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被手摸索着拽进被子里,绣着金元宝的被子歪歪扭扭,片刻,冒出个粉发脑袋,啪地一下打开台灯,春野樱揉着眼睛看时间,时针才走向四,什么嘛,过得也太慢了。
撩开窗帘,晨曦透过床,天幕是月白色的光,对面白头发,不对,卡卡西大人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真神奇,今儿这人居然不出任务。
不过,不重要。
春野樱踮着脚尖,趿拉着拖鞋,回旋在卧室、客厅、厨房。
早餐热个牛奶,再热个三明治?方便简单。
划过红、绿、黑三色的发带,爸爸妈妈如果来的话,大人都喜欢喜庆颜色,还是扎个红色辫子比较好看。
忍者开学的话,体育课肯定不会让数学老师上,裙子,pass;厚裤子,pass……粉色七分袖,白色伸缩裤,就你俩啦。
镜子里,女孩头发歪歪扭扭地变成辫子,额前飞着点点碎发,粉白裹着她圆滚滚的身躯,像是五花肉片卷成的玫瑰,她笑得期待又开心,眼睛里好像有碎金。
爸爸妈妈今天会来的吧,春野樱扭着衣服上的补丁想要藏起来,可惜,那里是训练的时候划到的,位置在手肘连接处,一时半会儿真不好藏。
她又手忙脚乱去翻衣柜,一件、两件、三件……没了?
她整个人都翻进衣柜里,找了又找,不可置信地从衣柜后面冒出头,一件都没有了?
呸呸呸,吐了一口灰,愤愤捶地,真是的,早知道多买几件衣服了。
墙边传来敲击声,春野樱警惕抬头,找到声音来处,墙的那边……是卡卡西大人!
对哦,今天他不出任务,这个时间……五点了,应该在睡觉?
吐吐舌头,接下来的动作尽量轻手轻脚。
时针走向五,分针走向六,爸妈没有来;
时针走向六,分针走向七,爸妈没有来;
时针走向七,分针走向八,爸妈没有来。
……
七点五十五了,爸妈不会来了。
春野樱眼中的光彩暗淡下来,桌子上准备的两份点心边缘已经发干,她抱着书包坐在沙发上,捏着背带的手指已然发白。
“也许他们在路上了,”春野樱背起书包,走到玄关处换鞋,嘴硬地装作不在乎,“而且不来也没什么,我又不是没上过学。”
我可是大人的灵魂,才不会像小孩一样找不到爸爸妈妈就哭。
可是……真的很好哭啊,上一辈子我爸妈可不会错过这么重要的时候,怎么还越混越惨了?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是爸妈?春野樱踩着一只穿上的鞋,一脚光着去开门,他们来的这么晚,不多说点好听话,高低今天这事儿过不去!
门一点点打开,黑色忍者鞋,藏蓝色裤子以及金黄色的头发……
咦,颜色对不上啊,春野爸爸去染发了?
看清来人面容,春野樱笑容僵在脸上。
欸?是……水门叔叔啊。
“樱酱,你自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都怪鸣人啦,他又赖床,我还想提前过来帮你收拾收拾的。”水门拍了拍鸣人的脑袋,看见客厅里收拾整齐的书包,略有失望地叹息,“嘛嘛嘛,看来我们没有这个机会了。”
鸣人不服气地拂开爸爸的手,不客气地揭短,“什么嘛,明明是你自己做饭糊了锅。”
他倒是要看看什么好人让他爸爸天天挂在嘴边,说的好像我这里不如她,那里也不如她,他一定要揭穿她的真面目!
我抬眸,对上你的脸。一刹那,白瓷般地梦幻,盛着的情感透着杏眼,是一杯忧伤似的酒盏。
鸣人年纪小,说不清楚为什么心脏跳得那样嘈杂,只是看见她垂着眼,猛然发现自己声音怎么那样大。
今天应该听爸爸的话,天妇□□什么非要试试芥末!
这么近的距离,她不会闻到什么吧,天哪,爸爸,说点别的吧。
瞥了一眼突然安静下来的儿子,水门脑海里响起警鸣,抢过春野樱的书包背在肩膀上,等待春野樱穿好鞋的间隔,低声警告:“你给我悄悄地,别闯祸。”
“什么闯祸,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鸣人殷勤地推着小板凳,多次上手尝试帮春野樱系鞋带,被拒绝后也不生气,还知道递给手拽人家起来。
“老爸,锁门啦。”鸣人嫌弃水门挡道,转过脸,又是熟悉的粗生粗气。
“咔哒”一声,公寓重归寂静。
良久,邻居处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
可算走了,她哪来的那么多精力。
卡卡西蹬开鞋子,游魂似的回到卧室,摔进被子里,拉好被子,这下没有别的声音,他可以睡个好觉了。
一路上,水门像是个局外人,生生被儿子挤成背景板。
望着绕着樱酱转来转去像小狗一样的鸣人,水门只能默默在心里吐槽,什么嘛,才多大点,就学人家猪拱白菜了,想当初我追玖辛奈的时候,可没你这么小。
学校门口,校人潮如织,家长们大多是忍者,三三两两地对着水门打招呼,水门不得不停下涣散的走神,一把抓过两个孩子,进行“大人的社交”。
“火影大人”
“火影大人”
……
“你好”
“对,这是我儿子,漩涡鸣人,请多多关照。还有这个,春野樱,很有潜质的新人,我相信她以后一定会有了不得的成就。”
“哦哦哦,是令郎啊,看起来很有干劲的样子!”大多人对着前者大加溢美之词,对着后者置若罔闻。
“喂,夸人不要直夸一个,老爸还说了樱酱,你们没看见吗?”鸣人拉着春野樱上前,以为他们没看见,平时老爸说得那些不爱听的话一下子全都想起来了,“樱酱很厉害的,她会木遁催生水果,藤蔓,还背了很多医疗知识,以后指定是了不得的医疗忍者。”
快夸快夸她呀,急死我了,光夸我有什么用,我长得帅,还是学的好啊,一个个没眼色的!
“啊?”大人们面面相觑,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牵着孩子的忙着打理孩子,似乎一下子都忙的不行。
小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春野樱心里明镜似的。
“别说了,走,到那边去。”春野樱拉着鸣人的袖子,生怕这小子倔起来非要人家说出个三四,到时候水门叔叔面上该过不去了。
“可是……”鸣人察觉了那些人的言不由衷,不想挪步。
“没有可是!”春野樱有些烦,低声呵斥,回过神来,又觉得不该迁怒鸣人,他的心毕竟是好心,只是……她不想站在这里让别人看耍猴一样看热闹。
是她自己的原因。
水门面色沉了下来,他一直知道村子里有人对人柱力的村子不满意,只是没有想到对着孩子,他们也没有一个好脸色。
“缓和”面目表情,将书包递给一直想要表现的鸣人,赶着两小只去门口报道,今儿他非得和这些家长们好好说道说道。
这家伙,鸣人和小樱的家长还在这呢,就敢给孩子脸子瞧,他要是出去做任务,孩子在村子里还不知道怎么让别人糟践呢!
交接书包的时候,鸣人机灵地示意老爸低头说话,一再交代,“好好给他们上一课,什么嘛,跟瞎子似的,间接性看不见,木叶要是都这样,简直要完了。”
水门:“用你多嘴!”顺手掏出钞票递给春野樱,“小樱,开心点,拿着钱买点小零食,不用给鸣人。”
头一次春野樱没好意思接钱,鼻头一酸,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水门叔叔的眼睛告诉她,他一切都知道并且理解。
鸣人以为她不好意思,抢过钞票直接塞进春野樱的书包,推着老爸快走,真是的,老爸站在这里,还有他什么事儿。
整个的失望一扫而光,人生嘛,总要看看自己得到了什么,不能光看失去了什么呀。
春野樱主动牵起鸣人的手,和水门叔叔说再见,她在人群里看见了熟悉的人啦。
牙顶着汪汪直叫的赤丸,察觉到春野樱的目光,匆匆和母亲告别,举着赤丸打招呼,奋力从人群中挤过来。
陌生环境下,三个小伙伴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看在某些人眼里实在碍眼的不行。
人群末端,佐助独自站在一旁,父亲的工作一年比一年多,母亲帮忙打理族中事物,所以今天只能让他自己来学校报到。
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悄然转身,目光不经意间落在身后,粉发女孩和金发男孩正交谈甚欢,
“哈,我那不告而别的幼驯染,学会豪火球的小天才?和别人站在一起。简直忘了她的不告而别,狡猾的春野樱,早忘了为她着急的前朋友吧。”
佐助的嘴角紧抿,扭过头去,权当是没认出来这人。
伊鲁卡站在忍校门口,招呼同学们排队进校。
牙跃跃欲试,拽了一把回头张望的春野樱:“咱们已经是最后了,得快点,听说因为这一届学生人数多,还得分班呢。”
“我给你们介绍哈,一胖一瘦是发小,胖的叫丁次,瘦的叫鹿丸,站的离他们比较近的那个是山中井野,他们家长关系很好的。”
脸上画着圆圈的小胖子倾情向身边萝卜头男孩推荐薯片,女孩侃侃而谈,察觉到两个“手下”丝毫没有回应,钵大的拳头一边一个,吹着手掌上的灰,洋洋得意。
“咦~好暴力的女的,和我老妈老姐一样,咱们以后离他们远点。”
牙打了个哆嗦,拽着春野樱站进队伍里。鸣人跟三不沾似的,神色自然地插进牙和春野樱中间,引起牙不满的嘟囔,拍开他的手,什么嘛,多大的人了,还要拉手走。
鸣人撇嘴,不牵就不牵。走过牙的时候,“不小心”踩了他一脚,一个人说是故意的,一个人不走心的道歉。
目睹两人打闹起来,春野樱只好自己往前走。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位置。”
“哈?对不起,对不起……”
春野樱撞到前面男孩,半大风衣,占了半边脸的墨镜,面色异常苍白,许是不喜欢和人接触,说话间紧着往后退,奇怪,刚才没察觉这边有人啊。
春野樱一边道歉,一边让出位置,退到第三步,身形一趔趄,糟了,又撞上人了!
黑紫色短发,白色眼睛,看起来有点眼熟,春野樱先撞到她,她倒是先道歉起来,声音软糯,根本不敢抬头看人。
日向雏田:“对不起……没看到您在前面,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春野樱:“什么嘛,是我不注意,应该我和你道歉才是。”
牙和鸣人一个掐着对方的脸,一个掐着对方胳膊,“形影不离”地打过来。
瞧见两个女孩相互鞠躬,客气的不行,牙哈哈大笑,语带调侃:“你们在这里玩成亲游戏吗?樱酱,这是日向家的大小姐雏田,真正的大小姐哦。”
“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娶走的家伙!”
鸣人大怒,“鞠躬就要结婚吗?带我一个,带我一个,樱酱,咱俩鞠躬!”
推开凑上来的黄毛,捂住猖狂大小的牙,和脸红得都能烧开水的雏田道别,学着之前井野那样,一拳一个小学生,打得鸣人和牙捂着脑袋终于消声。
对上前面井野好奇的目光,心中郁气全舒,春野樱点头致意。
山中井野脑袋轻抬,没想好要不要回应,队伍后面的女孩已经转回了头,她身后两个男生“轻轻”一打,马上消停,井野目露羡慕,人家的小弟怎么又活泼又听话呢,有空一定要请教一下。
牙环绕一圈,感觉介绍的差不多了,又总感觉漏下了什么。
总共这么些人,漏下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