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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魂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作者:随我了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4-12-15 12:55:48 来源:文学城

夏平溪做到了自己说的,自那日起的一年后,他向宗洵献上了一对扼蛊。宗洵因此认可了他的能力,留他代替刘岸继续为自己做事。他还借这个机会向宗洵提出了一个想法,为此得到了更多的嘉赏。此次他虽未许诺期限,但宗洵信他,知道事成的那一天,不会太远。

日子一天天过去,祁宁和殷殊连的个头都往上蹿了不少。祁宁暗暗与施净秋比了下,发现自己已在不知不觉间高过了自家姨娘,虽然不多,但足够让他偷着乐一阵子的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祁宁会悠哉地坐在院子看殷殊连练剑,明知道他的剑招已经学得十分纯熟,却还喜欢故意说上几句诸如“你这招好像差了点意思”之类纯属没事找事的话。

起初殷殊连还会信他,虚心听他指导一二,到后来他看清了这人存的一点小心思,便想了个对策。之后若祁宁再这么说,他就会直接把剑递给他,让他给自己演示一遍正确的做法,或是干脆与他过上几招,打完了就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了。

面对这两种情况,祁宁大多数时候会应邀上手,不过偶尔也会犯懒装作自己什么都没说过,或是岔开话题,或是直说自己累了要闭眼休息下,让他自己琢磨琢磨。殷殊连对此也不恼,只会笑笑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倘若他看到祁宁真的犯困睡着了,还会有心替他披上自己的外袍。

某天,祁宁安静地看殷殊连练完了一整套剑招,在他停下后唤他过来。殷殊连以为他又要说什么点评一类的话,迈着大步走到他面前,站定后却见他忽然起身靠近自己,还没反应过来这人就已经与他面对面站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寸长。祁宁伸手划过自己的头顶,轻轻抵在了殷殊连的眉心。

殷殊连原本有些急促的气息在此刻变得缓慢绵长,他垂眸所见,是祁宁挺直的鼻梁和乌黑的眼睫。祁宁没有抬眼,两人都看不见对方的眼睛。

手指微动,殷殊连还没下定决心伸出手,祁宁就先跑开了。他往施净秋那大步跑去,到人房门前大喊了一声:“姨娘!你是不是偷偷给殷殊连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他怎么长这么快!都快比我高小半个头了!”

两年前刚来这时,两人没仔细比较过身高,殷殊连只记得祁宁与自己看起来差不了多少。他没想到祁宁现在会在意这种事,还特地去找施净秋要个说法。

屋内很快传来施净秋的声音,她说:“你是练剑练傻了吧!他比你年长,到了这个岁数长得比你快些有什么稀奇的。”

“哦,那倒也是。”祁宁瞬间收了声量。

“有这时间,去取些冰,再煮几碗绿豆汤来。”施净秋又说。

“煮它做什么?喝了能长高?”

“天热了,喝了我能降火,你能清醒点!”

“哦,那冰是有的,绿豆在哪?”

“问你的王/八要去。”

“王/八?哪来的王/八?姨娘你说……唔。”

施净秋没给他继续问下去的机会,屋内飞出一张符纸封住了他的嘴,偏偏这还不是普通的符纸,上面有噤声咒,没有灵力是解不开的。殷殊连见状快步来到他身边,他从施净秋那学过这个符咒,于是飞快地解了,将符纸从人嘴上拿了下来。

噤声咒一解,祁宁马上小声地嘀咕了句“莫名其妙”,生怕让施净秋听去了又把他封口。殷殊连自是听懂了她的话,笑对祁宁说:“我知道家里的绿豆在哪,我去煮吧。”

祁宁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动了动嘴,最后还是没有把心里的一句话问出来,只说:“没事,你带我去找来,我自己煮,你等着就好了。”

加了冰和蜜糖的绿豆汤果然消暑,一大碗下肚,潮湿炎热的午后,祁宁和殷殊连感觉自己人都清爽了许多。施净秋本来就没什么火气,尝后更是舒心了不少。

到了晚间,殷殊连主动下了厨,施净秋也没忙着做别的事,空出了时间与二人共桌进餐。她将所有菜式尝了一遍,没忍住夸了句:“没想到现在你连这烧菜的手艺也有了如此大的长进。”

“师傅谬赞”殷殊连自谦道,“我只是会些技巧,要论用心,还是祁宁给您做的饭菜更有心意。”

一听了这话,祁宁当场眼睛发亮,望向施净秋,飞快地频频点头,同时不忘把菜盘子往殷殊连的面前递,连声叫他多吃些。施净秋没忍住笑了声,对祁宁说:“是是是,你待我是用心,就是比起有的人待你,也许还差了些。”

“谁?殷殊连吗?那他肯定还是比不过我待姨娘你的!”祁宁微昂着下巴说。

殷殊连闻言只是笑笑,不置可否,又默默把菜盘子往他那边挪了挪。说的够多了,三人于是都收了声,心情愉悦地享用了这顿饭。

随着修为与日俱进,殷殊连又去闭关了。他估摸着这次应该也用不了多久,此次顺利出关后他将触碰到入破障期的那道屏障。祁宁如往常一样要准备下山一趟买些吃和用的,他在殷殊连闭关前答应了他,如他在三日后还未出关,他就自己去,反正这种事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去也不会有什么不方便的。

三日之期一到,接近午时还未见人现身,祁宁便独自出门去了。在他走后一个多时辰,殷殊连缓缓平复了体内奔涌的灵力,欣喜地一睁眼就要去找人。找了一圈没看到祁宁的身影,他便知道他是独自下山去了,心中略感可惜,但也没多想就回屋静心打坐了。以后这样的情况一定还会再遇上的,他想自己是该提早有个准备,早些习惯才好。

在殷殊连进屋后没多久,施净秋也打算出趟房门,她在屋里钻研符咒多日,几乎没什么进展,便想先上山去亭子里透口气。当她经过家中的院子时,她顿住了脚步,因为院中枝繁叶茂的绿树下,不知何时站了一位她从未见过的男人。

“你是什么人?”施净秋在看到他的一刹那,心中就升起了万分的警惕。

这人微笑着答道:“我来寻人。”

“我这没你要找的人。”施净秋紧盯着他说。

“有的,屋子里还有个人,我找他。”

几乎是在他说完的下一刻,施净秋就出手了。还没听他报上自己的身份,她便直觉自己须得用出毕生最大的本事去应对此人。一道寒光闪现,这人脚下的地面和身后的围墙都立时出现了深深的裂痕,但他却无事。施净秋看不清他是用了什么身法,只觉得他看起来十分从容,即使完美地躲避了她这一剑,也不过是离开了原地半步而已。

这一招动静不小,屋内的殷殊连被惊动,当即就要起身出门看看状况。

“这可不是待客的礼数。”

“不速之客,何须以礼相待。”

只一剑,施净秋便深知自己难有胜算,反手就想向殷殊连所在的屋子打一道用于提醒和防御的符咒,可在半路就被截下了。她不得不改换方式,再次出手攻击,同时想直接出声提醒殷殊连。

“别过来!快……”

推开门的那一刻,殷殊连看见了被一根树枝洞穿心口的施净秋,那树枝像是随手折下来的,上面的枝叶都没有被处理过,就这么从她的后背穿出来,鲜血在叶面汇集,滴落。

“逃了两年多,让我好找,也该歇歇了。”

殷殊连变了不少,看着没那么时刻紧绷着,好像从阴暗处移到日光下的树苗,现在长成了笔直而富有生命力的模样。宗洵却是一点变化也没有,依旧只是那么站着,就足以令人感觉自己是被俯视的,无法逃脱的。

“师傅!!!”

殷殊连顾不上别的,他想去扶一把施净秋,但没人会给他这个机会。施净秋意图自爆修为为他争取一线生机,而宗洵不会让任何一方如愿。他一手挥出一道灵力化成的利刃,直指其丹田,穿腹而过,她一生修为就此溃散于无形。另一手则在殷殊连向自己出招时轻易地化解了迎面扑来的杀机,而后仿佛伸出了一只无形的手,勒住殷殊连的脖子,将他定住,悬了起来。

“你做的事,让我不大高兴。”

颈项处被死死钳住,面容逐渐青紫,殷殊连却无可奈何。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直面来自宗洵的杀意。

“我……不……后……悔!”

“看得出来。”宗洵一笑而对。

拼着最后一口气,施净秋知道自己做不了更多的了,她在意识消散前还是想说出那句话。

“快……跑。”

殷殊连也许没能听完这两个字,施净秋在一线模糊的视野中,看到有寒光掠过,鲜血乍溅,有什么东西滚落,发出撞在地上的闷响。

那把剑好像是她自己的。

宗洵的衣袍上连一滴血迹也没有。他看到天上飞来一只白鹤,唳声哀凄,隔着半座山也听得清。他现在心情不错,并不想听到这样扫兴的声音,于是一抬手,远山处的一抹白云就散了。

雷声阵阵,豆大的雨水落下,浸润着土地。本来这种时候的一场雨可以消解暑气,可祁宁却莫名地越发感到燥热烦闷。

他想早些回去了。

以往到了这个时辰,又下过雨,山间小路泥泞不便行走,祁宁是不会想要急着回家的。这次他踌躇了许久,想想或许是一个人出门次数少了的缘故,如若他连夜赶回,指不定会让人多想。再三思虑后,他还是决定在县里留宿一夜,明日再回。

凌晨天未亮,祁宁自睡梦中惊醒,愈感不安,便匆忙收拾离开了客栈,顶着满天的星月,快步往家赶去。

等到了家门口,天边霞光初现,周围静悄悄的。祁宁轻手轻脚地推开了大门,他看到一只秃鹫被惊到挥起了翅膀,还算宽敞的庭院里,有雨水都冲刷不去的腐臭味。他忍住了,没有当场吐出来,但他这辈子都不想再闻到了。

待到西边出现晚霞,明月又代替了烈阳悬于高空,祁宁沾了满身的土灰坐在屋后的一块泥地上,汗湿的乱发贴着额角,湿透的里衣还粘着皮肉,正被体温一点点蒸干。他感觉不到太多的疲惫,但他确实需要休息。他在吹着身子有些发冷的晚风里,静静地看着面前不远处的两座小土丘。

看了不知多久,他张嘴说了句话,声音很小,化在风里,无影无踪。

“姨娘,殷殊连,我的线断了。”

又坐了许久,明月都西斜了,祁宁猝然抬起低垂着的头,紧接着爬起身,步履忙乱地往屋内跑去。他在书房里翻找了一阵,找齐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借着微弱的火光,右手执一匕首,目光涣散在黑暗中,说:“殷殊连,你要帮我。”

左手腕被割开带来的疼痛,对祁宁来说并不难忍受。他跪在地上等攒够了朱墨,便开始按着书上的说法在地面上来回挥笔。这于他也不是难事,暗红的图纹很快现于眼前,他跟着念完了献祭的咒语,可周围却依然平静如水。

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于是又顺着已有的纹路重复了之前的做法,仍旧不得所愿。他重重地放下笔,气息变得有些不稳,眼中满含不解与愠怒。

“为什么不肯帮我!你不是恨他吗!把你的力量借我,我去替你恨他,你要帮我,你怎么能不帮我……”

再一次下定了决心,祁宁拿起匕首又往手臂上划了好几刀,顾不得轻重。他要用纯粹的血来完成这场献祭,天灵不同于一般的魂魄,或许它需要更多。书中并无关于此事的详细记载,只知有人成功过,他也只能这么猜测。

这一回,事成了。无形中有一股奇妙的力量,带着庞杂的记忆涌向祁宁的眉间。他的眼睛还睁着,人却没了意识。良久后,他突然抱着头猛地撞向地面,凄声惨叫起来。他一个人在书房里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神志不清,昏了又醒,醒了又昏,如此往复,晨昏不辨。

熬过了这些,等理智回笼时,已经过去了数日。有天灵保他,没让他不吃不喝地死在这间屋子里。他睁眼后做的第一件事,是拖着虚弱不堪的身体去水井旁舀水喝。一点力气都使不上的他,差点被水桶带着翻进井里。

喝不到水令他愈加焦躁,恨不能干脆投井。幸好老天也没想断了他的生路,一场雨骤然而至,他靠在井口仰面接过雨水,就算脸上干涸的血迹被大雨冲刷着流入口中,他也全然不在意。

家中尚有余粮,足够祁宁一个人过上好一段日子。他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填饱了肚子,就开始摸索感受起自己身上的变化。

书中所言,献祭得天灵,天灵可以人魂魄为源泉,将其化作灵力为献祭者所用。殷殊连的天灵则不同,应是他先前单独让天灵修炼过的缘故,祁宁得到后能隐隐感觉到它会自己吸纳外界的灵气,将其转为灵力,只是缓慢了些。

如果他平日能克制点,那他的魂魄大概能坚持很久不被消耗完,只需每日献出极少的魂魄之力,用以维持术法运转,保住二者之间的联系即可。

大半月后,祁宁才得以适应天灵带来的力量,且不为它所操控。也许是因为它终归与魂魄有别,虽然带着主人生前的意志,却没有那么强烈。祁宁只在书房的那几日与之激烈地争抢过意识的主导权,后来就安稳了许多,只需平常注意防范些就行。

原来拥有灵力是这样的感觉,祁宁一度难以释怀的事情,如今却以这种方式让他如愿了。还有天灵带来的那些记忆,大多是模糊的,只有主人印象深刻的事才会让他清晰地接收到。

祁宁知道了殷殊连的过去,知道了他那些年里的绝望,隐忍和坚决,也知道了他到最后都没有说出来的,一直小心翼翼地一点点表达出来,可自己却从来没有领会到的情意。

宗洵离开了小娄山后就直奔合庄,他带了一样东西回去。同样是把人召集全了,他在众人面前提着一个包袱,拿高了说:“来见一见昔日的同伴吧。”

一句话还没让人反应过来,他就将包袱往身前的地上一丢,里面的东西滚了出来。

在场无一人出声。

夏平溪的嘴角慢慢弯起,眼里却不自觉有了点不易察觉的水光。

许成闻一声大笑打破了沉默,他像是见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死了好!死了好。死了就安心了,快活了,去当神仙咯!”

宗洵做完了这件事,不想听人吵闹,尤其还是这鬼哭似的大笑。他将其余人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一字也没多说,只用眼神向夏平溪示意了下就走了。

眼看人就要跟着走了,谢颜兰终于暴喝出声:“夏平溪!!!你怎能如此待他!他留你一命,他不欠你的!是你义父作恶在先,他合该有那样的下场!”

“那殷殊连也该有现在的下场。”夏平溪冷冷地回道。

棠止使劲抱住了她的腰,连同双臂一起紧紧箍住了,没让她冲到前面将人生吞活剥了。她没法像谢颜兰那样言辞激昂地指责别人,她所有的情绪都被自己压在身体里,翻江倒海,无人能知。

“你呢!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你想过吗!”谢颜兰又嘶声质问道。

“总不会比他差就是了。”夏平溪回完话便不再理会她,提步紧追着宗洵的身影而去。

人已离开,谢颜兰也停止了挣扎,棠止松开手想平复一下心绪,却突然瞥见了地上熟悉的人脸,转身就跑向门外,扶着门框呕吐了起来。谢颜兰连忙跟上,适时在旁边轻拍着她的背。直到她吐了个干净,两人才又相扶着回头正视那张脸,而后走上前用从身上撕下的衣物将其敛好,再一同朝屋外走去。许成闻终于不再笑了,他跌坐在地,双目无神地看着两人走远。

这件事要归功于夏平溪,是他利用当初殷殊连触及不到的,与其体内扼蛊成对的另一只扼蛊,潜心钻研多时,找到了能借此探寻到殷殊连下落的方法。那时的殷殊连想不到自己费尽心思杀死的寄宿在自己身上的扼蛊,竟在经年累月之中于他体内种下了特殊的印记,遍布其浑身经脉,为夏平溪留下了可乘之机。

在宗洵的引荐下,他见到了一个人。这人与宗洵是旧识,修为境界不低。按宗洵的说法是,这人日后将会是他身后的倚仗,可保他在合庄没有任何忧虑地专注于蛊术,一心为自己效劳。

“那么往后就劳烦前辈多加照拂了。”夏平溪向他拱手道。

“客气。我受宗掌门之托,断不会让你步前人的后尘。何况我对你的蛊术已有所耳闻,这般年纪就有此能耐,我倒是也想亲眼看看你将来还能炼出怎样有意思的蛊虫。”

客套话没说两句,宗洵对他道了声“有劳高兄”,便告辞了。高世宪同他道完别,也转眼没了踪影。夏平溪看不到他人在哪,但他知道自己从此以后都会为他所庇护,这里不会再有第二个殷殊连了。

又到了秋收农忙的时节,祁宁走在乡野的小路上,两旁都是金黄的稻田。他身上只背着一个轻便的包袱,家里大多数能用上的东西都被他装进了乾坤囊。他准备去向每年会给他家送粮食的农户们告别,他要同那些人说以后就不必再辛苦来送吃的了。

他一家家走了过去,有人无声送别,有人不舍多问了几句缘由,他回答说只是到了需要离开的时候。一位相熟的大娘问他施道长与另一位小道长怎么没和他一起,他想了想后微笑着说:“那两人先走一步了,我要做的事情多些,之后会赶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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