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求生的我变小了 第5章 雨夜

什么东西？

叶鲤眯起眼睛看着碧绿的潭水，水面中央生长着茂密的鞭子草和黑藻，绿油油看不真切。

刚刚扔鱼内脏的地方，鱼虾蟹又聚集起来了，都在大快朵颐，没有被那东西惊扰。

是大鱼吗？还是水耗子？

那条蒜香烤鱼就放在她身后最近那块石头上，离水面虽然近，但只要是鱼跳出来就肯定会有水声。

刚才她什么都没听见，不可能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那旋涡慢慢散了，水面荡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那东西弄出来的动静不小，叶鲤不太放心，决定转移阵地。

她把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浇灭了火堆。

竹子杯藏到茂密的菖蒲叶下，一会儿回来拿就行。这玩意不能吃，应该没什么东西动。

叶鲤顺手把鱼叉斜插到后腰，这两天饿瘦了不少，皮带空出的地方刚好够插，右手握紧斧子，拨开菖蒲细长的叶子抬步往上走。

太阳烈了许多，她尽量沿着河挑阴凉的地方走，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另一个水潭。比上一个小了很多，但是更安全，一眼望得到底。

叶鲤站到潭边向下看，远远还能望到先前那个水潭。如果刚才那东西是鱼的话，它很难逆流上来，如果是别的东西......也许会跟上来。

叶鲤觉得很有可能是水耗子。

水耗子体型不大，会潜水，最爱吃鱼了。

要是真的跟上来了，她在水流清澈的地方至少不会毫无准备。

速战速决吧，叶鲤心想。

她挽起裤腿再一次趟进了水里，脚底下踩着的全是细沙和小石子。

叶鲤弯腰握着鱼叉，耐心地等着鱼群游近。

水潭太清澈也有坏处，等了好大一会儿，一个小青鱼群才慢慢游了过来。

叶鲤利落地用鱼叉插了两条，取下挣扎的小鱼扔到岸上，它们在泥地挣扎了一会儿就不动了。

叶鲤往后退两步，脚掌突然踩到一个东西，她弯腰在沙里一摸，摸出来一只小青蚌。

有她手掌那么大，两片青色的壳之间，一截粉嫩小舌还露在外面，一出水面就缩了回去，蚌壳紧紧闭合。

叶鲤不知道山里的河水也有蚌。她以前在山里只逮过鱼和螃蟹，倒是没摸过这个。

她敲敲蚌壳，有点新奇地放在耳边摇摇。

小学有一篇课后文章是讲蚌壳如何将一颗沙子孕育成珍珠的，叶鲤很喜欢那篇课文，导致长大以后每次吃生蚝或蛤蜊时，总疑心会从里面吃出一颗珍珠来。

随手把蚌壳扔上岸，叶鲤继续在沙里摸，她连鱼也不想叉了，反正两条也够吃了。

她这次想摸个大大的蚌。

蚌的壳很坚固，简直是天然的神兵利器，她能拿来做很多事。

叶鲤刻意往深处挖了点儿，挖到了有淤泥的地方，连续两次摸到了小蚌，第三次终于摸到一个大的，大概有她腿那么高，叶鲤得用双手来抱才行。

上了岸，清点一下收获，两条青鱼，三只小蚌，一只大蚌。

第一次正式“打猎”算是大丰收。

叶鲤把它们都拿到潭边处理，让水流带走血腥味。

不然也许会引来她对付不了的东西。

两条鱼刨开肚子清洗得干干净净，蚌壳用斧头撬开，摘掉蚌的鳃和肠子，蚌肉就所剩无几了，只剩下几小团雪白的肉。

叶鲤摘下一片菖蒲叶，菖蒲叶片细长，适合拿来当绳子。她将过长的叶片对折两次，再搓成一股。就得到了一条坚固的绳子。

用绳子穿过鱼鳃，串起两条鱼，蚌肉则用捆绑大闸蟹的方式，捆成一串。

这样就很方便拿。

叶鲤把鱼和蚌肉都挂在手指上，怀里抱着蚌壳，准备回家。

她往下走到先前的水潭，将鱼叉和竹子杯藏到一起。

准备分两趟来拿。

叶鲤左手拿着物资，右手握着斧头。

她要养成武器不离手的习惯。

东西有点多了，一路上还不时停下来摘点野蒜和灰灰菜，叶鲤回到树洞的时候出了一身汗。

她把东西都搬进树洞里，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一点儿。

树洞还和她离开时一样，石头门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没什么东西进来。

这一趟收获颇丰，叶鲤要好好规划一下怎么把他们发挥最大作用。

小蚌壳们都没拿进来，放在树洞口暴晒，晒干后可以暂时当做盘子使用，以后放点浆果什么的。

鱼肉和蚌肉都拿了进来，暂时放在大蚌壳里。

都收拾好了，叶鲤坐倒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

体力恢复后，她出门去搬第二趟，到水潭边，发现原本是两个的竹子杯。

变成一个了。

鱼叉也消失了。

河边的泥地上有明显的凹陷印记，那印记从水面处走上泥地延伸至菖蒲下，然后又有一道明显的返还回水里的的路线。那既不是水耗子的脚印，也不是小鸟的脚印，它近似于不规则的凌乱长方体，每一道印记之间都有细微不同，叶鲤辨认不出是什么。

有什么东西，刚才不仅偷走了她的鱼，现在还偷走了鱼叉和竹子杯。

叶鲤警觉地看了看小潭，没有什么异样。

她蹲在一处印记旁，搓起一小块泥土闻了闻。

一股淡淡的鱼腥味。

叶鲤脸色变了变，什么意思？鱼上岸走路了？

“001，绿洲会有走路的鱼吗？”

【设定上没有。】

不知是否错觉，001的语气中有一种不敢太笃定的感觉。

叶鲤暗暗吐槽001不靠谱。

001不再回应她。

这是真实的世界，鱼怎么会走路呢。

叶鲤觉得自己想多了。

有可能是刚才处理鱼手上的味道没有洗干净。

仔细想想，蛇也有可能会留下这种痕迹。叶鲤更加提高了警惕。

鱼会走路了还是鱼，虽然比较诡异，但是没有蛇可怕。

她不敢多耽搁，用唯一的竹子杯灌满了水，再迅速砍了最粗壮的水竹子拖着，转身就往回走。

杯子虽然有盖儿，但没有任何把手，只能抱着，她是边走边歇，一会儿抱着水杯，一会再回头去拖竹子才回来的。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叶鲤差点累瘫了。

进洞后把东西随便一放，叶鲤先把石头门的石头全部归位，筋疲力尽地躺到床上喘气儿。

下午明亮的光线透过缝隙仍然照射进来，地面上形成十几个光斑，因此洞里不算太暗。

野生动物一般不会在有大太阳的时候出来，除了刚才那个东西，不过那个东西应该是生活在水里的，叶鲤想着，几乎是瞬间就睡着了。

梦里的叶鲤觉得有点孤独，她已经好几天没开口说过话了。和001号交流是在脑内用意识交流，压根不用开口，她害怕时间太长了连怎么说话都忘了。梦里她在大街上拼命地跑，想找个人说话，可是街上空荡荡的，怎么也找不到。

叶鲤站在街道上大哭起来。

“轰——！”

一声惊雷把叶鲤震醒，她坐起来，朝外面一看，天色经完全暗下来了。

“睡了这么久?”

叶鲤搬下一块石头往外看，才发现不是太阳下山了，而是天阴了，太阳被乌云严严实实遮住，偶尔露个头出来，光线会瞬间亮起，整个世界不断明暗交替，快要下雨了。

山里天气就是这样的，变得很快。

下了雨就很难找到干燥的柴火，没法儿生火那些肉就没法儿吃了。

叶鲤一个激灵，赶快把门卸开，跑出去收集柴火。

幸亏她身后就是密林，附近就有很多柴火，不用跑太远。叶鲤弯着腰，动作利落，下手很快，抱够一捆就丢进树洞里赶快再去找，第一滴雨砸到她脖子的时候，她已经捡了四捆了。

叶鲤不敢让雨淋到，迅速抓了两把干树叶回到树洞。

雨势瞬间大了。

趁着最后一点儿光，叶鲤把火生了起来。

她用斧头柄在地上掘出圆形浅坑，用树叶引燃树枝，一团明亮的火焰在树洞里慢慢跳跃起来，驱散了寒冷和黑暗。

叶鲤坐到火堆旁，伸手烤了烤火，让身体暖和起来。

天完全黑了，雨声由小渐大，哗啦啦砸到地面，似乎带着很重的力道。偶尔一两声闷雷炸响，总让叶鲤心里一跳。

她默默祈祷这棵大树不要被雷劈了，否则她就没有容身之地了。

烤了一会儿火，泛着潮气的衣服完全烤干，舒服了不少。

叶鲤肚子又咕咕叫了。

中午吃的两条鱼完全被体力劳动消耗了。

带回来的那两条鱼，叶鲤决定一条炖汤一条烧烤。

炖汤要先烧水，没有锅，就用大贝壳代替，贝壳倒上水，架上火，微微倾斜，防止水流出来。

叶鲤用斧子把青鱼切成小块丢进去，蚌肉也丢进去两块。中午顺手摘的野小蒜和灰灰菜洗干净切碎了也丢进去，满满当当一大锅。

叶鲤多架了两根柴火，想快点煮熟，烟气却一下子变大了。

没办法，叶鲤起身卸掉了石门的上一块石头，让烟气散出去。

不时有雨丝从缺口飘进来，叶鲤没理会，专注地看着火堆。

火大了，蚌壳里的水很快就沸腾了，鱼肉和汤水逐渐变成乳白色，菜叶在其中翻滚，鲜香的气味溢散出来，叶鲤食指大动，小心翼翼用草叶垫着手取下发烫的蚌壳，放在她提早挖好的凹槽中固定住。

稍微放凉了一点儿，叶鲤把鱼汤倒进竹子杯里。

不顾烫嘴喝上一口，叶鲤感觉整个五脏六腑都舒展开了，不由得涌上了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叶鲤捧着杯子边喝边烤鱼，等一杯鱼汤下肚，鱼肉和剩下的蚌肉也烤好了，散发着油脂特有的香味。

叶鲤感慨，有火源真是太好了，否则她只能躲在黑暗里啃野果野菜，吃生肉了。

就在叶鲤正准备吃烤鱼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笃笃笃三声轻响。

像有人在敲门。

那声音几乎就在耳边，连暴雨的声音都遮不住它。

叶鲤心尖一颤，下意识抬头看去。

正对上一张苍白面孔。

一个“人”，正贴在门的缺口处冷冷地俯视着她。

叶鲤头皮完全麻了，一股凉意窜上头顶，鸡皮疙瘩瞬间炸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