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哥,欢迎回国。”看着从异国归来的纪舟,纪暮心里由衷高兴。
纪舟眉眼柔和,声音轻快,“小暮,好久没见,劳烦你来接我。”说着拍了拍纪暮的肩膀。
“不辛苦。”纪暮说着笑道,伸手去接纪舟的行李箱,被纪舟躲开。
“不重,你要拿就拿这个。”说着递给纪暮一个灰色礼盒,一看就是精心包装的礼物。
“从小到大都顾着我,你也不嫌累。”纪舟无奈。
纪暮刚到纪家时,纪舟身体不好,主要是肺部的问题,医生说需要长久在家静养。
那会儿纪见山还没退休,每天忙公司的事,纪舟的父母虽也关心儿子的身体,但纪舟心思重,父母在家可能会增加愧疚感,于是也正常上下班。
家里三个孩子。最大的纪舟缠绵病床休学在家,纪洵身体康健平日要去上学,刚回到纪家的纪暮还没有确定好学校,也只能呆在家里。
纪家这样的家庭,哪怕纪舟身体不适合去学校,家里也找早好了名师,比学校老师只会更优秀。
当时纪暮被安排和休学的纪舟在家学习。
纪暮听着虚弱的纪舟准确回答着每个家教老师的问题,仿佛看见一个瘦弱单薄的躯体蕴含着一整个春天的力量。
摇曳在风中的,看似随时被风侵扰,实则最坚韧。
纪暮比纪舟小两岁,听不懂纪舟回答老师的问题,但老师无一不夸。
那时纪暮就在想,是不是像纪舟一样无可指摘,就不会被抛弃。
纪暮来时拘谨,纪舟学习养病之余,会指使纪暮干些事情,让这个小孩别这么紧绷。
所以这两个人的情谊远比外人想象的要好。
“两年没见,小暮的事迹都从国内传到国外了。”纪舟揶揄道。
纪暮听着,心下却感慨,不是两年,是五年。
上辈子方康鸣设计害死纪洵被二伯接回家,又将纪洵的死嫁祸给纪暮,引得二叔制造车祸让纪暮重伤入院,后又陷害纪暮入狱。两父子蛇鼠一窝,以为即将取得观益的经营权。
熟料多年在海外的纪舟仗着纪见山的支持成为了纪家新的掌权人,方康鸣记恨纪舟,换掉纪舟的药,令纪舟英年早亡。
纪暮深陷泥沼的那两年,纪家唯一伸出手的,只有纪舟。
现在看着鲜活的纪舟,纪暮心下感慨,面上却应和,“是的。”
昨天纪舟突然发消息给纪暮,让纪
“舟哥,云洲呢?”他这次怎么不来接你。
纪舟眼眸慌乱一瞬,“他刚好有事。”
纪暮不信,云洲可是把纪舟看得比自己还重,什么事能越过纪舟,但他没点破。
几天后,观益集团迎来四十周年成立庆典。
白发苍苍的纪见山在台上讲述着观益的历史,台下一片应和之声。
如今的纪家,算宁城数一数二的豪门,往来宾客众多,衣香鬓影,暗香浮动。
司逐行随着兄长司定渊踏入这场华丽宴会。
来的路上司定渊不断提醒司逐行有机会要去结交某某大佬,司逐行听了一路,想记不住都难,但一到现场,还是下意识去捕捉那抹熟悉的身影。
今天纪家的人是主角,纪暮作为观益的总裁,身影并不难找,只是周身围绕着太多人,司逐行找不到接近的机会。
而围在纪暮身边的那些人,好几个是刚刚司定渊在路上叮嘱司逐行要去结交的大佬。
司定渊看着弟弟望着纪暮的方向,催促道:“你怎么不过去?不是好朋友?”语气颇有种恨铁不成钢。
司逐行端起酒杯,高高举起,借着灯光端详摇晃之下轻浮的泡沫,“哥你不是说围在他身边就的那几个人都是大佬么?我怎么能阻拦我的好兄弟结交大佬。”
司定渊已不想搭理弟弟,感情一路的叮嘱听进去了却半点没放在心上。
“行,那你就期待啊你的好兄弟结交到那些人脉后,再由他介绍给你,省得你去应酬,这不是更好。”司定渊已开始挖苦自家弟弟。
司逐行却觉得有理,“大哥,你说得有理,朋友得资源不就是我得资源。”
司定渊面无表情:“你怎么不直接说纪暮是你的。”
司逐行噎住,“这不行。”
司定渊放弃拯救弟弟,转而去找熟悉好友。
纪暮躲在角落,手里端着一旁糕点,加班中被亲哥揪过来的司二少今晚还没来得及吃饭。
偶尔,司逐行也会看看人群中的人,由于大多数人他都不认识,纪暮就成为了他留意的对象。
斯文儒雅的气质配上一身黑色西装,头发齐整,嘴角的的笑容恰到好处,往日温和的眼眸更加锐利,让人一眼就知这个看似温和的人实则难以接近。
下一秒,却见人群中言笑宴宴的某人突然穿过人群,没一会儿立在自己面前。
“逐行,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纪暮知道司逐行不喜欢应酬,上辈子所有能推社交能推就推,实在不行身边也会多带两个人帮他减少社交。看见司逐行像猫儿一样躲在角落,不由得好笑。
“阵仗太大,人丑不适应。”司逐行开玩笑道。
“逐行这样自谦,今晚这些人多半都无颜揽镜。”纪暮调侃。
“你怎么过来了?”
“和某人一样,想躲个懒。”
两人絮絮叨叨聊着,司定渊回头看自己的弟弟,发现终于不是一个人时松了口气。同时他不明白,纪暮这样的人物,为什么会和自己的弟弟关系这般好。
过了一会儿,见司逐行吃完手上的糕点,纪暮递过一杯果汁,说道,“可以解腻。”
“你也太细心了,真不考虑找个女朋友吗?我觉得你一定是个完美的对象。”司逐行自然接过果汁,眼睛里充满跃跃欲试的探索。
“那还是别了,我当不好别人的男朋友,不要拖累别人。”纪暮每次谈到这个话题就头疼。
“行吧,你想找的时候第一个告诉我。”
“好。”纪暮应着,心里却觉得不会有那么一天。
接下来,台上突然走出一个主持人,又是絮絮叨叨吹嘘、自谦、自满,司逐行眼里闪过一阵期待已久的模样,随即转身和司逐行说道,“逐行,我要失陪一下,你先呆着,无聊可以去二楼坐坐。”
说完,转身去了热闹大厅。
十分钟后,司逐行突然听到纪暮演讲的声音,沿着声音的方向,司逐行身姿挺拔,眼角含笑站在演讲台上,“欢迎大家来到观益四十周年纪念日,鄙人很幸运,在公司一呆六年,给了我展现的机会,也感谢各位同事长久的配合,但在此我想宣布一件事,鄙人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卸任观益职务,愿青山不改,观益长虹。”
说着底下一片哗然,司逐行听着不理解。
只听纪暮说道:“接下来,将有请我的植物接班人,纪舟。”
纪舟是被纪见山推上去的,他不理解这两人之间的哑谜,但纪暮话已说出口,如果他不接下,今晚上观益将成为一个笑话。
纪舟风度翩翩,比之纪暮的斯文儒雅的肃穆感多了一份随和亲切,他声音清澈如寒山碎玉,将观益的历史和未来发展前景娓娓道来,论这一场发言,大多数人很看好纪舟,毕竟他是纪见山第一个孙子。
司逐行在纪暮下台之后便去追逐纪暮的身影,客厅人太多,司逐行没跟上,走到一个花坛边,却见纪洵和几个吊儿郎当的富二代在大放厥词:“洵少,私生的终究上不了台面,这不正牌大少爷一出现,人立马下台。”
另一个附和:“纪暮这么多年的努力说白了不就是靠着纪老爷子的扶持。”
“大家说,纪暮离了纪家还能干什么?”说完笑得肆无忌惮。
司逐行听了手中拳头差点没忍住,但想到这是纪家的宴会,怕闹大了给纪暮难堪,于是开口道:“观益这宴会也不怎么样,还请了几条狗,还都是会叫的,晦气。”
说完纪暮站在几人面前。
几人听了脸上表情扭曲,其中有个脾气暴躁的说道:“你是什么人?竟然为纪暮说话。”
另一个看着司逐行出众的面容,眼神下流,“莫不是纪暮的小情人?”
司逐行听完,一双深情桃花眼瞬间变得凌厉。
那个人不仅没收敛,反而继续道:“纪暮就是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如果不是纪老爷子好心,说不定在哪个山沟里苟延残喘。”
司逐行忍无可忍,冲上去扇了一巴掌,旁边的几人见状突然冲上去围住。
司逐行身形灵巧,下手重,几个人没几分钟就被司逐行打得七零八落。
“纪暮是我朋友,告诉你们,我叫司逐行,报仇别找错人了。我看纪家才是一团乌烟瘴气,不然纪暮为什么离开,下次子再让我听见你们诋毁纪暮,我不介意再找几位麻烦。”
“我脾气不好,你们最好别惹我。”
“你是司家什么人?”其中有一个人反应过来,宁城还有一户姓司的豪门。
“你爷爷。”司逐行懒得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