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衫白衣（女拳同人） 第6章 雨夜说心事

铁马骝被黄飞鸿阻止教训三水后只得悻悻然离开，莫桂兰欲把铁马骝遗下的药材还给他，于是一直追随至他家，但当莫桂兰进入他家时，却看不到他的身影，反被一个满身毒疮的人袭击，幸亏铁马骝回来的及时解救了莫桂兰，受此惊吓莫桂兰把送过来的药放在桌子上之后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跑出去老远想起被铁马骝的父亲掐住脖子时的窒息感还心有余悸，走路也心不在焉的，在想铁马骝的父亲得了什么病，为何满身毒疮。

“喂！”

“啊！”莫桂兰吓得回头去看。

“到处找你，跑到哪儿去了？”游三水担忧道，“怎么脸色发青？见鬼了？”

“大哥......”

“哎，我先说。”游三水制止道，“以后见到那个铁马骝转身就跑啊！”

“为什么啊？”莫桂兰不解。

“黄师傅看过他抓的药是医治麻风的！他是，麻风马骝啊！”

“不，生麻风的不是他，是他爹。”

“你怎么知道？”游三水疑惑道。

“我想把药还给他，谁知跟到他家里，一进去他爹就抓着我，他满脸都是烂疮，好恶心啊。”

“啊？什么？你被麻风病人碰过啊！”

当游三水听到桂兰竟被铁马骝的父亲触碰过后，也不管会不会传染给他，立刻紧张得背着桂兰直跑到宝芝林向黄飞鸿求助。

“黄师傅，救命啊！救救桂兰！”

黄飞鸿正在莫白亦房间就听到大堂里游三水喊救命的声音，正好他给莫白亦揉好了伤，便起身离开了。

莫白亦腿没什么大碍，不知为何游三水说要救桂兰便也跟在黄飞鸿后面一同去了大堂。

“怎么眼睛红了，你哭了？出什么事了？”孙振虎看到莫白亦就凑了上去，双眼巡视了她一圈担忧道。

“没什么事，就是腿磕到了有些疼，已经抹过药酒了。”

“是不是揉淤血的时候疼哭的，的确挺疼的，我用药酒揉开的时候就感觉疼，更何况你们姑娘家。”孙振虎安慰道。

“谢谢你关心。”这是个误会，但是莫白亦也不会说明她为什么哭，不过感谢孙振虎的关心还是应该的。

换个角度看，关心她的人并不少，以前是她狭隘了。

孙振虎被莫白亦的笑容惊呆了，等反应过来时莫白亦早就到了诊桌那里。

“黄师傅，桂兰有没有事？”虽然莫白亦知道在现代麻风病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但是是现在这个时代，医疗条件还不是很好，她还是想听听黄飞鸿的说法。

“黄师傅吗，我小妹有没有传染麻风病啊？”游三水担忧道。

“你小妹的脉象平稳有力，毫无症状，放心吧，没事。”黄飞鸿笑着安慰道。

现在这个时代医疗条件不好，人们将麻风病视作洪水猛兽，看到麻风病人也是人人喊打，因为这时候的麻风病不易治疗还易传染，一不小心就会没命，可是就是这样一种可怕的病，游三水在知道莫桂兰接触过麻风病人之后，还敢亲自背着莫桂兰过来，可见他们两兄妹的感情十分要好，莫白亦顿时觉得游三水的形象好了一些，虽然爱玩爱闹，但是很爱家人。

“是大哥你自己慌张。”莫桂兰说道。

“现在没事倒唱高调，小孩子也知道麻风会传染的啦！我和那个麻风马骝抓过手，会不会有事？”游三水立刻举着手蹲在了黄飞鸿面前想让他把把脉。

“什么麻风马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啊。”莫桂兰不赞同道。

“有麻风病的人，皮肤会出现红疹，闭汗、全身发热，你这么健硕，说话表情丰富，没事！”莫白亦看着游三水调侃道。

游三水知道莫白亦是医生，但还是害怕，想要黄飞鸿再确认一遍，便一个劲的盯着黄飞鸿。

“你盯着我也没用，白亦不是告诉你了，没事。”黄飞鸿笑出了声。

“师傅，三水慌张得有道理，麻风病很可怕，没得医治。”马如灿抖了抖身子。

“既然他爹生麻风，传染给儿子不足为奇啊。”凌云楷附和道。

莫白亦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她知道在现代麻风病是可以治愈的，氨苯砜对麻风杆菌是抑菌药物，但在较大剂量时也有杀菌作用，价格低廉，疗效较好，是目前治疗麻风的主要药物之一。临床治愈后，仍需继续巩固治疗，时间长短按不同临床类型而定。

但是在现代可以治愈，这个时代还没有研究出，自然没办法治愈，人人都怕了。

“其实大家不用怕，我和大夫讨论过麻风病，觉得并不容易传染，除非接触过麻风病人。”黄飞鸿安抚道。

“黄师傅也这样说！你啊被那个麻风病人碰过啊！”游三水对着莫桂兰说道。

黄飞鸿笑着站起身，继续说道：“我的话还没说完，我也和洗衣朋友谈过，也觉得麻风病并不容易传染，除非你和麻风病人长期一起起居饮食，再者你自己本身比较孱弱容易染病，就容易传染到，只要大家注意健康就不必担心，其他人只不过对这个病不太熟悉，所以看到麻风病人就当他是妖怪。”

“有多少人向黄师傅你这样有见识啊。人家看到麻风病人就要打要杀。”

“听闻中山那边的村民啊，扔死一个麻风病人，还放火烧尸。”凌云楷说了个传闻。

“太残忍了吧。”莫白亦惊讶道。

莫桂兰跟着点点头，这样的话，铁马骝的爹被人发现岂不是很危险？

“黄师傅，麻风真的没得治吗？”莫桂兰追问道。

“暂时只能用药控制痛苦，但是病情会越来越严重，到时候红疹会越来越多。四肢肿痛，麻痹萎缩，红疹的患处还会溃烂，到时就药石无灵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他爹这样，他和他爹都很惨啊。”莫桂兰可怜道，又对着莫白亦问了一遍，“白亦，你是学西医的，西医有没有办法啊？”

“没有。”

现在药物还没有发明，莫白亦只知道成分但是配比什么的她都不知道，她不是专门的药剂师。

“西医也只是用药减轻痛苦，对麻风患者饮食无特殊要求，需要增强自身免疫，增强身体素质。麻风病患者的护理主要是注意皮损部位皮肤卫生，不要过分紧张，也不要自行涂抹药物及使用偏方治疗，以免加重病情。生活中注意休息，多喝水，锻炼身体。患有此类疾病的患者需要在生活中特别的注意，一定要加强休息，待在舒适的环境当中，要保证充足的睡眠时间。患者在生活中还需要特别注意卫生的情况，贴身的衣服一定要经常换洗。这些只是护理，但是真正治愈的药物现在还没有。”

莫白亦抱歉的摇摇头。

......

莫桂兰歇了一天就又上工了，莫白亦无所事事就跟黄飞鸿借了一些医术学习中医，想着在医院的时候没准能来个中西结合给病人看病呢。

宝芝林这边很平静，仍是很平常的生活。

自霍冠威从宝芝林离开之后，心里对唐乙恒和他的秘书徐庆图就有了防备，因为当时正是徐庆图言语间透露的黄飞鸿对迷踪拳不屑。

等他回去之后，徐庆图与他闲聊时还特意问他挑战黄飞鸿的结果，反被他警告了一番，任谁被当枪使心里都会不舒服，更何况黄飞鸿高风亮节被这样污蔑他心里也很不爽。

云婆病还没有好，莫白亦觉得自己的腿是小事便自告奋勇地又接了做饭的伙计，只是今天是十六，宝芝林要做祃，莫白亦要把饭菜弄得丰盛一些，她一个人忙不过来，众人便自告奋勇的替她烧柴生火，替她把菜才好，她只需要炒菜就好。

做祃是汉族传统习俗之一，是拜祭神明、土地、地主等。做祃不似一般祈福还神般需要择日进行，通常订为每月的初二及十六进行。开铺做生意的人，为了祈求生意顺顺利利，都会选在这日拜祭土地公；同时做老板的又会在做祃的日子慰劳员工，与他们聚首用膳，籍此联络同事之间的感情，一举数得。

宝芝林虽说是收徒习武的地方，但是它也是黄飞鸿行医的医馆，相当于开铺做生意，因此也进行着做祃这个习俗。

“好了，大功告成！”莫白亦看着一桌的菜，心里欣慰极了，有人帮忙真好！

只是......今天为何还多出来一张桌子？

而且，今天大家怎么不开动了？只静静地等着？

“师傅，我去报社找汉业回来。”凌云楷说道。

“不用，饭菜都凉了，白亦好不容易做好了，大家吃饭吧。”

黄飞鸿双手笼在胸前，一脸的失望很明显，可是莫白亦却不知如何是好。凌云楷告诉过她黄飞鸿和儿子黄汉业关系不好，但是她没想到在这样的日子黄汉业也不愿回来。

众人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黄飞鸿，想要伸手拿筷子却又不敢，他们都知道黄飞鸿心情不好。

“吃饭吧。”还是马如灿说了一句，其他师兄弟才敢拿起筷子，一起说了句‘师傅吃饭’才狼吞虎咽了起来。

莫白亦坐在黄飞鸿身旁，看他吃饭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不管怎样和自己孩子关系不好，做父母的心里都会难受吧。

“黄师傅，我今天可是把九牛二虎之力都用出来了，专门做了你爱吃的西红柿牛腩，你光吃饭不加菜是觉得不好吃吗？”莫白亦故意委屈道。

“没有，很好吃。”黄飞鸿微微笑了笑。

“既然好吃，那你就多吃点。”莫白亦拿起公筷就给黄飞鸿夹了许多菜，“黄师傅觉得好吃就多吃点！”

莫白亦知道黄飞鸿这个人不会浪费粮食，也不会将别人夹给他的菜扔出去不吃，所以莫白亦夹菜夹的毫无负担，谁让黄飞鸿这个人很随和呢！

黄飞鸿盯着莫白亦看了一会儿，直到莫白亦被看的有些紧张时，黄飞鸿才展颜笑道：“谢谢。”

一句谢谢似是开了闸头，饭桌上立刻像往常一样热闹了起来，黄飞鸿的徒弟们都用公筷给他夹了口菜，吃到最后黄飞鸿觉得撑了才制止住徒弟们的行为。

广州气温变化大，白天还是暖和和的，下午天色一直昏暗，到了晚上吃完饭就突然下起了雨，气温一下子下降了好多。

莫白亦躺在床上脑海中一直回忆着黄飞鸿吃饭时的神情，不知怎的突然就没了睡意，干脆起床到处逛逛。

在现代她住在北方，还没有见过南方的雨，现在有机会她得见识见识啊。

怕吵醒别人莫白亦便放轻脚步慢慢走到大堂，想要到后院去看雨，走到一半却发现黄飞鸿只穿着单薄的中衣在廊下练拳，不知出于什么心态莫白亦躲在了柱子后面。

悠悠静夜，廊外，墨色的虚空只有月光照在黄飞鸿的身上，雨点落在地上的声音与黄飞鸿练拳的声音交叠在一起，不但不热闹反而惹起无边无际的寂寥。

黄飞鸿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的练拳，直到最后一式落下，双手掌心朝上五指并拢伸向廊外，任凭雨水落在手心，不闪不躲，背影似是漫出无限得孤寂。

莫白亦忍不住紧紧揪住自己的衣襟，她觉得很难受，喉头似乎堵住了。

黄飞鸿缓缓收回手，似有所觉猛地转过身来，莫白亦吓得又往旁边躲了躲。

“怎么这么晚？吃饭没有？留了饭菜，给你热一热。”

“不用，我换件衣服还要回报社做事。”

原来是黄汉业回来了，她还以为是发现了她。

“十一点多了还要回报社？就算你再拼搏也要休息。”

“我有分寸。”

黄汉业一脸冷漠，回答的言简意赅，莫白亦才知道关系竟是如此不好。

“怎么？手又痛了？”

听到黄飞鸿担忧的声音，莫白亦也顺着看了过去，只见黄汉业左手死死抓着右胳膊，看样子应该是右手有伤，是骨头上的伤。

骨头有伤就算好了，每逢阴雨天气也会疼痛难忍的。

黄汉业只是停顿了一瞬，没有回答便冒着雨径直离开了，只留黄飞鸿一人在大堂静静地站着。

这种时候任谁都不想被人打扰吧，莫白亦很贴心的没有出去，只悄悄地躲在柱子后面，可是黄师傅你在想什么？她半蹲着已经很久了，腿已经很麻了。

“谁！”

完了！

莫白亦趴在地上，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白亦？”

黄飞鸿走到柱子后，看到莫白亦紧闭双眼，双手捂着耳朵，做掩耳盗铃状，好像这样就没人发现她。

“你一直在这里？”黄飞鸿又问了一句。

莫白亦见被发现也不再自欺欺人，看着黄飞鸿尴尬的嗯了一声。

“你都看到了。”黄飞鸿虽是问话但是语气确定。

“黄师傅，对不起。”莫白亦歉意道。

“没事，又不是什么不可对人言的事。”黄飞鸿苦笑道。

“黄师傅，你没事吧......你和.......”莫白亦及时停住了，那是黄飞鸿的私事。

看着莫白亦担忧的眼神，黄飞鸿突然生出一吐为快的**，干脆学着莫白亦背靠柱子坐在了她旁边，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我和我儿子黄汉业关系不是很好。”

一个人心里藏着事会憋出病来的，现在黄飞鸿愿意跟她倾诉，莫白亦当个倾听者也是甘愿的。

“为什么关系不好？”

“年轻我将练武当做生命中最重要的事，且一直认为作为黄飞鸿的儿子怎么可以不会武功。于是我便让汉业从小学习铁线拳，从早到晚的练习，可是小孩子骨头脆弱，因为练习过度，汉业的胳膊受了伤......练得手都断了......我给他接好了胳膊，可是还没等他胳膊完全恢复好我就迫他继续练习，以至于现在一到阴雨天汉业的胳膊就疼痛难忍，而且也......提不起重物。”

“后来汉业的娘去世了，他便去当了记者，与我的关系更僵了，平常也不怎么回来......我想他大概是怨我的，怨我年轻时只留他和他娘在一起，与他们聚少离多，怨我逼他练铁线拳......”

“怨的背后是爱，我觉得是他太爱你了，他太在意你这个父亲了。男孩子都会将自己的父亲当做榜样，没有儿子是真正怨自己的父亲的。”莫白亦顿了下还是决定将后面的话说出来，“黄师傅你年轻时没有给他足够的父爱，以至于现在你对他怎么好他都会觉得你很虚伪，以前没有做到现在又来弥补有什么用呢？”

黄飞鸿的眸子暗了下去，全身透着失落。

“但是他有这样的心态说明他还是很在意你，在意你这个父亲对他的疼爱，人心不是石头总会有焐热的一天。我相信黄师傅你只要不放弃，你们父子俩肯定会有冰释前嫌的那一天。”

“真的吗？”黄飞鸿侧头去看莫白亦。

“真的。”莫白亦肯定的点了点头，“父子俩哪有隔夜仇，对不？”

“应该是夫妻俩哪有隔夜仇才对吧。”黄飞鸿笑了，莫白亦也就松了口气。

“啊，都一样，差不多吧，反正理是这么个理。”莫白亦摇头晃悠丝毫不为自己乱用俗语感到尴尬。

“你这小丫头，刚多大就劝人劝的头头是道，看来我得让我那些徒弟跟你学学。”

“哎，黄师傅，你可别看不起人，我好歹也是吃了二十多年盐的人，自然懂得一些的。”

“哦？是吗？莫医生这么厉害？黄某佩服！”

“嘿嘿，能让大名鼎鼎的黄师傅佩服，我好厉害啊。”莫白亦骄傲的扬了扬脖子，逗得黄飞鸿嘴都合不拢了。

“你这丫头！”黄飞鸿笑着说道，“时候不早了，明天你还要上班，去休息吧。”

“好。”

黄飞鸿率先站了起来，莫白亦也要起身，却突然哎呦一声腿弯了下去，眼看着要摔倒，黄飞鸿赶忙拉住莫白亦的手将她扶稳了。

“怎么了？”

“腿麻了。”莫白亦反抓住黄飞鸿的胳膊，支撑着自己站立，好难受啊。

“那条腿？”

“左腿。”

黄飞鸿二话不说就弯下腰替莫白亦揉捏了起来，捏了一会儿也不见动静，便抬头去看，却看到莫白亦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眼中俱是不可思议。

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黄飞鸿急忙退后一步与莫白亦拉开了距离，他这是将人家小姑娘的腿一直从大腿摸到了脚腕啊！什么时候对着莫白亦他竟然没了男女之防，他这不是占人家啊小姑娘便宜吗！

“白亦，我......”

“黄师傅，我腿不麻了！谢谢你！”

几乎一眨眼的功夫莫白亦就跑远了，跑到一半却来了个急刹车，转身说了一句‘黄师傅，晚安’便又一溜烟的跑了。

奇异的刚刚的尴尬似乎消失了，黄飞鸿看着莫白亦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