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弋被容成时羽带着来到了起初那个庭院旁边的庭院里。
容成时羽与钟离弋走向中间的那个屋子,先洗漱了一番,松山城和叶映霜也去洗漱了一番,就在两边的屋子里。
他们出来时,正好送饭的人来了,一荤三素一小锅粥。
容成时羽和钟离弋坐下后,他俩还站着。两人虽知古代这些不中用且折磨人的规矩,但他们不想遵守,在他们的观念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钟离弋看着叶映霜就有点心疼:“你们也坐下吃吧,在我们这里,不用遵守那些规矩,也不必拘束着自己。”
叶映霜看着钟离弋的眼睛,想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就说不出来了。她感觉夫人今天怪怪的,往常都是他们吃饱了后,我们再吃,今天这是怎么了?
松山城见自家将军也没动筷,就坐在椅子上,扭着头看着自家夫人,容成时羽感受到松山城的视线,瞥了一眼,松山城立马移开了视线。
松山城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松山城和叶映霜对视一眼,眼里闪烁着迷茫和不解,自家主子这是……神志不清了?!
松山城和叶映霜同步转过头,看着自家主子,可这看着……挺清醒的啊。
这时,容成时羽开口道:“你们坐下和我们一起吃,不用讲究那些繁文缛节,啰嗦。”
松山城看了容成时羽一眼,又看了钟离弋一眼,最后看向叶映霜,他小声地说:“要不我们……坐下吃饭?”
叶映霜也扭头看向他:“可这不合规矩,我们做下人的怎么能和主子一起吃饭。”
“我们要是不坐下吃饭,他们也不会吃了。”
叶映霜又看了一眼钟离弋,最后败下阵来。
“好吧。”
叶映霜靠着钟离弋坐着,松山城靠着叶映霜坐着,形成一个圆环。
钟离弋手一伸盛了一碗粥,容成时羽也自己盛了一碗粥。松山城跟着盛了一碗,最后叶映霜盛了一碗。
钟离弋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容成时羽差不多跟她同时,松山城和叶映霜先是喝了口粥,再夹的菜吃。
这顿晚餐,是在安静中度过的。
吃完饭,叶映霜先行开口并行礼:“将军,夫人,你们进去去歇息吧,这里我们收拾就行。”
“……好吧。”
钟离弋和容成时羽洗漱完后,进了里屋,叶映霜和松山城在外面收拾盘子,等人来收了。
里屋门前有个屏风,窗户前有个屏风。屋内挺宽敞,屏风后还有个小桌子,钟离弋心里想着事情,直接坐到其中一个位子上。
容成时羽观察了一下屋内设置,其他的东西尚可。唯独床就只有一个。他的眼神轻飘飘的掠过床,坐到了另一把椅子上。
容成时羽跟钟离弋说了一下他的发现:“目前是楚汉时期,正值乱世,我——也就是项羽,追刘邦到广武,已经来了有一段时间,具体时间还不知,但是可能过几天楚国会出事,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目前只有你和我有现代的记忆,松山城和叶映霜没有,而我们没有这个时代的记忆,他们有,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钟离弋接受了一下信息,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我们要在这个时期待到我们死亡的话,我们有可能回去,也可能回不去,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所以,我们明天得想办法从松山城和叶映霜的口中获得一些信息。”
“好。”
钟离弋猛然抓住一丝灵光,她的眼睛微动,道:“那只灵鹿说我们的关系必须和现在一致,显然现在只有阶级关系,并且和它说的毫无关系,明天还得和他们谈谈,让位置变回来。”
“嗯。”
容成时羽回想当时的情景,那只灵鹿确实说了这句话,能人语,应当是神兽。
钟离弋轻皱眉头,捏着手指:“在我们到达这里之前,那只鹿说我们是有缘之人,也没有说是好的还是坏的。”
容成时羽看着她满脸愁绪的样子,心下滑过一丝心疼:“要不还是早些歇息吧,养足精神,明天好调查。”
“好吧。”
钟离弋转过身,看到只有一张床的时候,才想起来他俩是夫妻,屋里只有一张床。钟离弋的脸顿时红了,连耳朵也红了。
容成时羽看到她这个样子,低低地笑出了声。
钟离弋瞬间被这笑声搅乱了思绪,脑子晕晕乎乎的,脸颊热的像是要冒出了热气。
“笑什么啊,现在怎么办?”
钟离弋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容成时羽却觉得这个表情生动极了,眼神不由自主地变得更温柔了。
他看着她:“我睡地上,你睡床上。”
“不行,地上凉,易感冒,这儿可没有感冒药。说不定你过几天就要去带兵增援了,再带病参战,岂不是送死。”
“地上铺厚一点就不凉了,我总不能让你一个女孩睡地上。”
“那也不行,我一个女孩睡地上怎么了,我又不用上战场,若是生病了,还可以静养,你若是生病了,连养伤的时间都没有,更不要说静养了,所以……还是我睡地上吧。”
“不行,你要是睡地上,我会受到内心的谴责,我的良心难安,会彻夜难眠。”
“……”
容成时羽看钟离弋犹豫纠结的模样,很是可爱。
这个床榻也挺宽敞,能容下三个人还富余一些,四个人就有一些挤。
容成时羽走到床前,将床头柜上的一个簪子放到床的中间:“这样,你睡里面,我睡外面,以这个簪子为界,如何?”
容成时羽转过身,看着她。
钟离弋看着那个簪子,想了想,自己的睡相……应该是……不会太难看的吧。
“行。”
容成时羽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这抹笑意转瞬即逝。
“好,那你……更衣吧,穿着睡总归不好。”
钟离弋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将头上的簪子一个一个的取下,把头发梳顺了。
容成时羽倚着床栏,看着钟离弋的一举一动,每个动作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钟离弋梳完头,起身向挂衣服的架子那里走去。
她扭过头:“你转过去。”
“好。”
容成时羽转了个身,面向床。
钟离弋快速的将身上的衣服脱个干净,衣服相较于现代还是太繁琐了,即使钟离弋用最快的速度脱衣服,也耗费了不短的时间。
容成时羽当真就没转过身,只是耳边一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钟离弋换完后,略微扭捏地说了句:“换完了”
容成时羽转过身,就看见钟离弋穿了件白色的里衣,从自己的身边过去,上了床,到了里面盖上被,面对着墙。
容成时羽轻轻笑了一声,转身就去更衣。
他回来时,将房间里的蜡烛都吹灭了,只留下床边上的那一盏。
容成时羽上了床,将床幔放了下来。轻轻的躺下,盖上了被。
这一晚,两人都没有睡好。
松山城和叶映霜在收拾的人走了后,才各自回各自的屋。回屋后,两人更衣洗漱完毕后,熄烛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总是觉得自家主子不一样了,又说不吃有什么不一样,毕竟他们之前就与众不同。
今夜,四人注定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