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月明又殇
秋风清将门外拦他的人一脚一个踹飞了,又一脚将元帅府正屋大门给踹开,发疯般闯进了卢成凯的卧室,入他眼的是榻上一衫不着的两人。朗月明躺在榻上,双眼紧闭;卢成凯正双眼痴迷的欣赏着榻上的美人。
当卢成凯意识到有人坏了他好事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秋风清,他头都没抬,大声喊:“秋风清,你他娘的给老子滚出去,别的事你都可以作主,独独这次,老子自己说了算!”
朗月明真想咬舌自尽,可他连喘口气的力气都有些微弱,他难受的只想快点死去,生理上的的心理上的,他都难以再忍受。他不知道谁闯进来了,他的意识已开始模糊,当听着卢成凯喊秋风清时,他突然就又清醒了。
“秋,将军,救,我!”朗月明用尽力气喊出了几个字,然后几乎陷入昏迷状态。
秋风清在卢成凯头不抬的说完那句话后,一刀劈过去,卢成凯没想到秋风清竟然跟他动了真格的,闪身躲过那一刀,退到桌子旁边。
卢成凯两眼赤红,瞪着秋风清,大骂道:“秋风清,你他娘的竟然跟老子来真的?他是你什么人?用得着你如此上心?他是洛王爷赏给老子的。”
秋风清没跟他说话,他一手解开身上的斗篷,向榻上扔去,那件黑色的斗篷恰好将朗月明的身体遮盖住。然后又向着卢成凯劈去一刀,卢成凯慌忙跳躲,再次闪开,整个人也吓醒了,然后才发现自己还□□,他一边从旁边胡乱揪了个东西缠到腰上,一边瞪眼继续骂。
秋风清作聋状,不管卢成凯的骂;亦作哑状,一个字不接卢成凯。把刀往腰上一挂,几步到榻前,一手将朗月明连同黑斗篷一包,一手抓了朗月明的衣物,把人整个抱起来,转身向外走去。
“他妈的,想走?没门!你给老子站住!”卢成凯发了狂般向秋风清扑去。
秋风清头没回,一手抽出腰间刀向后劈去,刀风鸣响,惊得卢成凯又后退几步。他站住后,呆呆的望着秋风清抱着朗月明就要出屋门。卢成凯气得牙痒痒,到嘴的小鲜肉就这样飞走了,自己干嘛非要等那药效完全发挥作用?为什么不直接就上了?
他娘的,都怪江子洛。
子洛啊!你干嘛让我先耐住性子等啊?说什么等到朗月明瞪着迷离带水的桃花眼求我,那时才**。我他娘的真是脑子进水了,朗月明跟江子洛在一起,或许真会那样,可朗月明跟我在一起,是被喂了药啊!怎么可能出现那种盛景?
卢成凯后悔的当儿,秋风清已走到门口,他突然又停住脚步,终于开了口:“卢成凯,你听好了,如果朗月明无事,此事翻过;如果他出了问题,我把你和江子洛剁成肉酱。”
卢成凯再次呆住,似乎被秋风清给骇呆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秋风清将人抱走。
秋风清抱着朗月明,飞身上马,没去元帅府东院,而是直接打马去了自己在风城的将军府。
朗月明难受的厉害,他已顾不得什么颜面,他只想快点解决自己的问题,最好能死掉。当秋风清将他放到榻上时,朗月明努力睁大双眼,哀求道:“秋,将军,求你,杀,了,我!”
秋风清淡淡一笑,道:“朗先生,你也太在意,多大点事儿?不至于死吧?放心好了,我来帮你!男人之间相互帮帮忙,再正常不过,用手和嘴能解决的,都不成问题。等哪一天我也不小心中着了,你可以帮我!”
朗月明本来就已被那药催的通体绯红,脸更是红的似要滴出血来,再听到秋风清的话,朗月明彻底没了自我,他闭上眼,破罐子破摔的把自己交出去了。
朗月明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再一细听,窗外似乎传来了鸟鸣声,他吸了吸鼻子,入鼻处是淡淡的檀香味,他最喜欢这种味道。
我,这是在哪里啊?朗月明有一时的迷茫,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他实在太累了,就像走了很多路,爬了许多大山似的。他想起身,却又浑身疼痛。
朗月明努力回想,然后便一点一点的想起了今天发生的事,又想到了如今他正躺在将军府秋将军的榻上,然后又想起了秋风清帮他做的事。他咽了口唾沫,使劲咬着嘴唇,脸红心跳,却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小愉悦。
可这愉悦在升起的刹那便又被恐惧代替,他记起了秋风清在走出元帅府时扔给卢成凯的话。秋风清现在去了哪里?会不会是去找江子洛和卢成凯了?如果我朗月明依旧在风城,从今天起,秋风清跟他们两人的矛盾就永远结下了。江子洛回京,只需一个小小的理由,就可以要了秋风清的命。就算秋风清功劳再大,就算有秋老将军的免死军牌,在皇嗣与这冰冷的牌子之间,皇上也会选择自己的亲弟弟。
如此一想,朗月明心里担心害怕起来,他不想因为自己连累秋风清,秋风清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绝不可能同时得罪两人,而这两人都是当今圣上最得宠的,一个是皇上的亲弟弟,一个是皇上从小玩到大的好友。而秋风清也只是一介武夫,怎么可能与那两人抗衡?
想到这里,朗月明再也躺不住了,他挣扎着坐起来,然后找衣服,坐到书桌前,展纸提笔研墨,给秋风清写了一封信,揣于怀里,戴上黄金面具,打开门走出了房间。
秋明英果然就在外面,一见朗月明出来,急忙上前问:“先生醒了?将军交待过,先生醒来先用餐,将军一会儿就回来。”
“多谢秋小将军,我,我不饿。他,去了哪里?”朗月明脸色微红,到底有些心虚。
“唉!先生,您有所不知,将军脾气忒大。今天不知什么原因,又发了一通火,大概,大概跟元帅吵架了,让人到城内寻回了王爷,三人大概都在元帅府呢!”秋明英笑着说。
朗月明在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他给秋风清惹麻烦了。他不能这样躲在将军府,秋风清有太多的事要处理,也不可能天天围着他转,或专门排人手这样守着他。
“秋小将军,我,我听他们说城外有个坝子湖,景色很美,可否劳烦小将军带在下去看看?”朗月明小心的问了句。
秋明英一愣,想了想,道:“先生想去坝子湖?可以啊!可今日天色有些晚了,要不——咱们明天去?”
朗月明抬头看了看天,道:“酉时未过,不算晚啊!北疆的黄昏本就比京都来得晚,更何况,这个时辰就算在京都,也还早着呢!就今天吧!”
秋明英不好推辞,只好去找马车,然后又派人去元帅府给秋风清送信,准备妥当后,扶朗月明上了马车,载着他向城门走去。
路上,朗月明掀开车帘,看着街道上放着的那些水盆,心里又是一叹,秋风清,这个法子能坚持多久啊?真是累苦你了。我很想留下来陪着你,帮你出出主意,可……还是算了吧,你本就是强大的,不需要我这般无能之人。只要我不给你添麻烦,就是对你最大的帮助。
如此一想,朗月明心里踏实了很多。风城本是大漠里最繁华的一座孤城,可近段时间异象频现,致使街道上有些冷清,大部分人能不出门便不出门,生怕被异物侵身。
秋明英故意把马车速度放慢,他是想让报信的人快去报告给将军,让将军能追上他们,他担心出了城会出事。
朗月明似乎发现了秋明英的小心思,他掀开前面的车帘,笑着问:“小将军,这马难道没喂饱?怎么走得如此慢?”
秋明英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打了两鞭子,让马提高了速度。
两人驾着马车出了风城,向东一段距离,便是坝子湖。坝子湖边上竟有不少人,有牧羊的,有洗衣的,还有带着孩子玩闹的。这些都是胆子大的牧民,那些胆子小的不敢出来,吸魂黑雾的出现,已闹的人心慌慌。
朗月明戴着面具下了车,他没打算让秋明英跟着,说想一个人走走。秋明英哪敢让他一人,不容分说,非跟在朗月明身边。朗月明笑着摇了摇头,也罢,总有机会摆脱他的。
不知为什么,朗月明心里竟是出奇的平静,想着来投湖,不但没有惧怕,反而觉得自己是来赴一场死之盛宴。摆脱江子洛,摆脱卢成凯,于他而言,是寻死,更是最好的解脱。把所有一切的不好都终结在这辈子,下辈子与那两人不见。
就是辜负了秋将军,可有什么办法呢?秋将军,对不住了,如果有来生,月明定会好好报答将军,可此世,月明做不到,一是再无颜面活于这世间,二是不想给将军再添麻烦。
朗月明一边走一边想,很随意的弯腰低头摘了一朵紫花。
他慢悠悠的走着,看着淡蓝的湖水,嗅着手中的紫花,很随意的笑着跟秋明英说:“秋小将军,这里的紫花还真不少,麻烦小将军帮我多采摘些吧!秋将军也喜欢,他送我的那盆,还在元帅府呢!待会儿我们回去时正好搬上马车带回将军府。”
秋明英一听,急忙答应一声,然后便在附近寻起紫花来。他做事向来认真,又听朗先生说自家将军也喜欢紫花,所以只顾低头在草丛中寻找紫花。当他寻到一大束,高兴的抬头想跟朗月明说时,一抬头,却发现那位戴着面具的先生竟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