彗星划过天空后的三个月 第12章 审视自己

时光如水无言流淌，秋天来了，夏季成为了过去，杨树的叶子开始有些了黄色的意味。

晚上，秦渊和韩约开着视频。

韩约不可思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秦渊翻转摄像头让韩约把新宿舍看了个遍，然后笑着说道：“我是谁呀？”

韩约催促道：“别卖关子，快说快说。”

秦渊坐到床上说道：“很简单，在外边，我租房思来想去还是不合适，咱们毕竟年轻，难免让人轻视，还得让家长知道。”

“沾了你是年级第一的光，我今天去找老宋去了，说自己希望办个走读，在家晚上可以自由学习，冲击重点大学，你们学校都多少年没出过考上本一的学生了，老宋挺看中你的，我这么说他很高兴，和我聊了几句，知道你家距离学校也不近，他想了个主意，说老师宿舍有空房，不用统一熄灯，于是我就搬着行李过来了，也有钥匙。”

秦渊把钥匙让韩约看了看。又道：“一来咱俩方便联系，二来，也是最重要的，我可以帮你补习，你们老师讲课挺认真的，就是还有更高效的学习方法，还有水平不是一流，我学习还可以，一对一辅导，教学相长，对咱俩都有好处，你说呢。”

韩约沉思，魂魄穿已经两个多星期了，秦渊比自己学习好太多，清幽书院老师上课真是没得说。

“这样挺好，谢谢你了。”韩约道。

秦渊挤眉弄眼道：“嗨，现在我不就是你吗。”

两人没有过多闲聊，韩约英语是短板，数学和秦渊想比，也是不够看，两人一对一谈了一个小时，秦渊说自己学习的方法和心得，韩约做着笔记，秦渊大概知道韩约的学习成绩，研究了韩约以前的试卷，给韩约制订了一个学习计划，以后两人晚上就要执行。

韩约是劳动委员，开学的时候在黑板右下角写上值日生的姓名，还有日期，值日生就是擦黑板，收拾课桌的学生，按照座位排，第二天下个学生就会自觉改日期和名字。

这天该轮换另一个男生了，那个男生没有改，等到早上上课铃响的时候，才上去擦了黑板。

下午上课了，是英语课，一个很温和的老师，英语老师看着没有擦的黑板，说道：“同学们，是谁忘了擦黑板呀，上来擦一下呗。”

全班同学刷地看向那个男生，那男生笑嘻嘻道：“是劳动委员，韩约，上课怎么连黑板都不擦，干什么吃的。”

韩约皱眉不语，英语老师看了看黑板右下角昨天的日期和名字，再看看那个男生，知道了怎么回事，老师心中对学生都有数，她不想耽误上课，就要拿板擦自己擦。

韩约英语不太好，平时总去办公室问题，英语老师每次都讲的很详细，看到韩约愿意学，对韩约多有照顾。

韩约起身上前擦了黑板，英语老师对韩约笑了笑。

下一节课，黑板同样没擦，语文老师看了看黑板上昨天的日期和值日生名字，就问道，该谁擦黑板了也不擦。

昨天值日生的后座是个女生摇了摇头，语文老师把目光挪到了那个男生身上没好气道：“过来擦黑板啊，都等着上课呢。”

然后语文老师就翻开课本讲课，韩约看也没看那个男生，那个男生去擦黑板下来，还有几个粉笔道没擦干净，语文老师拿起粉笔掰断半截，用手抹干净开始写板书。

韩约能感觉到那个男生下来时瞪了自己一眼，韩约想了想，觉得莫名其妙，后来想起了来，那个男生这两天总是凑着和张嫣说话，次数多了，张嫣也不理他，就找自己问题。

晚上回到宿舍，韩约和秦渊视频说起了这件事。

秦渊觉得有趣，说道：“是那个胖子对不对，昨天下楼的时候他还撞了我一下，我还以为他是不小心，原来他是故意的，行，我知道，交给我吧。”

韩约道：“尽量别发生冲突，老师都挺关注我的，打架容易给处分，还联系家里。”

秦渊不以为然：“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人家都找上门了，越怂越欺负你，处分过段时间就消了，也不影响你，放心，我有分寸。”

韩约想了想，给秦渊讲了讲那个学生：“据我所知，他在班里不学习，还经常捣乱，有一次，公认的脾气好的一个男老师发脾气了，他大声说话，非常影响老师讲课，老师说了多少次，他也不听，后来他正说得兴高采烈的时候，老师突然拿一个黑板擦扔过去了，他一躲，要不是躲得快，就扔到他脸上了。”

“然后呢。”秦渊来了兴趣。

“他在那个老师课上从此一言不发，即使说话也非常的小声，别的脾气好的老师还是不改。”

“还有别的吗。”秦渊把书合上，专心听秦渊说话。

“他在学校认识几个人，有一次他无缘无故骂别人，那人也骂他，他就叫了几个人，上人宿舍去打他，那人挨打了，就找老宋了。”

“老宋说谁是主谋，他把事推给了叫来的一个人，那人被开除了，他们几个记了处分。”

秦渊不屑一笑，“敢做不敢当。”

韩约又道：“有一次，他在食堂想插队，隔壁班的一个男生不让，他推了人家一下，就走了。”

“那人叫了半楼道高年级的人，当面扇了他一巴掌，他动也不动。”

秦渊乐了：“这不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呗。”

秦渊话锋一转：“不过，你要是在班里硬气点，他何至于找你的事。”

“在学校，我的任务就是学习，不想找事，惹麻烦，他和同学耍横，上课捣乱，并以此为荣，吸取别人关注，自以为不凡，其实是幼稚，如果他能对甩他一巴掌的人反抗，还算血气之勇，叫人欺负好欺负的，对于叫的人更多的人，不敢说一句话，立马就哑火了，反而……”说到这里，韩约摇摇头。

“如果他再找你的事呢。”秦渊问道。

韩约不语。

秦渊皱眉道：“那你这不是找借口吗，就等着别人欺负，不反抗？”

秦渊再问：“那他如果纠缠张嫣呢。”

韩约毫不犹豫道：“那肯定不行。”

秦渊笑了笑：“怎么不行，你想怎么解决？”

韩约还是不说话。

秦渊道：“你怎么没想过找老师呢。”

韩约好一会后说道：“高一有一次班里两个女生打架，那两个女生认识的人都多，喜挨打的那个女生被打了，找了老师，老师调解了，我当时有点惊讶，对找老师的行为。”

秦渊半晌后道：“那两个女生是不是属于那种班里的风云人物，认识高年级的，还认识校外社会不上学的小青年，你没想到她会找老师。”

韩约点了点头。

“高中这个年龄段有所谓的青春期，叛逆期，学生不像以前那样听老师的话，有了自己的想法，认为自己长大了，自己做的对，其实很多想法都不成熟，和老师说了后，老师说一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的话，学生嗤之以鼻，所以在学校，老师教书育人，有的学生不爱听老师说话，哪怕老师说的话是对的，可没经历过，也听不进去，在学校有了事情自己解决，不寻求老师的帮助。”

韩约认真听着。

秦渊继续说道：“咱们这个年龄段精力充沛，青春飞扬，正是热血的时候，有的人认为自己长大了，也是顾及面子，也是害怕，受了欺负也不和家里还有老师说，自己默默承受，因为和老师说了，那些霸凌者就被老师教育了，他们会嘲笑你告老师，因为他们并不能欺负你了。”

“其实这样是不合适的做法，因为那些霸凌者本来就是报团欺负那些老实人，可善良老实的同学就该被欺负吗？你要明白，学校里，老师可以说是我们的监护人，霸凌者的做法本来就是不对的，你被抢劫了，还不能报警吗？被霸凌者不言，沉默者愈沉默，施暴者愈猖狂，你说的那些有事了自己叫同学的做法，我认为不太妥当，稍有不慎，就会有意外发生，老师会提供给我们帮助，让我们健康成长。”

韩约仔细想想秦渊确实说的有道理，他回忆道：“确实，上一届有两个男生晚自习课下楼梯不知道谁撞了谁一下，火了，先是对骂，后来一个男生叫了两三个人，都成年了，把那个男生鼻梁骨打断了，送到医院鉴定，轻伤，那几个人父母都来了，去医院说好话，一家赔了受伤的那个人两万块钱，一点小事最后闹大了。”

“还有一个老宋经常提到过的例子，在厕所，两个高三的和高一的学生要烟抽，高一的给了，越想越窝囊，认为让高三的给欺负了，叫了在外所谓混社会的哥哥，周五放学二十来个人把两个高三的堵住了，后来这事闹到派出所了，老宋都到家了，大晚上的去处理。”

秦渊听着没有说话，韩约道：“你该才说的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秦渊道：“高一开学老师和我们说的，和我们像朋友一样聊天，告诉我们如何面对困难和失败，怎么调整心态，同学之间应该怎么相处，合适的做法等等。”

韩约想了想，确实是这样，清幽书院的老师和同学亦师亦友，听说在高考后以座谈会的形式开展恋爱课，还有别的教育。

“我知道怎么做了。”韩约说道。

秦渊打开书，“那就行，开始学习吧。”

第二天，午休时间。

韩约和秦渊学校中午都有休息时间，秦渊不住校，宿舍里也有被褥，不骑车回家的时候，偶尔也会回宿舍午休。

韩约这里则是在班里午休，睡觉在桌子上趴着，让秦渊很不习惯。

秦渊打开练习册挑选类型题，在本上记着，晚上让韩约练习用。

“韩约，去把门关上。”那个胖子对秦渊叫道。

前门关着，后门半开着，胖子离后门最近，两三步路就到了，而秦渊在前半排。

秦渊头也没回，看着书，这时刚上午休，班里人都没睡，胖子见韩约不理他，感觉失了面子，大声道：“韩约，滚过去把门关上。”

张嫣不安地看着韩约，秦渊回头：“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厉害，你之前使唤别人，看把你得意的，你到底有什么好得意的？”

胖子显然没料到韩约这么说话，腾的站起来，来到韩约面前，“你再说一遍。”

秦渊蔑视的看着胖子，冷笑连连。

胖子一下把韩约的书架子推倒在地上，一大堆书砸在地上发出砰的声音，秦渊站起来忍住了，看了眼摄像头计算着时间。

看到胖子想动手，秦渊想先发制人，握紧拳头，胖子拽住了韩约的脖领子。

“你干什么呢，出来。”前门打开，政教主任老宋走过来厉声说道。

胖子愣住了，松开韩约出来，秦渊笑了，他知道胖子可能找事，提前和老宋说了，午休老宋不休息，都是在一个房间看电脑，电脑里是高中的监控画面。

老宋应该是在监控看到了，然后上楼过来。

老宋把胖子训了一顿，他对胖子印象本来就不好，上课不学习，影响老师上课，打架，欺负别的同学，别的老师早有反映。

胖子身上有警告，大过处分，现在还不老实，老宋发火了，闻着胖子身上的烟味，在楼道里训斥了胖子半个多小时，班里的同学听得清清楚楚，老宋后来在胖子身上搜出了打火机和半盒烟，最后说道：“如果再有下次，韩约告诉我你又欺负他了，我就给你留校察看。”

老宋在后面看着，胖子一本本把书给韩约捡起来，秦渊自己整理好，好像没有看到胖子的怨恨眼神。

晚上，秦渊回到老师宿舍楼，宿舍周围晚上没有老师，和韩约说了这事。

“早上和倒垃圾的时候，有个男生磨磨蹭蹭的，垃圾大纸箱不方便往垃圾道里倒，不想下楼，他就把垃圾箱放到楼道里了，我说你放这干嘛，咱俩下楼倒了去，男生说没事，就往班里走，留下我一个人。

“其实就是不想干活，让我一个人倒，我拦住他，和他说，你这样不行，必须和我下去，不然上课你也走不了。”

“那男生不情愿地和我下楼去倒了，然后小声说一了句很难听的话就走了，我说，你骂谁，那男生不说话就走了，我一个人拿着箱子上去，中午和胖子那事出了后，你猜怎么着？”

韩约也好奇：“怎么着了。”

秦渊说道：“下午那个男生自己一个人把垃圾倒了，然后好言好语的和我说话，他说他早上心情不好，不该骂我。”

韩约让秦渊描述一下男生的具体特征。

韩约知道是谁了：“这个男生之前让胖子欺负过，胖子在班里威胁他还想不想混了，老宋知道了，问他俩，把胖子说了一顿，那男生却搂着胖子说没事，后来晚上回去怕胖子打他，去小卖部给胖子买吃的。”

“你看吧，人善被人欺，你要是没有底线，也没有手段维护你的底线，谁把你当回事啊。”秦渊看着韩约的眼睛说道。

韩约轻声道：“你说得对。”

过了一会，秦渊说：“前两天，你和我说的玩的不错两个，我在食堂遇到了，和他俩吃饭，结果我说话的时候他俩还开口打断我，注意，是两人分别这样，好像我没有说话一样，你告诉我，这是偶然吗？”

韩约看向别处：“以前我说话声音小，可能别人没听清。”

秦渊老韩约这样就知道这事不是头一次了，他毫不客气说道：“你声音小，我说话声音可不小。”

“你太软了，即使人再好，你可能自己不在意，可别人觉得你好欺负啊，未免让人轻视，你的朋友又怎么样，潜意识就会这么认为，逃避不能解决问题，拖延只会消磨信心，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秦渊不说了。

两人良久无言，开始学习。

挂断视频后，韩约想了想秦渊的话，触动很大，用食指在空气写道：“精神之花扎根在现实的土壤，可这不是我软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