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的长脚方桌上摆着一盆水仙,金盏银台,细长的绿叶如丝绦般优雅地舒展在周围。其香气淡雅清冷,盆中的黑白玉石之间还游弋着指甲盖大小的红色小鱼,颇有意趣。
庭院内与季望舒对坐的齐邈听见季望舒的回答,一下子就泄了气。
“为什么?!”
为什么不肯收他为徒啊?难道因为他是魔域中人?
齐邈咬着唇瓣寻思,觉得季望舒不应该是那种仙道的古板之人啊。
这时,一片红叶从枝头凋零,落在面前的茶几之上,翩然静美。
“按照上玄宫的规矩,你需要在内门会武中胜出才能有机会拜我为师。”拈起那枚枫叶于指间把玩,季望舒缓缓说道。
就是为了这个?齐邈皱眉。
内门会武对他来说并不是这么难事,就算夺得第一的头衔也是轻而易举。
只不过,季望舒是因为这个才拒绝他刚才拜师的邀请?
他看着季望舒,一时之间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因为这无聊的上玄宫规矩而拒绝他的拜师。
“那好,等内门会武的那一天,我再拜你为师。”齐邈向季望舒说完,又说道:“那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一定要拜你为师么?”
想到这个问题,把它抛给季望舒后,齐邈继续等着他的回答。
难道季望舒就不曾怀疑过自己要拜他为师的目的?
眼帘一抬,季望舒幽深的黑眸朝他往来,平淡地说:“不好奇。”
也不知道季望舒说的是真是假,齐邈反正心里有点失落。
他伏案托着下巴看着季望舒,见他端坐在旁,气度高华的飘逸仙姿,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心中究竟是什么滋味。
目前的情况,远比齐邈自己之前想得要好得多。
不过,人往往是贪心的。
齐邈他想要的更多。
反正他早就豁出去不要脸了。
再次变成幼狐的模样,齐邈蹦跶着小短腿就往季望舒的怀中钻,不过这时的季望舒却一把抓住了他的后脖颈,将齐邈提了起来。
被抓住了的幼狐动弹不得,四只粉色肉垫的爪子便那么僵直地竖着。
一双琉璃色的眼眸带着无辜的色彩,看人时莫不让人心生怜爱。
可是季望舒却将齐邈拎到一边,一点也没有之前那样喜欢抚摸他柔软皮毛的样子。
面对忽然变得严肃的季望舒,齐邈唯有叹气。
看来只能等到内门会武胜出后,才能重回秋枫暮霞阁了。
“那你等我拜师。”齐邈临走前看着季望舒说。
等他回去问问陆灵芸赵孟卿他们,这内门会武究竟是个什么章法。
“嗯,好。”季望舒答应下来,目送齐邈离去的身影。
待齐邈离开秋枫暮霞阁回了神农峰的老住处,而他一走,墨清秋又找上了季望舒。
看见季望舒对面用过的茶盏,墨清秋不由好奇难道再次之前还有其他人来找过他?
不过想到心头的事,墨清秋便压下了疑惑,先跟季望舒说起了这次来找他的缘由。
“紫蛛婆婆跑了,顺带把那个叫徐莲的女人也一起带走了。”
刚得到消息,墨清秋就来找季望舒。
季望舒闻言,眉峰轻轻一皱,启唇说道:“仙道盟的人看不住她么?”
墨清秋连连摇头,也是一副气到无可奈何的模样。
“这谁知道呢?反正人已经跑了,现在当务之急是立马追回来。”
“想必是追不回来了,除非她自己愿意露面。”
季望舒曾经与仙道其他人追剿过紫蛛婆婆,自然知道对方躲藏的能力是有多么高超,否则仙道之人也不会连连失手,栽在她的身上。
这回好不容易抓住了她,竟然又被放走了,当真无语。而徐莲的体内还孕育着紫蛛婆婆所需要的灵胎,为了保全灵胎,紫蛛必定这段时间会销声匿迹,不再出现。等到她下次出现,不知又会在人世间闹出怎样的**命案。
“不过这都是仙道盟的事情了,毕竟人我们已经送过去了,又在他们的手上丢的。”
墨清秋揉了揉额角,已经无力去思考关于仙道盟跟紫蛛婆婆的烂账。
反而想起不久之后还有关内门会武一事,又朝季望舒问道:“内门三年比武一次,各大峰主从中挑选弟子,你来上玄宫都多少年了?看看秋风暮霞阁永远就你一个人空荡荡的,怎么就不收几个弟子随侍再旁,否则真是浪费了你那一手好剑术。”
从季望舒来上玄宫当客卿长老开始,想要拜入小屏峰山下的上玄宫弟子便多不胜数,如过江之鲫。
可季望舒硬是坚持他不收徒的原则,至今为止没能被季长老收为座下弟子一事,成为上玄宫诸多内门弟子心中的一大遗憾。
“我不是也在讲师堂开课讲习剑术么?没浪费。”
墨清秋听了只是叹气。
因为季望舒是剑修的关系,上玄宫选择修习剑道的弟子开创了历年之新高。他们虽不能拜入季望舒门下,但也不能无处可去。于是就盯上了上玄宫剑道第二的持剑长老墨清秋。
墨清秋原本带着一群小徒弟好好地,结果每次内门会武又会收下一批因为拜季望舒不成转而投向他的弟子。结果导致他的试剑峰人满为患,他这个做师父的已经快要揭不开锅了。
为此,墨清秋还经常那这个作为笑谈跟他聊。
季望舒重新为墨清秋倒了一盏茶,墨清秋接过低头喝了一口,面露苦涩之意,艰难地问道:“这茶怎么那么苦?”
“有么?”季望舒一挑眉说。
墨清秋将茶杯放在一边不再去碰,继续劝着季望舒说:“你这次内门会武收不收弟子?”
无论是为了让秋枫暮霞阁多点儿烟火气还是让他自己的试剑峰能少一些人,墨清秋都是希望季望舒能够收几个弟子。
“收啊。”季望舒说。
墨清秋下意识地以为季望舒又是不打算收弟子,正要继续苦口婆心地规劝他之际,忽然反应过来他说要收徒弟,立即回过神直视季望舒怔怔地问:“真的?”
“嗯。”季望舒轻轻点头。
他一派从容的模样倒是让墨清秋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哎……”
墨清秋愣住了,随即他又说道:“那这次要是有好苗子我肯定不跟你抢!”
季望舒闻言,低头微笑不语。
如果他真的愿意在内门会武表示愿意收徒,哪儿还有墨清秋抢人的份。
墨清秋盯着季望舒唇边噙着的那丝笑意,想着不知道从何时起觉得季望舒怪怪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如同偷偷藏了一件惊喜,但是不愿意告诉别人。
实在想不通的墨清秋倒也没有在此多加纠结。
说完了不久后内门会武的事情,墨清秋又跟季望舒谈起了其他事。而这一边要回神农峰的齐邈却遇到了一个算是见过的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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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所谓拜师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