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权之上 第79章 第 79 章

“柳公公。”轮守的小太监看到秦时捧着厚厚的一塌纸张，疾步朝着大殿的方向走来，急忙上前询问：“需要奴才帮忙吗。”

“不用，守好自己的岗位。”秦时脚步微停，直直掠过。

殿中大门打开一道细缝，烛光摇曳，年轻的帝王伏于案上，看上去累极了。秦时一点一点小心的推着门“咯吱”，秦时动作一顿，赶忙往里看去，帝王依旧一动未动，秦时跳起的心这才又落回肚子里。关门到走进大殿，再无一丝声响。

秦时走到案边刚刚站定，帝王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刚睡醒的沙意：“都整理好了吗？”

“都在这了，太傅他们刚梳理完，就亲自送过来了。”秦时将册子放于帝王的右上方。

肖禛从书案上起身，长久的姿势起身之时难免有些不舒服。秦时上前，轻揉了揉肖禛的肩颈，肖禛拿起册子，仔细的翻阅起来。

翻阅声不绝于耳，册子的纸张越来越薄，肖禛目光从最后一个字上抽离，缓缓的合上册封。身子往后靠了靠，缓缓的抬头后仰，闭目养了会神。

秦时静静地站在一旁，虽然陛下面部没什么变化，但周身的气压明显压抑了很多。秦时默默地在心里给大皇子点了个蜡烛，很好这么些年，他还没见到谁能把陛下气到这个地步。

“陛下？你……”秦时试探地出声问道“你还好吧。”

肖禛捏了捏鼻根，起身坐直，将册子放在书案上：“朕可真得谢谢朕那位好大哥。凭借一己之力，既解决了军饷，又充实了两年的国库。如此雪中送炭的‘财神’，还真是百年难得一遇。”

我的天！秦时心中惊呼。两年的国库！大皇子是真的能捞呀。这金钱脉络得铺的有多复杂，啧啧啧，怪不知道能把陛下气成这样。

“你觉得，太傅列举的这些官员，齐了吗？”

秦时挠了挠后脖颈，不确定的回道：“应该齐了吧。”他想不通太傅为何要瞒着陛下。既然没有理由，那便不会如此做吧。

“那便是没有吧。”肖禛低声的应了一声。

自己那位老师还是没有如实呈上，尽管在金额上尽量去铺平了，但是他却不知道，这些人里，还有自己的人，可由于金额过小，并没有出现在这份名单里。

这日午后，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瞬间便迎来了黑云压城，风雨欲来。

方玄策和贺惟忠确认所有的火药已经稳定密封，这才从船上下来。傅青迎上前，抬头看了眼天空，笑道：“这还真是天公作美呀。”

豆大的雨滴击打着江面，夜幕如墨，不见丝毫天光。不远处军营中亮起的火光在此时愈发的显眼。

白裘一手撑着伞，一手扶着城墙，越过夜幕看向不远处的光亮：“对面可有什么异常。”

“并无任何异动。”站在一旁的将领肯定的回答。

自从军师让守城的将士盯紧对面的一举一动，十二个时辰轮值，没有一刻放松。自觉连一个苍蝇何时飞进何时飞出他都清楚。

泛起的浪拍在战船上，船身随着巨浪摇摆起伏。仔细看去，整个江面竟航行着五搜战船，因船只无一丝光亮，整体完美的隐匿于黑夜。

方玄策仔细辨别着手中的荧光罗盘，确保行进方向无误，这才转身确认：“到达岸边还有多久。”

“最多半个时辰。”时刻计算着航程的傅青，脱口而出。

战船顺利抵达岸边。

范其率领一百士兵快速朝着城墙奔去。方玄策率领士兵，将抛石机从船上移至岸边，轻缓的朝着城墙移动。

最前方的士兵从腰间扯出飞爪，绳尾圆圈套于手腕，手握爪面，向上猛力一扬，爪掌四指紧紧的扣于城砖之上，蹬着墙面急速向上攀爬，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什么……”人字还未出口，嘴巴便被身后伸出的手堵了个严实，喉间寒锋掠过，鲜血喷涌，瞬间哑声。

黄庭看着城楼上的厮杀，当机立断：“我们也上。”话语刚落，一抹黄色的身影一掠而过。

“好。”赤青紫三道身影紧随而上。

刀光鲜血一时间充斥着整个城门。

昆阳城墙上的驻守远比范其预估的要多，范其刚斩杀一人，不远处，一士兵亮起的火折直直撞进范其的视线。

范其猛地转身阻止，距离过远，来不及了。

“嗯！”一声闷哼，士兵手中的火折子掉落，信号弹随之滚落一旁，断了求助。

范其警惕的看着黄衣青年，无他面生而已。

黄庭竖起的发带飘摇在雨中，玉面书生的样子配上吊儿郎当的神情，确实不想什么好人呀。

黄庭一直紧握的右手展开，一枚玉牌滑落下来，另一端黑色的织声圈于自己中指之间：“范大人，尽快开城门，我们拦不住。”

范其看着熟悉的物件，心底的猜忌瞬间消散。心中暗骂，幸好你小子露的早，否则自己的长刀早扔出去了。

“嗯，我正式这个打算。”现下战况焦灼，悄无声息的占领显然行不通。

提醒已经带到，黄庭手掌一抬，将玉牌收回手心，转身前往另一方帮忙。

城内士兵损失过半，一声爆破声响起，红色的信号冲破雨夜：“来人呐！有人攻城！快去……”一柄长矛穿胸而过。

倒地的瞬间，他望着升空的红色焰火，轻声呢喃：“将军！快……来！”缓缓地闭上了眼。

“退！”范其高声发令：“快退！”

士兵们接到命令，没有丝毫恋战，紧急随着范其撤离战争圈。

白裘猛地坐起，惊起一身冷汗。他重重的锤了锤脑袋，已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噩梦。突然间，白裘的双眸紧缩，飞快起身，拉过一旁的铠甲，边走边往外走，白裘刚打开门，就和前来通报的士兵撞了个满怀。

士兵来不及道歉，焦急回禀：“将军，天澜士兵已经攻破城门了！”此时大门外聚集了同样看到求助的士兵，众人无措的看着白裘。

“列队，通知士兵，随本将前去守城。”白裘一手紧握长枪，一手接过缰绳，一跃而起，正正的落座在马背上。

洗嘉兴快步赶来，来不及和白裘讲话，直接策马跟上：“城外驻守的士兵已经通知，正在往这边赶来。”

“知道了。”

方玄策先行攻城虽说自己所愿，可绝不是此时此刻。洗嘉兴还未想明白，今夜的情况，方玄策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的横渡江河。

方玄策坐立马上，身前立着四台中型抛石机，静静地看着大开的城门。

范其一行人撤出城门，退至方玄策身后。

白裘率领大军，浩浩荡荡的来到城门外，入眼便是四架‘高台’，年轻的将军身披铠甲，手握缰绳，坐立于队伍最前端。

白裘看着眼前约莫七八千的士兵，心中却未有半分轻松，他回头先看了眼洗嘉兴。洗嘉兴摇摇头，并不清楚方玄策的用意。

大刀阔斧的过江，已破开城门却不进城；虽有抛石机，但却只带了不足一万的人马，还有什么是他的底气，洗嘉兴毫无头绪。

白裘看向方玄策，朗声道：“方将军何故进犯我玄黓！”

“哦！”方玄策抬眸望去，目光凌冽：“本帅倒不知，这昆阳何时成了玄黓的了。难不成，白将军真觉得，偷来的东西，就是自己的了吗！”

“狂妄小儿！”白裘怒极，过后又大笑不已：“‘偷’！我白裘从不。只是有人拱手相送我为何要拒绝。你成我一情。我本以为那封书信能让你看清楚你们天澜那腐朽的皇帝，谁曾想，你和你父亲一样，冥顽不灵。”

“本帅承你一情，这也是为什么现在你还能站在我跟前和我说话。”方玄策拍了拍马肚，往前走了两步。

白裘身后的士兵长刀出鞘，随时准备进攻。

方玄策眉毛微微皱起，不解的看向白裘，唇角确微微勾起，语气凉薄：“不然，将军觉得，本帅攻破城门确原地等你前来，是闲的吗？”

说完方玄策高声谢道：“整座昆阳无民皆兵，将军真的是解决了本帅一个难题。”

方玄策看着白裘，表示我的意思已经表示的很明确，如若城中有百姓，这可太难了，我又不主张斩杀平民。既然无百姓，那刚好，我一点都不介意你们都留在这座城里。

寒暄寒暄不明白，后续的士兵也已经赶来“列阵！”白裘一声令下：“随我破敌。”白裘一马当先，三千骑兵紧随其后，冲向天澜军所在的分界线，后面的步兵成四块，如潮水般冲了过来。

傅青预估着距离

“放！”

只听‘轰’的一声，整个城楼都颤了三颤。巨大的火光从身后亮起，一时间，惨叫声四起，白裘转身看去，紧随的四个矩阵已破了一个，火光顺着衣角蔓延上来，残留的士兵痛苦的喊叫不断地冲击着他的耳膜，而身后！白裘瞳孔震动，身后的城门，被炸出一个缺口。

这他妈是什么东西！

洗嘉兴也被震慑在了原地，他的脑子飞速运转，想要找到一个破局方法“先散开，分开包抄！”得先减少伤亡，聚集在一起，一炸炸飞一群。

然而士兵早已被从未见过的武器震慑在原地，军心打乱，根本没有人听的到军师说了些什么。

第二枚已经放在了投资勺内，傅青却迟迟没有下第二道命令。

方玄策高声道：“白将军，现在我们能好好‘商量’一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