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剑寄流年 第8章 招魂失败

听说话的声音，从远处走来两个人，一个年轻人，一个中年人。

年轻人：“你到底能不能找到出去的路？转悠半天，又回到这来了。”

中年人：“白大侠莫急，这雾起得实在古怪，让我再想想办法。”

年轻人：“享遇仙，你不会是为了逃跑，故意把我引到这来的吧？我告诉你，不带我找到笑人间阁主，休想甩掉我！”

中年人：“哎呦，我的祖宗！这地方我之前也没来过，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出去。再说，我要是想跑，早就跑了，何苦还要带你在这转悠几个时辰？”

年轻人：“你最好说的是真话。”

中年人：“真！绝对真！我骗谁也不敢骗您啊。”

听到这段对话，尚灵冬松开握剑的手：“是白应笑和享遇仙。”

客景初偏头问道：“你认识他们？”

尚灵冬笑笑：“前两天在奉安城的集市上见过，不熟，但有过一些……交流。”

客景初道：“是敌是友？”

尚灵冬轻笑一声：“非敌非友。”

客景初若有所思：“他们要找笑人间阁主干什么？”

尚灵冬耸耸肩：“谁知道呢，或许是笑人间阁主欠他钱吧。”

客景初挑眉看她一眼，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就在二人说话间，白应笑和享遇仙已经走到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白应笑兴奋得大喊大叫：“有人！那边站着一群人，我们过去问问路。”

享遇仙一把薅住他胳膊：“快别喊了，万一是一群坏人，咱们就死定了。”

“胆小鬼！”白应笑甩开他，径直跑到尚灵冬等人面前。

他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扫视一圈，最后定格在尚灵冬脸上：“你……你不就是前两天……”

尚灵冬道：“是我。”

白应笑咧开嘴笑：“真是太有缘分了，没想到迷个路也能再遇见。你叫什么名字？”

尚灵冬淡淡一笑：“尚灵冬。”

白应笑道：“那我以后就叫你冬儿好了。”

尚灵冬冷下脸：“你最好别那么叫我。”

享遇仙气喘吁吁地追上来。

他已经换上一身新衣服，为掩饰被火凤烧光的头发，头上戴一顶破布帽子。

他的目光盯在客景初脸上好一会儿，面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客景初被他盯得有点不自在，试探着问：“你认识我？”

享遇仙忙笑着摆手：“不认识，不认识，看着有些面善，许是认错人了。”

白应笑一惊一乍地讲述了他和享遇仙是如何在浓雾中迷路，又是如何来到这个村子。

其他人一脸波澜不惊地听他讲完。

在白应笑的追问下，尚灵冬简单把花赋和君执的故事讲给他听，并说明了众人聚集在这里的原因。

白应笑听后，吸两下鼻子：“真是太感人了！那个天杀的臭道士，就这么拆散一对有情人。我决定，我要留下来，和你们一起行侠仗义。”

客景初抬手截断他的话：“这位……白大侠，这里人手已经够用，人太多，行动反而不便。你还是不要留下，趁早出去吧。”

他用眼神示意望辰：“望辰，送二位出村。”

望辰道：“明白。”说完，就要在前面带路。

白应笑耍赖道：“谁爱出去谁出去，反正我不出去。好不容易碰上一次行侠仗义的机会，本大侠怎能临阵脱逃呢？”

望辰冷冷看着他：“你留下也是累赘，帮不上忙的。”

白应笑狠狠瞪他一眼，又碍于他强大的气场，敢怒而不敢言。冷哼一声，扭过头生闷气去了。

享遇仙见状走到望辰面前，谄笑道：“这位大侠，他不出去我出去，我对行侠仗义不感兴趣，就不给你们添乱了，有劳您把我送出去吧。”

白应笑上前几步，揪住他的耳朵：“你又想逃跑！我告诉你，除非你帮我找到人，或者把骗我的金子还给我，否则，我在哪，你就得在哪，听到没有？”

说完，两人又是一顿追打。

客景初被他们吵得一个头两个大，闭上眼睛，捏几下眉心。

尚灵冬大声道：“都别闹了，想留下就安安静静别添乱，浪费这么长时间，不要耽误了办正事。”

一听说要办正事，白应笑拍着胸脯，凑上前来：“交给我吧。”

他一脚把享遇仙踹到石碑前，自己走到石碑另一端：“我数一二三，咱们两个一起用力，把石碑抬起来。一、二、三！”

其他人来不及阻止，他二人的手已接触到石碑。

只听“咔咔”几声闷响，石碑上裂开几道裂缝。在裂缝中间，猛地窜出十来根带刺的荆棘。

每根荆棘都有婴儿手臂那么粗，它们像毒蛇一样，扭曲着缠上二人的身体，越缠越紧。荆棘上的刺如钢针一般，深深扎进他们肉里。

白应笑和享遇仙被荆棘勒得满脸通红，被刺得吱哇乱叫，眼看就要背过气去。

见状，尚灵冬和客景初同时挥剑，唰唰几下，斩断缠在他二人身上的荆棘。

荆棘被斩断后，与石碑相连的部分缩回裂缝里。裂缝闭合，石碑完好如初，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失去荆棘拉扯的力量，白应笑和享遇仙向后倒去，急退几步之后，一前一后坐在地上。

两人一边“哎呦”之声不绝，一边摘掉缠在身上的荆棘，看起来又好笑又可怜。

南泠连忙跑过去，帮他们拔掉身上的刺。

望辰用剑把荆棘削成一段一段，再从他们身上挑起。

白应笑对着望辰抱怨：“不用你帮忙，快把你的剑拿远点。我怕我没被荆棘勒死，反倒被你的剑捅死。”

望辰收回剑，默默看向客景初的方向。

客景初站在石碑前，示意尚灵冬往后退，自己两条胳膊横在胸前，掌心相对，手掌之间蕴出一团金光。

他翻转掌心，将金光向前一推，金光瞬间罩住整块石碑，在碑面上现出一个不停旋转的金色光环。光环里是同样金光闪闪的符文。

他拔出佩剑，朝光环中心用力一掷。佩剑牢牢钉在石碑上，剑身前半段整个没入石碑之中。

接着，他以指结印，低吼一声：“破！”

一声巨响，石碑四分五裂，无数碎石朝四面八方迸溅。

众人都抬起胳膊，挡住自己的脸，防止被碎石击中。

枯树上，一群乌鸦被惊起，哇哇叫着飞向远方。

尚灵冬抬头看眼鸦群：“他们应该已经发现我们了。”

客景初收回佩剑：“无所谓，反正迟早要见面。”

望辰走过来：“现在可以开始招魂了吗？”

尚灵冬道：“让我来吧。”

她以指为笔，在空中画一道招魂符，口中念起招魂诀。

可是，直到口诀念完，符文消散，花赋的魂魄都没有出现。

尚灵冬疑惑不解：“符文和符咒都没有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客景初摸摸下巴：“符文和符咒的确没有问题，难道真如我们所想，花赋的魂魄已经不存在了？”

白应笑插嘴道：“不会的，不会的，或许只是冬儿法力不够，没办法招出花赋的魂魄。”

尚灵冬和客景初目光如刀，齐齐射向白应笑。

白应笑疑惑：“你们看我干什么？我说错什么了吗？”

两人一齐扭头：“没什么。”

客景初跨出两步：“我再试一次。”

这次，他选择了另一种招魂方法，可结果还是一样。

空空的坟丘上，除了几根枯草随风摆动，其他什么都没有出现。

正当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尚灵冬脑中灵光一闪：“我想到一个办法，就是不知能不能行。”

客景初道：“说来听听。”

尚灵冬道：“花赋的魂魄被镇压太久，就算没有消失，也已经十分虚弱。只有用她生前最在意的东西作为招魂媒介，她的魂魄才有可能出现。”

白应笑挠挠头：“什么是她生前最在意的东西呢？如果她最在意的是君执，那可就不好办了。”

短暂沉默过后，尚灵冬和客景初异口同声道:“黄金龙鳞！”

说完，他们相视一笑。

尚灵冬道：“我们现在就去找黄金龙鳞。”

南泠走到他们面前：“我可以给你们带路。”

尚灵冬拍手道：“好，说走就走。”

在南泠的带领下，他们来到最近的一块地里。

土地上已经没有劳作的村民，只剩下守在旁边的两个道士。

两个道士坐在地上，面前生一堆火，火上架一只用树枝穿起来的野兔。野兔被火烤得外焦里嫩，滋滋冒油。

享遇仙咽了咽口水：“我们在这挨冻受饿，他们倒是很会享受，还吃起烤肉来了。”

两个道士一边盯着烤野兔，一边兴奋地聊着天，直到一行人走到他们面前，他们才有所察觉。

两人一骨碌站起身，抬起胳膊，就要开始盘问。

望辰身形一闪，绕到他们身后，两记掌刀削在他们后颈上。二人来不及发出声音，直直倒在地上。

享遇仙踮脚绕过两个道士的身体，伸手一够，美滋滋把烤野兔拿在手里。

他向周围人让了一圈：“尝一口，香着呐，尝一口……”

被所有人婉拒之后，他照着一块肥肉狠狠咬下去，吃得满嘴流油。

白应笑瞪他一眼：“就知道吃！”

一行人继续向前走，站到土地旁。

尚灵冬皱眉：“这片地怎么看起来和白天不太一样？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地里蠕动。”

“啊！”南泠突然捂住眼睛，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白应笑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我的老天爷！这是什么东西啊？”

只见月光下的雪地里，密密麻麻长满了人嘴。

那些嘴齐刷刷朝向天空的方向，有规律地一开一合。惨白的嘴唇下，露出锋利的牙齿。

在每张嘴的咽喉处，都能看到一个闪着金光的小圆点。

那些小圆点，正是他们要寻找的黄金龙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