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现场在室外。
岳靓落座后,良久没有见到一个熟人。
白色的西式凉亭内在进行宾客登记,岳靓过去上了份子。
在她后面准备上份子的男人歪头看了她一眼:“岳医生吧?”
这人眼熟,岳靓肯定在医院见过他,但一时想不起来。
“妇产科的,王红锦。”
“王医生。”她有了印象。
上次给边木兰做检查,王红锦路过去其他病房,她出门差点和他撞一块儿。
两人寻了一处比较安静点的地方聊了会儿天。
新娘新娘来了,他们才过去。
岳靓寻找边野的影子,和王红锦去桌上坐。
聊的有点口渴,岳靓端杯喝了两口香槟,观看结婚仪式。
台旁的边野始终侧头看她的方向,见她和一个男人聊着天,便偷偷发消息给她。
边boy:【你知道我在哪吗?】
【不知道。】岳靓十分干脆地回复完,似笑非笑的目光寻到台旁的男人身影上。
抛花环节,王红锦怂恿她一块儿去凑热闹。
女人们在前,男人们在后。
岳靓站在前排边角,没接花的**,真就纯属来凑热闹。忽地耳后压下一道低沉男声。
“想要?”
岳靓故意没回头看他,还做出准备接花跃跃欲试的样子。
“怎么不说话?”边野老实交代,“我没有玩游戏,连新娘闺房都没进。”
“要。”岳靓说,“你要是拿到捧花,我就原谅你。”
边野纳闷:“我犯错了?”
“我说你错就是错了。”岳靓霸道地说。
“呵。”他拿气音笑了一声。
再回头,岳靓已经找不见他的影子,直到他单手拿着捧花,往她面前送。
岳靓懵了,王红景懵了,陆星辰也有点懵懵的。
任芳菲在台上大喊了一句:“收啊。”
如果接了这捧花,她真是有嘴都说不清,可又不想拂了边野面。
电念飞转,岳靓收下捧花,不过却是单手,相当于接过来。在大家欢呼前,她把捧花递给王红锦。
“王医生,我暂时不需要这个,你来吧。”岳靓语气从容。
哦,大家明白了,他们不是在“送”捧花,而是单纯的字面意思,不含任何意义的“送捧花”。
这之后边野看着她的眼神总显得意味深长。
岳靓恼红耳朵,没敢回视。
婚宴转进酒店内场,她和边野王红锦坐在一张桌子上。
王红锦说:“其实我还没有女朋友,只是想抢个好彩头,没想到你们俩都是单身。”
“哈哈。”这话岳靓不敢承认,以笑敷衍过去。
边野比较直接:“我不是。”
王红锦一愣,问:“你那个对象还没分?”
边野:“谁说分了?”
王红锦:“我们看你微信名都改了,没有‘不是单身’。”
边野嗯道:“不是我自己改的,我女朋友改的。”
岳靓想笑,也的确无声弯了弯唇角。
边野睇一眼她,寻她腰间最软的肉轻轻拧了一把。
岳靓吃痛,也吃痒,身子一扭哈哈笑了出来。
婚宴结束后回到车里,她掀开衣服查看被他掐的地方,语气夸张的埋怨:“都紫了。”
“你没有收我的捧花。”边野秋后算账。
岳靓辩驳:“那种情况下怎么接?你忘了我们两个商量好的了。”
这和二人之前商量的无关。边野捋逻辑:“你说要,我才去抢,我抢到手,你又不收我的捧花。”
“你别乱说,我收了。”
“你收是其他意义上的收,这种意义上的收不算收,就算你收了,可你给了王红锦。”
“好好好——”岳靓认栽,“我的不是。下次等别人结婚,我绝对收你的捧花。”
下次?
边野不太感兴趣。
下次他就抱求婚花束了,还要别人结婚抛的捧花干什么。
好歹是情人节,情人间总要留有点时间给彼此过。
进门后,岳靓把他往卧室推,嫌弃地说:“身上都是香水味,赶紧去洗洗。”
边野闻自己,除了自己和她身上的味道,哪里还有第三个人的香水味?
他转过身拉住岳靓的手:“我听你的,今天晚上留下来陪我?”
岳靓狐疑地往他下面瞧。
边野发现她在看的,神情微微懊恼,底气不足:“‘陪我’不是那个意思。”
岳靓问:“盖棉被纯聊天?”
边野一本正经说:“也可以做点其他事。”
岳靓神色有点为难:“看你表现再说吧。”
边野觉得他可以将她这句话理解为:看你等下的表现再决定我今晚要不要留下。
多云的天气,这会儿太阳高挂高楼,光天化日的。
边野心生抗拒:“现在?”
岳靓给他的回答是“是的”。
他对这种事还是缺乏极大的自信。以这种心理状态来面对治疗,估计再等十年,她都未必能吃上他这块肉。
这次的结果当然是不尽如意。
她提出喝点酒继续。
已是暮色降临,屋子里还没开灯,是以边野能将脸上的难堪藏起来几分。他背着窗户,侧过身子面朝岳靓,面容隐在阴影昏暗里,食指勾住她的小指不让她拿酒,低声请求:“崽崽,下次吧。”
-
送走一位病人,王亚楠紧急跑厕所,回来后见岳靓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发着呆。
“医生。”王亚楠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等她眼珠有了反应,才试探询问,“你是不是也想结婚啦?”
“怎么说?”
“感觉参加婚礼后,这两天你经常发呆。”
“想事情。”岳靓扫一眼候诊记录,按Next,“准备记录。”
进来的男子差不多一米九,西装革履打着领带,一头短发大概是有点遗传白,花了一片。事实上年纪不大。
岳靓:“叫什么名字?”
“徐茂。”
岳靓:“多大年纪?”
徐茂:“三十四。”
岳靓目光挪到他脸上:“哪里不舒服?”
“时间…时间短。”徐茂说。
他的脸色有点为难,来看这种问题的多半会害羞,岳靓早已见怪不怪了,继续问了一些基础问题。
“这样,先测试一下敏感度,还有一些常规检查。”岳靓开着检查单子,“外面有自动缴款机,可以不用排队。”
“好。”徐茂站起来,“谢谢岳小姐。”
这个称呼可不太常见,普通病人也不会这么称呼她。
岳靓开口叫他等等:“你认识我?”
徐茂:“岳小姐忘了,我给徐策划开车,我们上次见过。”
是她认识的、姓徐的、还有专属司机、职位是一个公司策划的人可不多。
徐招娣是吧。
岳靓没放在心上,继续接诊。只是接下来她就推翻了刚刚的论断,接诊的这一个也在最后说了句“谢谢岳小姐”。
进来的第三个还是西装革履的装扮时,岳靓淡淡笑了:“你们组团来的?”
“是公司福利。”这人是上次勒她脖子,后又被她扇了一巴掌的保镖。
“公司给的福利,还是徐策划给的福利?”
“都是。”
岳靓扫一眼挂号信息里的他名字:“蔡一伦?”
“是。”
“哪里不舒服?”
蔡一伦说:“我自己觉得,小解前酝酿时间过长。”
本来以为是徐招娣的恶作剧,但包括徐茂和这两个,他们的确把症状说得有鼻子有眼,不像胡编乱造。
岳靓问几个常规问题:“排除心理因素,有可能是炎症,先做直肠指检。”
蔡一伦懵了会儿:“指检?”
岳靓已经拿了手套,慢条斯理地往手上套:“是啊,不知道前列腺在哪吗?”
蔡一伦神色微恙,又听王亚楠说什么灌肠清洗,顿觉不好,急忙说了句“好像也没有不舒服”便灰溜溜逃走了。
王亚楠噗嗤一笑:“医生,你故意吓唬他。”
“不要乱说,我是按正常检查来的。”岳靓笑盈盈地摘掉手套。
只不过把手套故意戴早了而已。
夕阳斜沉,岳靓下班后过了十几分钟往楼下去。
之前,边野发消息说有点事要迟一会儿走,她便也迟一会儿,按了他给的另一把车钥匙,坐进车里等。
酷暑的晚风难得舒适,微凉不燥。岳靓没关车门,连上蓝牙准备听音乐。
不巧,徐招娣的电话正是这时候打过来。
还有视频在她手里,岳靓不得不接听和她周旋:“我谢谢你啊,照顾我生意。”
徐招娣低低的笑:“你还会更谢我的。”
岳靓不知道她玩什么把戏:“有话快说,我上了一天班很累。”
“怎么办呢,你好像不能休息了,来我这吧。”
“你又想干吗?”
“谈了一笔生意,饭桌上就我一个女的…”
不等徐招娣说完,岳靓脸色铁青地打断:“我不是你们公司的女公关,你没有给我工资,我没有义务为你服务。”
“你的工资我准备好了。”
“徐招娣!”岳靓哪能不知道“工资”是什么,“你不要得寸进尺。”
“一句话,你来不来?”
岳靓忍耐咬牙:“你知道你在挑战我的底线吧,你在玩火。”
徐招娣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说:“这个饭店包间设施齐全,不仅能看电视,还有唱K设备,我觉得你不太想让电视屏里出现他的画面,也不太想让他求饶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来。”
岳靓紧紧捏住拳头才能克制自己不摔手机,说:“一次,两次,不管后面还有多少次,你最好祈祷这把火永远烧不到你。”
她记下徐招娣报的地址,挂掉电话,只觉全身起了火,沁着汗,再惬意的自然凉风都给不了降暑作用。
编辑了一条微信给边野,岳靓下车离开。
崽崽:【我回家一趟,今晚不能陪你了。】
她低着头,是以没能发现隔壁的宝马5x旁的树后站着个人。边野目送她走远,眸色微凝,输下一个字回复。
边boy:【嗯。】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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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