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雄浑平稳地回荡在整个庄园,总共十二下。艾玛和同伴们被送进了圣心医院。
游戏一开始,她就遵照和奈布约定好的那样,向医院西侧的废墟跑去。这边地形混乱错杂,一片狼藉,是遮挡监管者视线和争取逃脱时间的绝佳地点。
她到达时,奈布已经独自开始修理了,见到艾玛,他象征性地点了点头,就又投入到工作之中。艾玛也很快加入了这场争分夺秒的角逐,她从前学过些机械的理论知识,操纵起来得心应手。这让艾玛自己都感觉很惊奇,看来游戏远远比她想象得要简单嘛!
他们相顾无言,只有机械运转的声音单调地重复着。气氛太过单调,艾玛感到有些不自在,于是哼起了儿时常听的小曲。
"Who killed Cock Robin Who killed Cock Robin I,
said the Sparrow,
With my bow and arrow.
I killed Cock Robin.I killed Cock Robin..."
忽然,在医院的二楼传来一阵令人胆寒的惨叫声,打断了艾玛的童谣。
“是魔术师,他被捉住了。”奈布快速地说道,“应该不要紧,他应付的了。”
第一条密码很快就被破解了。高耸的路灯亮起,向队友宣布着可喜的消息,同时也向监管者昭告他们的方位。
“赶快离开。”
他们没有跑出多远,就迎面遇见了艾米丽医生,她神色慌张,还受了伤。
“噢,是你们……”艾米丽大口喘着气,“不要往那边走,我就是从那儿逃出来的……这次的监管者和往常都不一样,他太可怕了。冷静,强大,并且狡猾,魔术师不知道为什么就被发现了……噢,尽力跑吧,但我猜这一次我们可能一个也逃不了。”
艾米丽来时的方向留下了一串血迹,她的手臂还在汩汩地涌着鲜血。远方的医院里,狂欢之椅起飞的火药味弥漫开来,魔术师的叫喊也随之升上了天空。
有人出局了。
奈布蹙了蹙眉,立刻作出了决定:“分头行动,还有三条密码。”说罢他率先掉头向女神像跑去。
艾玛选择了相反的方向,艾米丽起初是跟着她的,但在某一个转角处,她慢了半拍。过了几秒中,一声尖叫刺痛了艾玛的神经。
医生也被抓住了,并且,监管者就在附近!
艾玛疯了似的跑起来,周围的景物迅速倒退,路灯,乌鸦,杂草,统统被她甩到脑后。等她停下来时,已经到了一座破败的小木屋前。艾玛彻底晕头转向,她不知道医生是否被绑上了椅子,也不知道奈布在哪里,甚至连东南西北都搞不清楚。
好吧,好吧。艾玛绝望地想着,奈布应该可以成功地引走监管者,毕竟较她而言,佣兵出身的奈布是那么地聪明。在大门开启之前,她只需要做好一个园丁该做的事情,这就足够了。
于是轻易地拆卸了周围的几把狂欢之椅后,艾玛开始破译目前她唯一能找到的一台密码机。
一个人的时候气氛就变得格外诡异,为了保持冷静,艾玛轻轻地呢喃着:
"Who killed Cock Robin Who killed Cock Robin I,said the Sparrow,I killed Cock Robin..."歌声细微,像是从遥远而神秘的空间里传来,但是这并不影响它的清脆动听。
艾玛的心情逐渐平复,进展也顺利了些许。
“嗞”。然而,就好像是存心与艾玛作对一样,密码机毫无征兆地校准失误了。
急剧的电流使她呼吸一滞,歌声也戛然而止。她大口地穿着粗气,心跳擂鼓一般作响,身体因为痛苦而蹲在地上,蜷缩成一个小小的团状。冷汗打湿了她的碎发,使它们紧紧地贴在她的脸颊上,然后汗水顺着湿透的鬓角滴落,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啪嗒。
啪嗒。
随后艾玛意识到,那不是水滴声,而是皮鞋走在泥土地上的闷响,开始很远,现在逐渐清晰了。伴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的,还有一阵浅吟低唱:"Who caught his blood I, said the Fish, With my little dish...
Who'll sing a psalm I,
said the Thrush, As she sat on a bush,
I'll sing a psalm..."
一样的曲调。他在续唱她的童谣!
艾玛觉得嘲讽,但更多的是恐惧。恐惧,这该死的情绪使她有一瞬间无法思考和行动。
歌声越来越近,艾玛的心扑通扑通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她能感觉得到,监管者正在身后那堵墙的另一面,不紧不慢地往这里走来。
艾玛咽了口口水,小声对自己说:“冷静点,姑娘,现在可不是害怕的时候,你必须逃脱出去。”接着她艰难地支撑着颤栗的双腿,尽量保持安静地越过窗户,来到另一个有着空柜子的场地。
她刚刚来过这里,印象深刻。这儿原本还应该有一把狂欢之椅,不过此时早就被她拆除了。
艾玛冲到柜门前,一点点拉开生了锈的柜门。焦急却又不得不放轻手脚,这种感觉真是令她难受,不过好在是没有弄出什么响动。她成功地挤进了铁皮柜子狭小黑暗的内部空间,从里面将柜门缓缓关上。
几乎是同时,手电筒的红光出现在了转角地面上,监管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