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玄澈在疲惫和失血中沉沉的睡去,这应该是他这段时间休息的最好的时候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9点57了,看着将近10点的时钟,赢玄澈还在思考着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他茫然的看着时钟,猛地从床上坐起,身上的疼痛瞬间将他的意识拉回。
玄澈疑惑于闹钟怎么没响,伸手要去抓枕边的终端,才发现此时他并不在他的卧房终端也没有带出来。
守在门边的女佣和护卫看到赢玄澈清醒后忙迎了上来,想从赢玄澈的动作中找寻些指令。
赢玄澈傲慢的挠挠头,挥了挥手散退了他们,独自走回卧房。
卧房内已重新整理得素净雅致。
赢玄澈的终端正放在卧房的柜子上,旁边则是一副简单朴素的半面罩,面罩边上的耳扣处有一道清晰的断口。
大抵是女佣不太确定这面罩是这赢玄澈的还是那个杀手的而不敢随意丢弃。
还记得赢玄澈曾经从外星出差回来,他带回了副面罩作为装饰品悬挂在大门处,据说是为了辟邪。
不过挂了没两天,赢玄澈就觉着整体风格与皇爵府格格不入,转手就送给了赢玄一。
赢玄澈伸手拿起面罩准备往垃圾桶中丢,却在将面罩丢进垃圾桶前一刻,眼前突然闪过一双冰冷的淡灰色的眼眸。
那双眸子在刀光的映衬下冰冷而美丽。
赢玄澈用拇指细细摸索着面罩上的暗纹,最终还是把它放回柜子上。
终端上的消息不断提醒着他睡过了头。
赢玄澈不希望有太多人知道他受伤,对能处理的事物随意先进行回复,其余的一概告知自己只是睡过了,将在下午去往大楼。
赢玄澈微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好久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了。
警惕性还是下降了。
想到此赢玄澈喝了一口手边的咖啡,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比原来虚弱了不少。
两年的顺遂生活果然麻痹了他的神经,看来还是得花时间锻炼下身手以后这种事可能只多不少了。
下午赢玄澈刚踏入帝国大楼便被秘书请到了新帝办公室内。
“怎么回事,杀手?”赢玄一十分严肃的坐在办公桌后紧蹙的眉头诉说着他的不满。
“是的,不过还好问题不大”
赢玄澈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他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但是他并不想把气氛搞的这么凝重。
“这就是你说的问题不大?”赢玄一显然不吃赢玄澈的这一套,抱着双手往椅子上一靠眼神瞥了眼玄澈手上的伤口
“这件事你怎么想”
“还在查,不排除府里有卧底的可能性”赢玄澈斟酌了一下说出自己的想法。
皇爵府的保卫系统如若没有内应,很难做到出入如无人之境,在典型的几个关卡上就算能通过也会有一系列的响动,如昨晚那样安静是不可能的。
当然亦不排除大家精神过于放松。
不过这要真的只是普通的失职,那也未必太过于放松了,皇爵府暗里的“拜访者”一向不少,想必没有人会放松至此。
“嗯,这件事的确没那么简单,在他身上发现了包裹严实的李家的小刀和通讯器,估计是有人想挑拨我们两家的关系,当然也不能排除他的确跟李家有关系”
李家一向与白家交好,也是少有的从始至终都支持赢氏兄弟的人,那刺客并不是用李家的刀来进行刺杀,反而包裹严实应该是为了在杀人之后的一个栽赃。
即使这件事不是李家做的也容易使两家心生芥蒂,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便不那么容易铲除了。
“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你自己小心”
赢玄一微微动了动椅子放下环抱的双手,忍不住又看了眼赢玄澈的伤口叹了口气说道“还好他的刀上没有毒”
感受到兄长的眼神赢玄澈挥了挥左手“是啊,问题不大过两天就好了”
听到赢玄澈满不在意的口气,赢玄一终于忍不住说道“你也是,家里有没有卧底都不知道,你怎么管手下的人的,就一个偏远地区瘦嘎嘎的杀手都能在你身上又是划刀又是捅洞,你动作再慢点就被凌迟了,原来的警觉性哪去了,啊?”
霎时间,赢玄澈也有几分尴尬,只能糊弄一下赶忙把话题转到别处去
“嗯,其实我还是有点警觉性的是吧,不然我就没了,这也算给我们敲了个警钟嘛,对了…后续那人有做什么嘛”
“那人?你说那杀手?那可多了,他刚进去就折了我们两个护卫,打断了他两根肋骨才算消停现在一个字都还没吐出来,跟只死鸭子似的”赢玄一有几分不满。
赢玄一看到赢玄澈身体和精神状态并没有什么问题,也就不再过多纠结。
至于杀手等问题,他们有自己的审讯机构他们自会处理,嘱咐了两声便让赢玄澈离开了。
赢玄澈漫漫地走在由大片落地窗形成的走廊上,层层云层投射出片片光影。
赢玄澈突然想起又那人的刀,那把弯刀在那人手上漂亮极了,冰冷、古朴而又华丽就像那人的眼睛一样。
自从做晚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刺杀,那双眼睛便像有魔力一般不断吸收着赢玄澈的注意力,常常突然陷入回忆之中,有时开着会突然陷入恍然等反应过来会议已经开完了。
每当发现自己开始走神,赢玄澈都需要极度的心理暗示,才能把注意力集中回来。
刀光下的双眸、凌冽的刀光、月光下的身影这一切都在不断叠加着。
终于在一个正午,无风无人一切都在阳光的照耀下进行短暂的休息,赢玄澈突然从休息室惊醒。
那双灰色的眼睛、修长的身影悄然潜入了他的梦里,出现他的房间里或者说就在那天夜里的那张床上……
赢玄澈倒吸一口冷气。感觉自己简直见了鬼了,这种无孔不入的感觉让他感觉异常焦躁,难道刀上有什么毒性没有解析出来?
玄澈摇摇头,定下心,他决定再去检查一下身体。
身边的管家看着最近皇爵大人越来越容易走神,不免有点担心,他还特地跑到医院去,再次请了位医生为他们家大人检查身体。
当然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渐渐赢玄澈也接受了他的不对劲,他毕竟也是个成年的男人,只是他过于震惊,他不是没谈过恋爱曾经也有两任的前女友,所以他从来不怀疑自己的性向。
管家大人正在报告皇爵府情况,抬头便看到自家大人盯着手中的茶杯,再次陷入沉思状态,这可吓坏了一些新来的侍卫。
赢玄澈摇着杯子突然喃喃道“最近一直在想一支杯子,那只杯子漂亮极了,可惜那是个赃物被皇兄收缴了怎么办呢?”
之后,他盯着手中的杯子再次沉默。
管家看着再次陷入沉思的主人忍不住问到:“为什么不问新帝大人赐予您呢?”
“那是个赃物,它身上还有很多信息需要提取,同时它的存在也可以证明很多,我应该做的是把它放到陈列馆里或者放到法庭上。”
赢玄澈似是无意识的回道,管家挥手让周围的侍卫退下,转头看着依旧窝在躺椅上沉思的皇爵大人。
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他头一回在这孩子脸上看到如此迷茫的神色仅仅只是只杯子?一个赃物?
周围的仆人离开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两个人,管家忍不住给玄澈披上毯子
“既是赃物,它定有它的作用,只是这个作用总不可能一辈子都在,过了某段时间其实也就是个装饰品了,我相信新帝大人会愿意赏赐给您的”
赢玄澈渐渐把意识拉回,看了眼眼前满头白发的管家摇摇头
“不妥,作为皇爵我的一切都在别人的视野中,任性可是会在这摇摆不定的政权中落败”
赢玄澈很明白这件事的不妥,本来他想让管家下去,但鬼使神差的他并没有让其退下。
“一只赃物,又不是什么大的东西又有谁知道呢,一只杯子作为证据时效性过了它也就只是只杯子。
您没必要忧虑,况且人们的注意力总是美味的菜肴上,谁会注意一只不用的杯子呢?”赢玄澈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管家继续道“一只杯子,或许只是在您眼中他价值不菲意义重大”
正当管家还想再说下去便被赢玄澈抬手制止。
管家离开后,房间陷入一种更加凝重沉静。
赢玄澈就那么抬手沉默着,之后突然起身穿上外披匆匆离开了房间。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