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 tomorrow[张国荣同人] 第5章 他们都还好吗

张国荣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被分成了两半，一半的灵魂在叫嚣着痛苦，另一半的灵魂本该痛苦此刻却平和的不可思议。

“我以为我会像以前那样歇斯底里尊严全失，却没想到此刻还能冷静下来想想未来？”张国荣迷茫着心想。他不是没有注意到，自己从新世界醒来的那刻起，情绪就好了很多，至少不再像从前那样一不小心就坠入深渊。

后来张国荣才从林星云的口中得知，这是情绪特效药的作用。在充满变化的星际时代，人类对情绪掌控的需求越来越大，于是情绪特效药应运而生。

这类药不能直接抵消人的情绪，毕竟一个人不可能没有喜怒哀乐。情绪特效药的作用是让人类的负面情绪留存时间缩短，来了走过即结束了，同时给痛苦的情绪一个可靠的底盘，让痛苦情绪不继续恶化下去坠入深渊，就像一个被绝望吞噬的人内心永远保留着一丝希望，只要希望还在，他就永远不会被打败。张国荣对这类药物的发展连连赞叹。

“既然上天给了我重新健康的机会，那我要不要试着继续向前走走看？”这是张国荣第一次生出面对现实的勇气。

其实了解张国荣的人都知道，他从不是一个悲观的人。在他生病之前，他曾经是一个多么鲜活热烈的存在啊。很多人说张国荣像漫天璀璨的烟花，但烟花易逝，其实张国荣本是坚韧的，他像骄傲绽放着的玫瑰，也像挺拔的竹柏，他对自己人生的期待一定是轰轰烈烈的。但凡有可能，他绝不会让“凄惨”二字环绕自己太久，这是张国荣的骄傲。

回到房间的张国荣第一时间向林星云提出了请求，“我想看看我的新闻，还有...他们的。”

“好。”林星云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总会有这个时刻的。

林星云唤出虚拟屏幕，找出了自己这么多年来从星网上搜集的资料，资料不到一个G，却涵盖了很多人的一生。

林星云指着一张她不忍心再看一眼的图片，图片里担架上的人裹着白布，“这是你跳楼那天的新闻，陈太将你保护的很好，到最后没有一张遗照流出。”

张国荣看着照片发怔，“我不是来到这里了吗？为何...”

“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或许时空有自己的修复能力，半空中的你被带到了未来，而那个时期还需要另一个死去你的填补空白。”林星云解释道。

“啊...我以为我在03年会被认定失踪什么的”张国荣顿了一秒，“那他们应该很难过吧。”

“对呀，那天是愚人节，你的歌迷影迷都不敢相信，或者全世界认识你的人都不敢相信，那天很多人的心都碎了，恨不得和你一起走。”林星云回忆着那天的新闻，语气伤感，手中不紧不慢调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唐鹤德穿着黑色西装，悲伤的瘫坐在地上，身旁的友人拉着他的胳膊。

张国荣看着眼前熟悉的爱人，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镇定，眼眶渐渐泛红，在他的记忆里，他们昨天还是亲密的爱人来着，如今却隔着近百年的生离死别。张国荣捂着脸，却挡不住喉咙的哽咽，和被泪水打湿的衣袖。林星云默默陪着他消化这段情绪。

“是我对不起他。他后来，还好吗？”张国荣平静了一会问道。

“他一个人守护着你们的家八年，与你的骨灰为伴，直到2011年你们的狗狗去世才离开。”

“六十多岁时，他终于选择开启了自己的新生活，有了愿意陪伴的伴侣，至此度过一生。”林星云说的很简略，她没有对这位唐先生的生平多做探究，你无法要求一个孤独了十几年的人孤独一生，那太残忍了不是吗？半个世纪的距离，网上的那些评价真真假假，无法知道事实的真相，那便选择尊重，这是林星云早就决定的。

“那也好。”张国荣喃喃道，他没有对林星云多说什么，有些情绪只适合藏在心里自己慢慢消化。

“阿梅呢？我离开后她的病治好了吗？”张国荣岔开话题。

“梅艳芳老师...”林星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能让这件事听起来不那么沉重，张国荣看见她的犹豫，便懂了。

“梅艳芳老师对你的离开很难过的。你离开的那一年她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她开了很多场告别演唱会，请了很多嘉宾，但大家都知道她最期待的那个人是谁。”

林星云调出来了梅艳芳最后的那场演唱会画面，她身穿白色婚纱，唱着“曾遇几多风雨翻”的《夕阳之歌》，在镜头的最后，她站在灯光下转身向大家挥手，一声“拜拜”完成了对世界的告别。

张国荣再次红了眼睛，“她一向是个坚强的女子。”

“梅艳芳老师最后是张学友老师拉着她的手走的，她希望自己的葬礼大家都不要难过，要漂漂亮亮开开心心，所以那天参加的人都穿的很漂亮，像一场时尚盛典。”近百年的距离让这些画面有些褪色失真，但张国荣还是能够熟悉认出每一个人，都好像在昨天才见过，也确实很多才见过不久。

“他们中...还有人在吗 ？”张国荣明知不可能，不知道在期望些什么，却又对这个时代的科技抱有祈盼，希望它能带给自己陈旧的心一些惊喜。

“哎呀！”林星云懊恼的拍了下头，“我怎么忘记告诉你啦！这可是好消息!”林星云的话让张国荣的心不禁提了起来。

“52年基因改造药问世，很多人在那一年选择吃药延长寿命，科学家预测现在人类的平均寿命已经高达150岁啦！说不定真的有人登上了那班车呢！”林星云兴致冲冲的开始查阅资料。虽然可以一个指令完全交给主脑去做，但林星云还是希望亲力亲为将这份惊喜交到哥哥手上。

张国荣无法抑制自己的加速跳动的心脏，他坐在一旁慢慢等待，期间还喝了一杯飞飞递过来的甜牛奶，这感觉像是过去参加的颁奖礼，但任何一场都没有现在的自己更希望拿到这份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