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传染的精神病 第9章 若只如初见

姜亦要去西班牙做C罗的私人助理。

姜家二老是在邱羽的怒吼中知道这个消息的，当时的姜亦甚至刚挂完工作人员的电话。

尽管他们是个开明的父母，还是对这个消息有些不赞成。

尤其是何英。

在她心目中，儿子是最优秀的，突然跑去给别人当助理，有些不舍得。

“小姜同志，虽然要趁年轻多尝试，但是从摄影变成助理，是不是跨越太大了。”

“你别看只是做助理，也有很多技能要求的。”

“哦，换句话说，就是什么都要干。你的工作总有瑕疵，不是趴在地上拍动物，就是给人做小伏低。”

姜亦的嘴角抽了抽，“您把私人助理想成什么了。”

“助手，跟班，保姆，老妈子……”

越说越离谱。

“我愿意啊！”邱羽抓狂地抱着脑袋。

一直没说话的姜远山开口了，安慰妻子道：“别劝了，让他去，干不长。”

没想到何英反而不乐意了。

“老姜你什么意思？看不起儿子？”

“哎呀，你忘了他是怎么成为自然摄影师的？”

何英蓦然想起来。

对啊，小姜同志也曾有过规矩上班的日子，只是后来不想听主编命令，才从报社中辞职，干起了又穷又累的自由摄影。

“行，你去吧。”

她勉为其难松口了，只剩下邱羽很不甘心，阴恻恻地拉姜亦去阳台审讯，“说，是不是冲着人去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我只是突然爱上了足球。”

“少来，你现在才学踢球太晚了。”

“我想做教练。”

“你，你连比赛规则都搞不清楚，懂个屁！”

“是啊，我不懂，所以我学穆里尼奥，也从翻译做起。”

夜色下，姜亦搂过好友的肩，笑意在脸上散开，唱戏般往上一指，“你瞧那月亮既高且远，待我先占个近水楼台，再将它摘来！”

邱羽看他流露出孩子气，不再是父母面前淡然的样子，知道他其实也很高兴，也就稍微释怀了。

他安慰自己，俩人好得穿一条裤子，如果小姜姜争气，将来能和C罗成为好朋友，他还能继续沾光……

一周后，邱羽就知道这个念想恐怕悬了！

在这段时间里，姜亦办完了工作签证，去公证处拿到了驾照的西班牙译本，收拾好了行李……

晚上则恶补葡萄牙人的过往信息，还在IG发送了添加好友的申请。

然后，石沉大海！

直到上飞机的前一晚，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不给电话号码，连网络好友都不愿加！”邱羽幸灾乐祸，大声嘲笑，“恭喜你，从亿分之一升级为千分之一！”

还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哈哈！

姜亦一点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说：“那我继续加油。”

“哼。”

临别前的最后一晚，一家三口在外面散步。

就算是再独立的儿子也让父母放不下，何英拉着他的手千叮万嘱，“真的不用陪你一起去吗？我们时间多的是。”

“不用。”

“那你一定要多了解那儿的法律，别惹了麻烦都不知道。听说老外开放得很，你……”何英有点难以启齿，看了一眼老伴。

姜远山呵呵一笑，“男人都没关系了，还在乎是不是洋人。”

不该让他说话！

何英狠狠瞪了他一眼，扭头继续叮嘱姜亦，“那球星要是晚上叫你，就找借口推了。”

姜亦觉得这是个大问题。

“妈妈，你还搞歧视？！”

何英嗔怪道，“啧，说什么呢！是我昨天上网了，你那雇主可不得了啊，好像很受欢迎，还天天和人搂搂抱抱，你要是把持不住——”

姜亦越听脸越黑，连忙喊停，“妈妈，你也太小瞧我的自制力了。”

他想了想，不情不愿地补了一句，“而且他一点也不想碰我。”

姜远山纳闷地再次开口，“怎么还挺可惜呢？”

“老姜！”

“我是说他，不是我！”

姜亦低着头偷笑。

第二天，在家人和好友的不舍中，他再次登上马德里的航班，开始了新的旅程。

独自去异国打工比想象中麻烦多了。

最棘手的就是找房子，好在还有贝克帮忙，带他去看了两套单身公寓。

一处距离伯纳乌很近，步行仅需10分钟，房子当然又小又贵。

另一处环境清幽，房租便宜，但是距离伯纳乌和皇马基地比较远，需要搭乘本地小火车。

姜亦毫不犹豫地选了第二处，虽然远，但是安静又便宜。

“啊，你不会觉得太偏僻吗？邀请朋友过来会很不方便哦。”

“没关系。”

如果人来人往，他想要的人就不能来……

没想到，想要的人还没来，他自己要先一步去找人家了。

安顿了三天后，姜亦收到陌生短信：今晚7点来找我。

他把号码存进手机里，打上名字，“罗纳尔多”。

想了想，又笑着改成了“BOSS”。

是的，从今天开始，葡萄牙人就是他的老板了啊。

夜幕低垂，星星点点的路灯中，一栋白色的大别墅独自坐落在郊野，看起来气派又神秘。

姜亦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门铃，然后用自己的最佳角度对着监控摄像头……

门口的喇叭响起轻微电流声，一个有些失真的男声传了出来，“请稍等。”

足足过了快一分钟，门才被打开，门后出现一个卷发的葡萄牙人……

“晚上好！门德斯先生，我是罗纳尔多的新助理。”

姜亦露出灿烂的微笑。

他今天穿着宽松的白色体恤，配上棉质的灰色休闲裤，看起来舒适又朴素，完全就是涉世未深的大学生模样。

有那么一瞬间，门德斯的脸上出现了困惑，但是很快又看不出痕迹。

“实习助理！欢迎欢迎，请进吧，克里斯正在里面。”

他笑着让开，趁着姜亦进门的时候，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一边意味深长地说：“真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克里斯跟我说的时候，我可太惊喜了。”

他可还记得初次见面时，男孩气势凌冽的样子。

姜亦装作听不懂，略有点感慨地回道：“是啊，我也没想到，命运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穿过可媲美足球场的一块草坪，姜亦总算进入房子内部。

豪华空旷的客厅里空无一人。

“他们正在楼上做准备，很快就下来了，我们先聊聊……”

他们。

姜亦的笑容淡了下去，安静地在沙发上坐下。

门德斯坐在对面，仍然明里暗里地观察。

克里斯说姜亦是碰巧有教练梦的铁杆球迷，想要提携对方，才答应了自荐。

可他不相信，哪有那么巧的事！

所以，他一得到消息就抛下工作，火速赶过来，名义上是蹭饭，实则为考察。

虽然没权利插手，但C罗是他手里最大的摇钱树，绝不能出现什么意外……

“克里斯说要请新来的实习助理吃晚餐，我就跟他说‘天啊，我爱那个东方男孩，我一定要来！’”

这个经纪人已经两次特意强调“实习”了。

姜亦垂着眼帘，笑得有些腼腆，好像被夸得不好意思，“太好了。我们以后可能要经常打交道，我也希望能和你多相处。”

门德斯笑呵呵地点头，“是啊，如果你能通过试用期。”

“没想到罗纳尔多会在试用期带我出去吃饭。”

“呵呵，那是你不了解，他很大方的，每个员工都会有欢迎宴。”

“我现在知道了，原来他不止是一个好偶像，还是一个好老板。”

……

在等待球星梳妆打扮的时间，两人就这么交锋了好几轮。

门德斯绵里藏针地试探，可是姜亦回答得滴水不漏，让他抓不住话柄。

而且外表实在具有迷惑性，门德斯很难说服自己，有城府这么深的大男孩……

于是，他的思想不可抑制地滑到了另一个方向。

“听说你喜欢分析足球，你最喜欢哪个教练？最喜欢哪支球队？”

“我喜欢穆里尼奥，喜欢……”

穆里尼奥的理念偏保守，可姜亦却是不折不扣的激进派，这在以后是很难隐藏的。

为免前后矛盾，姜亦犹豫了一会，说：“其实没有特别喜欢的球队，因为我认为每种打法都有可取的地方。”

门德斯很失望。

每种打法固然都有其优缺点，但是要想成为一个名帅，一定要有自己的理念，这种理念不仅包括战术打法，还有建队方针等。人们常说的球队风格和精神，其实都是教练理念的投射。

像姜亦这样没有自己想法的人，注定不能成为一代名帅，最多做一个不错的青训教练！

虽然这么想，可门德斯还没有完全失去兴趣。

毕竟姜亦还有一副好皮囊，将来如果真的做教练，就算无功无过，照样能拥有不少人气，商业价值可以弥补竞技价值的不足。

而且他还年轻，年轻就意味着有时间去改变，万一他在未来突然开窍，坚定了自己的理念呢？

这是对未来的投资，门德斯要做的就是评估收益的可能性。

姜亦却渐渐不耐。

反正已经给门德斯留下任意妄为的第一印象，他正想再挂上冷脸，忽然听见二楼隐约传来笑声。

他立刻转头。

一身正装的C罗，牵着一个穿着同款小礼服的小男孩，正慢慢走下楼梯。

小男孩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姜亦，C罗则低头和他说着什么，画面温馨又和谐。

姜亦缓缓站起来。

这是罗纳尔多的孩子。

他知道该用最完美的笑容说一声晚上好，可是却挺直了脊背，紧紧闭着嘴巴。

一直以来刻意回避的事实突然被摆在眼前，姜亦到了此刻才发现——

爱屋及乌四个字，他好像写不出来。

这时，葡萄牙人抬起了头，笑着看过来，“姜——”

笑容爽朗，语气轻快，下一秒就要和助理打招呼，竟然戛然而止。

他怔怔地看着姜亦。

亮如白昼的灯光下，俊美的青年笔直地站着，正冷冷地看着他。

不是遥遥相望，也没有夜色遮掩，就这样清清楚楚地撞进C罗的视线，毫无预兆。

C罗又缓缓走下一级台阶，好像脚有千斤重，再也提不起来，停在那里。

小克里斯疑惑地仰头看爸爸，又顺着他的视线看回姜亦，更加好奇了。

门德斯也在看着他，脸色微微一变，一言不发。

C罗只看着姜亦，心上忽然打翻一瓶烈酒，有种辛辣的灼烧感。

可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就在这时，姜亦忽然笑了，脸上的冷意尽数融化。

“晚上好啊，老板。”

嘶……不会总结，现在才发现，原来算得上追夫火葬场，就一丢丢，请好这口的小吃一口。不好这口的……

我自认还不到虐的程度，就是推拉。应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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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若只如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