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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裹满纱布,随时随地散发着药味的鸣人能做出什么事来,大家都无法预料。说实在的,桢听说过,这小子一直又固执又聒噪,总喜欢恶作剧,可不是什么人畜无害的乖宝宝呢。她当初还想着水门和玖辛奈如果听说孩子这副德行可怎么办,她有没有责任去把他掰回到正路上来,又一想,她现在算是自身难保,没空去理会这点小事;再说了,鸣人虽然吵闹,却不是什么坏孩子,也从来没干过真正伤害别人的事,她未免想得太多了些,也实在是太不信任孩子了。
事实证明鸣人没有辜负她的信任,听到桢说出那句话时,鸣人的眼神的确黯淡下去,但是,他也没有用仇恨的目光瞪着桢,而是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不,佐助出走和你没关系的。而且,如果没有你的话,佐助和卡卡西老师还会被宇智波鼬的忍术折磨不知多久…所以,还是得谢谢你。”
鸣人咧开嘴巴,露出一口白牙,冲着她笑得十分灿烂,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倒不错。她早知道,鸣人的本性善良,这可是不容怀疑的!
既然自来也大人已经离开,鸣人又没什么大碍,这里也就没静音和桢什么事了。她们退了出去,准备互相交流一下对音忍几人众尸体的检查情况。
既然要进行交流,那么就需要先得到顶头上司的许可才行。不过静音很随意地告诉桢,纲手大人早就同意了,她们不过就是在干活之前先打个招呼罢了,没什么紧张的。
至于说到纲手大人为啥会对“根”的人如此热情,桢也大概分析了一下。首先当然就是她魅力无限,专业也过硬,这才能吸引到领导赏识;另外一点嘛…纲手大人可是马上就要走马上任的五代火影,别说一个“根”了,就算是团藏大人也是她的部下。原来的三代还会看在当年的同伴之情上对团藏礼让一些,现在的纲手可是没这个顾忌,工作需要的话,就算是直接把桢调走,团藏其实也不能说什么的。
就像当初的天藏,团藏把他当宝贝似的藏了那么久,到底不还是三代一句话就得乖乖放人么。
她们来到了纲手大人的办公室。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酒气,静音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桢却是一派平静,其实早就在心里准备看戏了。
“纲手大人!”静音怒道,“您昨天晚上又跑出去喝酒了!”
纲手却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现在又不需要去进行什么紧急施救,她大可以这样放浪形骸,反正一村之长也没人敢管…额,大概没人敢管吧…
“我还没说您呢!前几天居然能把酒瓶给落在病房里!还就那么让小李给带走了!幸亏是他呀!还会打醉拳!换个别人还不得被你给坑死啊??!”
桢木着脸站在门口处听着静音大发雌威,心想这可真是个合格的管家婆。而且,这两人都毫不在意桢这个大活人,也不知道是太不拿她当外人呢,还是觉得她肯定没胆子给说出去呢…
哦对了,还有就是纲手大人根本不在意这些有的没的,心理素质和另外的“三忍”之二不相上下!
纲手大人打着哈哈说道:
“别那么严肃嘛静音,这样老得快!我就是下班之后才去喝了一杯,根本没有喝醉的!”
话是这样说,但要是就喝了一杯酒的话,屋子里酒味哪能这么重?额,当然了,另外一个可能就就是——纲手大人年纪大了新陈代谢慢,所以酒精一直能留存到现在。不过这话桢可不敢说,她和纲手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上下级关系,远远没到静音这个程度呢,肯定会被吊起来打的!
她还是好好想想纲手大人回过味来自己该怎么说吧!
纲手好像刚刚看到她似的道:
“桢来了啊。”
桢连忙狗腿地点头,同时脸上挂上了面对上司惯常的殷勤笑容。
“纲手大人好!”
“这是要做什么去啊?”
纲手大人略过了还在碎碎念的静音,上上下下不错眼珠地打量桢,仿佛头一天认识她一样。那闪亮的目光落在任何人眼里,都只能证明两个字——八卦!
可是,她有什么好被上司八卦的?
桢一时动念,想探探这位上司脑子里转着什么念头,可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什么都不做。事情明摆着,纲手大人想要做什么她也没有立场拒绝,那还费那个事干嘛?还不如老老实实服从命令听指挥呢。
“之前跟您说过来着,去研究一下音忍那几人的尸体,”桢低眉顺眼道。
静音貌似依然心气不顺,语气有点硬邦邦:
“纲手大人,您这边有消息嘛,和犬冢牙对战那人的尸体找到了吗?”
纲手大人的目光从桢脸上移开,瘫在宽大的椅子里十分无奈地摊了摊手。
“没有…暗部的人什么也没带回来,那家伙的尸体失踪了…看来是被某些人回收了啊…”
她捏着下巴,似乎陷入了某种思考中,但也没过多久,她抬起头,笑眯眯滴冲着两人点头道:
“你们快去吧,那些尸体上有什么秘密,通通都给我挖出来!”
于是两人转头准备离开。桢临走前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这位纲手大人还在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她,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静音这边对音忍们的研究甚至还不如桢。由于多由也他们已经死亡,体内血液基本处于干涸状态,切片在显微镜下也没看出个四六,咒印物质分解的速度超乎人想象的快。最后,他们不得不将那几具尸体重新封印起来,只留下了一堆研究笔记。
但无论是纲手还是静音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大蛇丸的研究成果是一定会违反伦理的,这种事在木叶根本不可能被允许存在。纲手大人虽然是医疗忍者,这方面的原则性可是超强的。
桢:“你们那个治活再生之术不也是新型医疗忍术吗?当初是怎么研究的,不做临床实验吗?”
静音的解释是,这个忍术已经研究了好几年,所以,纲手大人和静音那段时间过得可算是颠沛流离,到处追着可能会产生大型冲突的地区跑,这才遇到了不多的若干重症伤号,算是积攒出了第一手资料。这也是托了纲手大人实力强悍的福,不然的话,就凭两个弱女子在战区到处乱窜,天知道会出点什么事。
桢的体力不太行,工作了大半天就开始腰酸背痛,静音便很善解人意地劝她回家休息。桢正好乐得光明正大翘班。要知道她家里还有好多东西没买哪!
一天就这么毫无波澜地过去了。桢带着一直守在医院门口的膏药回了家,路上还买了些生活必需品。本来她还想着要膏药帮忙一起背东西,可这狗子个头太小,身上也绑不了什么。桢不由得暗暗感叹,这还不如让布鲁留下呢…布鲁也就是打呼噜声音大点,饭吃得多点罢了…
额,还是算了。
然后,等她带着膏药回到那个刚刚住了一天的家里时,便被室内突然多出来的摆设和零碎小物件惊住了。看看,门口的鞋柜上摆上了一个透明小花瓶,瓶里插了三朵向日葵;客厅里的窗户装上了窗帘,是那种淡绿色的纱帘,上面还缀着一颗颗另外用翠绿纱布做成的小苹果。往前看看,室内的椅子多了一把,不至于来个客人就必须站着了。再扫一眼卧室,床单总算不再有棱有角地铺在床板上,看来已经铺上了厚一些的床垫了…
她闻着厨房里传来的香味,瞪着刚刚从厨房里跑出来,还系着一条小熊围裙的卡卡西。卡卡西冲她微微笑着,拿了块纸巾擦手,看来是在洗什么菜。膏药快乐地“汪”了一声,啪嗒啪嗒地跑进屋去了。
卡卡西昨天不是说要去做什么任务…啊不对,她还没在某些事上做决定,他搞这一出是要干嘛…不对不对,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卡卡西这么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架势,是想倒逼她承认某些事?
“回来啦,”卡卡西笑眯眯地道,走过来接过了她手中的袋子,“先去洗个手,这个时间你应该也不怎么饿吧,正好,汤还要熬一会。”
“你…”
“在纲手大人那工作会很累的,休息休息,吃点水果。”卡卡西打断了她的话,示意她往桌上看——有一碗新鲜透亮的草莓摆在那里,正等待着她来品尝。
桢不知道该如何接这个话。沉默了一会,她进了屋,感受着这种温暖的家的气氛,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她不想继续这样拖累人,却又有些舍不得这种暖意。她努力把目光从厨房墙上挂着的两把刀和两个汤勺上挪开,强迫自己看着卡卡西。
“你其实没必要这样的,卡卡西。”
这话还是得说出来,不然的话,就连她自己都要鄙视自己,明明想要一刀两断,却还贪恋着人家给她的好处,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她怎么可以成为这种人?
卡卡西依然笑眯眯地道:
“这也不费什么劲,别放在心上。”他顿了顿,补充道,“就算是阿凯和惠比斯,如果他们有空的话,也会过来帮忙的。”
可桢也没打算让他们来帮忙啊…再说了,卡卡西这一副男主人的模样,哪里是阿凯他们做得出来的?
也是她昨天没有坚持原则与他彻底一刀两断,现在再想说些绝情的话,也说不出口啊。
卡卡西像是看出了她的纠结,便把水果碗往她面前推了推道:
“慢慢就会习惯了。”
桢“额”了一声。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用草莓堵住自己的嘴。
“…所以别有压力,毕竟我们之间的关系总比他们近。”
她抬头白了卡卡西一眼,就他这个步步紧逼的样子,怎么可能没有压力!
一个小时之后,汤炖好了,两人一狗开始吃饭。桢买了新的狗碗,卡卡西拿去给膏药盛了几块带了很多肉的骨头,膏药美滋滋地吃着,大尾巴摇得快上天了。
可说呢,以前有这待遇的基本都是帕克吧。
第二天,她又来到了医院报到,却没见到静音。听值班的医生说,他们一大早去鸣人的病房巡视,结果发现这小子居然偷偷跑了!那可是大伤初愈的九尾人柱力,不可以置之不理的!更何况前不久刚出了宇智波佐助出走的事,类似的事再发生一遍,可谁也受不了。他很有可能是冲着佐助去的!于是静音便带着几个医忍出发了,誓要把鸣人的追踪之路给堵死!
由于这次大概率没有大蛇丸的手下过来接应,那就只是鸣人的个人行为,理论上是不需要什么高级忍者去协助的。但静音还是如临大敌地带走了好几个医忍。他们过来的时候鸣人的床铺还是温的,看来根本就没走多远,要不了多久就能把他追捕归案了。
那就只剩下桢一个人去看看那几个木叶下忍的情况了。她也的确走了一圈。没什么意外,那几个孩子都已经清醒了。宁次和丁次的伤比较重,带着满脸的憔悴对她这个副主治点头致意。牙就更好一些,已经能自己给那受伤颇重的赤丸换药了。
等到桢回到医生办公室,正赶上静音气哼哼地回来。跟在静音身后的医忍们扛着一个满身都是绳子的木乃,也就露出的一颗金发脑袋还能让人看出那是鸣人。鸣人的嘴巴给塞上了什么抹布,正在使劲摇着脑袋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静音一眼看到满走廊的人都在惊讶地瞅着这仿佛绑架现场似的一幕,不禁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桢问道:“你们在哪找到他的?”
这话一听就知道,鸣人出走的事已经在医院里传开了,静音翻了个白眼说道:
“拉面店!我简直服了他,费好大力气跑出去就为了吃碗拉面?那玩意什么时候吃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