜血与怨毒的话,金羿抬起手中残破的剑,就要动手杀人。

但,到此为止了。

在他出剑前,有一把不知从哪飞来的剑贯穿了他的心口。林致桓疑惑为何迟迟没有下文,便抬眼看了下,就见到了这意料之外的一幕。不久身后传来泥石被碾磨的声响,他转头看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瞬间睁大了眼。

“你怎么会来?”

这一句问话声音不大,但祁宁还没走近就都听清了。他没马上回话,而是先朝人走去,面对面靠近了才反问一句:“我能扶你起来吗?”

林致桓几乎是立刻就松开了剑柄,双手搭在祁宁的肩上,借他之力缓缓站直了身,不待他开口就再次问道:“你哪伤着了?怎么这么多血。痛不痛,我现在就帮你疗伤……”

“不是我的血,我没事。”林致桓的语气中有丝毫不掩的慌乱,祁宁忙轻声回了话,好让他安心。

“那你的身体可都好了?那个聚魂丹……”

“好了,我现在很好。你呢,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这时的林致桓胸腹四肢都有大小深浅不一的伤口,连脸上也有细碎的伤痕,可他却说:“我也好,都好。我吃过丹药了,你不用做什么,你就在这,我什么都好。”

祁宁没有接话,既不赞同也不反驳,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只无言相对了不足片刻,林致桓就莫名地感到有些心虚,想起自己的手还搭着他,适才一时紧张还从人肩头一路胡抓着试探到了肘间,这便想要收回手,可动作上却不舍,似有若无地触碰着,缓慢滑下。

就在他的手将要彻底离开时,祁宁忽一抬手,握住了,手心紧贴着手背,目光从未有一刻转移,直视着他说:“林致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好,你问。”两手背上的温热让他有些心猿意马,但嘴上还是认真地应了话。

“你有,明知很难有什么好结果却还非做不可的事吗?”

这个问题有些突兀,林致桓不大清楚他这么问的原因,但他有个清晰的答案,他说:“有,我有。”

这样的回答似乎不合祁宁的心意,林致桓见他垂了眸,不再与自己对视,也不说话,正想问问他怎么了,可嘴才只张开了一条缝,就被人堵住了。

是祁宁吻住了他。

他日思夜想的人从未与自己如此近过,近到能让人看清他闭眼时根根分明的眼睫,近到能让人感受到他不稳的呼吸,还有嘴上的温软。

祁宁只管做了自己想做的事,保持同样的姿势好一会儿后才想到面前的人好像对他的行为没有任何反应。短暂思考后,他放弃了与人就此分开的念头,反而更加大胆地探出舌尖,在林致桓微张的唇隙间轻舔了几下。

做了如此轻佻之事,祁宁发觉这人依旧没有回应,便对自己一直以来的理解产生了怀疑,刚要拉开距离一问究竟,双手却先被人挣脱开了。取而代之的是被人一手搂住了腰,一手抚着侧脸,在分离前加深了这个吻。

祁宁嘴角微抬,欣然配合,并一手环过林致桓的肩背,一手与他的发丝缠绕,抵着人的后颈,略一发力,让人与自己更贴近了些。

幽暗温暖的水流中有一双红鱼在贴身交缠、游绕,时不时变换着姿态,偶尔触了礁也打不断这份亲密。它们沉醉在无尽的缠绵与欢愉中,任谁也打扰不了。

朝阳终于升起,越过千山照亮了这片土地。两人分开了些距离,澄澈的金光映在彼此的侧脸。林致桓的右手还抚着祁宁在阴影中的那半边脸,与他鼻尖轻蹭,用只有他们之间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是我的错,害你受这么多苦。”

他还是记挂着那件事。祁宁将他的手从脸上带下,力道恰好地握住了,拇指在他的手背上来回抚蹭着,目光落在两人的手上,回他说:“要按你这么算,那我也有错,错在实力不济,差点保不住自己,也保不住别人。”

话说完,祁宁又将目光移回到他的脸上,看着他想说什么,却还是没能说出来,只与自己的视线紧紧相汇。

他见过一个人快要走投无路时狼狈又警惕的样子,却没见过眼前这人灰头土脸还满目自责的模样。没来由的,他有点想笑,也确实没忍住笑了起来。他伸出空闲着的那只手,抬手抖落脏污了的外袍,用指尖抓着还算干净的里衣袖子帮人擦了擦脸。

没擦几下,他的这只手也被林致桓捉住了,便干脆松开袖子,任由他把自己的五指收拢,轻轻贴在他的脸侧。林致桓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笑,只觉得他为自己擦脸的动作,连同这样的笑,擦净了他一度蒙尘的心。

“我没想到你会来。”林致桓略歪过头,将脸与他的手贴得更紧了些。

“这话我信不了,你不是一直想着吗?”祁宁笑答。

“瞒不过你”林致桓也笑,“我还想知道你是怎么找到这的。”

祁宁用贴着他脸的那只手的食指微微点了他两下,示意他放开。在他恋恋不舍地松开双手后,祁宁拿出自己身上的那枚剑形吊坠,当着他的面扎破自己的手,待它显现出鲜艳的红色,再往自己脖子上一戴。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林致桓就这么看着,忘了说话,也忘了要阻止他,问他要不要再认真想想。

做完这件事,祁宁紧跟着开口说:“关于此事,我得先向你赔个不是。你也看到了,我没用你留下的灵犀石,我能找到你是因为我在你身上留了一道追魂符,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

“什么时候?藏在哪了?我平时也有留意这些,怎的一点也没发现?”林致桓听了他的话,有些讶异,还有些奇妙的兴奋感。

“这道符是我用离魂术画在你的魂魄上了,一般人想不到这个,所以也不会刻意去查。”祁宁答。

这就让林致桓更加意外了,他不是不知道有这么回事,但据他所知,要将符咒画在魂魄上并非易事,如非特殊的符咒也没什么这么做的必要,寻常的符咒画在哪作用都是一样的。祁宁这样做除了能使符咒不易被人察觉外,也没更多别的好处了。

思索后,他问:“所以那时你也是用了同样的办法才追查人到湘塘县的?”

“是”祁宁笑了笑说,“你居然还能想起这件事来。”

“和你有关的事我总要多上心些的,何况那天还是我第一次与你说上话。”

他说这句话时,祁宁总瞧着他一双美目间似有眼波流转,勾人心魂。祁宁也不避着这样的目光,不动声色地看回去,问他:“那这一次的事,你有什么想说的?有不满或是别的什么话,我都听着。”

眼珠一转,林致桓假装思考了下,然后回他说:“这么看你做的事确有不妥,但情有可原,我怨不了你。我希望日后再有类似的事,你能先告诉我一声。”

“好,以后要对你做什么,我会先知会你,决定权在你。”

“都听我的?”

“那可未必,我要是占理把你说服了,可不就是听我的了?”

林致桓一笑,忽而又问:“我还是有点累,你能让我靠一下吗?”

祁宁也笑,伸手从他腋下穿过,将人搂住,让他能借自己的肩膀卸些力,并问他:“这样靠着,能轻松些吗?”

有他带头,林致桓也跟着把人抱紧了,装样子把头抵在他的肩上说:“轻松极了。”

就这样抱着许久,两人看不见对方的脸,也都不说话。祁宁的目光不知不觉飘散了,不知在望向何处,他在回想自己这几日的作为与想法。

有的人捧在心尖上甜蜜又酸涩的心事,见不到光,成了阴暗角落里的灰尘,除一人外世上再无人知其原貌。林致桓待自己总是光明而坦荡的,他心里的那些东西不应该是同样的下场,这是祁宁醒来后终于愿意正视并且认定了的事,也是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来到这里的源头。

东边的太阳又悄悄升了些,林致桓的心被装满了,想着是时候松开怀抱了,在此之前他又问:“你能陪我去趟怀州吗?我想回家见一见人。”

“好,我陪你。”

“那我往后能常常这么陪着你吗?”

“只要你愿意,当然可以。”

“那我想做到为你遮风挡雨,让你此后能一直平安,自在地活着,你能信我吗?”

“……嗯,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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