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不过二[婚恋] 第115章 名分

吃完饭，秦铮才告诉邱正，她下周要休假两天，去北城旁边的古镇转一转。

她在北城这么多年，都没怎么在周边逛逛。

秦铮本来没有这个心思，是崔宁和男朋友去旁边的古镇玩了几天，回来按头给她安利。

还给她看了照片，确实看上去不错。要风景有风景，要建筑有建筑。

崔宁是请假去的，连着周末一共去了四天，和秦铮讲这个时长刚刚好，时间太短全花在路上了。

秦铮难得出去玩一趟，最近工作也不是特别忙，就请了两天假。

邱正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成长，他演技有提升，可以假装出原本不知情的样子。

“我可以一起去吗？”邱正平淡地问。

“可以啊，如果你没有工作的话。”秦铮平淡地答。

其实秦铮原本就知道邱正这两天没有什么工作。

他现在每次接了活都会主动跟秦铮报备。

开始工作时和结束工作后还会给秦铮发消息，以免在录音时，秦铮联系不上他。

他前段时间刚完成的那个大活，忙活了快一个月，刚刚结束。

上周，他们还给邱正庆祝过一次。

邱正第一次接到院线电影的配音工作，下个月开始。

为此，秦铮还特意下了一次厨。

她本来想买个礼物给邱正，问他想要什么。他说想吃秦铮亲手做的饭。

秦铮：……

虽然这个礼物有点奇怪，也不是不行，她还省钱。

秦铮特意允许邱正点菜。最近做饭的活完全被邱正承包了，她的手艺有些生疏，但毕竟多年经验在那里，稍微适应一下就上手了。最后做出来的菜味道相当不错，她自己很满意。

至于邱正，他如果敢说不满意，下次就他自己做菜给自己庆祝吧。

当然，邱正不会那么扫兴，无论他是出于修养还是气度。

秦铮总觉得自己把邱正带坏了，原来多么温润如玉的君子，现在都会委婉地挑她的毛病了。

之前有一次，她没忍住说了一句不太文明的话，被邱正教育了半小时。

理由是被人听到有损她的形象。

好吧，她不应该因为在外面吃饭吃到沙子讲脏话，可她做不到像邱正那么有修养。

还有，她想问，邱正那么有修养，怎么还要挑剔她！

救命！他这个样子真的有点像老夫子，不像一个三十岁的年轻人。

上周三，邱正已经过完了三十岁的生日。

被秦铮给忘记了。这是她认识邱正以后，邱正过的第一个生日，被她忘了也没什么吧？

好吧，她承认她有些心虚。

晚上回到家，呸，去邱正家，看到他准备了蛋糕还诧异，不知道是什么节日。

得知是邱正的生日时，她难免心虚。她不仅没准备礼物，还忘得一干二净。

转念一想，她心虚什么？她顶多算个食客，既不是老婆，也不是女朋友。

没必要心虚！

倒是邱正看出她的不自在，开解她，生日能跟她一起吃饭，已经是他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他当时说希望以后每年生日都能跟秦铮一起吃饭。秦铮没接话。

她明白邱正的意思，想借着生日搞定她，想得美！他通过考核了吗？她还在考察他，看他是不是真的搞定了家里，是不是真的会对她不离不弃。

邱正看出她的勉强，识趣地没继续说。

秦铮怂恿邱正吹完蜡烛，两个人愉快地吃了一顿晚饭。

这件事就过去了。

秦铮能感觉到邱正不死心，他肯定会再尝试。没关系，她很看好他，希望他可以再接再厉，越挫越勇。

她不是故意钓着邱正，只是心里不踏实。她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把该说的话都讲出来。如果那时候，邱正接得住，她愿意再给两个人一个机会，重新试一次。

毕竟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邱正他妈确实没再干扰过他们的生活。

邱正他妈上次找上门，证明她知道秦铮重新出现在邱正的生活里。他妈不再上门，不只是没来找秦铮，都没到邱正家里来过一次，可以初步说明邱正的处理方法有效果。

如果不考虑这些因素，她和邱正感情很好，又合拍，也没必要非得分开。

吃完饭，回到邱正家里，订好酒店。

当然是一人一间。秦铮不会这么不明不白地跟邱正住在一起。

他们打算自驾过去，不用订车票。

详细的游玩攻略，崔宁已经整理好打包发给秦铮，他们照抄就行。

秦铮收拾完行李，躺在床上兴奋得睡不着。

说起来，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和朋友出去旅游。

小的时候，根本没有那个条件，哪有这种心思。

工作之后，她一直忙着工作，偶尔放假会自己转一转，没和朋友一起出去旅行过。

虽然这个朋友，不太能算朋友，如果是崔宁那种小可爱，她可能会更高兴。

算了，邱正勉强也能冒充个朋友。不是朋友是什么？反正还不是男朋友。

她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做梦还梦到自己忘记带洗面奶。

早晨洗过脸之后，马上把洗面奶放进行李箱，以防自己忘掉。

出市区这段路，速度不快，原本计划由秦铮来开。

可她开了不到半小时就开始打哈欠，被邱正赶到副驾去补觉。

秦铮一觉醒过来，车子已经上了高速，行驶在广袤的大地中间。

周围并非完全荒凉，能看到一处处隔得有些远的房屋，和大片的田地。

因为现在是冬天，作物基本上已经枯了，看上去灰黄的一片。

秦铮却止不住地雀跃，好像第一次出来春游的小孩子一样。

真是看哪儿都新鲜，忍不住拿出手机一直拍照。

看得邱正直乐。秦铮真是太可爱了。

邱正如果不是在开车，腾不出手，高低要给秦铮拍一张，把她现在这个高兴样拍下来。

上了高速，邱正不放心秦铮开车，干脆一直开到地方。

好在距离不算太远，午饭前他们就到了，正好可以到攻略里的饭店吃饭。

接下来三天，他们按照攻略一一打卡，几乎玩遍了周围的所有项目。

邱正倒还好，秦铮像一个不知疲倦的孩子一样，哪里有热闹都要凑上去看一看。

邱正第一次见到秦铮兴致这么高。他努力当个不扫兴的好玩伴。

当然，如果晚上，秦铮不把他赶回自己房间休息就完美了。

第三天晚上，他们吃了一顿海鲜大餐。

今天白天，他们按照攻略移动到了古镇旁边的湖。

今天晚上订的酒店是湖景房。考虑到这个昂贵的价格，秦铮勉为其难跟邱正睡一间。

但邱正想占她的便宜是想都不要想。她不提供这种服务。

吃完晚饭，回到酒店，秦铮推开房门，就愣住了。

房间布置得特别唯美，像电影里那种高端婚礼的婚房现场。

尤其是房间里落地窗的窗帘开着，银色的月光投射进来，透过窗边的挂件，正在投射出一个心形在床中间的礼品盒上。

秦铮回头看看邱正：想用这种东西拿下她，想得也太简单了。

邱正摸摸鼻子，他难得有些尴尬。

这个效果，是他参考崔宁的建议准备的。

没想到秦铮是这种反应。她果然不能被这种套路打动。

邱正咳一声，脱掉外套，换好鞋子，走到窗边准备好的小桌边坐下。

“喝一杯吗？”邱正拿起桌上的红酒晃了晃。

“行啊。”秦铮也学邱正脱掉外套，直接扔在床上，把那个爱心礼品盒盖住。

然后踢掉鞋子，脱掉袜子，直接赤脚踩上地毯，走到邱正旁边坐下。

“天气冷，你不要不穿袜子。”邱正没忍住，唠叨了她一句。下意识摸一下秦铮的脚，不凉。

秦铮把脚往回缩，他才发觉不妥来。

他真不是故意的。

“是，知道你是正人君子，不是故意耍流氓。”

秦铮逗他，果然看到他的耳朵红了。

秦铮不是想破坏气氛，她只是想让邱正明白，在她面前，想搞浪漫，用这一套感动她，没有用。

她唯一吃的只有真心，她之所以这段时间又接受邱正的靠近，和他恢复来往，看重的也是他的真心，不是别的任何条件。

她相信邱正的人品，认可他的真心，才是她当下会坐在这里的唯一条件。

邱正把酒给秦铮倒上，没着急说话，自己拿起来喝了一杯。

这些话有些难开口，即使他酝酿了这么久，仍然有些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那个Q版小男孩的故事我没给你发过，你看过吗？”邱正轻声问。

秦铮点点头，终于进入正题了。她这几天，已经隐隐有感觉，那个所谓的崔宁发给她的攻略，根本不是崔宁做的。

因为上面的所有项目，吃的所有餐馆，都是她会感兴趣的，不是崔宁，更不是任何别的什么人。

这三天所有游玩的攻略，都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邱正做了这么大一个局，最后收在哪里，她非常期待。

“那我给你讲一下故事的所有前因后果。”邱正缓声剥开自己，给秦铮看。他愿意经历这个可能有点痛苦的过程。

他不知道秦铮是否想听这些，只是此刻，他非常想讲给她听。想让她了解，她的出现对他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只有听话懂事学习好，才能得到爸妈的奖励，才能让他妈满意。

所以他压抑自己的天性，每天老老实实坐在桌子边看书，渐渐习惯，渐渐长大，他以为他已经习惯了，甚至以为他的本性就是如此。他从心底喜欢这种安稳平静的生活。

接受他妈给他的所有安排。哪怕他研二时，他妈还在教育他要好好学习，不要谈恋爱，会分心。而研究生刚一毕业，他妈马上开始给他介绍相亲对象，着手让他结婚。

他甚至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是在听到身边同学吐槽同款妈妈时，才意识到他妈把他的人生掌控得太好了。

而那时的他，根本没有力气反抗，也没有心气活出自己不一样的人生。

他唯一的叛逆就是没有继续读博，学那些他不喜欢的学术，选择直接就业。

可悲的是就业方向他也不敢选自己真正喜欢的，只敢挑他妈能接受，不会强烈反对，让他辞职去读博的。

他妈看到的是他的自作主张，他当时也那么认为。现在再回头看，他只能看到自己的懦弱和悲哀。

遇到秦铮前，他从来不知道那些相亲对象为什么会对他兴趣越来越淡，相处不久就提出分手。

遇到秦铮后，他才明白原来爱和不爱会有那么大区别。这也是那些女生无法继续忍受他的原因。在交往中，他看似温柔体贴，但他把自己的心门关得很紧，相亲结婚对他来说只是人生需要完成的任务，和升学上班一样。

是秦铮唤醒了他心里名为“自我”的东西，让他惊醒，原来人生应该这样活。

不必做那些自己不喜欢的工作，不必应付那些自己讨厌的人，不必受任何人控制，可以以自己的意志为主，把有限的时间用在自己真正喜欢且值得的事情上。

开始新生活之后，他才发现之前的自己多么软弱无力。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在婆媳关系这个问题中犯的最大错误。

他长年活在他妈的威压下，解决不掉他妈的问题，就转回头来对着讲道理的秦铮下手，要求她谅解他妈，容忍他妈的一切行为。好像只要戴上他妈是好心的帽子，他妈就做什么都是可以被接受的。

事实当然并非如此。

“所以你能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吗？”邱正问看着秦铮问。

秦铮在邱正的注视下低下头去：“我同样有一个小女孩的故事要讲给你听。你先听完再说。”

秦铮出生时，外公就去世了。北城人的妈妈随丈夫回到白城生活。

她妈那个人真的是个恋爱脑，而且心里十分软弱。邱正说自己软弱时，秦铮就拼命想吐槽，那是他没见到过真正软弱的人。

她妈对着她厉害，对着她爸完全是另一副样子。

最初几年，日子勉强过得去。她妈不工作，在家照顾她，做家务。

她爸是北城回来的高材生，工作不错，工资可观。

可她爸那个人，哪里是能吃得了苦，能好好工作的人呢？

时间一久，难免会被单位的同事领导发现，渐渐他就有些吃不开。

那段时间，他可能实在太郁闷，开始赌博。

最开始玩得小，只是平时打个牌，搓个麻将。渐渐接触的人越来越杂，也跟着越玩越大。

赌博的人，一旦玩起来，哪里顾得上工作，哪里顾得上家里。

赌输了，比原来更郁闷，少不得要借酒浇愁。

滥赌的人，喝酒哪里就会有理智了。每每喝到烂醉。

喝醉了，回到家，看到嗷嗷待哺的孩子和在家里靠着他吃饭的老婆，自然更烦躁。

一烦躁起来，动手教育教育她们就成了常有的事。

其实小时候的好日子，秦铮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自从她记事起，她爸就是个赌徒和酒鬼，哦，他还家暴自己的老婆孩子。

关于更小一些时候的事，是秦铮长大之后慢慢拼凑出来的。

那时候还没有家暴这个词，也不像现在。

她妈又是个没主意的，她爸威胁她不要出去乱说，她真的就只会哭泣，哭完帮着他隐瞒，一瞒就瞒了好几年。

秦铮真感谢自己有副硬骨头，小时候她爸那么打她，都没能让她颓废下去。

秦铮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家里和别人家不一样。她的爸爸不会关心她，只会用拳头疼爱她。而她的妈妈在爸爸拳头挥过来的时候，只会躲在角落里吓得哭泣。

她妈一个正经知识分子家庭出身，居然会觉得是不是因为她自己太无能，所以才会挨打。

她想到的解决方法，不是硬气起来，寻找帮助，而是迎合她的丈夫，让她满意，好不再打她。

小时候的秦铮，甚至会在她妈挨打的时候站在前面保护她。在她小小的世界里，爸爸是恶魔一样的爸爸，如果她再失去妈妈，她不知道自己还剩下什么。

每次她妈挨打之后哭泣，同样挨打的秦铮还要抱着她妈安慰。“妈妈，没事，等我长大了我保护你。不让他再打你。”

在她妈看来，好在每次她爸酒醒之后，都会因为愧疚扔下一点钱，让她们母女勉强能够糊口。

可在现在的秦铮看来，她完全无法理解，她妈一个健全的成年人，为什么不能选择自己出去工作养活自己。至于她，她从懂事开始就在到处打工赚生活费。

周围的邻居们看她可怜，有些零散的小活，都会特意喊她过去，其实是变相接济她们母女。

哦，后来，她爸的事情已经败露了，再也瞒不住。

因为后来他爸越来越没有顾忌，她和她妈身上总带伤，有时候伤还在脸上，被周围的人发现了。

而她爸因为实在旷工太多，被单位开除了。

从那年开始，真正的噩梦开始了。

之前她爸只是在偶尔去赌，毕竟上班赚了钱才能有钱出去赌。

总体说来，还是正常的时候比较多。

从失业开始，他爸彻底摆烂，每天不是出去玩，就是在家喝得烂醉。

因为没有钱，他喝醉不怎么出去喝，都是招了人在家里喝。来的人自己带酒和食材，她爸会使唤她妈给大家做菜，像服务员一样招待大家喝酒。

秦铮每天放学回到家，都能看到她妈身上带着新伤，照顾着一屋子的醉鬼。

等人走了，她爸如果想继续喝，却发现酒已经被那些离开的醉鬼喝完了，就要发脾气。

打她和她妈，让她们想办法出去赚钱，不要每天躲在家里吸他的血。

她妈每每会把头低得更低，任打任骂。而秦铮的脾气那时候就倔，她根本不服气。老师教过，她爸这样是不对的。

她不服气的代价当然是一顿更狠的拳打脚踢。

长大一些的秦铮，开始劝说她妈离婚。她们母女一起，就算生活得会苦一些，却可以活得像个人一样。

有尊严，不用每天不知道第二天的饭在哪儿，也不用每天担心可能在睡梦中就被打。

她妈却不同意她的看法。

“月月，你还小，你不了解，赚钱没有那么容易。自己生活，咱们两个早就饿死了。现在至少能有口饭吃。”

哦，那个时候的秦铮还不叫秦铮，她还用着父母给她取的名字，叫“秦月”。

只是那时候的秦铮已经成长得像个小男孩一样。

在家里保护她妈，在学校抵抗因为她的家庭想欺负她的同学。

还打不过她爸的年纪，秦铮已经打遍学校无敌手了。

无他，谁打架的时候都没有她狠，没有她豁得出去。

人家的棒子下来了，她根本不躲，只顾着把自己手上的棒子挥出去。

那些小混混们怕了她，渐渐不再招惹她，她还被迫收了几个小弟。

这是后话。

秦铮迫切想要长大，甚至跳过一次级。只是因为她想早点毕业，早点赚钱，早点从家里独立出去。

十五岁那年，已经越来越高的秦铮，在她爸又一次挥来拳头时没忍住打了回去。

挨了这么多年打，秦铮已经明白无意义的反抗，只会让她挨更多的打。在她能打赢她爸之前，她能做的只有忍受。

那次，她确实就是没忍住。

然后被她爸拿着酒瓶开了瓢。

血流下来的时候，她爸的酒都醒了几分。

知道喊上她妈，带着她去医院。

那次，秦铮昏迷了几小时，缝了十二针。

还好疤痕在额头左侧斜向上，大部分在头发里，额角只有一小块，平时被额前碎发遮住，也不会露出来。

否则，她真的要破相了。

哪怕她不在乎外表，也不想顶着这么个疤生活，那会让她看上去就不像好人，为她自己养活自己的计划带来更大阻力。

从那次之后，直到她高考结束从家里出来。

她爸真的没再赌博，而且不再打她和她妈。

她妈曾经拉着她的手，哭着说她爸真的知道错了，他真的改了，以后不会了，他们一家可以过好日子了。

“好日子吗？”秦铮是不信的。一个烂人，哪怕会改变一时，但很难彻底改变本性变成好人。

此时的秦铮已经明白，她妈这么多年宁可生活在这个不能称之为家的地方，也不肯离婚，不是因为她不能，而是因为她不想。

她只想依靠着别人生活，这样，她活得烂可以怨别人，而不是怪自己。

她妈没有勇气也不想自己生活。哪怕此时的秦铮已经不再是她口中的“累赘”。

秦铮高中一毕业，就彻底和家里断了联系，上学期间再也没回去过。

她只保留了她妈的联系方法，偶尔在她妈发来消息关心她时，简单地回个“好，一切都好。”

独立生活难吗？难的。

可要问她后悔吗？她只后悔没有能力早点独立出来。

靠自己生活，再难再累，她都是一个有尊严的正常人。

上次派出所给秦铮打电话，说她爸欠债。她说不管就真的没管。

她爸妈命好，因为对方涉嫌犯罪，没有真的收回他们的房子，之前借的网贷却不得不还。

秦铮不打算替他们背这个锅，自己欠下的债自己还吧。

但秦铮一直没把她妈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她只是仍然会按照约定，逢年过节打钱回去。就当还了他们把她生下来，没让她真饿死的恩。

再多的，她没有了。对他们的感情，真的再多一滴都没有了。

秦铮不相信，她爸输掉那么多钱，她妈会完全不知情。

她更不相信，她离开这么多年，她爸会真的改好，不酗酒，不家暴。

她妈既然纵容他，就受着吧。

真不是她狠心，她没办法救一个不想自救的人。

秦铮尽量平静地讲完这个有些过长的关于她的故事。

“我能抱你一下吗？”邱正一直安静听着，此时看秦铮讲完，他只想抱一抱她，安慰一下她。

秦铮还没回答，已经被邱正抱在怀里。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真棒！这么多年，难为你了。”邱正说着，还摸了摸她的头。

秦铮从邱正怀里抬起头，她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个态度。

她的故事这么平淡无奇吗？

邱正接受度这么良好？

邱正看出她的疑问，主动给她解惑。

“你说的这些我大概已经知道了。”

这还要感谢他妈，她虽然弄明白邱正的决心，却仍然不死心，想要最后一搏。

她一直在打听的秦铮家里的情况，终于问出来了。

就在周五那天。

她知道的第一时间打电话给邱正，让他回家。

邱正自从上次翻脸，每周回家一次，拎点东西回去，看一眼他爸妈就走了。

不再久留，更不会留下吃饭。

他知道他上次的话很伤人，但如果不是这种力度，他妈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明白，不应该干涉他打扰他。

周五那天，他妈难得主动找他，他放下电话，第一时间开车回家。

等着他的居然是一个那么狗血的故事。

他以为只会发生在影视作品里，没想到居然会真实地出现在他身边，发生在秦铮身上。

邱正他妈也没想到秦铮的经历会这么波折。

她本来是想给秦铮找点不自在，可这个故事听完，她都不知道该不该落井下石。

主要她是真没想到她那个老姐妹会这么对自己的亲生女儿。

她听人转述的时候，气得七窍生烟。

就这么离了男人活不了？有手有脚的，怎么就不能自己带着女儿单过？

她再怎么，也没办法对着一个这么成长起来的女孩子闹。

可这种家庭，她无论如何也不想让邱正沾上。

这就是一块烂泥巴，沾上就甩不掉了。

她突然懂了，当初秦铮为什么坚持不要彩礼，原来都是为了她儿子。

转回头看邱正，听得差点哭出来，眼圈都红了，拳头捏得死紧，怎么着，还想替秦铮报仇啊？

邱正最后只说知道了，让她不要插手这件事，也不要去联系秦铮。

她家里的事，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好嘛！这是根本没想着要分手，邱正妈妈简直气个倒仰。

看着儿子那个坚决的态度，和难得缓和下来的语气，她忍了又忍，才没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算了，这段时间，她的朋友们一直在劝她，儿孙自有儿孙福。她又不能陪邱正到死，她总是要先走的。他自己的事自己看着办吧。

秦铮突然明白了邱正周五那天为什么请她吃那么贵的饭。

他既然已经知道，还装作不知道，等着她自己坦白。

她只是不敢相信在邱正心里，对她的感情已经战胜了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虽然她之前就隐约会有这种幻想，幻想的时候，往往觉得可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可当一切真的变成现实，她居然觉得邱正的反应就会是这样。她居然没有惊喜，意想不到的感觉。

她觉得很神奇，原来在她心里，邱正早就已经是这样一个人，这么亲密的一个人。

更让她惊奇的是，邱正他妈居然没抓住她的这个弱点不放，借机闹起来，让邱正跟她分手。

也许真能像邱正描绘的那样，她和邱正他妈各自安好，分别作为邱正的亲人生活，而不产生交集。

就像这段时间一样。

现在她只关心最后一个问题。

秦铮举手：“我还有一件事要提前说好。”

邱正点头：“你讲。”

“我不想生孩子。至少现阶段不想。以后会不会想，我不清楚。所以你最好当我要丁克。”

邱正没忍住，笑了：“你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我根本发现不了吗？每次出去玩，或者吃饭，你哪次不是看到有孩子就躲得老远。”

秦铮皱眉：“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她明明没觉得自己很明显。“还有，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本来是什么人的？”

邱正摸摸鼻子：“第一次相亲的时候。”

秦铮：“？”

邱正不敢看秦铮，怕挨骂：“你在外面帮那个被打的女人时，我就看到你了。准确地说，那个时候就对你一见钟情了。”

秦铮：一见钟情？邱正真的是对她一见钟情？

等等。“所以你后来，一直在演不知道？”

秦铮的拳头都硬了，所以她之前演得那么辛苦，一直伪装淑女，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男朋友谁爱要谁要吧，现在，先让她打一顿出出气。

秦铮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崔宁小可爱发来的消息。

崔宁：秦姐，一建成绩出来了，我帮你查了，你过啦！！撒花.jpg

秦铮举起的拳头轻飘飘落下，这个男朋友运气好，记着下次一起打。

完结啦，感谢大家的喜欢和陪伴，咱们下本见。

最后再放一个小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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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秦铮在厨房做饭。

邱正难得不用下厨，忍不住一趟趟往厨房跑，想帮一帮秦铮。

这次，还没走进厨房，就听到秦铮在抽鼻子，他快走两步，就看到秦铮在抹眼泪。

顿时心慌，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又出事了，秦铮还是第一次哭。

秦铮抬起头，看到邱正担心的表情，一阵无语。自从正式确定关系之后，邱正越来越宝贝她，简直到了病态的地步。

“请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我在切什么。”

邱正低头，才注意到菜板上切了一半的洋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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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