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像是披上了银装在雪地里吹响着冲锋的号角,不惧那寒冬的来犯。
“姐姐,你要吃蛋糕吗?”
北辰递来一块蛋糕,脸上的小花猫模样让我不禁噗呲一声。蛋糕是孩子们最喜爱的甜点之一,然而我不知为何不喜欢了。经过几年的相处,北辰的心里已经认可了我这外来的家人,母亲的教导与我的呵护让他成长为想要去保护家人的存在。他的面容虽然青涩依旧,但在他的心里由于那爱意的建设让他知道家人是要用来守护的,这也是他对我埋下的深深信念。
“噗呲!北辰你擦擦嘴!”坐在副驾驶的母亲突然回过头瞧见北辰那小花猫的模样也不禁然生笑意。
我与北辰同坐在汽车后座,母亲偶尔也会参与到我们的话题之中。
寒冬的来临意味着年味快来了,父母从超市里买了许多年货装进汽车的后备箱,我与北辰开心极了,我们拿着零食结伴在人行街道上快乐的奔跑。
伴随着雪花的落下,承载着北辰一家的汽车也悄然驶上了通往盛山孤儿院的小路上。那是他们回落白村的必经之路。我透过车窗远远地瞧见了那盛山孤儿院的模样,还是如同以往一样的陈列建设,仿佛只有时代在进步,而它在原地踏步。
如以前不同的是地上的小路,它披上了厚厚的水泥,没有了之前的颠簸。落白村是父亲的老家,是他儿时充满爱意的地方。
我望向孤儿院的大门,里面还是我熟悉的画面,几个孩童在那嬉戏,但又好像是我回忆里的幻觉。很遗憾,我明明超过了六岁,却没能忘记这里的一切。可能是寒冬的原因,这里的气氛要比以往冷清许多。
“是北辰与结璘啊!”
小孩有着无尽的活力,但面对长途且颠簸的跋涉,只有父亲能支撑下来。
爷爷听见车子驶进院子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从里屋赶了出来。他明明腿脚不好,却想健步如飞。
我没有受到爷爷奶奶的排挤,好像爷爷奶奶都不知道我不是父母亲生的一般。在记忆里,我似乎也来过这儿一次,但我没能留存什么记忆。应该是在六岁前吧?我记不太清,只知道加上这一次我是第二次来到这里。
爷爷有三个孩子,父亲在家中排行老二,不大不小的顺序让他没有作为兄长的压力也没有得到作为小儿子的宠溺。
爷爷似乎是想要个女儿的,但奈何奶奶生了三个都是儿子。没有办法,生了就要了,生四个他也是不愿的,毕竟受苦的不只有他。爷爷抚摸着我的脸蛋:“乖孙女都长这么大了啊!”
在这一刻,好像家中的女孩才是那无比得天独厚的存在。
爷爷的举动并不是无意的,而是想要在家中树立这个外来孙女的地位。可能他并不知道,华辛与常仪待我就如同亲生女儿,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并不是为了那什么所谓的政策。
奶奶似乎不太能接受这外来的孙女,但她也没有什么恶意,不紧不慢地从里屋走了出来,看了眼儿子又看向常仪道:“常仪来了啊!”
奶奶与母亲的关系很是要好,与母亲非常亲近,待母亲甚至要比待父亲都好。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刻意的,但即使是装出来的也无所谓吧,毕竟结果是好的就行。
爷爷有个很响亮的名字,华飞蓬,像那天上的将军,守护着一家人的爱。据说爷爷以前是当过兵的,报效祖国还拿过不少的功勋。
果然教育和爱是得一代一代传递的。
父亲这些年的事业一直处在上升期,母亲又忙于照顾北辰和我,可是即使他们一家这几年都没有回来过,爷爷也没有说些什么。
路过的是他们居住的小屋,透过木制的玻璃窗,里面都是打扫过的痕迹,就连三叔那间屋子也是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据说他今年不回来了,因为工作的原因他要到国外出差。
三叔从小就聪明,得到爷爷奶奶的宠爱后也没有被宠坏,反而非常努力上进,直到现在被大公司招揽,派到国外去跟外国人打交道。
我走进里屋,院外就传来汽车的响声。父亲和爷爷都迎了出去,只留母亲和我们在后面跟着。
白雪仍在天上下着,一个小男孩从一辆黑色的小汽车上走了下来。看样子应该是要比北辰稍大一些,性格上也比较开朗,一下车就和爷爷打起了招呼。
他梳着一个中分,长像十分秀气,想来应是受到爷爷铮铮铁骨的影响。
父亲在雪地里与大伯对视,眼里是许久不见的深厚情谊。想来大伯在小的时候没少照顾父亲吧?
在大伯下车的同时,我们也从里屋迎了出来,我们与大伯一家打了招呼又一同走回里屋。
饭桌上是爷爷奶奶提前烧好的饭菜,她们从早上就开始忙碌,只是为了迎接他们最亲爱的孩子。
许久未见的木制饭桌还是同父亲小时候一样,只是爷爷奶奶的发色似乎被白色的雪花侵染得更深了。它的旁边有一个高高的储物柜台,父亲小时候还因躲在里面被爷爷教训过。储物柜的上面摆着一碗白粥与一盘咸菜,想来应是爷爷奶奶昨天的剩菜。
我记得父亲他们三兄弟每月都会打钱回来,爷爷奶奶的日子应该不会过得那么差吧?
瞟到旁边桌上的剩菜,爷爷赶忙示意奶奶偷偷将它端走。好像它是什么拿不上台面的东西。
可都是食物,怎么会拿不上台面?
大伯摸着堂弟的脑袋,眼里是宠溺的模样。他不像父亲那般干练,皮肤也稍微差些,应该是喝酒喝的,头秃秃的,但这些都不足以影响他的魅力,他有着像是一家之主的宏伟气质。
坐在大伯身边那个韵味十足的女人就是伯母了,不过在我的心里,她自然是没有母亲漂亮的,但她一身旗袍非常亮眼,身上披着的是当前市面上最新款的雪绒披肩,不过从它的外观上看它又有点像是大衣。
我对她的衣服特别憧憬,眼里满是向往的喜爱。
父亲与大伯唠着家常,大伯一家是居住在南洋市的,他们希望有机会能让北辰和我去他们那儿玩。
院里有一个枯死的树桩,似乎是三叔小时候种下的,只是后来他又把它给砍了,本来它今年初春的时候都长出了幼芽,只是还是没有扛过这场冬天。
“小榕啊,你这样子穿不冷吗?”
奶奶见伯母的穿着有些单薄,不忍担心,她对伯母和母亲都很好,没有偏心也没有争吵。
“妈,这是加绒裤袜,不冷的。”
果然,美始终是所有女性都向往的东西,包括男人。
奶奶搓着伯母的衣裳,似乎是想要从屋里拿些厚重的衣物出来,但她又担心那些东西伯母不喜欢,遭到拒绝。她不懂这个时代的人喜欢些什么,也就没有了接下来的举动。
直到这时我才悄然发现,原来不只有在家里才会其乐融融,在爷爷家也有。我和北辰还有念胡在雪地里玩耍,好像北辰并不排斥这个长相跟他很像的小男孩。从里院望去,奶奶还是从屋里拿出了一件厚重的棉衣,是老旧花纹的模样。她有些胆怯地递到伯母的面前。伯母看了眼大伯,转过头微笑地从奶奶手中接过棉衣,没一会的功夫就换上了。虽然棉衣有些老旧,但穿在伯母的身上却意外的感到年轻。
或许奶奶并不知道,那件雪绒披肩其实是要比那花纹棉衣更让人感到暖和的。
母亲的老家离落白村不远,爷爷说让父亲抽空带母亲回去一趟。想来母亲在刚嫁给父亲时,她们家是极力反对的,只是这些年便没了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