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主义恋爱法[娱乐圈] 第6章 录制现场

按照简诚的咖位，《挑战星期六》作为他的内娱综艺首秀，理所应当给他量身定制一期才是。然而简影帝的团队接洽的时间太不凑巧，原本策划的三部曲时间已经定好，实在挪不开。

节目组试探性地跟简诚的团队沟通了这件事，谁知对方的态度竟然是那样……既硬又软的。

那位姓宋的经纪人一开始完全没得商量，时间就是那个时间，简诚这边不可能协调！如果《挑六》有意合作，就请拿出自己的诚意！

节目组本来就觉得简诚主动找来这件事有些匪夷所思，何况提前两个月敲定的下期外景……也就不抱什么期望，只求不得罪人，将剧本匆匆改动了下交了过去。

两天没有回音，本以为就此作罢，却没想到宋经纪人再度发来信息。

宋宁静：剧本给简老师看过了，他说可以哒。我们商量下录制细节？

节目组私下里：……？

表面上：太谢谢简老师和宋总了！合作愉快！一会就把节目大纲发您！

至此赶鸭子上架。

节目流程和剧情基本没有因为简诚的到来而变动，唯一的诚意，可能就是他们身上的欧洲古典装束——为了致敬简诚的出道作，《蓦然夫人》，算是擦边点了下题。十四年前，这部欧洲小众文艺电影横空出世，在当年的各大国际电影节上大放异彩，简诚由此出道，他在其中饰演男三号，一个来自神秘东方的俊秀少年，受女主一时的恩惠，为此奉献了他的一生。

回到录制现场，此时此刻。乔若凡看着简诚半侧着身子朝镜头问好，在五人中一眼扫见她，微顿了脚步，径直朝她走来。

乔若凡吓了一跳，扇子挡着鼻子以下，眼睛闪个不停，泄露了一丝惊慌。

上一秒她明明还激动地想要扑上去……拜托，那是她的人设而已！

“走错啦，简诚！”

站在乔若凡身边的莫奈慢吞吞，却又十分准确地伸手拦住简诚，直接带着他转了一圈，然后径直插进梁彬与老龙之间空出的c位。

“镜头在那边，简诚！”梁彬接茬，简诚又背对镜头转了一圈才站定，耳朵微红，有点难为情地笑着。

后期一加工，影帝综艺首秀的青涩形象就立住了。

乔若凡松了一口气，表面又装作一副大失所望的样子。

“若凡光裙子就占俩人的位置！”老龙适时吐槽，又指挥大A靠拢一点，“刚才没注意，大A都快被挤出画啦！”

乔若凡被放逐到最边缘的位置，只是笑。大概能想象到后期弹幕，一定不会放过在老龙头顶打上“操心老父亲”的标签。

节目录制还在继续，时间来到十点半。离得不远的临时待机室里，许云云跟其他工作人员一起无聊坐等，没有人认识她，也没有人在意她。为了打发时间，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又和Serendipity聊起天。

Serendipity：诶对，今天是不是乔若凡录节目？

云云：哈哈，对啊。

Serendipity：你知不知道，听说简诚也要上那个节目。

这个时候的许云云当然已经知道了，不过犹豫着打了几个字——是吗？

Serendipity半句不离乔若凡，许云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就想把话题岔开，在对话框里生硬地打下“姐你是哪里人”，还没有点击发送，Serendipity又发消息来了。

Serendipity：节目已经开录了呀，你不知道吗？

许云云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响，深吸一口气，抬头悄悄往旁边扫视一圈。

《挑战星期六》并不是固定时间拍摄，知道具体时间的一定是内部消息。

临时待机室里除了她还有别人，这个时候集体无所事事，都守着自己的手机。

许云云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防备心起，重新在对话框里打字。

云云：我不大清楚呢，若凡姐跟我说节目会录到很晚，让我没啥事就先走，我就回家了……

云云：对了，宋姐现在在哪里高就呢？

离她几个座位之外，突然一声手机掉落在地的声音将许云云拉回了现实。

“长没长眼睛啊！”

“对不起，对不起，宋总……”对方连连道歉。

许云云跟着其他人一起看去，认得道歉的那个人是今天的化妆助理，而对面那个人的模样也似曾相识。长脸，卷发的年轻女人，下巴上长了一颗痦子，一看就不好惹。

“做事小心点，还用我教你？……”剩下的话逐渐骂得难听，化妆助理低着头受气。

许云云心中惊疑不定，之前听说有位“宋总”是简诚的经纪人，难道就是这个宋总……

捏在手心的手机忽一颤，Serendipity的新消息再次弹来：哎哟，不好意思，刚才手机掉地上了。

Serendipity：我暂时在家，没找新工作。你也不用叫我宋姐，听起来不习惯，叫我宁静就行。

Serendipity：我有点事，改天再聊啊！

如此三条信息之后，Serendipity销声匿迹，与此同时，宋总收起手机，拉着选角导演，亲亲热热地移步露天拍摄现场，与许云云擦身而过。

许云云心里怦怦跳着，与宋总打了个照面，确定了对方就是她认识的“宋姐”，心放回了腔子里。——什么嘛，刚刚还在手机上热聊，其实对方根本不记得她了！

许云云不知道是该失望还是庆幸才好，毕竟她刚刚也说谎了。重新点开Serendipity的头像，这一次记得给她改了备注——宋宁静（简诚经纪人）。

*

宋宁静在选角导演的陪同下来到露天的拍摄现场观摩，场上六个人分成两队，正在做第一个环节的游戏。

一眼就看到了出挑打扮的乔若凡的身影，宋宁静明显不悦。

“那是什么？”

选角导演一惊，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乔，乔若凡？”

“……”虽然这个名字也叫宋宁静厌恶，不过她想说的不是这个。

“我方再三强调，尽量不要把宣传点放在《蓦然夫人》上，不利于简老师未来的形象打造。”

选角导演一愣：“之前没听您提起过呀。”

宋宁静：……

她紧急尿遁，怒翻工作聊天记录……可恶！

她好像确实忘记强调了……她认为是她最近工作太多应付不来导致的。选角导演只见宋总去时气势汹汹，回来平心静气，心里如何不知，表情仍然谦恭，不过背地里冷笑。

简诚这么大腕儿，怎么沦落到这么一个草台班子都不算的草包手上！

要宋宁静自己说，她也想不到自己能被简诚这块从天而降的香饽饽砸到。自从从乔若凡手上解脱，她就跟转运了似的。

她在此之前的经历不算资深，只带过几个网红小艺人，其中最有名的还是乔若凡，当然她不算经纪人，只是助理罢了……不管，她混淆一气，还是把这段经历写进了简历里。从星慈离职之后，她一直在招聘市场沉浮，直到不久前，投递了一家名叫“橙红工作室”的公司。她将信将疑地去面试，没想到真的被录了！而她的老板竟然是——简诚！她觉得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

目前简诚名义上的经纪团队，其实就她一个人，工作轻松，老板随和，大权独揽……宋宁静简直爽翻天了！

她下决心要带着归国的简诚从内娱里杀出一条路，她的名字也将响彻业内，成就一段传奇！简诚的金牌经纪人——宋、宁、静！

选角导演仍然不解，这时忍不住多问一句：“《蓦然夫人》怎么了呢？”

那是不光选角导演本人，还有许多简诚影迷心中的白月光处女作。二十一岁的简诚在其中一鸣惊人，在那之后虽然还有许多出色的代表作，却连他本人也承认再难复刻那一阶段青涩而脆弱的东方少年。

“——太娘了啊！”宋宁静不以为然，随口回答，转头望着不远处进行中的游戏。

选角导演觉得那话有点刺耳，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

目光转回现场正在进行的，名为“水耳光”的游戏，乔若凡、大A、老龙一队；简诚、莫奈，梁彬一队。乔若凡第一轮上场，已经连赢两局，屹立不倒，终于对上简诚。

这是考反应力的游戏，规则很简单，石头剪刀布，赢的一方朝输的那方泼水，以其中一方犯错为止。这个游戏一向是乔若凡的拿手好戏，今天也不例外，梁彬和莫奈几乎没怎么挣扎，早已输下阵来，肩上搭着毛巾在旁边看热闹，乔若凡的假发里面吸了不少水，此时重的要命，眼中渴望胜利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烧着。

“简诚加油！”

“简诚小心！”

“乔姐不能输啊！输了就是放水！”大A在旁边拱火，同为队友的老龙也跟着难得应和一句：“小乔加油！”

托了乔若凡的福，他俩根本不用上场，现在全身都是干的。

虽然综艺里大多都是剧本，但不包括游戏，玩起来就什么都顾不得了，这样才有意思。

乔若凡眼睛亮亮的盯着简诚。

简诚似乎招架不住，目光一垂……出布！

乔若凡一杯水马上朝着他正脸泼来！毫不留情！

本来是有拿来防御的锅盖，然而简诚动作太慢。

所谓水耳光！不偏不倚，击中影帝的正脸！

简诚始料未及，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这是一个表现的好机会，身边的综艺鬣狗们已经一拥而上，反把乔若凡晾在一边。

乔若凡没想到这么轻易得手，此时心里有点后悔。

本来的剧本里并没有这个游戏，是乔若凡要求加的。陈涛本来就看她不惯，至于为什么会同意……

因为她使用了上一期的赢家特权。

《挑六》长期采用团体赛再个人战的赛制，每期积分制，诞生一位赢家。这次三期一个系列，如果乔若凡不兑换，对她这一期夺冠很有优势。

而她之所以决定这样做，当然是为了有效镜头。跟镜头比起来，输赢算什么？

乔若凡分析，本期的绝对重点当然是简诚，接下来的几个游戏都是要拼体力，她很难有表现的机会……如果不在这个游戏上多吃到些镜头，她这一期又要查无此人了。

而她现在又比较担心，这个节目如果一直她赢，没什么爆点，简诚被泼的镜头万一出于保护艺人形象的目的整个被剪掉，那她可就真的竹篮打水一场空啦！

她本身的演技有限，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贯彻人设，花痴泼了男神之后，应该马上后悔道歉吗？还是咋的？

结果她在一旁干瞪眼。

虽然这一段目前前途未卜，其实综艺效果不错，简诚被泼水之后，其他人胆子好像也变大了一些，纷纷围上来，拿着狼狈的简诚开涮，催生了好几个笑点，大A好容易抓住一个表现的机会，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

“简老师，要cut吗？”

陈涛终有顾忌，此时还是出声询问，简诚从梁彬手中接过毛巾道谢，一转头，懵懂反问了一句：“要cut吗？”

陈涛哽住：“……是我想问您。”

简诚这才明白过来，摆摆手笑道：“不用。”

乔若凡在旁听见了，心里又活络过来。

简诚学着其他人把毛巾搭在脖子上，回到游戏里，一心一意看着乔若凡：“还没结束呢，对吧？”

乔若凡：“没，没，再来！”

石头剪刀布的胜率只有50%，但这是一个考验反应力的游戏。刚好，乔若凡什么反应都快，不仅是泼人水的时候，还有拿锅盖防御的时候，这是她在这个游戏上屹立不倒的关键。

简诚反应没她快，但是他好认真，被泼了也不恼，泼她的时候看起来也很开心。

两人有来有回持续了五局之久，谁也没有出错，游戏也没有结束的意思，没有这样拍综艺的。乔若凡感觉自己像一个流水线女工，只是机械的反应，一会觉得头很重——是真的，头顶吸满水的假头套真的很重，凉风一吹，脖子也僵了似的。

她有点不耐烦，心想这些只有被剪掉的份，那还不如——

简诚感觉到了，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她输了。却伸手去拿水杯——这样才是真的输了。

就让她来结束这一切吧！

她正要往前狠狠一泼，在那同时，却身子一歪，失去平衡，极其滑稽地摔倒在地，这下假头套直接飞出，落到大A脚边，大A下意识踢走，莫奈突见一个黑色的物体朝自己飞来，女高音似的惊叫一声，瞬间花容失色。

事发突然，纯粹的身体搞笑像是在场上投入一颗炸弹，随后爆发的一连串连锁反应像是震后余波。站着的几个人先是莫名其妙，等回过神来，自己先笑得直不起腰来，连围观的制作组里也爆发出一阵不可自抑的笑声。

乔若凡歪在一旁心想，就冲这综艺效果……甚至还是无剪辑版，她这一摔，值了啊。

简诚过来绅士地将她扶起，暂时没有人在拍他们的时候，简诚小声而意义不明地道：“……这样也行吗？”

乔若凡不知道那是不是对她说的，不过她就当没听见，毫无形象地扶着屁股站直，简诚也退到一边。

陈涛极其满意：“Cut！Good！”

冷风一吹，乔若凡觉得自己的鼻涕要流出来了。

导演一声令下，现场顿时热闹起来。刚才等候在一边的场务和艺人团队们重新出现，忙碌起来。许云云也提早跟着大部队等在一旁，给乔若凡准备了热水和更大的干毛巾，把她湿透了的头发包起来，免得着凉。

陈涛看起来心情不错，对全场人，“半个小时后花棚里集合！”

“若凡表现不错！”甚至抽空夸奖她。

乔若凡甜笑：“谢谢陈导！”

随后溜之大吉。

三十分钟的时间差不多够乔若凡把头发吹干，再重新化妆。

刚才在镜头前面放电太多，她此时有点累了，许云云心里仍然打着鼓，有条不紊地做着她能想到的乔若凡此时可能需要的所有事。

“你没回家啊？”几个小时不见，乔若凡半天看着她憋出一句。

“对……”还沉浸在伺候慈禧的宫斗幻想之中，假设眼前是个传说中喜怒无常的女艺人……许云云细细揣摩这话中的含义，仍没咂摸出个味儿来。

乔若凡弯下腰，让真头发披散下来，再用干毛巾仔细擦着，声音听上去忽远忽近：“别忘了给晓薇提OT，算加班的。”

“好……”许云云又呆住，手拿吹风机，试探道：“若凡姐，我给你吹头发吗？”

乔若凡一如既往地干脆利落，自行从她手中接过吹风机：“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许云云乖觉退到一边。也就渐渐习惯了，乔若凡没有对她不满，她就是这么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