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响 第2章 陈年旧案

二十五年前，A市某处。

安全司经过长时间的调查，确定了承利集团下的一处实验室涉及犯罪，然而在祁琦所在小队前往调查时，实验室内部却没有任何异常。

之后却发生了意外，部门的几名优秀特工被炸死在实验室内部，祁琦是技术人员，在外围提供支援，也因此逃过一劫。

官方的结论是当时的调查有误，别的公司通过非法手段竞争，故意栽赃给承利集团，甚至在承利集团的实验室藏入□□，结果没想到让调查人员送了命，这种挑拨离间被他们“察觉”，承利集团是完全无辜的。

承利当时的总裁连忙表示不会深究为何调查人员会出现在自己的公司，相反，他选择捐给部门一笔钱，感谢他们将他实验室中的“隐患”给排除了。

这种行为完全是在挑衅，但作为A市纳税大户，承利集团涉及的产业太多，没有确凿证据不能动。

安全司再不满也拗不过整个市区的政治机器，有些事情没办法彻查，三条人命的死亡，换不来一丝涟漪，这件事被封存，甚至被起了一个颇具浪漫的名字——山茶花案。

唯一活下来的祁琦平静地接受了官方的调查结果，顺从部门的安排，继续后来的任务。

这件事造成的结果有些恶劣，虽说“苦主”承利集团表示不再追究执法人员的非法侵入，但永不吃亏的资本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们趁机对部门执法的合理性进行猛烈抨击，让公权力的分量在民众的心中逐渐减弱，部门后续花了好大力气才平息了这件事带来的影响，三名枉死的战士成为了不能提的存在。

关于山茶花案，程易椿知道的也就这些，还是跟在李康身边实习的时候了解到的。她的老师没有对这件事进行评价，只是将自己知道的一些情况告诉了程易椿。

原本程易椿以为他是拿这个案件给她当教学案例，结果他只是提了一嘴这个事，似乎只是将这个案子告诉程易椿，完全没有深入介绍的意思。

之后程易椿就将这件事抛到脑后，这次见到山茶花案的亲历者，过去的记忆突然出现在脑海中，这让她对这个案件产生了一丝好奇。

当然，祁琦并不是为了这个案子来的，而是因为一个新的案子。

“近期人员失踪案件有些多，一个月以内，不包括疑似失踪的人，已经有14人确定失踪。之前安排不同小队在不同区域进行搜查，有什么线索吗？”

祁琦所说的案子是一周前刚提交到安全司的，最近一段时间，辖区内发生了多起人口失踪案。

“昨晚上蹲守时有同志受伤了，具体情况就让这个小队的队长向您汇报吧，秦木生。”明安图抬头，示意秦木生汇报昨夜的蹲守情况。

“是，”秦木生起立，看向祁琦，将昨晚的情况简要概括了一下，“昨晚我们小队根据安排在我们负责的区域蹲守，江可忻同志便衣巡逻，结果遭到不明人士袭击。但对方并没有将她带走，而是打晕之后就将她留在原地，袭击者不知所踪，目前还不能确定这些人是不是造成人口失踪的嫌疑人。”

然而等秦木生说完，坐在上首的祁琦却没有反应。

认真听秦木生讲述的程易椿感到有些奇怪，她悄悄侧头看向祁琦，结果二人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祁琦猛然回神，瞳孔放大又镇定下来，若无其事将视线收回，转而看向秦木生：“我知道了，让她好好养伤。这次的对手不是那么好对付，抓了那么多人都没露出马脚，你们更要慎重对待。”

程易椿对祁琦眼中复杂的情感有些好奇，但这毕竟是领导，她不敢探究，于是收回视线，只是脑海中一直萦绕着她那满含复杂情绪的一瞥。

“咱俩也是给领导留下印象了，”祝顺安玩世不恭的声音从她右侧传来，“你别怕，我也没换衣服呢，有啥事哥给你顶着。而且咱们队长不也没穿，要受罚也得他先顶上。”

祝顺安的一番话将程易椿飘走的思绪拉了回来，这位自来熟的同事倒是挺会安慰人，程易椿的困惑因为他的话被抛之脑后，将她注意力拉回到目前讨论的案子当中。

碍于会议还在进行，她没敢说话，只是扯出一个笑，随后又恢复严肃的神情，听祁琦的讲话内容。

“还有，无论这次袭击我们的人是不是人贩子，这种行为都是犯罪，对这个人的抓捕也要同步进行。

我知道各位辛苦，特别是现在这种没有线索全靠摸排的情况。但为了广大市民的生命安全，还请各位尽快将案件解决。”

屋子里的所有人起立，铿锵有力地说道：“是！”

会议结束后，程易椿与祝顺安跟随秦木生去他们小队的办公区，祝顺安一路上叽叽喳喳的，没一会儿就跟秦木生称兄道弟的。

程易椿明明性子也比较外向，到他面前却显得那么沉默寡言。

“秦哥，我们一会儿有什么任务吗？”祝顺安询问，“如果没有什么要紧事，那我们能不能去看看受伤的队友？”

“不用去，江可忻那里有人陪，你们有别的任务。”秦木生看了二人一眼，“我们之前处理过类似的失踪案，卷宗都给你们准备好了。尽快熟悉类似的案子经过，明天就带你们出去摸排了。”

安全司的实习内容很广很杂，正式上岗后遇到的具体案子都需要再深入学习，而且看卷宗说不定还会有别的收获，因此这个过程是必不可少的。

“是，”程易椿抓住机会抢在祝顺安之前开口询问，“那秦队，我们是不是需要换身衣服。”

“什么衣服？”秦木生有些懵。

“统一的制服啊，刚才会议室里大家都在穿着，新来的都换上了。”祝顺安眼巴巴看着秦木生，“秦哥，我们应该也有吧。”

“哦，制服啊，已经放在你们工位了。”秦木生挑了挑眉，“你们两人很想穿制服吗？”

“那当然，”祝顺安语调兴奋，“不然我累死累活一天天训练为了啥。没想到我那么幸运，来第一天就遇上大案子了。”

程易椿有些一言难尽，她隐晦地看了一眼祝顺安，提醒他注意言辞。

接收到信号的祝顺安也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嘴快，队员都住院了，他还在这里庆祝有新案子，实在太不应该。

他讨好地笑笑：“秦哥，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第一天入职，兴奋地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没关系，”秦木生不是小心眼的人，“你这性子真的太急，在我面前没啥，可不要在别人面前乱说话，不然被人告一状就不好了。”

“谢谢秦哥，我保证以后小心。”

秦木生所带的小队有自己的办公室，其他队没有这种待遇，好几个队伍挤在一起。

办公室十分简单，三张巨大的双人办公桌，很明显看出两张在使用，上面摆着的东西一看就属于私人物品，只剩一张桌子上只有光屏，还有两套衣服。

“如果你们不满意自己的位置，可以等其他两人回来后大家一起商量。”

“我服从安排，”祝顺安看了一眼桌子上衣服，有些兴奋，“秦哥我先去把衣服换了。”

秦木生孩没来得及开口阻拦，祝顺安就抱着衣服出去了。他叹口气，看着祝顺安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对程易椿说：“易椿，会议结束了，今天都没什么事，制服不是必须换的，你要是不想换就直接看卷宗吧。我一会儿还要和其他队的队长开个会议，饿了就和祝顺安先去吃饭，食堂的饭卡也在桌子上，有事直接联系我。”

“好的秦队。”反正会议已经结束，在领导那也丢完脸了，程易椿懒得折腾，直接坐下看卷宗。

桌面上的光屏感应到程易椿落座后自动唤醒，卷宗直接传输到光屏，后面有个阅后即焚的标志。卷宗对案子的描述十分详细，程易椿取出电容笔做笔记，试图找到这些犯罪分子的共性。

然而没一会儿，程易椿的肚子突然闹了起来，她只好暂停阅读，起身去卫生间，在离开之前特意将信息界面隐藏。

等程易椿回来之后，她看到李康在办公室门前徘徊，于是她快步走上前，询问老师有什么指示。

“指示谈不上，”李康摸摸自己的胡须，“我的事情处理完了，该离开了，就想着来找你道别。”

“老师，”程易椿眨着眼睛看向他，“这些应该学生来做的，我应该送您。”

“不用，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能够发现你并将你发展进安全司，是我的幸运。今天刚入职，估计你还有的忙，不用送我了。”

二人又寒暄了两句，程易椿目送李康离开。

此时祝顺安也换完衣服回来了，两人点头致意，由于都惦记着之后的任务，因此没再多说什么，程易椿也坐下继续看卷宗。她点击下一个案件，直接看案件综述。

这件案子也是从莫名其妙失踪许多人口开始的，随着调查的深入发现案件与一家研究所脱不了干系。只是没有直接证据，他们不能直接闯入研究所搜查。

后续的报告变成乱码，这种乱码似乎是一种特殊的加密方式，程易椿觉得眼熟，但是一时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她没继续纠结，时间有限，说不定其他信息也能提供线索，于是她点开了相关人员那一栏。

然后她就有了一个不得了的发现。

涉案的研究所隶属承利集团，这个卷宗竟然是山茶花案的卷宗。承利集团当时的董事长叫程利贤，这个人她没听说过，但程利贤的儿子程松明她很熟悉，因为程松明是她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