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内光线炽白,蒙着薄薄雾气的落地镜溅上了水珠,随着斑驳的水珠蜿蜒下滑,狭窄的水痕处倒映出男人极具吸引力的躯体,八块腹肌分布均匀而规律,形状完美的像是建模。
像黎瑭这样追求完美躯体的艺术家,根本拒绝不了这样的人体模特。
姜令词能隐约猜到黎瑭的想法,毕竟他书房里还摆放着一幅黎姓画家的作品。
只是……
她想在浴室写生,还是超过了姜令词的认知。
伴随着浴室门再次似催促地敲响,姜令词冲掉身上的泡沫,略感无奈地提醒:“黎瑭,我在洗澡。”
黎瑭绕着门口转圈圈,恨不得原地发誓:“你洗你的,我画我的。”
“我保证只写生,不干别的!”
姜令词礼貌拒绝:“抱歉,我不能相信你。”
黎瑭一双明眸睁得圆溜溜,满是不可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恨不得把耳朵贴在门板上:“为什么?”
她明明长了一张可靠又值得信任的脸蛋,姜令词凭什么不信她?!
姜令词嗓音似洞悉一切的清透:“你有前科的。”
“在绛云镇,你也保证只摸一下脸,不干别的。”
后来不但将他全身都摸遍了,该干的不该干的全都干了。
当然,那件事不能全怪黎瑭,主要责任在于他,是他没有守住道德底线。
很奇怪,他并不重欲,平时甚至都很少自渎,偏偏那天毫无预兆地遇到黎瑭后,像是被鬼迷心窍了。
因此,涉及黎瑭,他不敢再次赌自己的自制力。
黎瑭见受害者主动提及那晚,突然心虚一瞬,没什么底气地补充,“这次绝对是真的。”
说完,黎瑭总觉得味儿不太对,她怎么话术这么像是渣男哄骗纯情小女孩?
然而姜令词并不是什么好骗的纯情小女孩,且说一不二,拒绝就是拒绝。
黎瑭站在门口没动,听到里面再次传来水声,她绝望之余,一手拿笔,一手将A4纸按在门上,随地大小画。
十分钟后,门终于开启。
先映入黎瑭眼帘的是一只修长的手,腕骨清晰分明,矜贵中又带点薄欲。
直到她仰头,望进一双沉静如水的淡色瞳孔和他严丝合缝的白色浴袍,腰带系在最中间,标准的蝴蝶结,相当牢固,连乌黑短发都吹干了,毫无沐浴后慵懒潮湿的氛围,浑身上下写满硬不起来的性冷淡感。
然而黎瑭透过厚厚的浴袍,仿佛看到他每一次起伏时,肌肉线条都如蛊惑而诡谲的蛇,游走于完美的躯体之间。
非常非常性感。
黎瑭甚至觉得,只要姜令词脱下这件浴袍,或许她就能捕捉到那缕云一般飘渺的灵感,这是外面的“野食”完全没办法带给她的。
想到这儿,黎瑭突然抬手,可怜巴巴地举起A4纸的背面给姜令词看,是她刚才用圆珠笔画的Q版的自己——
一个背着画笔和调色板、扎了两个小啾啾的小女孩,眼泪汪汪地跪地,双手紧握放在下巴做祈祷状,脑袋顶着超大的三个字:求求啦
左右两侧各竖写一句:
小画家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她只是想在浴室写生而已!
姜令词薄唇勾起几不可查的弧度,下一秒,他伸手接过那张A4纸,翻过来果然是他之前打印的那份需要黎瑭填写的空白模版,从容不迫道:“你还没写。”
黎瑭终于记起,姜令词答应来酒店,其中关键目的就是为了这份深入了解。
对视片刻。
好吧,浴室写生是没戏了。
少女终于乖乖坐在茶几前,喝了热水的缘故,她唇瓣很红,念着姜令词打印的模版:
“喜欢的季节?”
“喜欢的音乐?”
“喜欢的运动?”
“喜欢的颜色?”
“喜欢的水果……”
甚至还有人生格言???
这是炮友的喜恶调查,还是同学录?
越写黎瑭越迷茫,几分钟后,她真诚发问:“我们俩的关系有必要了解这些吗?”
讲道理,他们之间最该了解的喜好应该是——
喜欢的做a姿势;
喜欢的情趣地点;
喜欢的套套口味;
喜欢的前戏;
喜欢被亲的位置……
姜令词正在看同事发来下午的会议资料,俊美面上神色从容,言简意赅:“有。”
事关未来一辈子的相处,当然有必要。
黎瑭不经意瞥到他的手机屏幕。
全都看不懂的甲骨文。
好吧,他学历高,姑且当他说的对,虽然她心里很不服气。
旁边坐着极具诱惑力的完美躯体,对黎瑭而言是巨大考验,余光时不时地瞥向他腰间的蝴蝶结,暗暗可惜,系这么紧,根本不可能出现小说里那种浴袍不小心滑落的场景。
怎么才能让他脱下浴袍?
黎瑭一边认真思考一边敷衍填写,通篇胡扯,并小声的嘀嘀咕咕。
姜令词处理完工作后,侧眸看她:“你在说什么?”
黎瑭微笑:“净化心灵。”
脏话说出来,内心就得到净化了。
天知道她刚刚骂得多脏!超凶!
姜令词当她有念经的爱好。
见姜令词忙完了,黎瑭也演够了好孩子,将胡乱填了一半的A4纸往外一推,“这样互相了解多无聊呀。”
“我们玩个小游戏增强记忆力和乐趣性吧。”
姜令词将手机放下,他记得陪女朋友玩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游戏也是增加亲密关系的过程之一,于是配合地问:“可以,你想玩什么游戏?”
黎瑭立刻给前台打电话,要来一副飞行棋,漂亮的眸子弯起来,“飞行棋,简单吧,输方回答赢方的问题。”
等准备掷骰子了,黎瑭才假装淡定地补充,“对了,如果回答不出来,得脱一件衣服作为惩罚。”
黎瑭的心眼耍得太直白,甚至根本就没隐藏过目的,坦诚的要命……
姜令词言出必行,既然答应了,不会中途反悔。
玩飞行棋不但需要运气,还需要策略和技巧,很显然,姜令词这方面比黎瑭略胜一筹,连赢两局。
姜令词品行端正,又正直保守,自然不会故意提出难题为难女性,让黎瑭脱衣服。
按部就班地按照模版上黎瑭尚未填写的空白询问她喜欢的运动和颜色。
黎瑭细白手指把玩着骰子,没怎么犹豫地开口:“喜欢的运动呀,有很多,所有极限类的都喜欢,比如跳伞、蹦极、最近喜欢滑雪,上次还挑战成功过90度斜坡。”
提到新兴趣达成的成就时,黎瑭的眼睛很亮,像是灼灼发着光,完全不会掩饰自己的骄傲与得意,满脸写着:快夸我。
这方面姜令词不吝啬,从善如流道:“很厉害。”
黎瑭下巴扬起,接下他的夸奖:“那当然。”
完全没有正常人被夸奖后的谦逊低调,反而理直气壮,厉害就是厉害,不厉害就是不厉害。
她继续说:“还喜欢全世界采风,不喜欢提前做计划,走到哪里算哪里,反正地球没有尽头……”
“颜色没有特别喜欢或者特别不喜欢,我每天幸运色不一样,今天幸运色是银白色,所以今天比较喜欢银白色。”
姜令词发现黎瑭的内心世界丰富至极,她可以不守规矩、不受限制、色彩斑斓,与他循规蹈矩、黑白分明、一眼尽头的人生截然不同。
听她亲口讲述,这样的深度交流,比禁锢在一张白纸上要丰满的多,即便他再多准备几张空白备份,也写不满黎瑭精彩的经历。
“喜欢的水果是草莓,要甜口但偏酸一点,不能纯甜……”
一连玩了好几局,黎瑭快要把自己单方面抖搂干净,游戏被占据主导的姜令词玩出了一种纯洁朴素的精神交流局。
黎瑭决定下局再输,她干脆假装回答不出来,她脱还不行吗,必须拉回到成人频道。
然而没想到,下一局她运气爆棚,竟然没有给姜令词使用策略的机会,顺顺利利地到达终点。
“这就赢了?”
输了太多次,突然赢了,黎瑭还有点不真实感。
见她这么开心,姜令词放下骰子:“嗯,你赢了。”
终于轮到她占主导了。
黎瑭红唇翘起,眼波流转,是准备干坏事的前奏,“哎呀哎呀,姜老师,承让了哦。”
“那我要问啦,你做好准备。”
她摸着下巴,故作深沉地思考三秒,把早就准备好的问题抛出来:“你勃·起时的具体尺寸是多少?精确到毫米。”
姜令词这样保守正经的人,估计平时洗澡都不怎么往下看,更不可能自恋到去测量自己的尺寸。
只能脱衣服
她可真是个平平无奇的游戏小天才。
黎瑭根本不讲武德,她提出玩这个游戏,就是为了现在,双手环臂:“我们端方正直的姜教授应该不会输不起吧。”
姜令词只是意外黎瑭这次为了看到他的身体,居然学会了步步为营,不似初次见面那般,不讲策略地直上。
他并无忸怩之态,反而冷静分析并给出解决方案:“我只穿了浴袍,脱下会有碍观瞻。”
“所以,你可以选择闭上眼睛,或者转过身,我不会耍赖……”
转身闭眼怎么激发她的灵感?
黎瑭正气凌然:“我又不是那种卑鄙下流的人,直面自己的身体也不是一件羞耻的事情,更何况你的躯体是我见过最完美的,就是要给人欣赏,脱吧,我会站在专业的角度品鉴。”
顺手拿起圆珠笔,又扯下酒店便签。
姜令词慢条斯理地解开系得极紧的腰带,蝴蝶结一点点散开,雪白的浴袍瞬间松散开了,每一寸肌肉都待在该待的位置,恰到好处。
没有半点下流色,反而像完美无暇又无情无欲的美神雕像。
如果将希腊神话的美神具像化,大概就是姜令词现在这番模样。
她目光沿着男人线条优美的胸膛一路下移——
上次光线太暗,她又喝醉了,记忆不清,居然错过这么漂亮的大兰花。
当初都没完整的画出来,只寥寥几笔带过,由此可见,那幅画还是不够完善,可惜卖得太快,她没机会再修改。
姜令词脱下没两秒,立刻将浴袍重新穿回去。
这是他的极限。
倒不是姜令词觉得羞耻,他只是担心自己无法克制直面黎瑭的本能反应。
黎瑭有些可惜,但她视力绝佳,又是大白天,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夸奖:“别害羞,长得很漂亮。根据我肉眼观察,无论从颜色、形状、尺寸等,所有角度没有不完美的点。”
“你是不是有特别保养过?”
这个问题超出姜令词的知识储备:“谁会特意保养这里?”
黎瑭点点头,是原装的,没后期整过:“懂了,天赋异禀。”
姜令词沉默几秒:“谢谢、夸奖。”
气氛有一瞬间凝滞。
下一秒,黎瑭举手打破静谧氛围:“对了,我要修改答案。”
“从今天开始我有最喜欢的颜色了——玫瑰粉色。”
请用一种颜色形容姜大教授。
因为我们大兰花洁身自好,没怎么用过(也很少开自动挡)摩擦力少,所以目前是那种很嫩很漂亮的玫瑰粉色,是玫瑰粉色的大兰花。
最后,本章持续掉落红包包,记得举爪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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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玫瑰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