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 第217章 217

217.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每次想到她，都会觉得心里温暖；每次见到她，都会精神一振；如果她高高兴兴开怀大笑，他也会觉得心情愉快；如果她悲痛欲绝泪流满面（虽然这样的机会很少），他只想把她抱在怀里柔声安慰……

这种感情，是什么呢？卡卡西百思不得其解。xiashucom

他不是只想保护她的吗？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不是应该止于保护人与被保护人之间的关系吗？那这些乱七八糟的感情，这些有的没的心理活动都是些什么玩意？如果这种事被她知道的话，她是会嗤之以鼻还是会大叫“变态”？卡卡西确定，她不会回应他的这种感情，哪怕是礼貌的表示理解，可能性都不大。因为在她心里，卡卡西不过就是硬贴上来非要保护她的某个不相干的人，他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内心坦然。

但问题是，就算是直接当事人卡卡西也不清楚，这种近期折磨得他辗转反侧的感情到底是因为他真的喜欢上她了，还是仅仅因为他想保护她而已。如果说得更加不堪一些的话，有可能仅仅因为他进入荷尔蒙爆炸的青春期，而身边一时又没有其他女孩子吸引他的注意力，他便非常正常地把目光放在了她身上。

这种结论让他心里难过了一段时间。然而，每一次看到他订做的那把雨伞时，他总是会问自己，他当初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才做这件事的。

那一夜的烟花很吸引人，身边的小女孩那无忧无虑的笑容让人心动不已，他想留住这种美好——不，也许不仅仅是留住，他很想时常看到那灿烂的笑容，乃至于长长久久地拥有它。

这到底是不是“喜欢”？

卡卡西必须承认自己喜欢乱看书，什么书都看过一些。然而，在他所看过的那些书籍当中，似乎并没有关于青春期小男孩恋爱辅导之类的。而且卡卡西也不认为这种复杂细腻的感情能被写进书里，当成硬性规定一般讲给情窦初开的小男生听。

询问长辈……额，算了吧。自来也大人最近的行踪成谜，就算他还天天守在木叶澡堂附近，卡卡西也再不敢因为这点事去咨询他。上一次卡卡西不过是问问自来也大人有关于如何应对“女孩子不愿意把事情说出口”的事，自来也大人都直接把他扔进女澡堂，害得他险些被那群彪悍的木叶女人们爆捶一顿（不管她们追不追得上他）；这一次要是说自己不确定到底喜不喜欢某人，自来也大人说不定会直接把他拉到人家面前去逼着他表白……

表白的话……卡卡西的心情又一次坠落谷底。她不可能同意。

桢对自己一向不假辞色，他们俩之间的关系甚至还不如她和阿凯或者惠比斯。卡卡西私心想想，如果是阿凯和惠比斯对她表白的话……额，好像她也不大可能答应哦……阿凯和惠比斯对她来说就像是家人一样，家人之间再提表白不表白的事未免有点不大对劲呢。

这个结论多少让他轻松了些。然而下一个念头就让他轻松不起来了——

上一次的事总算告一段落，卡卡西和桢终于能正常对话了。可是再想进一步……而且眼下看起来，她对他冷淡得可以，谈话气氛还不如跟没和她见过几次面的止水轻松愉快呢。

这件事最后的结果就是，卡卡西把那把伞捆好塞进了床底下，免得自己一不留神看到它又会胡思乱想。至于桢，等他确定自己的心意再说吧。

能拖就拖，得过且过……卡卡西不得不承认长大的自己和小时候差别颇大，这些负面词汇一旦和自己挂钩，就再也甩不掉了呢。

然而，卡卡西是没有时间一直在考虑这些事的。因为三代的召唤又来了——这可能是卡卡西第一次觉得“任务来得怎么这么不是时候”。

三代大人的手里并没有捏着烟斗，而是把双手背在身后。而且，他也没有穿惯常的束手束脚的火影袍，而是难得地穿了身忍者服。他的脸上表情不多，但敏锐的卡卡西依然能发现他抿着嘴唇，牙关紧咬。卡卡西环顾四周，被召唤而来的暗部人数不多……这大概又是个什么秘密任务，性命攸关的那种——卡卡西很高兴在这些人当中没有发现桢的身影。

然而那任务的内容就让他们所有人大吃一惊了。

“这次的任务是抓捕上忍大蛇丸，卡卡西，你负责守在……”三代大人的声音没有丝毫颤抖，但那种刻意的镇静更让人觉得他这是在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激动。他说出了一个坐标，同时又点了另外几个人的名字，“……你们几个和我一同行动。大蛇丸的实力非同一般，任务的危险性可想而知。所以，我希望你们做好一切准备。”

大蛇丸？“三忍”之一？曾经差点当上了四代火影的精英上忍？他们的任务是抓捕他？大蛇丸到底犯了什么事触怒了高层们，甚至需要三代火影亲自出面对他进行抓捕？

然而暗部们的职责是服从命令而不是追问原因。他们很好地掩饰住自己眼中的震惊，准备即刻出发。

一路上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半路上卡卡西与三代等人分道扬镳，前往之前所说的任务地点进行拦截工作——看来三代这是已经做好了正面抓捕不成功的打算，直接把手下最得力的干将安排到这里。这个地方是村外的一片树林，卡卡西必须仔细搜索，才能发现隐藏在树丛当中的一个狭小出口。他在那出口附近找了个地方隐蔽身形，双眼注视着那毫不起眼的小洞口，预备一有动静便直接雷切伺候。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

正当卡卡西一动不动地忍受着林中的蚊子在他胳膊上叮出又一个红包时，他突然听到从那小出口处传来的一声闷响，似乎有什么□□在里面引爆了——希望这是三代他们进攻的手段而不是大蛇丸的防御措施——过不多会，卡卡西便看到，大蛇丸大人那身着上忍制服的身影从黑暗中飞奔而出，冲到了月光之下。他那苍白的脸上沾着不知从何处飞溅而来的鲜血，嘴边还噙着一丝终于得以脱身的笑意。

有人员伤亡了？

卡卡西顾不得去想象那小门里会是怎样的惨状，而是飞快地发动了雷切。伴随着那刺耳的鸟鸣声，他就这样带着一大团蓝白色查克拉火花向大蛇丸突刺而去。在那只灵敏的写轮眼的帮助下，他能看到前方大蛇丸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满脸凝重之色地预备迎接这雷系查克拉的洗礼。在雷切即将刺进他身体的前一刻，大蛇丸的身体猛地扭成一个诡异的角度，避开了这次攻击，同时，他手中的苦无对着卡卡西的肩膀刺了过去。

果然不愧是“三忍”之一，观察力和反应力都是一流的！

一击不成，卡卡西果断中断忍术，躲过了大蛇丸的攻击。然而，就在他转身想要拔出身后的短刀与其肉搏之时，却发现那本该与自己有段距离的大蛇丸已经凑到了自己面前。苦无一闪——

卡卡西脸上的暗部面具应声裂成了两半。如果不是他躲得快，只怕脑袋也得像西瓜一样被切成两半。饶是这样，他的鼻梁上也是火辣辣地刺痛，血珠从伤口里渗出，顺着鼻梁流进了面罩里。卡卡西飞快地抽身后退，眼看着大蛇丸貌似好整以暇地调整好站姿，把苦无端在了自己眼前。

“不错的眼睛……”大蛇丸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下沾在苦无上的鲜血，品尝味道一般还咂了咂嘴，“不过，我可不需要冒牌货。”

这话多少让还在惊叹于大蛇丸实力的卡卡西轻松了些。如果真的打起来，他可不敢说自己就能保住带土给他的这只宝贵的眼睛。所以……就让眼前这位大人物一逞口舌之快吧……

就在大蛇丸的头顶上，一条早就盘踞在那里的足有人大腿粗细的巨蟒蜿蜒而下，姿态亲密地绕过了大蛇丸的身体，并用那覆盖着鳞片的脑袋轻轻蹭着旁边那沾血的苍白面颊。大蛇丸轻笑了一声，如同对着最亲近的爱人一般低语道：

“你也想看这小家伙流血是不是？”

巨蟒的脑袋点了点，似乎听懂了身边这类蛇之人的话。然而，它的下一个动作便是突然昂起了头，巨口张大，像是要把某人的头颅一口吞下。卡卡西分明看到，那蛇口上颚部分贴着一张写满了符咒的起爆符。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他可以借着写轮眼的威力看到在起爆符即将爆炸发出的强光照耀下，大蛇丸那满脸惊愕的表情……

“轰隆隆……”

起爆符产生的巨大气浪把距离稍远的卡卡西也掀了个倒栽葱。他倒在地上，强忍着双耳由于爆炸产生的尖鸣和全身的酸痛，稍微活动了下手脚。在他一边确认身体零件样样不缺的同时，大蛇丸那瘦削的身影已经在逐渐散去的烟雾当中显露真容。眼前的大人物下腹部受伤很严重，卡卡西能看到那灰绿色忍者服的边缘已经被红黑的液体浸湿。他捂住自己的伤处，踉跄了几步，却并没有像卡卡西一样摔倒。

这是怎么回事？大蛇丸明明距离那起爆符更近些，连个替身术都没用出来的他至少应该被炸飞才对！为什么仅仅是受伤，居然身体都没怎么失去平衡？卡卡西想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爆炸的余韵未消，自己全身乏力。他勉强站稳身子，而这几乎消耗了他所有的体力。

大蛇丸缓缓转身，一步一步地向卡卡西靠近。他那双蛇类的竖瞳在月光下闪着恐怖的光芒，让人见之却步。在他那非人的目光注视下，卡卡西的全身就好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捆缚住，就连手指尖都无法活动。他就这样僵立在原地，手持苦无摆出一个攻击姿态，就好像很快就会向大蛇丸刺出一般。然而，他只能感觉到冷汗一滴一滴从额角滑落，自己却根本无法移动半分。

要死了吗？自己的性命会被终结在这里吗？

然而，大蛇丸似乎根本没有想要杀死卡卡西的意图。他依然用手捂住腹部，步履沉重地对着林中方向蹒跚而行。不多会，他与卡卡西擦肩而过，脚步声从卡卡西背后传来并越变越小。

“你有功夫在这里拦截我，倒不如回到那里……”大蛇丸那独有的沙哑嗓音如同穿透性极强的琴音一般钻进了卡卡西的耳朵，“……去看看那丫头发生了什么……”

遍身冷汗的卡卡西的行动突然恢复了正常。他把苦无端在身前，喘息着向大蛇丸消失的方向望去，却发现那树林深处早已恢复了宁静，就好像从未有人经过一样。

这样的自己还想留住拥有如此恐怖实力的大蛇丸？实在是……不自量力到了极点！

……等等！那家伙临走之时所说的“那丫头”……是谁？

一颗小□□在卡卡西的心脏里爆开，新的冷汗源源不绝地覆盖了他的身体。他说的是谁？到底是谁？？？

赶紧回去看看。

卡卡西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了大蛇丸刚才出来的那扇小门里，在黑暗中狂奔着。他那只写轮眼的余光能看到通道两边有若干灌满了淡绿色液体的圆柱形玻璃罩，那液体当中似乎还浸泡着什么类人生物。

那些失踪的忍者？

然而这会卡卡西根本顾不得这些早已死去多时的人。他费力地拉开通道尽头一扇沉重的铁门，甫一抬头便发现面前几只锋利的苦无正对着自己的胸膛，几个人同时爆发出的杀气让卡卡西也不禁头皮发炸。他喘息着后退一步，却一不留神瞄到了暗部们身后的一个瘦弱的身影。桢皱着眉头，正在某个戴着猫脸面具的暗部帮助下从一张金属解剖台上跳到地上来。

她果然在这里？

回想起刚才在外间看到的那些人类“标本”让卡卡西心急如焚，再加上看到桢并不是以忍者身份出现在这里更是差点让他心脏爆裂。确认了卡卡西的身份之后，守卫的忍者终于把他放了进来。于是卡卡西直接冲到了桢面前，速度快得好像用上了瞬身一样。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焦急地问道，“大蛇丸他……”

桢只是随便扫了他一眼，并没答话。她的衣服穿得很整齐，两条胳膊上有被胶皮管勒过的痕迹，身上脸上都有些细小的伤痕，看起来更像是被玻璃碎片划伤的——卡卡西这才注意到周围地面上满是碎玻璃碴，旁边的架子上也有不少碎玻璃和人体器官标本。她的表情很奇怪，并不像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更像是在深思着什么。卡卡西把目光投向了她身边那个暗部，那人低声叙述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三代召唤了猿魔，可大蛇丸不知用了什么忍术，在三代大人眼皮子底下逃走了，跟着三代进屋的第一批暗部全都被杀了……哦对了，她是被大蛇丸绑架过来的，”那人深呼吸了一下，似乎要忍住声音中的哽咽，他冲着解剖台边挥了下手，那里有抽血需要的针头和血瓶之类的东西。而且，卡卡西刚刚看到室内的地面上倒毙着几个暗部，正是当时和他一起接下任务的同伴，“他们进来那时大蛇丸应该正要给她放血，而且和三代对峙的时候他一度还拿她当人质来的。他居然害死了这么多人，简直是……”

卡卡西一边听着这些，一边担忧地看着似乎对自己身边发生的一切都毫无知觉的桢。她抿着嘴巴，表情冷漠，就好像刚才那个差点死在大蛇丸手下的人不是她，而是另外的什么人。她大概是感觉到了卡卡西的目光，回过头来冲他勾了下嘴角：

“放心吧，我没事。”

可是……真的没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