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宴席正式开始。
未清宴找到林河时,他正在跟王建国吵架。
“不是吧,林河,你别看上那个毒妇了啊,你真被她给迷上了啊?”
王建国的嘴依旧很贱。
“怎么,你吃醋了?”
未清宴走过去,双手报肩,靠着一旁的墙壁,戏谑地看着他。
王建国被未清宴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惊到了。
没有什么比当场讲人家坏话还被人抓住更尴尬的了。
“首先申明,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啊,我尊重任何人的取向,你要是喜欢林河你就大胆追,不用贬低我来抬高你自己,你拐弯抹角,他是听不懂的。”
王建国听懂后,脸一红,立刻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你讲什么鬼,未清宴,你疯了不成?无凭无据就不要造谣!”
哦?
“原来你还知道无凭无据是在造谣啊。”
王建国脸更加涨红,想起了什么,顿时偃旗息鼓。
“我不跟你计较,你们女人就是胡搅蛮缠,不讲道理。”
说完就跑了。
啧,怂货!
“那个……未清宴,我不喜欢男的,你别误会啊……”
未清宴转头看向他,林河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脸开始红了,意识到自己好像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吃……吃饭吧,都开始了。”
他说完立刻转移了话题。
午宴倒是相安无事。
新郎新娘挨桌子过来敬酒,到了未清宴这一桌,新郎新娘的脸色都不太好,两个人集体无视了未清宴。
好在未清宴一句话没说,装了哑巴,直到离开这一桌,两人才松口气。
然后两人同时回头看向了未清宴,却发现未清宴手里捏着一次性纸杯子,正对着他们发笑。
两人立刻犹如惊弓之鸟般,转头过去……
“怎么了?”
林河注意到这边的动作,就问。
“没事,逗人挺好玩的。”
她收回了笑意,把目光放在了吃食上面……
午饭后,未清宴提着发的零食,独自回了家中。
至于林河……
他被那些老男人拉着去喝酒谈天了……
就是想跟未清宴说话都没机会。
下午三点的时候,未清宴睡了一个午觉起来,她推了推门,发现自己的房门打不开了。
用力的推了推,依然打不开。
“嘻嘻……”
门缝中,闪过几个身影。
听声音,像是小孩。
有人恶作剧了,把她反锁在自己家里了。
看来是出不去了,今晚上只能饿肚子,等林河打包吃食回来了。
“看来……”
未清宴从行李箱拿出了另一条丝巾,对着它笑。
“刺激过头了。”
她仰头,看向了上面……
她摆烂了,最终从行李箱里拿出了字帖,开始坐在木桌旁,淡定地练习起了字来……
从太阳光照射进来到消失,再到黑暗的月光照进来,未清宴趴在桌上,饿得不行了。
烛光微弱,好像随时都要熄灭。
也如同人的生命般,充满了诸多意外……
“哒哒哒……”
屋外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咚咚……”
脚步声停了下来,响起了敲门声。
“未清宴,你在里面吗?”
是林河的声音。
“在!”
她应了一声。
好一会,听见门外的锁被撬开,林河推开了门,急切的冲了进来。
见未清宴没事,他才松口气。
“可能是小孩子的恶作剧。”
手里拿着那把锁,摇着头。
也就只有小孩子这么过分了,竟然把人锁在自己家里,挺过分的。
“抱歉,我本来早该找你的,但我中午喝醉了,睡了一觉……”
他醒来都八点多了,赶紧去坝子上吃晚饭,结果人没找到,又被拉去喝了一阵酒,就挨到了九点半,还是自己偷偷找个上厕所的借口才离开。
早知道未清宴被人锁在家里,他就该早点过来的。
“咕咕咕……”
这时,未清宴的肚子一阵叫唤。
她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
“晚宴还没吃完吧?我还没吃饭,饿死了。”
林河点头。
“还没结束,要等闹了洞房才结束。”
而且桌上好多男人都在喝酒,能一直喝到半夜。
“带我去……”
她朝着林河伸手……
两人抵达坝子上的时候,快十点了。
未清宴也不挑剔,拿了个碗随便找了一桌,直接坐下开吃,旁边坐着的人酒都不喝了,就这么盯着她,她倒是自在。
“诶,十点了!走!闹洞房去!”
有人开始起哄了,其他看热闹的人也跟着一起起哄,大家一瞬间情绪高涨了起来。
“闹洞房!”
“闹洞房!”
整个坝子都是闹洞房地声音,大家齐刷刷的往二楼去。
未清宴坐在长凳上,头也没抬,继续吃着碗里的菜,有些狼吞虎咽。
林河在一旁看着,也没什么兴趣,就也在一旁坐着。
新郎新娘的婚房在二楼最左端。
大红色的喜字贴在房门上,周围也是张灯结彩。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跟前,用力地敲门。
“开门啊,再不开门,我们就闯进来了啊!”
按照习俗,闹洞房的时候,新人得出来给红包,打发到大家都满意了才行。
但众人敲了一会的门,新人都不开门。
“哟,看来我们的新人今天很大胆啊,是觉得我们不会破门而入啊……”
领头的,是村口的李锁匠,手里还拿着剩半瓶的白酒,一开口,都是酒臭味,熏死人了。
偏偏他还没有一点自觉。
那双黑不溜秋的眼睛像是在盘算什么。
“各位!要给咱们不守规矩的新人一点教训啊,万一以后大家都锁门了,那我们岂不是洞房都没得闹了?那习俗不就被破坏了吗?”
所以呢?
大家看向他。
“跟我一起!为了捍卫我们的传统,给两个新人一点教训!我们一起!撞门!”
他高举着手中的酒,大喊着。
在楼下的未清宴都听见了,皱眉的抬头看了一眼上面。
但她看不到。
因为上面被棚子给遮住了。
只隐约听得到声音。
“一、二、三!撞门!”
随着他的叫喊,只听到门被撞击的声音。
“你不去管管?”
未清宴抬头问林河。
林河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这是习俗,也不好管,只要不闹出大事,就当图个高兴好了。”
他说完,未清宴突兀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
他不解,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吗?
但还没等未清宴回答,只听到了“嘭”的一声,房门被撞开了,但紧接着……
“啊!!!!!”
是众人地尖叫。
凄厉地尖叫。
“出事了!”
林河立刻意识到不对劲,赶紧起来往二楼跑,未清宴放下了筷子,也跟着他一起往二楼跑。
两人跑到二楼的时候,两边站满了人,一个个都脸色苍白,有的捂着嘴,很是痛苦。
“怎么了?”
林河冲上去。
“啊……”
男人从房间里跑了出来,还没开口,当场酒吐了出来……
味道难闻极了。
“小林子!死……死人了!”
李锁匠丢了魂一样抓着林河,指着屋内,满眼的惧怕……
林河皱眉,走近了新房……
新房的房门正倒在一边,门是彻底废了。
抬眼,只一下,就能看到屋内最里边的那张大红色的喜床上,正坐着一对新人。
他们身穿新郎新娘的礼服,盘腿面对面地坐在床上,他们身上的礼服颜色深浅不一样。
而让人胆寒的……
是他们的头……
都不见了……
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伤口不平整的脖子,这么突兀的裸露在空气中,不停地往下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