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20
第二次去那家花店,是为了问问该如何打理兰花。雷同说着什么“一看到枯萎的鲜花就很难受,需要赶紧补充物资啊”之类的话,也跟着过来,选了些硕大洁白的百合花,结了账后就跑到门口晒太阳,说要多生产点维生素D。
“难道还可以继续长高吗?”
“信念足够的话,当然可以做到啊!”他自信满满。
我忍不住靠上他,听着雷同自胸腔传来的笑声,感觉眼睛痒痒的,立刻抓住这短短的幸福感,吻在他下巴上。
“给我低头!”我佯装生气。
雷同的眼睛笑起来,突然用额头撞了一下我,然后亲在我眼睛上。睫毛像大翅膀虫子一样拍了几下,终于不动了。
啊,身子确实暖洋洋的。我抓着笔记本,眼睛前面是一束超级大的白色百合。
一个粉色头发的小女孩大概是没见过敢这么当街恩爱的情侣,害羞地捂着脸跑走了。
哦,是进入了我们背后的花店......然后和上次接待了我的小女孩一起跑走了。同队的下忍吗?也有可能是去切磋了。
敢于尝试恋爱的忍者都是艺高人胆大的狠人,因为一,他们经济无忧;二,自己或伴侣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强,其实这点和艺高人胆大的前提重合了,毕竟杀过尸山血海了当然见到什么都不至于变色,但我就是个精神脆弱到可能心理世界已经崩塌过不过直到重建完成自己都并不知道的上忍。由此可见,个体确实无法反驳比例,但统计出的数据也不能否定那些与众不同的存在。好吧,疾风的女朋友真的比我坚强很多。如果被秽土转生的止水想杀了我,我大概会直接放弃抵抗。如果是卡卡西的话,呃,虽然我觉得自己大概率死得比他早,其实他已经带着刀来找过我好几次了。我跟四代目学习飞雷神之术时狠狠地补习过统计学和坐标学,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哲学观,其实都是自己总结的。我通过自来也大人带回的哲学书籍自学,本来准备开班教学,赚点外快。
嘛,总之,杀意不过是一场更激烈的表演。地点要么是梦里要么是床上。
其实红和阿斯玛的稳定情侣关系在木叶很少见;当然了,我的**也是。大部分人做的比较隐蔽,或者说,体面,遵循着老派的约定,用花火大会一见钟情,用优惠券购买足够野餐的食物,用一起购物争取作为情侣亮相的机会,用第三次约会脱衣服。部分矜持的、有家教的女忍甚至在对方第三次开口邀请后才赴约。我觉得这种做法实在荒唐得可笑,既然对敌人的态度是一击毙命,那么为什么要对释放**的对象手下留情。
说起来我和卡卡西也分分合合三次至少了。果然我还是太善良了,人善被人欺,雷同也是活该。
我心情复杂地放开他,并足雷同依然闭着眼,我们额发相交地站在洋洋洒洒开满鲜花的店门口,阳光灿烂到路边的野猫都出来晒太阳。他没有睁开眼睛,很轻地吐出一句话,“真像一句再见。”
什么?我愣了一下,拨开他的头发,大拇指撑着眼皮,其实不是很想结束这个拥抱——但是形势所迫,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失态。“你刚刚说什么呀?”
忍者的耳朵并不是常人的耳朵。他安静地看着我,抚过我坚硬而固执的下颌骨,补全了那句话。“为什么我每次在和你亲吻时总好像听到再见......”为什么,为什么雷同看起来这么疑惑。我浑身一震,开始感到后悔,真切而无法补救的后悔。他自知失言,却依旧讲完这句话,为了让我死个明白,也为了自己的死亡证明上印戳干净。雷同避开我的注视,突然寡淡地扭头,阳光下,鼻梁的形状看起来很陌生。“当我没说过吧,抱歉。”
“我去买花了。”我装作没听到。“别忘了,我爱你。”
他轻轻地摇了下头。“那当然不会。”
*
宇智波佐助再一次看到那个奇怪的女人是在第七班的第一次任务后。和吊车尾鸣人相比蠢得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卡卡西老师看完半本小黄书时,他们终于抓到了左耳上绑着蝴蝶结的任务目标,于是放出了狠话——你们绝对不可能抓到的,不然我请你们喝茶啦——的卡卡西不得不遵守诺言,带三个下忍去甘栗甘休息。
天这么热,而那只蠢猫又那么能跑,鸣人那家伙怎么能在滚了一身草后依然生气勃勃地大叫、乱跑、搭讪小樱、找自己麻烦——他怎么那么吵?!
然后那个女人来了。侧着身,但他却一下子认出了她。夏天,晴空,树荫,浴衣。头发不长不短地披着,脚上穿的不是木屐,是一双半旧不新的白色板鞋。宇智波佐助对着她那仿佛好奇却并不鲜明活泼的面孔,仔细地从眼睛里伸出两只手,像年幼时数算过算盘里的拨珠,不肯放过一丝细节地观察着这女人眼眶里两颗黑亮的眼仁,他喝了一口茶,突然想起来了——当哥哥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而无法出席家长会的时候......小时候他确实不知道鼬都在忙什么,而继续这样想下去也实在是自取其辱,但他确实见过那个女人......要么是止水哥,要么是别人或宇智波鼬自己,总之,当时一定有个人拜托了这个女人,来参加自己的家长会。
“佐助君,你怎么了?”小樱一贯对他的一切举动摸不着头脑,但这轻轻的问询有如一句提醒或带着不满的指责,宇智波佐助心烦意乱地瞥了眼身边莫名兴奋起来的鸣人:“没事。”
“噢......”春野樱感到空气里有扭曲滚来的热浪,却不知道缘由,只得僵硬地继续坐在长凳上休息,一边喝茶一边为佐助的回话而暗自高兴。
“你们的卡卡西老师呢?”那女人捧着杯绿茶,一下子转过头来。“咦,鸣人!”
“欸,你是......你找卡卡西老师?他现在好像不在......”小樱热心地站起来,看了一圈,却发现那颗白毛芦荟消失了,“奇怪,明明刚刚还——”
“梅见姐姐,好久不见!”蛰伏已久的鸣人一下子跳起来,声音大得让人头疼,大概休息太久,体力已经恢复了,听起来比刚刚还吵。“你来这里做什么呀?”
白痴,这里除了点心和茶还有什么值得路人停留的东西么。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连佐助自己都吓了一跳,在一阵隐秘的匆忙掩盖后,被草草归结于天气太热,叫人心浮气躁。
“我来喝茶,哈哈。”这女人笑眯眯的,仿佛刚刚才注意到鸣人。“你们在做任务吗?”
在骗谁啊?明明第一眼看的就是他吧。佐助一言不发地沉默着,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确实心浮气躁,只是并不全因为天热,而是眼前这个似笑非笑的女人。
“是哦,这是我做的第一个任务!”鸣人一下子来劲了。“虽然只是抓猫,但是很快就——”
原本安安静静待在一边的春野樱忍不住打断了他,“是我们做的第一个任务!”
语气里带着强调。
“你们是队友吧?”唉,卡卡西这个老油条早已深谙木叶村的劳动法漏洞。我飞快地扫过微微低下头的宇智波佐助。他漆黑而柔软的额发垂下,面若温润银月,粗看也注意不到衣服,只觉得这人长得锋利分明,再多一眼才看出宇智波身份。“鸣人,快介绍一下啦。”
“这是小樱!世界上最可爱的......”
“喂喂你在乱说什么呢?naruto笨蛋!”
“啊、好痛!”鸣人吱儿哇乱叫地捂着被打出大包的头躲到我身后,我低头一看,他正虚抓着我的腰带下缘。“呜呜,小樱你怎么这样......”
慌张扭头看向佐助的春野樱着急地捡起话头,在我其实已看穿一切的微笑里欲盖弥彰地咳嗽了一声。“别说会造成别人误会的话啊鸣人......!嗯,你好,我是春野樱。”
很柔顺、很漂亮的樱花色长发,笑起来时双眼中神采飞扬,如初春时飘满了落花的碧色池塘。
轮到佐助了。我笑意如常,侧脸看了眼已经有些疑惑起来的鸣人。
“佐助,你这家伙怎么回事?”鸣人几下跑到长凳另一头。“这个姐姐是上忍啊上忍,估计和卡卡西老师是同事......”
看来,他还记得我。“我是川岛梅见。工作嘛,算是卡卡西的同事。”
小樱闻言,好奇地瞟了我一眼。
大概在好奇鸣人是怎么认识我的吧。
“......所以说——拜托你不要随时随地装酷,好不好啊?!”
“看起来真麻烦......好吵啊。”
“梅见?”
我辨出声音,转身朝阿斯玛打招呼。“哟。”
他也抬起手掌,“哟”了一声以作回应。“来找谁?”
我摇头。“喝茶而已。刚做完任务?”
阿斯玛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拍在自己面前的菠萝头男孩肩上。也就是刚刚脱口而出“好吵”的小子。“奈良鹿丸、山中井野、秋道丁次,这是我带的第十班。”
大关系户带小关系户,这搭配再合适不过了。
“原来是新一代的猪鹿蝶。”我朝那个扎着马尾的花店小姑娘挥了挥手。“井野么?托你的福,那盆兰花还活着。”
山中井野其实并不很惊讶于我还记得她,但看到我忽视了臭男生而特意和自己打招呼,还是得意地笑了一下,“不用客气。”
随后第九班就吵吵嚷嚷地买茶去了。
我看了眼表情阴沉的佐助,在心底感叹,鸣人这孩子或许真的有些粗线条。
“鸣人,算啦,我请你吃拉面——”
“诶!”
“可能这孩子的性格比较内向,反正我也是来找你的。不过很高兴认识你,小樱。”
“诶?!”
“你不是来喝茶的吗?干嘛,想诱拐我的学生?”卡卡西在一团白烟中出现,手里还夹着一本封面老生常谈的低俗小说。“有事快说。”
“卡卡西老师,突然出现了......”再次被瞬身惊了一下、并开始喃喃自语的春野樱倒一直在状况外。这个女忍看起来和第十班的上忍很熟,说不定真是鸣人所说的,卡卡西老师的同事。为什么她看起来有点在意佐助呢......但最后放弃了,那就是并不在意......可能她只是想了解鸣人的同学吧?咦,那就是说,她在意的是鸣人咯?
“我是自愿跟着梅见姐姐走的!”鸣人极其坚定地张开双臂,抱住了我的胯骨。嘛,毕竟是小孩子身高,不过竟然没什么性别意识么。“卡卡西老师,她说的是拉面啊拉面!是拉面!”
卡卡西面罩下的脸估计很无奈。“你就真的这么爱吃拉面?”
“高油高碳水,一点也不健康。”
“啰嗦死了鹿丸!”
“那这样吧。”我知道,其实鸣人早看出了我找卡卡西有事。他扭扭捏捏地转向卡卡西,眼睛蓝得惊人。“但是,如果是卡卡西老师你请我吃拉面的话......”
我已经猜到他的后半句话了。
“......也不是不行啦!哈哈!”
“还让老师请客啊?那下次的任务就不是抓猫,而是抓老虎了。”我笑眯眯地掏出吃了冰拉面得来的拉面券,“喏——”
“哇啊啊!”鸣人心满意足地跳向了她,“谢谢你,梅见姐——”
然后被卡卡西揪住运动装后领,干净利落地丢到了佐助坐着的长凳上。
“卡卡西老师!”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的鸣人歪了下头,实在不明白这气质懒散的家伙怎么突然立正般地发怒了。他气急败坏地大叫。“你想做木叶第一个把手下的下忍送进医院的......”
“奈良家的那个小子可能已经看出来了吧,我们的关系。”
“鸣人,这是磨练。”莫名其妙消了气的银发上忍道。“超越佐助指日可待了哦。”
又来了,在公共场合一生气就会不断发表让人槽多无口的发言的卡卡西实在任性极了。我无奈起来,一个瞬身拽着卡卡西飞走。
“就走了?”这是刚好喝完红豆汤的阿斯玛。他叹了一口气,脸上不知道为什么带着令人莫名其妙的遗憾。
鸣人突然记起什么,福至心灵地侧过头去,竟看到第十班的师徒四人整整齐齐站作一排,正靠着甘栗甘的围栏饮茶吃丸子,视角正对刚刚的两上忍争执。
小樱表情莫名。“这是可以解散了的意思吗?”
他隐约觉得卡卡西的情绪变化里大有讲究,似乎有哪里不对,却又找不到究竟哪里不对。再看了眼一直手肘支腿、坐姿狂放、却不肯抬头不肯讲话的佐助,表情清淡浅明,似乎乌云过境后又降了一场小雨,看起来不再那么可怕。那只浅绿色的茶杯里还盈着半杯早已放凉的茶水,鸣人缩回头,又上前去,在里面看到一个茶色的自己。他又看了一眼,突然注意到茶杯边缘一条细细小小的裂缝和一块比绿豆粒还小的豁口,若不像他这么细看,完全发现不了。
“这杯子有问题!”漩涡鸣人一惊一乍地朝春野樱的方向喊了一声,这才发现她已经和井野缠斗在一起。
佐助终于抬头了。他咬牙切齿地白了漩涡鸣人一眼,表情像亲眼见仇人复活,又像目睹死敌倒下,总之,很可怕很愤怒,带着一股子阴鸷和狠劲。“这是我不小心嗑的。”
“哦,你嗑的啊,”漩涡鸣人先是懵了一下,终于受不了了,“你们怎么回事啊今天,一个个的都这么奇怪?!早说不就好了,表情这么可怕,吓了我一跳啊嘚吧哟......”
“没拿稳,磕到桌角了。满意了吗?”佐助冷冷地在长凳前站起来,准备进店赔偿。“管好你自己吧,吊车尾。”
我想上宇智波二少谁支持谁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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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班其实是吃瓜前线,但阿斯玛应该会为了老婆收敛点吧——如果红在场的话。其实我觉得他是个八卦大叔的二设挺萌的呵呵......对了有本阿卡同人比较好看,推一下,叫银色恋人。老文了,但文笔很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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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除了对卡卡西时梅见比较暴躁、敏感、多疑、自卑以外,她对鸣人和佐助都挺温柔的。他们有爱人的直觉,只是对彼此无法施展。这样看,就会清楚很多。
还有我其实很想写出那种(比划)现生里猛然回忆起什么,然后发现所有事所有人都在自己的生命力见缝插针地存在着的感觉,因为我经常忘记过去的事,但又会因为一个相似的标签、那时的共鸣而重新回忆起来,比如由同学聚会上的一个玩笑想到操场边的落日和树荫,类似这样的真实的不可捉摸,而不是读者读到作者定义的不可捉摸,而下意识以为梅见这辈子只和谁谁有关系和故事,但不是的,火影里的人彼此间一定有许多回忆、许多侧面、许多擦肩而过。我承认类似战争的事件会让回忆变浅变淡。这点虽然确实很麻烦,但却是美感所在......就类似那句歌词,出自taylor一首立意罕见地宏大而优雅的歌,state of grace:BUT I never saw you coming......
又听了一下以前喜欢的carly simon,感觉她的nobody does it better也,从某种程度上讲,比较契合。
啊又不知不觉地打了一堆字,抱歉ww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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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Episode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