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正厅,宇智波富岳收回万花筒写轮眼,扭头面向火影众人,率先开启寒暄,“佐助和春野樱的事情没想到会惊动几位,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长方形会议桌横贯客厅,主位没有坐人,四代、三代连着犬冢族长犬冢爪、日向日足安坐左边,右边依次列坐宇智波富岳及长老团各人,止水和鼬护卫其后。
各自安顿好以后,猿飞日斩拿起烟枪,吐出一口烟雾,眼神中透着深邃的思考,没有戴斗笠,花白头发映衬下,皱纹比以往更加深刻。
“都是村子里的人,可不好说那些客套话。”猿飞日斩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打破了长时间的沉默,“但是孩子犯错了,家长可不得来收拾,想必有两个优秀儿子的富岳,能懂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心。”
扇飞飘到眼前的烟气,怕族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二长老宇智波山田抢先开口:“犯错?怕是不见得吧,小崽子火烧宇智波,心里不知道存着什么鬼蜮心思呢,怕不是恨得要烧死我们了事。”
事先便知宇智波富岳不会随便表态,只是被人呛到头上,猿飞日斩还是略感不悦,面对宇智波田强的意有所指,他目光一凛,直接顶上:“说什么鬼蜮心思?怕不是见山是山,见水是水,更何况,究其根本来说,火是谁烧得你宇智波心知肚明,他们两个不会忍术的小家伙,能在宇智波后边烧起来宇智波前边的话,田强,别太荒谬!”
视线扫到止水,猿飞日斩磕磕烟枪,点头示意他上前来,“我们说话,你都不信的话,让止水来说。”
接收到鼬担忧的目光,止水微微摇头,示意不用担心,上前一步,顶着二长老不满的瞪视,客观说出火灾实情。
“小宇智波们最近喜欢在院子里练习豪火球之术,今天赶巧两小孩玩油彩,忍猫调皮,打翻油彩桶,油助火势,这才……一发不可收拾。”
宇智波田强回头瞪了侍卫一眼,里面怎么还有自家人的事儿,当时听见人柱力的把柄,兴头头过来拱火,结果火没拱出来,他自己都要引火**了。
呸!他堂堂宇智波长老,玩火的行家,可不能让这点小火烧掉了名声。
干脆不提小宇智波们的事情,只是咬住人柱力进族地不放。
“宇智波素来不与外人交往,如今刚进来一个人柱力,马上族地就着了火,三代、四代,你们认也不认?”
三代、四代不说话,面容隐藏在烟雾缭绕之外,宇智波田强只当他们没话可说,冷笑几声,轻鄙地瞥了一眼桌子中央零零散散的纸币,“想拿钱赎掉得罪宇智波的罪孽,这点钱恐怕还不够,要我看,人柱力就不该进我们族地,族长,你怎么说?”
话题扔给宇智波富岳,富岳安坐不动,看向四代,前端时间儿子和止水提过,水门对于宇智波态度友善,如今正是试探的大好时机,私心来说,他偏向村子,可是作为宇智波族长,他不能随便发表意见。
“火影大人,您看……”
猿飞日斩有点生气,一件小事,宇智波尚且不肯让步,难道真像师父所说,宇智波叛村之心不死吗?
透过烟雾,他打量屋内留下的宇智波,长老团威逼族长,青年一代出色忍者全都汇聚在富岳身后,而富岳态度不明,可以看出二长老田强反抗意识最重,至于大长老嘛……
既不参与山田的反抗,也没有支援族长的意思,中间派可不那么好当。
“这样的宇智波,真的可以做到控制那个东西嘛?”猿飞日斩暗自思量,面孔在烟雾里似现非现,猜疑与信任彼此角力,理智和情感上下交锋。
“宇智波是村子的宇智波,人柱力也是村子的人柱力,有什么地方能进不能进,大长老,您看呢?”
大长老看了一眼静观事变的四代,强做红脸的三代,若有所思的族长,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把自己当成聋子、瞎子,嘴上只说:“全听族长的。”
好歹逼出老狐狸一条准话,猿飞日斩重吸一口旱烟,把话语权交还给水门,如今的忍界,毕竟还是年轻人的天下啊。
水门接收到三代的好意,坐直身子,察觉到日向日足似乎有话要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示意他先来。
日向日足与弟弟日差对视一眼,身体前倾,神色认真:“如果田强长老顾忌到人柱力烧毁围墙的事情,觉得伤到了宇智波的面子,这样吧,作为村子的一员,同为忍族族长,我们日向表个态,拆除族外围墙。”
犬冢爪接话:“这个主意好,一家没有墙不好看,大家都没有墙还能看出什么差距,带我们犬冢家一个,回去就让不黑,现在叫这个名字吧,让他们狗崽子去干,保证啊,拆的比宇智波烧得还干净!”
水门笑了,他就说嘛,聪明人最好说话。
田强笑不出来,可算是显着你们了,早不拆晚不拆,来的时候也没见你们拆,我们宇智波一反对,你们倒是跳的高了,用我们的反叛衬托你们的顺服,都是千年的狐狸,在这玩什么聊斋!
桌面上,新添的茶水又凉了一轮,水门和富岳相视一笑,有些信息不言自喻。
另一边,佐助领路,春野樱跟在后头,两人一前一后,拖拖沓沓来到小溪旁。
日暮处,溪水摇碎了夕阳,粼粼波光上,闪烁着细钻般的的光斑,溪边摇晃的青草,随着微风低头,又抬起,交汇之处相互依偎,细细簌簌的风声送来暗处的虫音,潺潺流水向着远方奔流不息。
清理掉一块草地,两人坐了下来。
春野樱捏着钱包叹气,折下狗尾巴草,轻轻重重地打着水面,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以她为中心,向外扩散。
“喂,有什么好伤心的?”即使是坐着,佐助脊背挺直,肩膀自然舒展,双手自然放在膝盖上,假装不经意地看着旁边的女孩。
递出自己的瓷猪储钱罐,眼睛没眨一下,全都递给了她。
“欸,什么意思?”春野樱不接,扔下狗尾巴草,转过身去看佐助。
男孩不看她,脸上的婴儿肥气鼓鼓地胀起来,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恨,眼神中透露出些许不满和困惑。“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春野樱接过小瓷猪放在两人中间,并不拿走,脸上比佐助还要困惑,“我也没做什么啊。”
“笨蛋!”佐助转过头,和她理论,“不是说让你往我身上推吗?你怎么自己全认了。”
刚才在会议厅,春野樱挡在她身前,攥紧他胳膊,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而且……
佐助目露失望,当时那个局面,即使小樱真的让他说话,他未必敢做敢当。
“明明猫婆婆忍具店是我带你去的,猫猫会和不黑打起来也是我没有拦住。”
小樱,你会不会觉得我没出息,不如别人……比如哥哥?
佐助止住话头,骄傲不容忍他问出这话。
“才不是!”春野樱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水珠。凑近佐助身旁,大声反驳。
“佐助超好的,刚才你站在我身边,我才敢说话,要不然面对你爸爸那么了不起的忍者,我早跑到外面了,怎么会有胆子呆在你家族地里。”她轻声解释,“而且我们是朋友啊。”
“大家都会犯错,朋友才要一起承担啊,佐助做到了,不是吗?”她晃了晃减了一半重量的小瓷猪,嘟囔:“要不是佐助,老板才不会卖颜料给我呢。”
她当然可以把事情推到不黑和佐助身上,等着佐助挡在她身前解释,反正四代经常关照她,主犯也不算是自己,可是她怎么忍心让赤诚陷入两难,佐助毕竟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提出要和她当朋友的人呐。
现世人情淡薄,哪怕经年成长起来的发小,也会不知道散在哪个人生的拐角。
今生乃是新世,她不想和朋友走散太快,所以才想着做得更好。如果这样,让佐助有心理负担,那一定是她思虑不周。
男孩听了这话,眉头不自觉舒展起来,嘴角勾起,怕人看出来,马上抹平,显得更加别扭。
“可是……我本来想自己承担后果的。”他低声嘟囔,不情不愿得转过身来。
“现在我知道你怎么想得了,我保证,下回我指定藏在你身后,等你发挥。”春野樱用肩膀碰了碰佐助的肩膀,“但是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的,那样我也会觉得很难受,像你今天一样,下次你要是有不高兴的,一定要告诉我,多少朋友因为缺乏沟通,就越走越远了,咱们才不要这样。”
佐助不满春野樱的吓唬,抬起头,正好迎上女孩真诚的目光,那一刻,他心里涌起难以言喻的感觉——既有对她的感激,也有无奈过后的释然。
“哼,你还想有下次?”尽管如此,他的声音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低沉,反而带有一丝退让。
春野樱轻轻一笑,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怎样,事情过去了不是。”她眨眨眼,露出调皮的神色,“下次我们沟通好分工,一起想办法面对,好不好?”
面对小樱的好言相商,佐助心中不满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安心感。“……好吧。”
他终于点了点头,虽然还是那副不愿多说的样子,但是竖起来的短发肉眼可见的柔和下来。
“那现在,要不要回去看看您刚才画的那副山水画,好在我眼疾手快,收了起来,要不然都要被猫咬走了。”
“不要和我提画!至少三个月内不想听见这个字!”
“听到了,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佐助不让提,不提不就是。那么好看的画欸……”
佐助简直要被她的没心没肺气死了!
她是怎么做到闯完祸之后还能自如地回味闯祸场景的?不害臊吗?佐助撇嘴,捏着小瓷猪,固执地往春野樱手中递。
两小只头挨着头,拆开储钱罐,“啪”的一声,储钱罐顺着底部缝隙裂开,紧接着,新新旧旧的硬币如雨般落下,在地上聚成一小堆。
“佐助一个,我一个;佐助一个,我一个……”春野樱一边说着,一边将硬币分成两堆,声音轻快而甜美,带着天上掉钱的兴致勃勃。
佐助安静坐在旁边,被她的快乐感染,每当接过她递来的一枚硬币,他就轻轻放在自己面前的小堆里,神思似乎有些游离,春野樱问他硬币数量时,偏偏答得顺利。
半晌,硬币全都数完,春野樱趁佐助没注意,想要重新放回去,她可不想昧下佐助的小私库。
佐助眼疾手快,拦在储钱罐上,抬头看向春野樱,语气平静且坚定:“全给你。”
春野樱愣了一下,随后眨眨眼,略有作难,“这可是你全部的钱,给了我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佐助摇摇头,再次避开春野樱递来的硬币,低声回应:“不,本来就是为你存的。”说完这句话,他又迅速补充,“而且,我觉得你更需要这些东西。”
小瓷猪是上个月他朝尼酱要的,春野樱这个笨蛋,总喜欢买村里的小零食,自己吃不说,还要分给他吃,男孩子吃东西,怎么能让女生请客?
佐助当时不说,全都记在心里,回家便准备了这个小瓷猪。
春野樱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硬币从指尖滑落,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千言万语涌到心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她知道,佐助不会说谎,所以每个字都是真心实意。
“谢谢你,”她的声音低不可闻,“这是我收到过的最珍贵的东西。”
草地上,风微微拂动,白云慢悠悠向前爬,恰是如诗年华,风霜难以侵加。
2024.12.28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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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