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收站捡的老婆 第41章 试探

瓦特利安有些无力，默默地坐在希维利安身边，有些话他说不出口，可不说又觉得心烦意乱，在这件事之前，他从来没想过如果希维利安不在了，会是怎么样的。

从他刚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一直以来就只有希维利安自始至终在他身边，在瓦特利安的世界里，希维利安早就成了他圈圈里的人。

可是希维利安太让人担心了，时不时就会闹出点事情来，不管是黛安还是人偶，瓦特利安都当做是小打小闹，并不放在心上，可是这次却是事关性命的大事，他还是这样不当回事，瓦特利安只觉得深深无力，是他太过放纵了吗？

希维利安默默地思索着哥哥刚才所说的话，有些疑惑：“哥哥，是在担心吗？”

“你是我弟弟，不担心你我还能担心谁去？”

瓦特利安是个别扭的人，他自觉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可当面对希维利安义无反顾的信任与依赖时，他却有点希望自己真的是他的哥哥。

希维利安听着哥哥的话，听到了哥哥对他的关心，心中顿时柔软委屈了起来，犹豫再三，还是小声地说起了自己的不开心：“... ...哥哥，不是为了江杼吗？”

“什么？”

瓦特利安有点奇怪，他犯错跟江杼有什么关系。

“哥哥... ...那短时间经常去医院看江杼... ...还接他出院，哥哥都没有接我... ...”

希维利安越说越没底气，本来知道哥哥对自己好就已经很开心了，要是总这样挑哥哥的茬，哥哥会不会生气了。

希维利安边说边看瓦特利安的脸色，并没看到哥哥有何不满，这才接着言道：“... ...我那天听到了哥哥跟江杼说的话，都听到了... ...”

希维利安很想说哥哥不要骗我，可是他又希望是哥哥骗他。

“什么话？奥，在门外偷听了？”

瓦特利安倒是没想到，希维利安居然会趴在门外偷听他们都谈话。

想着希维利安怕是觉得委屈坏了，受了伤做哥哥的不去看他，反而天天去看让他讨厌的人，那天要是听到他们都谈话，怕是要觉得自己是要卖弟弟吧。

瓦特利安温声解释：“出了车祸这样的事故，还是你有意为之，我得先稳住江杼，不能让他有机会找你的麻烦不是？更何况他还指着我帮他修复人偶，用这个要挟他最是好用不过，那些话不过是做个面子功夫，不要往心里去。”

原本希维利安这几天就自己劝自己，觉得只要哥哥觉得自己还有用，想怎么做他听着就是了，本来都将自己劝的差不多了，但听哥哥这么耐心，这么温柔的跟他解释，满心的委屈都恨不得劝哭出来让哥哥知道。

瓦特利安用手一下下轻抚着希维利安，安慰着他。

这场历时一周的冷战就这样结束了，刚哄好弟弟，瓦特利安就将最新的报表分析安排了下去，还附带了一份《论语》要希维利安抄写二十遍，与分析报告一同交回来。

“啊，还要抄呀。”

*

狂风骤雨来临时,轰然雷动,震颤心惊。

江杼回到家没有立刻找000帮忙为瓦特利安升级材料，他知道瓦特利安用这些东西肯定不是在做什么好事，而是再一次一头扎进机房里去。

只是现在江杼会在每次进入工作前把加雷斯交付给珂珂照顾，每次进入机房的时间也逐渐固定，饭点一定会出来，一家人坐在一张桌子上用餐，说说话。

人偶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自己，能有人陪着说说话就觉得不那么孤单了。

“000，我需要你的帮忙。”

“晚上好呀，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呢，您尽管说，虽然有的时候说了也不管用。”

江杼不搭理000耍宝似的回答，而是自顾自的阐述自己的想法。

“瓦特利安说只要我可以帮他升级系统材料他就有办法可以帮我恢复加雷斯，你怎么看？加雷斯的另一半 芯片在我这里，除了我也没谁知道，瓦特立安为什么就这么有把握呢？”

这是困扰江杼许久的问题，如果瓦特立安并不知道加雷斯的另一半芯片在我这里，他是真的有办法修复另一半的芯片还是只是缓兵之计。

“呃... ...这个嘛，其实也是有可能的，瓦特立安会长执掌机甲协会已经很多年了，各种技术已经掌握的相当熟练，就算是有些不能公开的秘密技术也是有可能的，加上瓦特立安会长家族一向与皇室相交身后有着各大家族的支持，既然他说可以那应该是可以的。”

江杼一时沉默，他并未完全相信000的话，在他的认知中并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凭空撰造出不存在的芯片的办法，更何况就算是要捏造一个也要有据可循吧，瓦特立安对加雷斯知之甚少，不可能会复制出加雷斯的所有，就连他自己也对加雷斯的过往一无所知。

“这样，加雷斯缺失的一部分芯片我已经修复完成了，你帮我查查有没有办法可以将芯片重新输入加雷斯的体内。”

江杼一时之间难以分辨瓦特立安所言真假，只能两边一起入手，瓦特利安那边不能回绝，但是他自己也要加紧想办法。

“可是现在加雷斯不是已经好了吗？就算少了一部分也不会对他产生影响，严格来说，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完整的人偶了，如果你想要把芯片重新输入加雷斯的体内不是相当于要再次将加雷斯的芯片分割开，这样难道不是会更痛苦吗？”

000虽然平时说话不中听，但是这次确实是说到了关键，江杼不禁犹豫，他一面想着希望真正的加雷斯可以重新回来，一面想真的要因为他自己的想法让加雷斯再次承受痛苦吗？

江杼无解。

“主人，您休息一会吧。”

加雷斯隔着门轻轻出声唤着江杼，加雷斯现在拥有了一半普通人偶的系统程序，对于主人的心情想法感受更加敏锐，在他听到主人希望从前的加雷斯可以回来时，他就知道，主人对他总是不满意的。

可他只是一个人偶，主人需要他怎么做，他就应该怎么做。

“好。”

江杼坐在沙发上，将加雷斯拥在怀里，两人靠在一起，像从前一样，江杼用手来回抚摸着加雷斯的头发，看着加雷斯在他面前乖顺的样子，没忍住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加雷斯。

“加加... ...你还记得多少？关于从前的事... ...就是离开欧德庄园以前。”

江杼没有直接问从回收站捡回来之前，而是慢慢的缓缓的发问。

加雷斯听这话知道主人也许是想着要是忘的太多了，是不是就要再把他拆开一次，把以前的那些东西再重新放回自己身体里。

他不想，加雷斯是不喜欢自己以前的样子的，唯唯诺诺，胆怯无能，主人不喜欢，他也不喜欢。

于是他说：“记得很多，记得主人保护了我，带我回家，抱过我，也像现在这样抚摸过我的头发... ...”

其实加雷斯记不清具体的事情，只是觉得这样的感觉很熟悉，主人应该是从前也对他这样做过，才大胆说了出来。

果然，江杼听着加雷斯温温和和的语气，倾述着他们的记忆，忽然就不想提起他的想法了。

加雷斯现在这样很健康，而且不像从前那样总是自卑敏感，现在能够和人正常稳定的交流，情绪稳定，似乎忘记的都是从前痛苦的回忆，这样其实很好了，他真的要这么做吗？

江杼看着加雷斯犹豫再三，看到桌上的核桃，突然说想吃核桃了。

加雷斯自觉的起身拿过果盘，上面放着开壳器，开壳器是剪刀与夹子两用的那种，剪刀的开口出在前边，加雷斯刚想自己动手为主人夹开核桃壳，手中的开壳器却被江杼拿走了。

江杼拿起了一个小核桃，递在加雷斯手里，自己拿着开壳器示意。

加雷斯见状双手握核桃两侧，中间所剩不多露出来的硬壳部分送到了江杼的面前。

而江杼手持剪刀，并未把剪刀的开口处合起来，而是将尖端处对着加雷斯的手。

加雷斯稳稳地举着核桃，一丝不动，连轻微的抖动都没有，对江杼全然信任的样子。

直到咔哒一声，壳开了。

江杼伸手去接碎掉的壳渣，眼神恍惚。

他还记得，上次他拿着剪刀对着加雷斯的场景，那是他只是想帮加雷斯疗伤，可加雷斯反应剧烈，浑身颤抖，整个人都紧紧缩着，极度没有安全感。

可是现在面对剪刀，加雷斯却能够做到丝毫不惧，平淡自如，好像将从前的伤痛都忘了一般。

江杼不清楚加雷斯究竟忘了多少，这样究竟好不好，遗忘了的就这样过去吧，就此开始新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吗？

这样的话一直在江杼心中响起，可同时，江杼那不合时宜的原则就又重新跳出来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