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里并没有一触即发的硝烟气息,还是安安静静的,只有喘气呼吸声此起彼伏。
大田的长相跟平常所见的它的同类略有些不同,好似变异了一般,基因专挑着往好看可爱那方面发展,眼睛也从被遮挡的毛发中露了出来,豆大的,灵活地瞎转悠。
娇小玲珑的身子探出洞口静默了下,没有感到危险的存在,警惕心随之松懈了一点,然后快速穿过杂物开始‘翻箱倒柜’。
靠着小动物的敏锐灵活,它轻而易举地窃取到光明正大摆放在桌子上的(其实是王英给遗忘的)遗体。
黑夜,完美掩盖了所有轨迹。
第二天。
“哇……咔咔咔咔咔啊”
“哇唔……哇咔咔咔”
大清早,正睡梦中呢,黄家人突如其来的被一阵一阵的哭嚎咔咔声惊醒。
稚嫩的声音接连不断,纵使再清脆亮丽的奶音,但在此时听来,也只会是魔音绕梁,嗡嗡作响惹人厌烦的那种。
“咋?咋的了?”
衣裳都没完全扣好,该醒不该醒的人这下全都清醒了。
“是不是书书?快去看看这孩子怎么了?”王英着急。
“昨天我就说让她跟咱们一起睡,你偏嫌床小挤得慌,现在好了,又出问题了。改明儿把重新做个大床的日子早些提提前。”
“快去,快去看看吆。”
着急慌忙的,赶紧下了床就往声源方向跑。
黄玉广鞋都没来得及拔,最先赶到了只隔一个暗墙的小空间,正正好看到老闺女坐在床上‘又打雷又下雨’的,是真的特别凄惨。
他上前刚抱住书书的脑瓜子,眼泪都没来得及给她擦呢,就被随后尾随的王英给挤兑到一边,自己亲自替补到了他之前的位置。
“怎么了?怎么了?”王英边询问着边用粗糙的大手擦抹小脸上的泪水,书书一度被刮得哭不下去,只能先暂时止住避开那大手的折磨。
“哭什么呢?是不是做恶梦了?”
“不怕,不怕。今晚就跟娘睡啊,晚上谁再来吓你就叫娘,娘跟他们拼命。”这时候的王英,说话别提多温柔细心了。
书书虽然不哭了,但抽气哽咽仍旧不断。
另一边房间稍远隔着客厅的两口子晚了一步,也一起过来了。
他俩更是搞不明情况。
被一众人围住,书书一时也有些脸皮发臊。不过很快她就自我调整好了。
她理直气壮地指向床的另一头告状道:“那两个小人类刚刚又打我了,还抢了我的糖,弄丢了我的……我的……。”她默了默,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之前的身体。
“你果然还私藏有糖!”
“什么!这两个小崽子竟然又打她小姑?”
两种声音交织,也是这时候所有人才发现,怪不得闺女/小妹刚刚大哭大闹的时候那一头的被子仍旧压得死死的,小娃子不可能睡的死沉到连身边的大动静都惊不醒啊。
原来是在干坏事。
“啪”地一巴掌无情拍下去,拱起的被子随着“哇哇”两声巨响,揭开了。
那俩竟然连罪证都没有销毁,也可能是舍不得销毁吧,毕竟糖纸也是个稀罕物。至少对于小孩子来说一定是。
“爹娘,我错了。爷奶,我错了,不敢了,别打我。”得福有求饶经验,事发后就赶紧说自己不对。
得喜却仍旧死鸭子嘴硬,还告状:“小姑是个谎话精,我跟弟没有打她,是她自己有糖骗我们说没有。还有那糖是我们早上醒了在床上捡的,没有抢她。”
“你还说?”黄全贵语带威胁地扬了扬手。
王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孩子妈李霞就站出来了。
“去去去,你一边儿去,除了会吼吼人,摆摆架势,还能干什么?”李霞嫌弃道。
她凑近儿子闺女,招呼道:“赶紧过来,来娘这儿,我看你爹敢不敢动手。”她算是以一己之力打算维护俩孩子到底。
犹犹豫豫,得喜得福还是靠近了亲娘。想象中的母子/女情深场面根本没有上演,比刚才更无情的是亲娘竟然开始一个个搜身,妄想找出些什么来。
可能是察觉到他们娘的真正目的,两个人连忙扭动着想要挣脱,嘴上还不忘记凄乎“没有了”“只捡到两个”“吃完了”之类的说辞。
“哼!跟我斗。”李霞收缴完赃物,深藏功与名地带着它们退居后方,嘴里仍不忘告诫俩小屁孩儿:“娘不是跟你们说过,不能吃独食儿,而且捡到的东西也不能随便吃。就这样,没收了。”
书书一双大眼珠子跟随着嫂子的大手移动,直到它被揣进衣裳兜里。她都震惊了。
“娘?”迫不及待地转向亲娘,寻求帮助。
谁知王英竟然没理会,还说教了起来:“好了,书书,今儿这事儿你有不对,都是一大家子的人,你得了好东西不该跟大家一起分享吗?”
“还有得喜得福,捡到的东西,说明就不是自己的,要还给人家。你姑不愿意给你们糖,那是她的东西,你不能动手,可以跟她讲道理搞好关系让她愿意跟你们分享,但绝对不能使用合伙打人的方法。”
“都知道了吗?”王英严肃询问。
得到或懵懂或不情愿的回应后,她才一语定音:“今天这事儿就先算了,下次再犯,不听理由,谁先惹事儿就让他爹揍谁。”
书书撇嘴:看来她的糖……
远去了。
她心里那个悔啊!早知道就不闹那么大了,还以为爹娘会向着她呢,谁知道根本没戏。瞧瞧,都让她给试出来了啊。
书书这小没良心的,悔恨感叹完后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原身体还没找到呢,连忙提出疑惑:“我的……黄大仙不见了,肯定是他俩捡到藏起来了。”
会不会小崽子们偷偷摸摸弄走了,看他们那么馋的样子,有没有可能要……
不行,她要赶紧找到。
愣神中,王英扒拉了下书书脑袋上的乱发,告诉她:“那黄大仙是我昨天给带走的,放到堂屋桌子上了。你可别冤枉他俩。”
“还有下次,一定要弄清楚才能说出来,不能自己不知道情况就随便怀疑人,知道吗?”
“嗯”书书艰难地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