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求生的我变小了 第11章 返程

在脑海中做完未来规划后，叶鲤想起还有另一件事，令她很在意。

那只兔子到底是被谁杀死的？

初中历史书上说，人类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在于是否使用工具，那个未知生物制作了木刺来捕猎。

说明他或她或他们至少区别于动物了。

而绿洲世界理论上的智力生物，应该只有叶鲤自己。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

叶鲤敲敲001号，“绿洲是否有原住民？”

【设定中没有。】

设定中没有，但确确实实是出现了“智力生物。”

究竟是为什么呢……

叶鲤眯着眼睛看向天空，视线中那几支荷叶像倒扣着的绿碗，边缘浮动着好看的波浪线。

“鲤！”

安静不下来的大白潜进湖水里，没一会又浮上来，他骑着一条大鱼绕着叶鲤的荷叶转了一圈叫她的名字。

“鲤，大鱼！看！”

叶鲤转头看了一眼，他骑着的竟然是一条大鲤鱼。

大鲤鱼一点儿也不反抗，乖乖充当他的坐骑。

“是鲤鱼。”叶鲤重新躺回去，对大白说，“我的名字就是鲤鱼的鲤。”

突然间，叶鲤心念一动，大白也是有名字的，那一长串古怪的发音。

很有可能是独属于人鱼族的语言。他总不可能是出生自带名字吧。

“大白，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大白碧绿的眼睛出现一丝迷惘，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你有没有见过别的同类呢？”叶鲤换了个问法。

大白迟疑地摇摇头，半晌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指指脑袋，点了点头。

只在脑海里见过？

也许是幼年期见过，现在已经遗忘了，只有模糊印象，只记得模糊的名字。

那么美人鱼族群也有可能是存在的。

叶鲤沉吟片刻，突然道，“001号，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001号沉默以对。

“绿洲世界是不是跳出程序设定了？”

这是唯一的解释。

001号已经无法完全控制绿洲世界了，这个世界脱离掌控，原始数据自行演变，演化出了新的物种——美人鱼。

自然演化出的奇幻物种不可能只有一种。演化一旦开始，一切都是未知，不知何时终结。

也许捕猎兔子的，就是绿洲世界自行进化出的原始人类族群。

叶鲤注意过木刺上被削砍的痕迹，很粗糙，不像是用斧子这种锋利的工具砍出来的，倒像是用石头硬砸硬砍。

难道是绿洲原始人吗？

过了好大一会儿，001号才回应：【绿洲的一部分的确失去控制了。】

它的声音依然冷酷，但叶鲤察觉到了其中的无奈意味。

001号终于承认了。

【你所遇到的新型物种人鱼已经收集到数据库中，对应奖励已经发放。】

“先别说奖励了，失去控制的后果你也无法预测对吗？”

【理论上来说是的。】

叶鲤：“……”

【请玩家不必担心，虽然失去部分控制权，但001号关于一年后的承诺，仍然可以做到。】

叶鲤睁开眼睛，风过林摇，鼻尖萦绕着荷叶的清香气味，大白又潜进水里玩儿了。

是了，只要在绿洲生存一年，她就可以离开了。这个世界最后会怎么样，其实和她没有关系。但她和大白成了伙伴，不能不担心这个世界以后会出现的某些变化，而且001号作为一个游戏系统，给她的感觉也有点怪异，无情的系统也存在“情绪”这种东西吗？它是主动把她吸入这个绿洲世界的，还是被动？只有一个玩家的游戏，它为何还如此兢兢业业地运转着它？

目前，绿洲世界可以说正处于“数据演化”之中，若绿洲演化出的新物种都像大白一样比较无害，可以成为伙伴，那情况就不算太坏。怕只怕它进化出了什么凶残物种，哥斯拉食人蚁之类的，那就太糟糕了。

从那根木刺的大小推断，猎杀兔子的未知物种，大小应该和叶鲤差不多，不是太高危。

“希望也能成为伙伴吧，至少不能结仇。”

叶鲤在心中理了理要赶快推进的要紧事项，确定没有遗漏后，坐起身，发现晾着的衣服已经完全晒干了。

穿好衣服，叶鲤朝着水面喊了声，“大白，走了。”

没一会儿，大白就又拖了一条藕带浮了上来。

两个人背着两根藕带和一个贝壳锅，再次乘坐天鹅小船回到对岸，开始往回走。

暮色四合中，落日如同熔金，湖面被天空侵染成完全的橘红色，又是不同风景。叶鲤欣赏了一会儿，大白在她身边比划着说，他每天这个时候最喜欢漂在水面看日落。两个人转身往回走，叶鲤不由得想象，漂在水面上看着世界一点一点寂静，落日一点一点西沉是什么感觉。

叶鲤和大白特意绕路，看了眼中午时经过的鸟巢，呱呱鸟夫妇和好如初，依偎着缩在窝里，共同孵育那四颗鸟蛋。

叶鲤和大白没有打扰它们，悄悄退开，原路返回。

叶鲤以前跟着外婆去荒地割过草，那时候的割草机是个圆形的锋利转盘，机器一开，圆盘高速转动，割草效率很高。

外婆碰到过一窝野鸡，母野鸡把窝安在草堆里，生了一窝蛋，特别沉得住气，哪怕别的野鸡早就被割草机惊走了，它还是一直趴在窝里不离开。

幸好外婆眼神好，才没让割草机把它脑袋削掉。后来外婆还带着她去那块儿偷偷看过，那窝小野鸡全部孵出来了，毛茸茸十几团跟在野鸡妈妈屁股后，特别可爱。

所以叶鲤对蛋类破壳的过程很感兴趣，那两只呱呱鸟和好了，那四只鸟蛋应该能顺利破壳。

叶鲤心情好了很多，哼着小曲往回走，一路顺利，到达树洞的时候，天色都擦黑了。

叶鲤升起火，用新的贝壳锅结结实实煮了一锅藕带兔肉荠菜汤，鲜香无比，汤的滋味尤其好，可能是藕带的缘故，多了一丝鲜甜，甜咸兼容，刚好解腻。

两个人捧着竹子杯，围着火堆喝汤。

林地里昼夜温差大，坐在火堆边儿暖暖和和的，汤喝得差不多了，就用竹子劈成的筷子夹兔肉野菜吃。

白天叶鲤学游泳费劲，晚上大白学着用筷子更加费劲，怎么也学不会。叶鲤给他示范，手指灵活地运用筷子夹起一块兔肉，在大白面前晃晃，落入口中。

“筷子很方便，不会弄脏手。”

大白笨拙地握着两根竹子，颤颤巍巍地去夹菜，东戳西戳地怎么也夹不起来，半天吃不到一块肉，到最后有点急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叶鲤。

叶鲤有点想笑，但忍住，看他实在学不会，只好让他放弃使用筷子的标准姿势，让他满把抓抓着筷子用。

大白用筷子夹肉更多的是“扎”肉，把竹签扎进兔肉里再送到嘴边吃，叶鲤也不去管他，反正能吃到东西就算胜利吧。游泳不是一天练成的，用筷子看来也不能着急。

叶鲤看着大白将一块肉送入口中，然后满足地眯起眼睛享受美味，不由得也想笑，“那么好吃吗？”

“嗯，好、好吃。”

大白说得最标准的两个字就是“好吃。”

烤鱼好吃、兔肉好吃、野菜好吃、蘑菇、野果好吃，叶鲤严重怀疑，就没有他不喜欢吃的东西。

大白真的很好养活，他好养活的同时也一点都不麻烦，还能帮上叶鲤很多忙。他充满了好奇心，叶鲤不管做什么，他都觉得新奇，都想学着去做。

叶鲤落入这个全新的世界，一切都要重新探索，大白上岸以后也像来到了一个新世界。

吃饱喝足，两人洗漱完毕，叶鲤开始处理剩下的藕带，切好放进水里，及时换水就能保存一段时间。

兔子肉也翻出来继续放到树洞外阴干。

叶鲤做这些事的时候，大白双目炯炯，蹲在她身边看她怎么做。

叶鲤看他这样，总是忍不住想摸他的脑袋，她腾出手揉揉他的银发，笑道：“学会怎么做了吗？”

大白点头，学着叶鲤刚才的动作，试图用草绳打一个漂亮的结，可惜以失败告终。

叶鲤把串好的兔肉给他让他去挂起来，鼓励道：“多试几次就好了。”

大白沮丧地点点头。他抓鱼捕猎的时候两只手就是他最好的武器，想做些精巧的工作，手就变笨了。

兔肉处理好后，叶鲤让大白帮着她拖开那张大兔皮，比着两张小床的大小，拿匕首裁下四块长方形来。

兔毛柔软异常，还没完全阴干，不过叶鲤已经不想忍受她的小破床了，她把一块兔皮垫在身下当床垫，一块盖在身上当被子。舒适地窝进她这个全新的小窝。

叶鲤宁愿被兔毛包围着热到，也不愿意半夜被林间骤降的气温冷到。

大白学着她，把珍珠小床也铺好睡进去，他有点不适应这么软的床，身体完全陷进去了，只好一只手抓住贝壳的边缘，慢慢适应。

久违地盖上真正的被子，叶鲤熟练地把自己裹成蚕蛹，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今天走得太远，早就乏了，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大白脸色凝重地把她摇醒，告诉她，兔肉少了两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