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缺 第26章 监控

“我靠？”沈铭开连吃了两个瓜，有点撑，“你跟她在一起过？你俩这脾气在一块不得天天骂街啊？”

“哎，不要惊讶，”李津宇笑着摆摆手，“人家周书涵在你们面前天天骂街，在韩翊辰面前特别小鸟依人。”

周书涵脾气确实爆，是二班的班长，能力强学习好，特别能干。

“别扯了，”韩翊辰看向刘子弈，“所以呢，又吵架了？”

“不至于吵架，”刘子弈说，“就一杯奶茶，说是俩人点外卖拼的，她说以后不送了。”

如果是韩翊辰的对象给别的男孩送奶茶，韩翊辰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分手。

断舍离，及时止损，是在爱情里必须做到的。

他总觉得人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不想成为一个离开了爱情就活不下去的寄生虫。

刘子弈跟他不一样，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他总能无止境地忍让。

或许这事犯不上分手，这一点刘子弈清楚，韩翊辰也清楚，可韩翊辰的占有欲总是不允许他对这些错误一笑而过。

韩翊辰记得很清楚，当年周书涵在其他人和他面前，选择了其他人，而不是他。

“从下周开始，高一年级全体晚自习，上到九点。”王红丽的声音把他们拉回现实。

“草。”祁书越言简意赅，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高一就上晚自习？上到九点？”沈铭开骂骂咧咧。

“实验是傻逼。”李津宇淡淡地说。

家长会开了很久，在底下的一片小声谩骂中结束了，校长和主任发言完毕之后，班主任把学生带回了班，做最后的总结。

祁景璇，也就是祁书越小姑，在家长们和学生们同时出报告厅的时候找到了祁书越，她上来直接给了祁书越一脚，吓呆了祁书越旁边的人。

“你刚才看没看见那小崽子？”

祁书越应了一声：“嗯，看见了，他最近够美了，你们家大赦天下了？”

“不然呢？”祁景璇啧了一声，“真不该让这小崽子自己出去赚钱，现在翅膀硬了都敢跟我顶嘴了！”

祁书越表情看着有些痛苦：“我操，你们家能不能别这么卷了？他自己赚钱这事儿美杜莎知道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们一家子都把美杜莎朋友圈都屏蔽了。”祁景璇握紧了拳头，“但这小崽子最近有些反叛，他要是去你家你可别收留他啊。”

“算了，不提他俩，”祁景璇拨了一下头发，“你该选科了吧，选什么？”

祁书越思考了一下：“全文吧。”

祁景璇嘶了一声：“你怎么也这么反叛？你爸知道了不得气个半死。”

祁书越听了感觉更刺激了：“我就跟他对着干。”

班主任总结了几句废话之后就放学了，索性家长直接把孩子接走。

“你不回？年级二十六。”江媛媛走在前面，瞟了一眼后面正在和祁书越说笑的韩翊辰。

韩翊辰表情有些复杂，使劲咳了几声：“嘛玩意儿？”

“有空给韩江安打个电话吧，我走了，周一还有公开课。”江媛媛说着就上了旁边的一辆保时捷，临踩油门之前还摇下窗户对着韩翊辰补了一句，“年级二十六。”

“妈蛋的。”韩翊辰看着已经开走的车屁股面无表情地说道。

“今天不一块儿写作业了，我回趟南海。”祁书越说。

祁书越到了家门口，他深吸了一口气，开了门。

房子里的景象和他一个月前离开的样子一模一样。

没人来过。

祁书越刚换完鞋，手机就开始响。

是赵芸嫚的电话。

祁书越深吸一口气，接通了，把手机放到耳边，没说话。

赵芸嫚也没说话，过了几秒，她才没什么情绪地客套了一句：“回来了。”

祁书越混劲儿立刻就上来了：“怎么，家里监控坏了？”

每次赵芸嫚打电话来的时候，祁书越都感觉家里的气压很低。

赵芸嫚在这个房子的每个角落都装了监控，祁书越干了什么，在干什么，她一清二楚。

平时还好，一旦祁书越听到赵芸嫚的声音，想着自己无时无刻被人盯着的感觉，他只感到窒息。

“聊聊你这次月考的成绩？”赵芸嫚在电话那头说。

“没什么可聊的。”祁书越说。

又是沉默。

祁书越没挂电话，拎着书包打算进屋。

在祁书越手已经触碰到门把的时候，赵芸嫚说道：“生物我给你找了家教，每周三一次。”

祁书越放下了搭在门把上的手，转过头看向离他最近的监控摄像头。

“老师的微信我一会儿推给你。”赵芸嫚语气冷得不容拒绝。

祁书越的语气还称得上是温和，但如果赵芸嫚在看监控的话她会发现，祁书越的脸已经冷了下来：“我不上。”

语罢，祁书越就开了卧室的门打算进去。

“不上？”赵芸依旧是不容拒绝的语气，“你生物考了多少？”

“不就是因为我没沈铭开考得好你觉得丢人了吗？家长会不去的理由不也是因为这个吗？”祁书越一口气把心里的委屈说了出来。

这些事他早就想到了，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但说出来的时候他依然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不适感涌上来。

赵芸嫚总是对祁书越身边的好朋友嗤之以鼻，在知道祁书越的性向之后，赵芸嫚更不待见沈铭开了。

这次月考沈铭开更是压了祁书越一头，赵芸嫚索性直接没去参加家长会。

“你是故意的吗？”

祁书越知道她指的是生物成绩。

祁书越没接话。

他在考试的时候并没有故意放水，他是真的不会写。生物这门课知识点杂，他懒得去学。

僵持了一会儿，祁书越进屋之前甩了一句话：“我不上家教。”

祁书越进了屋，挂了电话，把书包放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之后，直接倒在了床上。

刚躺下没多久，手机的提示音就连着响了几声。

祁书越闭着眼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打开看了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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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书越没回，把手机扔到一边，闭着眼在床上躺着。

手机又响了两声，祁书越打开微信，是赵芸嫚。

赵芸嫚的微信他没给备注，但即使赵芸嫚换多少次头像和昵称，他都不会忘记这个对话框是谁。

他经常打开这个对话框，期待对面的人能发点什么东西过来，但他一次都没有如愿过。

赵芸嫚发过来一个联系人的名片，还有一段话。

“这是家教的微信。该换季了，备着点药，胃疼得太难受就请假，别忍着。我过几天出差，两个月之后应该能回来。”

祁书越往上翻了一下，上一次赵芸嫚主动给他发消息还是在今年年初。

他一开始也会主动给赵芸嫚发消息，但在一次次得不到回应之后，也就不再期待了。

他的妈妈好像不爱他，又很爱他。

你看吧，他又因为这段话而动容了。

祁书越把这条消息来回看了很多遍，直到倒背如流才把手机关掉。

不回信息的习惯可能就是跟她学的吧。祁书越心里想道。

“呦，年级二十六打电话来了？”电话那头传来了韩江安的声音。

韩翊辰咬牙切齿地说：“韩江安，你等我回家之后，我要把你所有的专辑全部踩碎。”

“妈妈，你听见年级二十六刚才说什么了没？”韩江安喊道。

电话那头传来了江媛媛的声音：“听见了，年级二十六口气挺大。”

韩翊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选科之后我一定要考个年级第一亮瞎你们俩的钛合金狗眼！”

韩江安含含糊糊地说：“行，挂了吧年级二十六，我要去吃妈妈做的可乐鸡翅啦。”

“年级二十六拜拜，别打电话来了啊，扰民。”江媛媛说道。

韩翊辰：“？？？”

不是你让打的吗！

挂了电话之后韩翊辰无聊地在床上躺着，距离他给祁书越发信息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

祁书越不回信息大家都见怪不怪了，韩翊辰自以为不回信息的终点是他自己。但是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且祁书越对于自己不回信息的行为丝毫不觉得愧疚。

“我前天给你发的信息你还没回我呢。”韩翊辰侧着身子和祁书越聊着天。

祁书越笑出了声，揉了揉眼睛：“看见忘回了可能。”

韩翊辰回想了一番几天前的对话，又打开和祁书越的对话框刷新了几遍。

见一点动静没有，韩翊辰息了屏把手机随意地扔到了旁边。

“这傻逼把微信卸载了得了！”

直到周一，祁书越也没回他。

这周就得开始上晚自习了，学子们都哭嚎连天的。

上晚自习实在是憋屈，下午大课间哥几个去打篮球了。

篮球场上，刘子弈、祁书越、韩翊辰和顾子言背靠背坐在篮球架底下。

刘子弈灌了口水，摘下了眼镜：“李津宇这周六过生日，他都跟你们说了吧？”

祁书越靠在韩翊辰背上，头倚在他的肩膀，眼睛望着天空，喃喃道：“李津宇，这周六……”

韩翊辰微微偏过头，眼神瞟向祁书越。

“我不去了吧。”祁书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