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知劲草 第14章 疾风

原本贺亭山几个人是打算去市区的网吧打游戏，再四处逛逛吃个饭再回来的。有阮音桥和沈晏溪在，怕她们无聊，便改了主意，一起去KTV唱歌。

商场楼下有家奶茶店，穿着白色玩偶服的工作人员正站在店门口招揽顾客，摇头晃脑的动作笨拙可爱。等店员做奶茶的间隙，阮音桥拉着沈晏溪嚷嚷着要和玩偶拍照。

阮音桥倾身搂住大白，对着镜头比了个耶，“我抱着他拍，记得给我的腿拍得长一些哦。”

还没有等沈晏溪回应，拎着两杯奶茶从店里出来的贺亭山说道：“哎，你这要求不是为难人家？”

阮音桥一下子就火了，“贺亭山你什么意思啊？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凭心而论，阮音桥的身材也是玲珑有致，比例也好，细腰长腿的。今天出来玩，平常很少打扮的他，还特意化了一个淡妆，鹅黄的短裙，她的皮肤白，个性活泼，衬得整个人很有活力。

也就贺亭山总是和阮音桥过不去，总是喜欢损她。

阮音桥是真气到了，贺亭山总喜欢一而再再而三地同她作对，她凶狠地瞪着她，火气从眸子里冒出来，烧得四面八方霹雳吧啦，火星子都溅到贺亭山身上，烫得他纸哆嗦，连连求饶，“不敢说了，不敢说了，你别生气啊，是我的错，我嘴欠，来来来，喝奶茶。”

阮音桥冷哼一声，他服软道歉，她也没有再多计较，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正好周启和陈疾也相继从奶茶店里出来，几个人点的奶茶不一样，贺亭山的和阮音桥的是先做好的，陈疾手里拿着的是他自己的和沈晏溪的。

沈晏溪点得是西瓜啵啵，奶茶都用袋子打包好了的，陈疾勾着袋子递过来，“拿着。”

沈晏溪如果也用手指去勾袋子，不小心就会碰到陈疾的食指，她伸手拖住了杯托，轻声说：“谢谢。”

陈疾随口说：“还这么客气？”

刚刚在和贺亭山吵架的阮音桥在贺亭山道歉后，拿了贺亭山帮她的奶茶后，将奶茶递到贺亭山面前，“吸管。”

贺亭山妙懂阮音桥的意思，帮忙把奶茶的吸管插好，颇为狗腿地说：“您慢用。”

沈晏溪做不到阮音桥那样，她习惯性地道谢。他说这话的意思是她不用和他客气的意思吗？隐隐有一些小欢喜，她和他还没有认识多久，在他眼里他们已经算是朋友了啊。

陈疾走在最前面，他的背影瘦削，光落在他的身上，勾出他身形轮廓的影子落在他的侧后方。沈晏溪默默地跟在他，小心地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影子上，一步一步的，好像她和他的影子产生密切的关联，她就和她这个人也产生了密切的关联似的。

周启把车开到负一楼停好后，几个人就乘直达电梯到了商场顶楼的KTV，他们几个对这边很熟悉，经常来这家KTV，是熟客。

沈晏溪是第一次来KTV，她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每个包厢除了门牌号不同，外观上看起来都是一模一样。

包厢里灯光绚烂，花样百出，像一个小型的灯光秀，也是进去了沈晏溪才发现包厢的角落有一架钢琴。阮音桥解释说这是这家KTV的特色，每一个包厢都放有一种乐器，各不一样。

贺亭山一进去就四仰八叉地倒在沙发上，周启里点了些平日里他们常点的酒水和小零食，就把单子递给了阮音桥。

阮音桥喜欢薯片饼干之类的小零食，她知道沈晏溪喜欢什么，就是不知道她的口味有没有变，“溪溪，你看看你喜欢什么？”

沈晏溪不太喜欢喝饮料，又点了一瓶矿泉水，阮音桥点的零食都是她喜欢，也就没再加。服务员拿着他们点好的单子推门出去准备了。

贺亭山一口气点了好几首歌，周启有点看不下去，“你别连着唱，我和陈哥唱几首了你再接着唱。”

贺亭山抱着麦问，“为什么？”

周启木着脸说：“给我耳朵一点缓冲时间，它很脆弱，不能够一直忍受折磨。”

“哈哈哈哈。”阮音桥没忍住笑出了声，“周启哥哥出得是一个好主意，你连着唱几首歌，我们的耳朵是会不堪重负的。”

贺亭山唱歌在他们中间是出了名的难听，阮音桥总是吐槽他，别人唱歌要钱，他唱歌要命。

“是是是，你周启哥哥说什么都是对的，都是好主意。”贺亭山越想越不服气，“不对啊，周启你丫的死不要脸，你说陈哥也就算了，他那水平确实不一般，可是你，你凭什么啊，咱们两个不是半斤八两，你没比我强多少吧？”

周启瞥他一眼，淡淡地开口：“没强多少，也就甩你区区一条街吧。”

贺亭山不服气，骂道：“妈的，我看你是自恋程度甩我一条街。”

阮音桥看热闹看得开心，笑作一团。

沈晏溪唇角也带了淡淡地笑，开心之余又有一些落寞，她很羡慕他们之间自在又深厚的友情。从小到大，她的朋友很少，随着年龄的增长，能够保持联系的朋友越来越少了，除了阮音桥，她都没有什么很好的朋友。

阮音桥和贺亭山他们熟识，玩笑都是没什么顾忌的，她羡慕他们开怀大笑的氛围，她移开了视线，掩饰眼里的失落。

“沈晏溪，过来。”

陈疾坐在点歌台的高脚椅上，一只腿屈膝踩在高脚椅的横木上，另外一只腿踩在地面上，闲散中透着野性矜贵，像是一只俯坐在山野间的孤狼。

沈晏溪没问他喊她做什么，走到陈疾身前。

陈疾把点歌的屏幕推向她，“喜欢唱什么歌，自己点。”

说完正好到了陈疾点的歌，贺亭山喊他过去唱。陈疾从椅子上下来，示意沈晏溪坐着，“这里面基本上没有什么不能唱的歌，想唱什么直接点搜索框搜就行，有问题喊我。”

沈晏溪滑动点歌的页面，正好上面有一首她很喜欢的歌，便点了，她原本是准备在点几首歌的，悠扬婉转的旋律响起，握着麦的是陈疾。

听歌只需要用耳朵听，唱歌的人是陈疾，沈晏溪的眼睛便也挪不开了。

他站在舞台正中央，什么也不用做，就让人忍不住把目光落到他身上。熟悉的旋律是周传雄的黄昏，沈晏溪也很喜欢。

“过完整个夏天

忧伤并没有好一些

开车行驶

在公路无边无际

有离开自己的感觉

……

”

陈疾开口唱第一句歌词是沈晏溪的心就忍不住颤了一下，他是在唱一首伤情歌，歌词曲调里的原本是属于作者的，唱歌的人准确地理解了歌里的情绪，深情压抑又带着淡淡悲伤，都被陈疾低沉的嗓音演绎出来了。

只是一首歌，陈疾唱完，贺亭山疯狂地鼓掌，他一个五音不全的人，说不出来什么专业性的夸赞，一个劲地喊，“陈哥，牛逼！”

直到下一首歌的旋律响起，沈晏溪才回过神来。

贺亭山问：“这首歌是谁点的啊，屋顶。”

沈晏溪连忙应声，“是我点的。”

“我的。”

两个人的话音几乎是先后落下。沈晏溪这才意识到她和陈疾点了同一首歌，按照点歌的顺序来说，也没有那么快就到她点的歌。

沈晏溪正好想说让陈疾先唱。贺亭山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突然说道：“咦，这不是巧了，刚好点了同一首，我记得这首歌好像是男女对唱的，晏溪妹妹你和陈哥一起唱了得了。”

周启听完他的话，在后面轻轻地踢了贺亭山一脚，他们几个这么些年的朋友关系了，没见过陈疾和那个女孩子合唱过情歌，之前有不少对着陈疾暗怀情愫的女生借着在KTV的机会想要邀请陈疾对唱情歌，都被陈疾给拒绝了，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给女孩子留。

贺亭山被踢了，收到了周启的暗示，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陈疾的性子，尴尬地挠了挠头，“我就随口说说，嘿嘿嘿。”

陈疾正在给话筒调音，听见贺亭山说这话原本是皱了下眉，他确实没有和女生一起唱情歌的习惯，也不知道刚好这么巧，他和沈晏溪点了同一首歌。

沈晏溪一直在看陈疾自然是没有错过贺亭山说过那句话时陈疾微微蹙眉的反应，心里是有一点酸涩，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她还露出一点笑意，“陈疾先唱吧，我点的还在后面。”

是笑着的，但是笑得没那么自然。

陈疾看见她不自觉地低眸，稍显拘束不安的动作，想起来她是乖得有些内向敏感的，便就改了主意，他拿了一只话筒递向沈晏溪，“沈晏溪过来一起唱。”

沈晏溪一愣，旋律已经响起，情歌的旋律甜的像是棉花糖。看她愣在哪里，陈疾又喊了一遍她的名字，“沈晏溪？”

贺亭山和周启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从对方的眼里读到了异样，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陈疾在第二次她时，沈晏溪就过去接过了陈疾手里的话筒，握话筒的手心里还有汗，不知是紧张还是天太热的缘故。

她跟在陈疾后面唱女方的歌词时，棉花糖像是在她的心里膨胀了，甜丝丝的，她有在一点点地靠近陈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