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猫与狐狸 第231章 谢谢

“她替你选择了拯救这个世界，你该清楚这一点，鸣人。”，静表情冰冷，抱着自己伤痕累累的妹妹并像旁观者一样冷静地开口，“所以，在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再为她伤心。”

“我该去拯救这个世界…对吗…就像她所希望的那样……”，鸣人忽然沙哑着声音开口，这些大道理他都懂，但是为什么现在越来越发现这些话是这么刺耳呢？

他从出生开始就失去了一切，从小就在大家厌恶冰冷的目光下成长，好不容易…他好不容易才在十岁之后碰到了触手可及的暖阳…但是为什么现在又要失去……

现在哪怕木叶的人都已经承认了他并把他当作拯救了村子的英雄，但是又有谁可以替代得了她呢……

静张了张嘴，视线看向他紧抓着樱落风的手，小心翼翼又好像在抓着最后一根蛛丝一样。她现在或许应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但是失去家人的悲痛也不亚于鸣人，抿抿唇之后，她只是平静地劝道，“鸣人，我也不想说什么劝导的话，你现在也已经做好决定了吧。”

鸣人依旧静静地看着闭着眼睛的少女，却忽然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呐，佐助，如果是你的话，会怎么避免这种问题……”

“只要你够强，选择权就在你手上，因为这个世界永远都是弱肉强食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的佐助只是警惕着远处依旧没有动静的带土，猩红色的双眼此时只剩下沉淀着的愤怒，“而且你也该清醒了，现在不是你该失去理智的时候。你还想风在这个战场待多久？”

“是呢，我果然还是太弱了，风也这么觉得吧，不然也不会替我做好了选择……”，鸣人声音平静，另一只手轻轻地碰了一下少女冰冷的脸，“但是好奇怪啊…我现在什么想法都没有了。风希望我去拯救世界，但是她不在了的话，拯救了这个世界后又给谁看呢……我不还是只剩一个人……”

佐助并没有那些热血善良的品格，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说道，“那你就别去拯救世界，把伤害了风的家伙全灭就行。如果不是他的话，风现在已经在安全地接受治疗了！”

“是呢~”，鸣人忽然像是想通了什么，变得深沉的双眼竟然让人无法看透他此刻在想着什么。而他只是倾身在少女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声音温柔宛若晚安的缱绻，“好好休息，风~”

“……”，看到这的静想说些什么，但是她此时却蓦然感觉到一股寒意从心底泛出，不寒而栗的恐惧开始向四肢蔓延。

这时，一只黑色的雄鹰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他们附近，收起翅膀跳到静附近后就睁着幽幽的眼睛看着他们。

静紧皱着眉看着情绪混乱的鸣人，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后只能拍开他抓着樱落风的手，没好气地说道，“而且再耽误下去，让小风不能及时接受治疗的人就是你了！”

“！！”，鸣人原本空洞的双眼顿时闪过亮光，好像在荒漠间看到绿洲一样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紧盯着静，“风果然只是昏睡了吗？？”

是假的。

静只是不动声色把毫无动静的樱落风放在老鹰背上，跳到后面才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抱着毫无声息的少女，不耐地翻了翻白眼说道，“没听说过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吗？你根本不清楚我们一族的能力吧？”

瞬间转过思维的佐助并没有打破这脆弱不堪的美好泡泡，只是表情平静地开口，“之前是听说过这么一回事。”

“那你们快点搞定这里再跟上来吧。”，静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却发现鸣人忽然走了过来并执起少女垂在一边的手。

轻轻地在伤痕累累的手背上印下一吻后，金发的少年笑容灿烂地眯起了眼睛，很好地隐藏起了眼眸最深处的偏执和疯狂，“我很快去接你，风~”

仿佛沉睡中的少女一如既往地没有回应，但是含着浅笑的面容却像以往那样温柔，就如同以前的无数岁月那样，温柔地将他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金发少年的灿烂笑容依旧只看得到开朗和坚信，仿佛他已经从刚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仿佛他真的相信了自己最爱的少女只是在昏睡，仿佛一切都美好如初。

静反而因为他的笑脸而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感觉瘆得慌的她只能强打精神对他们点点头后，就驱使老鹰带着樱落风的躯体离开了这里。

鸣人只是站在那里抬头看着她们离开，直至彻底消失在视野后才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还残留着的冰冷温度让他忍不住慢慢地扬起了唇角，“真好呢，去拯救世界~”

内心世界里的九喇嘛此时不安地甩了甩九条尾巴，烦躁地看着仿佛忽然染墨的周围，那逐渐逼近的黑暗和压抑本该是它最喜欢的绝望，但此时却让它越发的不安和狂躁。

佐助紧皱着眉看着他的反常，冷冷地开口，“鸣人，不管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都别变成带土那样的人。你应该清楚风的性格。”

“！”，鸣人染上不少血红的金黄色瞳孔忽然一缩，回想起她的音容后才逐渐收敛了刚才那莫名的狠戾，略微苦涩地开口说道，“我才不会做让她不开心的事情的说……”

如果这是她所希望的，那他就会如她所愿。

但是之后，如果她没有醒过来的话，那到时谁也劝不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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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土一直都没有动静，愣愣地看着早就空无一人的树杈，原本不近人情的表情此时难得显露出极其复杂和怀念的神情。

樱落风转身掉下去之前的那个笑容，那放下一切的、没有一点遗憾的释怀微笑，仿佛迎接的是梦寐以求的幸福，而不是千疮百孔的死亡。

最重要的是，她在最后的话竟然是向自己表达了感谢。

简单的‘谢谢’二字口型以及解脱般的笑容，狠狠地刺痛了记忆最深处的梦靥。

几乎无法控制地，他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雷雨天中，染红了雨水的少女脸上那几乎如出一辙的微笑，同样的无悔、释怀和些许的不舍。

几乎重叠的微笑让他头痛欲裂，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当年野原琳死去的场景。当年故意死在卡卡西手上的少女，是不是跟今天慨然选择死亡的少女有着相似的心情？

他曾经很多次说过鸣人跟自己很像，但是没想到那个金发少年喜欢的少女也跟自己的暗恋对象如此相似，不仅有着善解人意的温柔和顽强的意志，更有着自我了断的决然。

琳……

带土现在的脑海里混乱无比，杂乱的思绪甚至让他有些无法控制体内的十尾，身体也开始失控，暴动的十尾甚至有些要反噬一样。

“啊！！！！”，带土忽然惨叫出声，捂着仿佛要炸裂的脑袋狼狈地跪在了树杈上，全然没了几秒前的高傲神圣，不断鼓胀的躯体几乎完全吞噬了他的身体，毫不留情地趁着他此刻的虚弱开始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但是记忆嫉妒混乱的带土却已经无暇抢夺自己身体的意识，脑海里闪过的一帧帧画面都是跟野原琳有关的记忆。

琳，那个时候，你到底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死去的……

为什么，那个时候笑得那么幸福……

……………………………

少年时候，他、卡卡西和野原琳是一个小队的同伴，领队老师是之后成为第四代火影的波风水门。那个时候的他还会跟顽固的卡卡西打打闹闹，还会羞红了脸跟爱笑的少女聊天。

但是在他记忆里最后的一次任务中，以往天真快乐的生活就如同泡沫般彻底破裂。

那个时候的野原琳被敌人掳走，卡卡西也在跟敌人的打斗中被刺瞎了左眼。极其危险的情况下，他觉醒了三勾玉写轮眼。顺利打败敌人并找到囚禁着琳的山洞时，他就敏锐地感觉到了山洞即将倒塌，几乎本能的，他只来得及将卡卡西和野原琳推到了安全的地方，而来不及逃离的自己则被崩塌的山石埋住。

或许是老天的眷顾，哪怕半天身体都已经被岩石砸得稀烂，他竟然还能留着最后一口气。许是最后的伙伴情谊，他提出将自己完好的左边写轮眼送给了卡卡西当礼物，因为那个时候卡卡西刚刚晋升为上忍。

由他最爱的少女亲手将这份礼物挖出，然后送到了他的左边眼眶里。

还未等他们做最后的告别，岩石堆中残留的爆炸符就彻底引燃，将岩石堆炸得粉碎。或许他命不该绝，岩石炸裂后他却掉进了一个地道里，被当时藏在那里的宇智波斑捡到并被他救回了一条命。而当时，他听说了宇智波斑的计划后只感觉到不可思议，而且他也丝毫没有参与斑的作战的打算。

他原本打算养好伤之后，就回去木叶跟自己的伙伴们汇合，那个时候，卡卡西和琳肯定会十分激动吧。

而在他伤好并打算离开的时候，他却从黑绝白绝的嘴里得知了野原琳被卷入了三尾的人柱力实验中。慌忙之下，他立刻向黑绝白绝提供的地点赶去，只想把挚爱的少女救出来，然后再一起迈向光明的未来。

当时琳被雾隐掳走，被迫成为了三尾人柱力，尽管卡卡西成功将她救走，但这本来就是雾隐的计划之一。为了将他们二人赶往木叶村，雾隐忍者甚至装出穷追不舍的样子。

但是尽管实验的时候被迷晕了神智，但是野原琳还是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就好像在体内多了一个生物一样。不过很快她就感觉到身体的异样和那种危险感，深知自己如果回到木叶的话肯定会不受控制地袭击木叶。

而如同野原琳的猜测，雾隐原本就是打算让他们回到木叶，然后让她体内的三尾暴走，以此来袭击木叶。

琳清楚这件事，所以她利用了卡卡西向敌人释放的雷切自杀了，她决定死在最爱的人手里，为了保护木叶。

带土赶到的时候，就只看到了打倒敌人后晕倒在地上的卡卡西，以及倒在血泊中的、早已失去生命的琳。

被雷切穿心而过的少女早已经没了气息，浑身几乎被伤口涌出来的血染红，明明是极其痛苦的死亡方式，但是她满是血污的脸上竟带着浅浅的微笑，表情放松就好像得到了解脱一样。

那个时候，挚爱的少女在自己的怀里冰冷，还傻乎乎地相信木叶相信忍者世界的自己第一次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怀疑、对大家坚守的忍道产生了怀疑。

那个瞬间，指引他走向未来的光芒也随着少女停歇的心脏而湮灭。

从此之后，他的世界便只剩了黑暗和绝望，以及想要把一切毁灭的疯狂。

对于带土来说，没能按照约定保护好琳的卡卡西不过是个冒牌货。更何况在他的内心，那个极为重要的少女也命不该绝，所以死去了的琳也只是个冒牌货。

琳只有活着的时候才是琳。

造成这个绝望结果是这一切的忍者系统、村子，让琳死亡了的这个世界是最让他绝望的。世界应该是和平的、安宁的，这样的世界才是真实的，因为这样的世界大家都会活着，琳也会活着。

所以，这个绝望的世界是虚假的！

他的琳，还生活在真实的美丽世界里！！

如果不存在这样的世界，那他就亲手制造出来！！！

………………

‘谢谢……’

………………

莫名的，他坠入回忆的疯狂思绪里忽然闪过不久前鲜血淋漓的樱落风的画面碎片，白发少女染血的嘴唇轻微的嗫嚅几乎瞬间将他将近崩溃的理智拉回了清醒。

明明自己是她的敌人，那个被自己利用得非常彻底的美丽少女却向他道了谢，就仅仅因为自己施舍了奄奄一息的她去死的力量。

那个时候，同样选择了死亡的琳是不是也对失手杀了她的卡卡西说了‘谢谢’两字？

就如同在刚才，樱落风对赋予她死亡的力量的自己表达了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