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请了不少娱乐记者,言称是对于前两期的总结以及对下期部分新表现形式的透露。
位置并不固定,虽然现场真的备上了许多佳肴,但大部分人并不是抱着吃饭的心思前来的。
虽然没有提前问过位置,宋辞果然还是在甜品区找到了吴思文。而与之前有所不同的是,这次叶延亭也在她旁边。
能看得出来,吴思文已经偷偷吃得很克制了。
茅辰玄发了信息说在来的路上,可是简熠却一直没有消息。
宋辞以为是他在路上没有看到消息,也就没再试图去联系他。然而直到晚宴开始,简熠都没再出现过。
今天几位评委依旧坐在最前方,依次是乔允、蒲月、董昇和Siesta,奇怪的是,属于程家意的第一把椅子是空的。
虽说位置并不固定,但参赛人员几乎都是抱团坐的。宋辞和吴思文、叶延亭、茅陈玄坐在一起,而他们不远处坐着郁澜、杨仲欣和陈隐一干人。
”简熠还没有来吗?”茅陈玄坐在她的左手边,轻声询问。
“不知道,他没有回我消息。”宋辞面上八风不动,心里却有一些慌了。
最前方的导演梁齐生已经拿起了话筒,身后的投影上已经开始展现前两期节目和花絮的部分画面。
“经过两期节目的进行,我们看到了大家惊人的成长,我很高兴大家能够在节目过程中渐渐了解我们节目组在创造这样一个节目时背后的用意。我们想将音乐和表演结合,不仅仅只是将两个元素糅合起来,其实我个人更加认为表演是有韵律的,而音乐之中也有表演的表达形式。在表现一个电影或者电视剧的片段时,再添上相应的音乐,会引起更为奇妙的情绪感染的反应。观众会在看表演的过程中,接受演员传达的讯息和情绪,又在音乐的感染下进一步放大,我认为这是一门艺术。所以当初在创办这个节目的时候,我们也是抱着尝试和实验的意味去进行的,而我很高兴,大家的构思精彩到出乎了我的意料,也让我对于我们当初的想法,有了进一步的肯定……”
“程家意呢?”宋辞左等右等不见其人,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陈隐和郁澜交流了几句,从他的队伍里站了出来,来到了她的身边。
媒体都在记录梁齐生的表现和语言,暂时没人注意到这一边。
他一来,宋辞等人都有些紧绷,吴思文甚至微微向前倾,用左手臂护住了宋辞,问:“你干什么?”
陈隐跟她对视了一眼,不知是看见了什么,吴思文抖了抖。
叶延亭皱着眉出声:“导演还在讲话,你有什么事这么着急来说吗?”
陈隐没有再理其他人,只是低头看着宋辞,声音有些呆板:“郁澜那边听说你们组主要是你在构思情节,两场下来你的表演功底也很不错,她派我来问问你要不要加入我们队。”
茅陈玄听到最后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们认真的?”
“第二期,我们还是第一。到了我们组,郁澜说会分给你占大头的重要角色,并且表演情节你可以参与修改,只要意见合理她都会采纳。你还是素人,郁澜会给你安排星澜极有实力的经纪人和你签约,她还会帮你安排至少一部爆款电视剧的女主角色,你可以一炮而红。这是很好的机会,你不该放弃了。你是有能力的。”陈隐的语调依旧平平,像是在讲述一件事实。
宋辞沉默。
“阿辞姐姐,你不会真的要跳槽吧,不是,跳队?不对……你走了那我们怎么办啊……”吴思文慢慢放下了左手臂,声音也越来越低。
“郁澜说,你们也可以加入。她也会给你们安排角色。”陈隐回答。
“那简熠呢?他可以吗?”宋辞突然出声。
“他来不了。”陈隐伸出手,“宋辞,合作愉快。”
茅陈玄他们用看癫子的眼光瞧着他。
“不是,还没谈妥吧?”吴思文喃喃。
“你们上次势在必得,还是在跟简熠谈话的时候吧。”吴思文嘀嘀咕咕。
宋辞抬头看他一眼,握住了他的手:“替我感谢郁澜小姐的机会,但我觉得我在这里也能发挥地很好。也许在郁澜小姐的队伍里我可以爬的很快,但在这里,我更安心。”
握手之后,陈隐的表情未变:“我会如实转告。”
“麻烦了。”宋辞微微点头。
待陈隐离开后,吴思文几乎长松了一口气:“吓死了阿辞姐姐。我还以为你真的要去他们队呢。”
宋辞却没有答话,只是拿着包起身:“我去上个厕所。”
“嗯?哦哦,那你快去快回……”吴思文话音未落,宋辞已经走出几步远了。
径直走到了卫生间,宋辞才打开手心——那里装着陈隐在跟她握手时偷偷塞给她的小纸条。
从陈隐开始说他来不了的时候,宋辞就感到有些不对劲。尤其是那句很突兀的“合作愉快”,简直就像是迫不及待为了想跟她握手而特意说的的借口。
宋辞打开了小纸条,上面只写了一个房间号,其余皆是空白。
她突然想起不久前跟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聊过的一个话题:你觉得陈隐是个怎样的人?
她记得自己的回答很简单:我跟他交际不深,只知道他跟简熠好像有一些矛盾。但单从第一印象上来说,我觉得他好像很懦弱,也很沉默。
但她依旧记得另一个世界自己的回答:在我的眼里陈隐是个很复杂的人。他一方面起早贪黑去兼职干活去给父亲赚医药费,给自己赚生活费,另一方面,在这些年里他从来没有停止过寻找资助自己的人的消息。我本以为他是坚韧的人,以为他自尊心很强,以为他是想报答什么的,可是我又想错了。他知道是我们家一直在帮忙后,他一直试图跟我交流和亲近,但是从未付出过什么实际的行动。我觉得他虚伪,但他好像又在做一些并不虚伪的事情。也许,他虚伪,但他知道自己的虚伪,所以也就真诚了。
那么这样一个虚伪又并不虚伪的人,用尽了暗示去递给她这样一个意味不明的纸条,她应该相信吗?
她必须相信。
因为简熠不在,陈家意也不在。她没得选。
宋辞将纸条放进包的夹层内,转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