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缺 第3章 卷王

“我中考结束的当天晚上就去做美甲了，一开始做了一个段寂纯同款，后来又来来回回换了几个……”

“我也是诶！我二模刚考完的时候就开始选暑假做什么美甲了……”

韩翊辰拿出一个草莓味的果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牙把上面的包装袋撕开接着把果冻放进了嘴里。

然后把空了的壳随手放进了书桌里。

他咂摸着嘴里的味道，肯定地点了点头。

还是草莓味的最好吃。

半节课过去，苏礼襹和前排女生正聊着当红爱豆，后排和中间插不上嘴的都开始和周围同学各聊各的。

比如齐抒允就正和余颜讨论祁书越。

刘子弈实在不懂祁书越到底有什么好讨论的，能让前面这俩人一沾能说话的功夫就喋喋不休地说。

“又来了。”刘子弈托着下巴无聊地闭上了眼睛。

能睡着就睡，睡不着就当听了个八卦。

余颜一脸高深莫测，神神秘秘的：“祁书越他妈妈，赵芸嫚，你听过吗？”

齐抒允和后面听八卦的韩翊辰和刘子弈同时瞳孔地震，韩翊辰那声“我草”还差0.01秒就要突突出来了。

“对，”余颜点头，给了齐抒允一个肯定的眼神，“就是那个世界知名舞蹈家。”

韩翊辰和刘子弈瞪着眼睛对视了一会儿。

“我靠！”齐抒允说了入学以来第一句不怎么像脏话的脏话，为了表达自己对世界知名舞蹈家满满的敬意，“那祁书越算星二代吧！”

“差不多吧，但是他没架子，在学校他也不提这事儿。”余颜看着就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表情很平淡，显然已经在初中震惊过很多次了。

“你听重点啊，他妈妈想让祁书越以后也跳舞，所以从小就不让祁书越玩一些危险的东西。本来祁书越和二班的沈铭开都是我们学校足球队的，祁书越踢足球超级无敌厉害，昨天接杯子那种都是基操。但是因为他妈妈怕他受伤，强迫他退出足球队了。”

“啊，”齐抒允唏嘘，“怎么这样？”

“这行为很难赞同吧？但是如果你看过祁书越跳舞的话，你就能理解他妈妈的顾虑了，”余颜伸出一个食指在齐抒允眼前晃了晃，“真的超、级、帅！”

刘子弈用手撑着下巴，眼看着已经快听睡着了，就剩韩翊辰自己还听的津津有味儿。

“那他为什么会来实验上学啊？”齐抒允问出了韩翊辰也想问的问题，“没去上艺术高中吗？”

“我也想知道，”余颜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学校每年都会有一个去英国当交换生的艺术名额，要么是画画，要么是跳舞，本来当时已经确定是祁书越了，但是后来莫名其妙地就把那个名额给画画的人那个了。”

“会不会是那个人给钱了啊？”齐抒允皱起眉，显然已经开始为了不公平对待而气愤，“肯定有蹊跷，不然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换人，真是烦死这种学校了！”

“当时学校里也是这么传的，”余颜又叹了口气，“我感觉他虽然那时候嘴上没说什么，但是真的挺难过的。”

余颜说着说着眸子暗了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跳舞啊。”

“可能是受的打击太大了吧，干脆连艺术高中都不去了，他为了这个名额真的努力了很久。他这一个暑假都瘦了一大圈儿……”

韩翊辰听得心里堵得慌。

他也有梦想，他的梦也没有一个善终。

“你怎么了？”顾子言突然开口问，“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顾子言是他们班寥寥无几的男生其中之一，就坐刘子弈后面。

刘子弈睁开眼睛瞅了韩翊辰几眼：“吃瓜吃上火了？”

韩翊辰循声回过头看了眼顾子言，只见顾子言表情疑惑了一秒：“你他妈不会阳了吧？”

“……”韩翊辰挠了挠眼底，“我就是有点儿热。”

“哦。”顾子言将信将疑地收回了目光。

“你还挺惜命？”韩翊辰有些好笑地看着顾子言。

“我是为了咱们班同学的安全着想，”顾子言一脸真诚，提了个建议，“要不你把口罩戴上吧，以防万一。”

“就是，咱这中风险地区，不戴口罩就是在大街上裸奔。”刘子弈赞同道。

“滚。”韩翊辰言简意赅。

前两节课上完就是升旗仪式。

实验学校有小学部初中部和高中部，高中部的资源真是匮乏的可以，连个像样的操场都没有，体育馆都跟初中抢着用。

体育馆在高中楼的大台阶旁边，两个班都在体育馆站好队了，祁书越姗姗来迟，他慢慢悠悠地走到了沈铭开后面，也是队伍最后端。

“够早，”沈铭开的阴阳怪气如期而至，“你再慢两步儿升旗仪式都结束了。”

两个班距离非常近，谁说了什么大家伙儿都听的一清二楚。

“把嘴闭上能死是吧。”祁书越踢了一下沈铭开的脚后跟。

“我草！老阴比！踢我脚后跟！”

这个动作很小，除了沈铭开和祁书越这两个当事人没人能看见。

一班隐隐约约传来憋笑声，俩人往那边一瞅，韩翊辰正咬着嘴唇，顾子言低着头抿着嘴，刘子弈极力用咳嗽想掩盖自己的笑意。

这时候眼神交流是大忌，但显然祁书越就是想找事，韩翊辰没忍住往祁书越那边看了一眼，不看没事，一看就坏了。

在对上祁书越的眼神的那一刻，韩翊辰把他这辈子所有悲伤的事都想了一遍。

然而于事无补，韩翊辰成功成为了第一个笑出声的人。

这种事都是有连锁反应的，顾子言和刘子弈也没忍住发出了点儿憋笑憋不住的怪音，惹来了老赵。

“干嘛呢，还够美。”老赵走到他们仨跟前，一人给了一脚。

主持人废话两句之后就开始升国旗唱国歌了。

国歌的伴奏响起，低音炮在耳边环绕。

这帮人是真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唱的难听还唱的贼大声。

升旗仪式结束之后就是又回班上课，九月份，天挺热的，祁书越刚一出了体育馆就满嘴标点符号：“我草，真热。”

“确实，下节什么课？”沈铭开跟在他后头。

“不知道，年级会吧可能。”祁书越走路那速度快赶上闪现了。

“确实是年级会。”李津宇说。

“那别上楼了吧？反正一会儿也要下来。”沈铭开提议。

“不行，热死了，我上去喝口水。”祁书越说完开始蹬台阶，那一层台阶他三步就蹬上去了。

“还上楼么？”刘子弈问。

韩翊辰摇头。

沈铭开在等祁书越，反正也无聊，跟一班的几个女生聊了几句，大多数都是来打听祁书越的。

“什么？哦，他没对象。”

“喜欢的人？不知道。”

“喜欢的类型？那我更不知道了。”

沈铭开有问必答，但是绝逼答不到点儿上。

没过多久祁书越就下来了，那些女生也就一哄而散了。

因为人少，实验高中副科课是一个年级一起上的。一个星期没几节副科课，这样倒是给科任老师省了不少麻烦。

像年级会，这门课在其他学校那叫班会。

年级会是在小学五楼报告厅开，这次的座位比较严谨，是排好的。

韩翊辰左边是祁书越，右边是余颜。

“祁帅哥。”余颜欣喜地隔着韩翊辰朝祁书越打招呼。

祁书越意思意思地朝她抬了一下手。

负责开年级会的主任叫王红丽，头发都是红的，真潮。

眼看着王红丽开始碎碎念了，祁书越突然从校服裤兜里掏出一张数学卷子。

旁边人瞬间惊了：“我草？”

然而祁书越没受影响，又从另一个裤兜里掏出一只笔，开始进入状态专心写卷子了。

韩翊辰瞥了一眼那张卷子，基本不等式的。

真够卷的。

祁书越写了还没两道，韩翊辰旁边就传来了老赵幽幽的声音：“祁书越怎么还卷上了？你这样显得我们这个学科非常的不友好。”

祁书越抬头看了他一眼，真诚地说：“我热爱数学。”

老赵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

韩翊辰都不忍抬头看，他感觉老赵这时候估计已经热泪盈眶了。

这学校还特么有正常人么？

年级会开了多久，祁书越这卷子就写了多久。这张卷子像是临时在课外题上撕下来的，各种各样的类型题，要是都写完得写上好一会儿，祁书越没花多长时间就写了一多半，韩翊辰觉得他还挺牛逼的。

年级会快结束了，祁书越在最后一题卡了。

他试了好几种方法，都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一大堆字母消不下去，他无意识地开始皱眉：“草……”

韩翊辰有点想笑，这人怎么还能因为写不出来题跟自己急了？

“先除，然后做四次基本不等式。”韩翊辰决定日行一善。

祁书越偏过头看了他一眼：“哦，谢谢。”

祁书越把最后一题做完，年级会也刚好结束了。

韩翊辰没怎么听这年级会，光看祁书越做题了。

祁书越手挺好看的，还白，比王红丽那个大红头发养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