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总在剖析完那几袋致幻剂之后就带着白延许理完的所有证据、资料,把那个组织给举报了,可能在这儿之前那些人就已经发现了异样但却没有抓到人。
警方将那个聚点给灭了,所有致幻剂也都被没收,找机会进行消毁。
白延许大概把自己掌握的一些线索理了一下,疏理了下他们之间的关系。
白惠一向混蛋在巡练营招惹了沈牵,完了想用冷暴力把沈牵给甩了,然后又迷上了刑英但他不愿意,完了刑英做的坏事儿被白惠发现了白惠就以此来威胁刑英。结果沈牵应该是受不住刺激打了刑英,那这一切不就串起来了嘛!当然,这其中大部分事情都只是猜测他还没有得到明了一切的证据。那刑英想杀我是因为啥?想杀沈牵多半是因为他可能也知道他什么把柄,他想借我的手杀掉沈牵吗?我去,他们之间关系有些复杂啊!
临睡前他又把所有资料都翻过一遍。突然想起沈淮年来这一趟的目地,沈牵知道有这么一个组织是别人引进的?还是自己找到的?许晓橙为什么会去那个巡练营?之前沈淮年说过许晓橙是被别人带进去的,那会是谁?这些事情多而复杂,况且若是要证明那些人是刑英杀的单单这个致幻剂可不够啊,还得去那些案发现场看看,案发现场也不一定在了呀…万一只是刑英帮人家买完了,人家杀的呢?一系列问题和猜测让人愁的睡不着觉,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咋咋都像是有一只鬼飘在他四周,他翻到那边他就飘到那边,嘴里还一边念着:不要睡、不要睡……白延许坐起来烦燥地揉了揉头发从床边站起走到了电脑桌前。
窗外冷风呼呼地吹着,吹得花园中的花草和树东倒西歪,树枝一会儿这边倒一会儿这边歪,树枝的碰撞声被寒风盖住,屋内的窗户紧闭风也吹不到里面。
电脑上放着那段视频那是冬天少有的阳光刚刚好好停留在他的身上不偏不倚,侧脸的光向四处散着,他一个人就可以霸占整个电脑屏幕,拦过所有阳光。
他足以让他无视所有人,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样。看着看着他安心的睡了,趴在桌前。
……
时间总是让人觉得困惑,他时常稳重走得不急不慢,时常冒冒失失走得活蹦乱跳,人也总是等到时间流逝后才发觉他悄无声息地给了自己当头一棒。
三年前,沈淮年错过了白延许最后一面,三年间他时时来到墓前,有时看一会儿就走了,有时陪他说说话,有时可能只是因为碰见了一个新鲜玩意儿便买下来送给他,堆满了就收拾些放到家中柜子里,一直没有动的是那盏会发光的水晶球,他备了很多个没电了就换个新的,他和原来一样了,不爱说话了,作什么事都靠一个眼神简单的几个字来表达。
萧耳很久没有再见到他笑了,他觉得可能是因为他许久未笑了,嘴僵了,不会笑了,所有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过那人,只是有时候他回沈家会被沈牵调侃两句像是就喜欢看他笑话,令人很烦。
房子重修了,烧的范围大但是没有烧到内里,修得和当初差得没有多少,他们查得那件事情也很久没有进展了最后一条线索还是沈希从沈牵嘴里套出来的,说是那个致幻刻是有人推荐给他,让他试试不同类型的,效果还挺不错,后来去了趟国外找些线索看看,但是买的人很多还有很多用的假资料。分析分析这个,分析分析那个,锁定了五六个沈牵有可能认识的人。后续就毫不进展了,一些大事小事没头没脑就涌进了他的生活。忙忙碌碌倒是也挺好,至少不会太过于空虚。
沈老爷子大寿,沈小姐生日,来来回回每年都有。就连今年他们高中还邀请他们去参加什么80周年庆,邀请了往届优秀毕业生去给他们长长面子,至于为什么要邀请沈淮年也猜不透、沈准年确实是优秀毕业生还跳了级,但是以他混社会的能力,邀请他真是不怕学校能塌喽。就连沈牵也去了,那个披了张人皮就可以在外面受很多人敬养的大企业家。
沈准年没那个心情去,想拒绝的但是他们一大家子都去了。沈牵对着他露着得体地笑:“走啊,母校可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地方,啊?是不是啊?”那天晚上吃饭沈牵突然心血来潮用小勺拨着碗里汤中浮上来的油问沈希:“沈希啊,我记得…那个什么…白延许也是新个学校毕业的吧……哦…是啊…嗯,蛮好的哈。”后半句话用阴阳怪气地语调说着,并用眼睛瞅着一旁漠不作声地沈准年,表情也似笑非笑的。这三年间每每沈淮年出现在沈牵面前,沈牵都会用这种七分嘲讽,三分可怜的模样对着他并时不时开口想气他一下,但是面对这种情况沈淮年从来装瞎看不见,装聋听不清,不过…这只是表面,他心里还是会想把白延许挖出来,喂给他一颗仙丹让他开口反驳那几个长了嘴的,两个人合起来肯定能把这些人的嘴吵得吭吭吱吱半天说不出话!只能想想,他又不知道以哪里弄出一袋子仙丹……
沈希还是觉得白延许没死,沈淮年太好骗了,她没那个功夫去查,她觉得就算他是逃了也不可能不回来,所以她在静候。
沈许本来好好听他爸宝排有个半稳定的工作结果被他哥一棍子搅和了一下,他便失了工作就在家闲着。他爸觉得他蠢,他姐觉得他丑,他哥觉得他太神精,就是没有一个人带他,他窝在沙发里都快长出蜘蛛网了。
沈淮年有些心烦他坐在那儿用一贯的无所谓的语气告诉对面那个不再说话的人:[学校要开80周年庆,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
[到时候给你留个位置拍张照片。]
这边,白延许正在和成辞开辩论会,他们最近闲了下来,白延许查得旧案早就搁置了,一直没机会再去细研,被一大堆各式各样的案子牵着鼻子走,最近也刚刚找到了一个细微的线索:邢英和白惠是同一所学校毕业,而沈牵是比他们小两届的学弟,那所学校刚刚好好就是白延许的高中,所以他决定要回去看一下,或许能碰到当年的一些校友或是直接讯问校长。正好他也收到了一封来信:白延计先生非常抱歉,由于您工作原因本校80周年庆的活动的邀请将撤回,为了您的安全,希望您暂时不要以此身份回到学校希望下一次您可以风风光光回到母校过一次盛大的生日宴,真诚祝福你平安。
他对成辞说:“我觉得这是一次好的机会,可以向一些知情人问一些相关的内容,可以多一条思路吧?”
成辞只觉得他哥的思维有些让人误解:“但是这次活动沈家一大家子人都会去的!万一你有什么不测怎么办?”学校还在报纸上发布了邀请名单,沈淮年一大家子人的名字列了很长一串。
“可是这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呀!那校长平时不会见人的,只会在一些较大的活动中露面,不能止步于此啊。”
成辞抓了抓脑袋,他知道这是个机会可是让他一个人去他真的不放心,毕竟沈家那位企业家就等着割他的命呢,他想了想说:“这样吧,你把邀请函给我我代你去。”成辞口吻坚决。
“他们没有给我发邀请函,因为我现在在他们眼里是死着的。所以校方只单独给我邮箱发来了这个邮件,但是我可以凭借当年的学生的身份进入学校。”白延许向他耐心的解释着。“那你抽别的时间也不行,非要自己去万一出事了呢?万一被那人看见了呢?”
“就说上次啊,离了才几米啊?他发现了吗?没有,学校那么大一个怎么可能发现的了?”白延许觉得自己这一番话应该挺有说服力的。
“那我和你一起,哦对!还有你那个保镖!也要一起。”成辞不带商量地语气当即要买机票回去,“哎哟、早知道当时就和你一起回国上学这样,可以混一张学生证进学校你就不用去了……”
“其实那个学校的资源挺烂的完全比不上你的,但相较国内的算是顶尖了。”白延许的电脑在此刻响了一声,他对那个声音无比熟悉了,操控着手里的鼠标点开那人的消息标他说要给自己留一个位子给自己拍照,之前事情那么多,没有一张合照,也没有一件纪念性的东西,他的戒指不知道是不是丢在了火里,总之找不到了,所以他刻了新的,可他刻的不好比不上那人字迹的爽朗。他的是最好的,但命运阻止他拥有,心情不知如何描述,只知酸甜苦辣汇聚起来在心头涌动。
上一次站在这里应该是三年前的夏天,而三年后的春天又迎来了他的回归。
三年好像什么也没有变化,此次行动他还没有告知上级,他们没有回白延许之前的住处知道肯定不安全了,他们就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宾馆住下了,大概睡上一夜就迎来一整天的躲闪了。
房外的星辰依旧数不清,春天不比酷暑不盛寒凉的春吹拂着,很舒服。空气也很新鲜比国外的要香几分,几年来,他一直妄想着回来,大概是属于执念的一种了吧,他好像没办法孑然一身地走,这里有对于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有他不愿面对的过去,和来自长辈的救赎,还有一种截然不同的爱,那件藏在他心里的事儿好像也应该解决了吧,这段时间本就是他偷来的,早在十几年前的那个晚上就应该失去了这些时间,这时间本就不属于他,他应该和他一起消失的,让这个世界可以少一些另类,他在享受,也在努力过好偷来的时间,但他想还的,要还给世界公平,自己贪心要受到惩罪,一切罪人都应该承担恶果,他回来了便不打算走了,要偿还他犯下的一切。
远处的灯光很亮,星星组成的长道可以对服恐惧。
那天早上的阳光和顺,适合睡懒觉,但他们早早起了床。沈淮年带上了萧耳和萧闲怕自己太过于寂寞,学校有一处景配上今早的风光,刚巧很美,他盯了那块儿地方很久了,上学时就觉得好看,今天正好可以在那儿拍这样一张照片。
他没有自拍的习惯,拍得很不顺手但他的笑容包容了照片里的每一处不足,他还专门留了些位置想象着自己在与他拍照,一张,合照,应该会很美,美景配佳人,自古便有人这么说。他拍的不好,怕对面嫌弃迟疑了很久还是没发出去,想着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过会儿再发也一样,他跟着他们先上了教学楼环视一下。
白延许进校门时想起沈淮年说他要拍照的,觉得他有些幼稚一张合照没有,也没什么关系吧,虽这么想他还是让成辞给自己拍一张照片,成辞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教学楼说:“这儿拍不好看吧,在教学楼上拍肯定好看,我毕业照就那么拍得,帅到爆!”白延许也顺着过去看却摇了下头道:“就在这儿吧,楼上人多,再说,这儿有阳光显得有少年气。”
快门按下,他们站得如此相似,拼凑拼凑,修修剪剪倒可以算得上是一张合照了吧。
照片中的少年身上的光并非来自太阳,属于他们自己。
报到厅外有一张签到表,被邀请的人要在上面找到自己的名字并签到,名单有些长,沈淮年在找,有人姓白,他看到了心脏会下意识收紧,但报着的希望越大失望就来得越是让人难过,不过也无所谓了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一个一个看过去。
在他找名字时,萧闲就一脸兴奋,对这儿充满了未知的好奇,萧耳抓着他的手有安抚的意味,萧闲环顾着四周,他没到过这儿,所以很好奇。他忽得看到了一张脸,好像在那里见过,梦里或是以前记得,他想要求证,于是他晃晃两个人相扣的手另一只手指向他看到的那个人说:“哥!你看!那个人好眼熟啊!你是不是认识他?长得还挺好看。”萧闲刚刚有些恢复,萧耳并没有因为一句话而生气他只是顺着他指的方向望了过去,那人确实眼熟,可不就是白延许吗?等等?!白延许?!萧耳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脸,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伸手去拍前面那人的后背,他真正看清时拍得更重了,嘴里还有些慌乱地说:“学校真是个神奇的地方还会诈尸,沈淮年!TMD的!诈尸了!”他喊的声音逐渐变大,周围人都看了过来。那位站在视野中心的人也不例外。
被他拍的那人正在签名,很不耐烦地转头看去。
四目相对。
和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他们间隔了几层人群,目光却**裸的,沈淮年不敢眨眼,他从不相信什么诈尸,他以为那是梦,眨了眼,梦镜的泡泡就会灭了,他没注意手中的笔掉了下去。
春天的风比夏天的凉爽没有经过太阳的熏陶,比冬天的温和没有经过雪花的调教。
那春风带着不属于他的速度吹着并带去了少年的拥抱。
风和日丽,也可以抱着相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