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衫白衣（女拳同人） 第11章 泪包莫白亦

“阿龙？”

既知道了阿龙的父亲就是雷刚，第二天天一亮莫白亦就和黄飞鸿一起去他们居住的地方找人，半路碰到了莫桂兰，便一起过来了，谁知推门而入，房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要不在这儿等他们回来好吗？”莫桂兰建议道。

“我想他们大概是离开了。”莫白亦无奈道。

黄飞鸿摇摇头，像是早已意料到叹了口气：“雷师傅不想见我，所以他不会待在这儿让我找到他。”

“但雷师傅有病，阿龙会带他去哪里呢？那些人看到他们会打他们的，黄师傅，白亦，我们一定要找到他们。”莫桂兰一听到阿龙父子俩离开了，还可能面临被打的危险，心里就满是担忧，早知道昨天看到阿龙父子俩回家，她应该多等会儿，或者一直跟着就好了，那样就知道阿龙父子俩去哪里了。

莫白亦侧头看了一眼黄飞鸿，见他点头便也跟着点头。

回去的路上黄飞鸿在前面走着，莫白亦和莫桂兰一起在后面走着，困饶了一些日子的问题她终于问了出来。

“桂兰，你和阿龙无亲无故，为什么那么担心阿龙？”莫白亦疑惑道。

莫桂兰仔细想了想，过了一会儿很真切的说道，“阿龙自小跟随父亲雷刚过著颠沛流离，饱受歧视的生活，他不懂与人沟通，从无是非观念，但我知道他内心其实很干净的。”

“如小孩子般纯真。”莫白亦接道。

“没错。如小童般纯真，所以我很想帮他。”

莫白亦摇头笑了笑。

“白亦，你是觉得我太过滥好心了吗？”莫桂兰不好意思道。每次她出于善心帮助人都会被大哥嘲笑乱好心，可是那些人真的好可怜啊。

“没有。”她笑是在自嘲，在嘲笑自己的想法。

她是个孤儿，或许是从小没有父母，没有多少人散发出善意，就算是有善意也是带有目的性，曾经有很长时间她都觉得这个世界一点也不友好，处处充满了功利，还是后来参加了工作认识了许多可爱的同事，认识了刀子嘴豆腐心的房东奶奶，是她们教会了她许多，让她明白这世界并不是全是黑暗。

但是小时候思想留下的根对她到底还是影响的，有时候她做的事或想法总会不经意的向有目的性那边靠拢。

她刚来到这个时代时没有地方住，在知道是黄飞鸿砸到她时首先想到的便是有地方住了，她知道历史上黄飞鸿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她可耻的利用了他的善良。

再到后来，随着一点点的接触她见识到了黄飞鸿做人处事的方法，更为自已一开始的小心思所羞愧，他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能用功利的心去对待呢？

所以后来不管是在他和黄汉业吵架时的安慰，还是平常的嘘寒问暖，她都是发自内心的不带一丝功利，因为他值得别人对他好。

她在广州遇到了形形色色的，这个时代的人大多数都很淳朴，就更加影响了她，做事都变得真切。

但是今天她好像又犯了毛病，以为桂兰对阿龙好是有目的的，才那么担心他，其实桂兰只是因为善良。

“人家都说内心纯净良善之人能够看到一个人的内心，阿龙纯真如孩童，桂兰你内心也如孩子一般善良纯真，如此保持便很好。”

“按你说的，你能看出我和阿龙是一样的，那说明你内心也善良纯真啊。”莫桂兰笑道。

莫白亦笑着摇摇头，看着远方悠悠说道：“不一样的。”

“恩，的确有些不一样。”莫桂兰附和的点点头。

“哪里不一样？”这回轮到了莫白亦有了好奇心。

“我也说不太清，就感觉不是太一样。”

“那就先不说这个了。呀！黄师傅都走那么远了，咱们快跟上去吧！”莫白亦忽然叫喊，然后拉着莫桂兰就开始跑。

“跑的那么着急作甚，都跑出汗了。”黄飞鸿看着气喘吁吁的莫白亦笑道。

“还不是怨黄师傅你。”莫白亦哼唧道，“我和桂兰在后面说话，一眨眼的功夫你就走那么远了，也不怕我俩被山间老虎抓走吃了。”

“你放心，它不会吃你的。”黄飞鸿一本正经道。

“啊？为什么？”黄飞鸿说的如此严肃，弄得她也一愣一愣的。

“因为——”黄飞鸿故意拉长了声音，低头看莫白亦一脸疑惑的样子，才勾唇继续说道，“你肉柴，不好吃。”

莫白亦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说她肉柴不就是说她老了？

气煞她也！

“你才肉柴！你才不好吃！我年轻貌美，皮滑肉嫩，好吃得很！”人一冲动真是啥事都做得出来，莫白亦二话不说就撸起了袖子将胳膊怼到了黄飞鸿的嘴边，气呼呼的看着他，仰头不满道，“你不信你咬一口试试，肉嫩的很！”

黄飞鸿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纤细小胳膊，皮肤白嫩，若是一口咬在上面定会留下一口深深的牙印。

不知怎的黄飞鸿突然口干舌燥起来，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微微侧头，轻咳一声僵硬的的转移了话题：“时候不早了，还是快些回去吧。”

莫白亦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立马利索的收回胳膊，尴尬的附和：“对，对，我都饿了。”

莫桂兰看着俩人逗趣，看着莫白亦急赤白脸的样子，终于想起来有什么不一样。如果说他们本身纯真如孩童，平常表现善良如孩童，白亦则是本身纯真，但是在不同人前的表现却不一样。

和他们在一起相处说话时都是娴静温和，有时也很活泼，但是却只有跟黄飞鸿在一起时，她才能看到白亦如此孩子气的模样，一个宠爱包容，一个恃宠而娇。

她怎见过许多小孩子，只有在最信任的父母面前才会很娇气，因为他们知道父母会保护他们，爱着他们。而白亦在黄师傅面前这幅模样，肯定是将黄师傅当成了最信任的人，大概是父亲一样的存在吧。

可是.......

莫桂兰看着旁边又开始聊天说笑的两个人，又觉得两个人相处的模式不太像父女，总觉得他们之间与他人不懂，可是到底有什么不同她现在还搞不懂。

..........

黄飞鸿猜的不错，雷刚的确不想见他，从宝芝林回来之后就带着雷正龙连夜离开了他们之前落脚的地方，父子俩一起跑到破庙去躲藏。

黄飞鸿一直都没停止过找雷刚父子俩，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再次听到关于雷刚的消息却是他已经自杀了。

“收拾好需要的东西就要出发。记住，大家舞狮的时候打醒十二分精神，知道吗？”

“知道，师兄。”

“黄师傅，你们要去干嘛？”

“去普陀寺舞狮，庆祝佛诞。”黄飞鸿对莫白亦解释道，“你下午休息了？”

“是啊。”莫白亦听到要去舞狮，立马激动道，“黄师傅，我.......”

然而莫白亦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黄飞鸿说道：“可以，既然你下午休息，那就跟着一起去普陀寺吧。”

呆愣了一下莫白亦才反应过来，好奇道：“黄师傅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黄飞鸿笑笑没说话，反而是马如灿在一旁调侃道：“你表现得那么明显，我们大家都知道。”

随即便是众人的哄堂大笑，弄得莫白亦怪不好意思的。

“好了，大家快坐下吃饭吧。”黄飞鸿替莫白亦解围，换来了她一记感激的眼神，“你在医院吃过了吗？没有就一起坐下来吃吧。”

“好。”

“最近有没有阿龙的消息？”

“没有。”凌云楷说道，“师傅不用着急，明天我和师弟们再去打听打听。”

“好。”黄飞鸿点点头。

“阿业！”马如灿坐在黄飞鸿对面，一抬眼就看到乐从门口进来的黄汉业。

“过来，坐下吃饭。”闻言黄飞鸿只是微微侧了头招呼黄汉业坐在他旁边。

前两次见黄汉业都是匆匆忙忙的，而且还都是在晚上，莫白亦从没有正面看过黄汉业，今天是她第一次清清楚楚的看清楚黄汉业的模样。

黄汉业长得跟黄飞鸿一点也不像。黄飞鸿眼尾唇尾都是走锋利路线，但是气质却是儒雅温和，而黄汉业则是正好相反，他的眼尾唇尾皆是走温婉路线，气质却带有青年特有的锐利桀骜，他的样子应该是更像他的母亲。

“呵呵，白亦，你还没有正式见过他，这是我二儿子黄汉业。”黄飞鸿见莫白亦一直看着黄汉业瞧，便主动介绍双方认识，“汉业，这是莫白亦。”

“你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

黄汉业见莫白亦伸手问好，他便虚握住她的指尖同样问好，如此两人便算认识了。

黄汉业一进来就注意到坐在黄飞鸿旁边的女人了，一是因为女子容貌姣好，想让人不注意都难，二是因为女子坐在那里十分自在，一旦也不拘束，跟宝芝林众人聊天说话，一看就很熟稔。因此对这女人就多注意了几分，他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大家认识这个女人的。

“阿业，你一直没在宝芝林还不太清楚，白亦已经在宝芝林住了半年了，你平常回来白亦都在医院上班，时间正好错开了，所以你们才没见过。”黄飞鸿看明白了黄汉业的疑惑，主动解释道。

莫白亦抬眼看了一眼黄飞鸿，心中暗暗咂舌，这黄师傅说话都不带打草稿的，他们怎么没见过？她可是见过黄汉业两次。

哎，好像说的也没错，她是见过黄汉业，但是黄汉业没见过他啊，那说的也不算错。

“我想起来了，之前方便医院有一项比较复杂的手术成功，我听说是一个姓莫的女医生完成，是不是就是你？”黄汉业激动道。

“呃，如果你说的是方便医院，还姓莫的女医生的话，那应该就是我了。”因为他们医院就她一个姓莫的女医生啊。

“还真是你！”黄汉业笑道，“我们报社本来想采访你的，但是每次派人去联系你都很忙，不是再做手术就是再做手术的路上，不得已主编只能采访了当时那场手术参与的其他人。我真没想到原来你就住在宝芝林，早知道我就回宝芝林专门堵你了。”

“哪有众人说的那么神乎其神。”莫白亦憨笑道。

“阿业，你要是再夸白亦，我估计她饭都该吃不下去了。”马如灿笑道。

“没错，你也还没吃，大家先吃饭吧。”黄飞鸿也笑道。

黄汉业的到来没有以前那样的剑拔弩张，众人不由得都松了一口气。

“阿业，等会吃完饭你要回报社吗？”凌云楷问道。

“不是。”

“那正好，今天佛诞我们一帮师兄弟去普陀寺舞狮，你也去凑凑热闹。”凌云楷笑道。

“是呀，你很多年没有陪我们，今天就当陪师傅！”马如灿附和道。

“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每逢佛诞，你都叫师傅陪你去，还要骑在师傅肩膀上，你说骑得高看得远，清楚一点，记不记得？”

“还有一次，你偷偷溜出去买荔枝吃，我只骂了你几句，你就哭个不停，要师傅哄了你好久，差点连狮都不能出。”

“这次你就当陪师傅好不好？”

“是呀。”

凌云楷和马如灿是最早拜师的两个人，因此接触的黄汉业最多，知道的趣事也多，这一番回忆，黄飞鸿脸上带着笑意似在怀念，就连黄汉业也变得柔和一些。

“等一会我也去普陀寺，不过不是去玩，是去做采访。”

这话一出，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期待了那么久，结果黄汉业还有公事。

“吃饭吧。”黄飞鸿说话，脸上也没了刚刚的暖意。

“是，师傅。”

莫白亦看着众人默不作声的样子，觉得气氛也变得压抑，暗自里叹了口气，总要说点什么活跃活跃气氛啊。

“大师兄说你们师兄弟舞狮，难道黄师傅不舞吗？”

“师傅不舞，到时候师傅要和普陀寺的主持坐在一起看我们师兄弟舞狮。”

“啊？为什么啊？黄师傅穿的这么好看，我还以为黄师傅也要舞狮呢，我还从来没见过黄师傅舞狮呢。”

真别说，黄飞鸿身穿暗红色长袍，更衬得他腰身挺拔。之前莫白亦看黄飞鸿穿银灰色的长袍就觉得好看极了，现在穿这身，倒显得他更好看，更年轻了些。

“师傅穿的好看？我看师傅穿什么你都觉得好看吧。”马如灿调侃道，“上上次你说师傅穿那件黄色长袍好看，上次你又说师傅穿那件银灰色长袍好看，这次你又说师傅穿这个也好看，师傅的衣服统共三种颜色，都让你夸遍了。你这拍马屁拍的太不走心！”

马如灿这话一说，众人立刻哄堂大笑，就连黄汉业也是笑着摇头，黄飞鸿则是眼含笑意的侧头看她，看她如何狡辩。

“这真是！我就那样一说你就那样一听得了，怎么还来个纠字眼。”莫白亦转了转眼珠，忽而挑衅笑道，“再说了，我说的那都是实话，总共三种颜色怎么了，黄师傅本来就气质儒雅，我说他好看不对吗难道你们笑是觉得我说的不对，是认为黄师傅不好看？”

莫白亦这反将一局倒把他们弄得不是了，他们敢说师傅不好看？

“谁说的，师傅可是宝芝林第一美男！”孙振虎马上附和。

“噗嗤。”

不知道是谁先笑出了声，然后笑声好像会传染似的，一桌的人都笑了起来。

“你们啊，学会编排师傅了不是？还有你，小丫头，年纪轻轻如此牙尖嘴利，你看说的阿灿连饭都多吃了一碗。”

“噗嗤。”黄飞鸿不说还好，一说众人笑得更欢了。

黄汉业跟着众人一起笑，但是看着黄飞鸿和众人的笑容他心里陡然升起一股羡慕之情，若是他和黄飞鸿的父子关系没有那么僵硬，是不是也可以时常像这样跟大家坐在一起说笑呢？

..........

“黄师傅你今天真的不舞狮吗？”

之前在宝芝林因为马如灿的调侃她也不确定黄飞鸿是不是真的不舞狮，去普陀寺的路上她便趁机问问。

“不舞。”

“为什么啊？我之前听大师兄说每次舞狮黄师傅你都出马的，为何这次不舞了？”

“因为我怕再不小心把鞋舞掉，砸到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姑娘回来。”

“.......”

“呵呵。”黄飞鸿笑道，“假的。”

“黄师傅，你真是。”

“呵呵呵，原因很简单。阿楷没说清楚，平常舞狮我都会参加，但是小的时候每逢佛诞汉业就会央我带他去看，久而久之我就让阿楷他们去舞狮，我就不参加了。”

原来是一片爱子之心，可惜黄汉业不知道。

“怎么了，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黄飞鸿笑道。

“可惜黄师傅你不舞狮，看不到了。”

“或许下次有机会你就可以看到了。”黄飞鸿轻声安慰道。

..........

佛诞开始，宝芝林师兄弟去场中舞狮，黄飞鸿坐在何添福旁边，莫白亦则是混到了人群中去看众人舞狮。

宝芝林的舞狮威武精神，来看佛诞的人都齐声叫好，受这气氛影响莫白亦也拍红了手掌，仍在激动着。

莫白亦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唐乙恒带着秘书徐庆图也来了，这种场合唐乙恒肯定会来的，这种面子工程没准唐乙恒还会被邀请讲话。

果不其然，宝芝林刚舞完狮就有人邀请唐乙恒上去讲话。啰里啰嗦的说了一大堆，莫白亦觉得有些听不下去了，就眼神四处转悠东瞅瞅西瞧瞧，当与徐庆图的眼神对上时，莫白亦礼貌的微笑点头致意，便移开了视线，恰好又与黄飞鸿的视线对上，满眼立刻俱是笑意，然而黄飞鸿却是冷着脸看了她一眼，便移开了视线，黄师傅生气了？生她的气了？

不可能吧，她没做什么事惹他生气啊？可是刚刚他好像心情还不错啊？

大概是因为唐乙恒讲话？

应该是了，本来他就不待见唐乙恒的。

莫白亦继续环顾四周，发现周围有好多认识的人，馥如居的那些伙计们，还有游三水和莫桂兰.......

哎？竟然不是桂兰？那游三水身边的女人是谁？

莫白亦只疑惑了一瞬便恍然大悟，看来这姑娘就是葵花了，那个泼辣女人。

据桂兰告诉的是何添福要游三水帮掌柜把行李带到火车站，游三水遇上准备乘火车的葵花，原来葵花欲离开上海，但终被债主发现，最后债主竟要求游三水代她偿还五百元欠债，游三水便接下了这债。

最后游三水只得安排无处栖身的葵花到家中暂住，跟桂兰睡一个屋子，当时桂兰还跟她抱怨了好久，说葵花睡觉不老实，不仅打呼噜还喜欢抱人，现在再看这个明艳的姑娘，一点也不像睡相难看的样子啊。

后来还款限期将至，游三水只得向茶楼的同事们借贷，当大厨陈超提出可借钱给他时，游三水却指陈超的利息太高而不想向他借，但事实上又被三水还欠二百五十元。

游三水本以为凑不够剩下二百五十元了，正好有广州著名食家向何添福投诉，指馥如居的生炒排骨不够水平，正当陈超为自己辩护之际，葵花竟指自己应煮得比陈超好，更借机向他打赌，赌注是二百五十元，结果葵花胜出，而游三水亦成功在限期前筹得款项解困。何添福看中葵花的手艺，自那以后更出高薪请葵花在茶楼担任二厨，葵花也就一直和莫桂兰的住在一起了吗。

莫桂兰说这些的时候嘴里满是愤愤不平，但是莫白亦能感觉到桂兰已经不想最开始那样厌恶葵花了，可能是有了接触就了解了一些吧，看样子葵花并不是那么坏，也许当初真的有隐情？

唐乙恒还在那边说着，说完了过了好半响才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只有何添福大声喝彩，这场景看的莫白亦很是尴尬，但是人家西区总办就是厉害，无动于衷仍然保持微笑，厉害！

“多谢唐总办。”

唐乙恒说完话，就有人搬了牌匾上来，牌匾上盖着红布，这应该是揭幕仪式了。

应该是让那个唐总办揭开吧，莫白亦撇了撇嘴，然而下一刻就又张大了嘴巴。

“有请黄飞鸿师傅！”

周围立刻想起热烈的掌声，与刚刚唐乙恒演讲完的掌声形成鲜明的对比。

莫白亦吃惊的看着这一幕，暗暗咂舌。

这真是！这不是上赶着让黄飞鸿招恨吗，虽然她知道黄飞鸿德高望重，心地慈善揭这个牌匾正合适，但是你请了唐乙恒竟然还让黄飞鸿去揭牌匾，就算不让黄飞鸿也应该请寺里的高僧啊，按唐乙恒那小人心思，肯定极度气愤极了。

“黄师傅，黄师傅好啊.......”

“我哪有资格？”黄飞鸿也是一脸懵，赶紧站起来推辞。

“黄师傅，这个牌匾写着普度众生是你的墨宝。”主持起身说道。

“不行，绝对不行啊。”黄飞鸿依旧推辞。

“而且黄师傅你平时赠医施药帮助很多贫困的人，真的是实实在在的普度众生啊，由你来揭这个牌匾，最实至名归。”

“黄师傅大仁大义，广州第一！”游三水突然在下面喊了起来，他这一起哄，周围的其他街坊也都呼喊了起来。

“黄师傅广州第一!”

“广州第一！”

莫白亦正要跟着一起喊，却感觉有人拉了她一下，马上回头去看，只看见桂兰满脸焦急，便疑惑问道：“怎么了桂兰？”

“白亦，你有看到阿龙吗？”

“阿龙？你找到他了？他也来看佛诞了吗？”

“阿龙的他爹死了......”

莫白亦只听到莫桂兰说阿龙他爹死了，后面的就听不到了，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那个目露凶光，双手持着斧头缓缓从人群后走过来的那个人。

那是雷正龙！

“黄师傅小心！”

莫白亦目眦欲裂的看着那把从雷正龙手里飞向黄飞鸿的斧头，而黄飞鸿还正在跟众人推辞，便急忙冲着黄飞鸿大声叫了起来。

黄飞鸿接到提醒急忙转身，动作迅速的推开左右两旁的人，将冲着他面门而来的斧头踢到了别处，莫白亦这才松了口气。

一击不中，雷正龙发了疯一般举着斧头就朝着黄飞鸿冲了过去，周围人害怕的四处分散，不知怎么的莫白亦就被推搡到了黄飞鸿旁边，游三水为了阻止雷正龙手臂被砍了一下，也没阻止住，一切发生太快，等反应过来宝芝林师兄弟要阻止时，雷正龙已经魔怔的见人就砍，莫白亦眼看着那斧头就要劈向她，她已避无可避，只能害怕的闭上眼睛，然而预想到的疼痛并没有出现！

莫白亦只感觉一阵旋转就被人扯进怀里，那个人的怀抱宽阔温暖，莫白亦睁开眼抬头呆呆的盯着那人的眼睛，久久不语。

“不用怕，没事了。”那人声音柔声安抚道。

莫白亦眼睛眨了眨，似是回了神，脑袋缓缓的环视四周。

雷正龙已经被人夺了斧子，被宝芝林众师兄弟制服，压制在了地上。

“住手！不要伤害他！”黄飞鸿喊了一声，又在莫白亦耳边轻声说道，“已经没事了，不用怕，我去看看。”

“我也去。”莫白亦仍心有余悸，拉住黄飞鸿的袖子不撒手。

“好。”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黄师傅？”

莫白亦和黄飞鸿过去时，唐乙恒已经在审问雷正龙。

雷正龙被人压着仍是满脸愤怒：“黄飞鸿，你害死我爹！我要你偿命！”

“雷师傅死了？”黄飞鸿不可思议道。

“哪个雷师傅？”唐乙恒眯眼问道。

“雷刚，雷师傅。”

一旁的何添福听到是雷刚的儿子立刻睁大了眼睛，原来他并没有看错，那个人真的是雷刚！

当时他告诉唐乙恒说自己看见离开广州二十多年的雷刚现身，他还说不可能，没想到再见就是死讯。

“他就是雷大哥的儿子？”唐乙恒故作震惊道，“你冷静一点，雷大哥是怎么死的？”

唐乙恒一听是雷刚的儿子来找黄飞鸿报仇，立刻就有了心思，觉得能让黄飞鸿名声受损，便故意引到雷正龙说出原因。

“你害我爹跳水！”雷正龙看着黄飞鸿，眼里俱是仇恨。

“你这是蛮不讲理！黄师傅帮过你们，又给你爹施药，怎么会害你爹？”

“全广州都知道我师父大仁大义，你不要胡说！”凌云楷气愤道。

“你害死我爹娘！”雷正龙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是吧？黄师傅会害人？”围观的人发出了唏嘘声，不相信黄飞鸿会害人。

“大家不要吵，不要吵。”唐乙恒说道，“你说黄师傅害死人，这是很严重的指控，你一定要说清楚，黄师傅是怎样害死雷师傅！黄师傅，到底怎么回事？”

唐乙恒说的话听着好像是在为黄飞鸿解围认定他不是会害人的人，但是仔细想想他的措辞就会发现他这是故意让雷正龙说出当年的事。

莫白亦听黄飞鸿说起当年的事时才知道唐乙恒年轻时只是一个其他人的小跟班，为黄飞鸿和雷刚比武牵线搭桥的人就是他。年轻时弱小卑微，从底层挣扎到现在的地位，谁想要见识过自己狼狈的人还在他眼前晃悠，那岂不是时不时的提醒他，他当初是多么的可怜。

然而这个人是黄飞鸿，是一代宗师，是大仁大义的黄师傅，这样的人让唐乙恒又恨又妒忌，面上和颜悦色，实际心里恨不得他名声尽毁，只要抓到机会便想挫一挫。

“当年你和雷大哥一战是由我来安排，后来黄师傅你赢了之后雷大哥就离开了广州，雷大哥什么时候回广州的？后来又发生什么事？”唐乙恒问道。

莫白亦担忧的看着黄飞鸿，她对唐乙恒的话却是不信的，何添福是唐乙恒的妹夫怎么会不知道当初的事，他这样问无非就是笃定黄飞鸿仁义有良心，一定会说出当年酒醉后发生的事，那样黄飞鸿就有了污点。

“我是见过雷师傅，但是我不知道他会......”果然黄飞鸿说了出来，“无论如何，就因为我当年年少气盛，击败雷师傅之后还说了一些侮辱性的话，逼得他们一家人离开广州，搞得他们父子俩四处流浪，吃了不少苦，才会有今天，总之是我的错，对不起。”黄飞鸿抱拳道歉，眼中满是歉意。

“黄飞鸿，我一定会杀了你。”

“原来如此，不过俗话说，圣人也有错，何况是黄师傅呢？而且黄师傅这句对不起让我们全广州市民觉得黄师傅是多么光明磊落，是个有错敢认的英雄人物！虽然晚了一点，不过人死不能复生，而且黄师傅又没有直接害死雷大哥，你不可以追究，但是你当众想杀人，就是干犯法纪，破坏秩序，我不可以不依法办事，把他带回警察局！”唐乙恒说的义正言辞，眼睛却是瞟向黄飞鸿。

“等一等。唐总办，这件事因我而起，再加上他有丧父之痛的打击，一时冲动才做出这种行为，希望唐总办网开一面放了他。”

“不行，这样还有法律吗？”

“错的是我，我不想他坐牢，求唐总办放了他。”

“黄师傅，你求我吗？”

“是，求唐总办放了他。”

“一向不开口求人的黄师傅也开口求我，我岂可不给面子呢？”

“多谢唐总办。”

唐乙恒这个人对黄飞鸿十分嫉妒，对于黄飞鸿求他这件事有极度的满足欲，好像只要黄飞鸿求了他就能证明黄飞鸿不如他，让他心情十分欢畅。

“好，放开他！还不快谢谢黄师傅？”

雷正龙被警察放开，却是没有理会唐乙恒，而是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突如其来的闹剧扰了佛诞，黄飞鸿虽然当众认错，但众人心里还是免不了唏嘘，黄飞鸿既然推辞不揭牌匾，众人也没再强求，最后由普陀寺的主持揭开了牌匾。

宝芝林众人欢欢喜喜的来，回去却是愁容惨淡。

“活该啊，黄师傅那么好的功夫，用的找你扑出来劝架吗？算你运气好，只被斧头蹭了一下。”游三水受了伤，便也跟着回了宝芝林疗伤。莫白亦替他包扎完伤口，他疼的啊了一声，站在一旁的莫桂兰便出声说他。

“黄师傅也受了伤，你怎么不去说他？再说了看到那个麻风马骝拿着斧头扑出来，虽然我吓得三魂不见七魄，但是我担心黄师傅有事嘛，当然马上扑出来。”游三水争辩道。

游三水不说话还好，这话一出，本来红着眼眶的莫白亦眼眶更红了，莫桂兰见此赶紧扯游三水的袖子不要再说了。

“白亦，你不要自责。”黄飞鸿悠悠叹了口气，轻声安慰道，“这不怪你，我没事。”

黄飞鸿这不劝还好，这一劝从莫白亦见到黄飞鸿伤口就忍住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一滴滴的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见此场景游三水恍惚明白了什么，起身拉着莫桂兰就往外走，将空间留给二人。

“大哥，你拉我干嘛，我还有话跟白亦，更黄师傅说呢。”

“有什么事等会再说也不迟，你是不是傻，没看到白亦都哭了吗？”

“我看到了啊，所以我想哄哄她，可是你就把我拉出来了。”

“你是不是傻？白亦用你哄吗？你因为白亦受伤了吗？”

“没有啊，可是黄师傅是因为白亦受的伤啊。”

“对啊！那你瞎去凑什么热闹，有黄师傅呢，白亦用不着你劝，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安心在外面等着吧！”

莫桂兰挠了挠头，还是没明白游三水说的什么意思，但是不让她管他是听懂了，好吧，那就听大哥的吧。

“怎么哭了？”黄飞鸿走到莫白亦面前低头看她。

“黄师傅，对不起。”莫白亦泪流的更多了，止都止不住。

天知道突然看到黄飞鸿血液浸湿的袖子时她多惊讶，她还以为黄飞鸿没受伤，因为一路上他的表情实在是平静。

等卷起袖子看到那皮开肉绽的伤口时，莫白亦只觉得心疼极了，心疼他是怎么忍着疼痛一声不吭，忍着疼痛回到宝芝林。

若不是她无意间手碰到他的胳膊，他瑟缩了一下，是不是他就忍着痛自己处理不让别人知道？

幸亏她在医院工作，特意在宝芝林背了药箱，而且宝芝林也有药。给他缝合伤口的时候她心里的自责就没停止过，若不是为了救她，他就不会受伤了。

“这不赖你，不要自责了。”

黄飞鸿越是这样柔声哄她，莫白亦就越自责。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黄师傅你就不会受伤，对不起，对不起.......”

“白亦，抬起头来。”黄飞鸿的声音忽然变得严肃，莫白亦顺从的抬头看她，泪眼朦胧。

“白亦，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我不怪你，一点怪你的意思也没有。”黄飞鸿盯着莫白亦一字一句道，“若是今天我不救你，你就会受伤，受的伤比这还严重，更甚者有生命之忧。我们习武人练武并不是为了争强好胜，而是要帮助需要帮助的人，那时的场景若是我不救你，若是你死了，我会非常自责，比现在的你还自责。明明我有能力，仅仅只是受一点小伤就能救下一条人命，但是我却没有做，我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更重要的是，我宁愿我受伤也不想让你受伤。”

最后一句黄飞鸿说的郑重而诚恳，莫白亦恍然，她觉得自己明白又觉得不明白。

“为什么啊？”

“因为——”莫白亦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竟隐隐有了期待，可是她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期待是因为什么。

“因为你们姑娘家不都是不喜欢留疤，倘若这个伤口在你胳膊上会留疤的，那样多难看。”

听到是这个理由，莫白亦感到了失落。

“不管怎样，事情已经过去了，像你之前劝我的，世上没有后悔药，我们没办法回到过去，能做的只有想办法弥补，所以，莫医生，你现在能弥补我的就是不要再自责了，这些日子好好弥补我吧，也不枉我为救你受了伤，嗯？”黄飞鸿声音又重新变得温和，柔声劝着莫白亦。

“嗯。”莫白亦乖乖的点头。

“再哭眼睛就肿了。”黄飞鸿用指腹轻轻揩去莫白亦眼角的泪水，神色温柔道，“所以，别再哭了，好不好？”

“好。”莫白亦再次乖乖的点头。

“泪包莫白亦。”黄飞鸿勾唇笑道。

“嗯。啊？”

“哈哈哈。”黄飞鸿开怀大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