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get到新奇的开门技巧,包括周予深在内的三人都很懵。徐扬都已经转身走出好几步了,愣是拐了回来。
周予深轻咳两声掩饰不自在:“那还是端木你在门口待着。”
这间房比起隔壁的凌乱规整多了,但也同样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三人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能够代表房主身份的物品更是一样没有。
张以禅招呼着两人直接把床给挪了个位,总算是发现了点有价值的东西。
床底下有个暗格,因为年久失修,那块暗格非常明显,很容易就能看到。里面放着一个古旧的书本大小的匣子。
张以禅:“这是什么藏私房钱的招数,也太老套了吧。”
周予深抽抽嘴角,轻轻打开盒盖。
里面放着很多玩具,大多都是粗糙的手工制作的物品,例如木雕、拨浪鼓、小风车……还有两本小孩子看的图画书。
周予深:“应该是健太的房间,他倒是挺念旧的。”
张以禅认可地颔首:“是挺念旧的,就是不当个人,连老子都不埋。”
周予深:“……”同样的话,徐扬说出来他没啥感觉,为什么到了张以禅的嘴里,就觉得带有特别的讽刺意味呢?
三人翻来翻去,东西都经手了一圈,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倒是收拾的时候不小心把一本图画书扫在地上,发现了点问题。
那本图画书的书皮略厚,是后期包起来的,拆开书皮,里面放着一张明显精心绘制的画像。
画中是一个身着华衣戴着面具的女子在跳神乐舞。
“这还是个小迷弟啊,估计是听着巫女姐姐的故事长大的。”
几次三番下来,周予深对张以禅时不时的天外发言已经有所免疫,只需要尽量找话中的重点就行,全然不知人家刻意调节气氛的良苦用心。
上行下效,养父对巫女敬重有加,熏陶教育之下,健太自然也会产生相同的孺慕尊敬之情。可若仅是如此,犯不着藏得这么深,堂堂正正和其他喜爱的小玩意儿摆在一起就行了。
将三太郎埋在安晓晓边上,几人围坐在餐桌上传阅找到的东西。
“这里是不是有被撕掉?”端木楚楚将笔记翻到最后一页,指着连接纸张之间的绳子道,“你们看,这绳子边上还挂着一点纸屑。”
几人围了过来,发现确实如此。
这笔记本来就手制,少没少页很难判断,若非观察仔细,直接就给忽略过去了。
周予深拿过笔记,对着灯光仔细照着最后一页上面的字迹,眯起眼睛:“找根铅笔来,应该能看见一些文字。”
将页面大幅度涂黑,上面的字也浮出水面。只是三太郎写字较轻,无法全部显示。这还得亏最后一页文字不多,哪怕最上面两三行已经完全遮挡住了上一页的痕迹,下面倒也能勉强辨认一些文字。
“放出……怨气消散大半……复活……如月……”徐扬读出少数看得清楚的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他说的放出应该是指活动在旅馆的那个女鬼。”张以禅猜测,“毕竟他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不可能和女鬼一直朝夕相处。经过多年镇压,女鬼的怨气消散大半,合情合理,哪怕是现在,她也没能够对我们直接动手。”
“可安晓晓……”
“那应该是被卷进了你们提起的那个奇怪的梦。”张以禅不欲在此事上多说,“我只是说出自己的猜想,你们也可以想想,集思广益。”
周予深:“再翻翻前面,之前大段大段的话,可能就有什么重要内容一掠而过而我们忽略了。”
王爱伟自告奉勇:“我来吧,工作需要,搞合同什么的我都是逐字逐句挑刺的。就是有点儿慢。”
这么一找,还真被他找到了。
那句话就放在长篇大段的聊骚中,哪怕逐句逐句地看,也很容易被忽略。那是在三太郎某次祭拜村民再次开始自省中提到的,只有一句话——
翠子小姐的净化也进行得很顺利。
徐扬嘀嘀咕咕:“藏一半说一半的,解锁成就吗?就不能痛痛快快给个剧情介绍。”
周予深催促王爱伟再仔细看看。
这回是真的什么都没找到了。之后其他人也都经手了一遍,认认真真翻看,确认再无遗漏。
“还有一天两夜的时间,目前我们所在的屋子还算安全,唯一不确定因素就是女鬼翠子还有那个离奇的梦。初步可以判断梦与女鬼有关,但不能完全保证。关于这点,我们可以轮流守夜,要是看谁情况不对劲,喊醒就行。”
徐扬说:“像这样的情况明晚应该很难熬吧,不然我们今天和明天白天尽量睡充足了,就算熬一晚上也不怕。”
“也行。”
周予深倒是更期待这两天有什么大事发生,如果明晚都没出什么事,就真的得好好想想那个来接送的司机是敌是友了。
如果那位才是噩梦的最终关卡,那被困在狭小密闭的车上对他们而言是非常不利的事情。
然而两夜就真的平安无事地度过了,连点风吹草动都没有,甚至翠子也不见了踪影。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时候不用周予深提醒,其他人也意识到了问题。
虽然他们都很希望如此顺利是因为他们足够乖巧安分,并把暗室潜在危险因素给团灭了,毕竟当时张以禅那张吐不出象牙的嘴叭叭出“不尽快消灭它们会越变越强”的话来恐吓他们;但只要未曾离开,就完全没办法放松下来。
天才刚亮,周予深就坐不住了:“留两个人下来等着,其他人趁着天色刚亮,分开去附近转转。现在是五点,最晚七点钟在这里汇合。如果司机提前来了,留下来的人尽量说服他等待,并且鸣笛示警。”
没有时间耽误,周予深点了不善奔波的王爱伟和端木楚楚留着,张以禅、徐扬和他自己分头行动。
张以禅沿着门前那条路一路向下,依旧是到达了荒村,且荒村没有出路,她也不急着回去。而是尽量按照记忆中的风景来到第一次去旅馆的道路上见到的某两棵相距较近的树木。
当时她就是在他们驶进旅馆的岔道过半左右的距离看到了这两棵树。
不过这道路周围风景大同小异,她也不是很确定这是否就是最早看见的那两棵。左右这里距离旅馆不算远,狂奔的话都用不上一分钟时间。
今天的天气不错,大早上的就能看出绝对是个毒太阳的高温天气,张以禅斜靠在树荫下,有些犯困。
她深眠的时候睡觉挺沉的,担心晚上出什么变故来不及反应,所以昨晚基本没睡,精神稍稍放松就打起了哈欠。
似乎小睡了一会儿,被喇叭惊醒的时候她的面前已经停下了熟悉的那辆破旧贴着泥土灰尘的小面包车。
司机从车窗里探头,嘴里还叼着根烟,笑道:“姑娘,你怎么就这么在路边就等着了?我还寻思着稍微早点过来,帮着收拾收拾呢。没想到你们这么早就醒了。”
张以禅立马清醒,探头看向来路,一时间也分辨不清道路有没有变化,装作什么异常都没发现道:“我起来晨跑呢,跑了一圈累了这才坐着休息会儿。要不,大叔您先过去,我再跑会儿?”
司机特别好说话道:“成,那你早点过来。早上日头还好,到了中午那点时候,就晒了。坐车也不舒服,我们好早点出发。”
张以禅看了下时间,这会儿离六点还差两三分钟。
“好的,我六点半左右就回去。”
等到小面包车一摇一晃地消失在视线尽头,张以禅赶忙沿着来路向前,却又回到了没有任何出路的荒村。
张以禅不信邪地走一步看一步,终于被她发现了蹊跷。
在上山的道路中段,两道车轮印子突然就拐了出来,而车子来的方向却被密密麻麻的树林给挡住了。
张以禅试探地走进去一段路,很快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不得不按照做下的标记回来。
看来只有坐车才能够离开这里。
得出这个结论,她也不再耽搁,一路小跑回去。一身热汗出得很快,看着倒挺像那么回事。
周予深和徐扬已经回来了。毕竟这地方屁大一点,找个路而已,转一圈就完事了。张以禅回去的时候,周予深正钻在小面包车李翻找东西,见她过来,连连招手让她过来帮忙。
“里面其他人拖着,我趁机找找有没有什么东西。你怎么这么久?”
张以禅也钻进车子里,低声道:“我在路上碰到他了,后来循着往回走,发现这车是从林子里开出来的。”
“和我预想的一样,只能靠他才能出去。”周予深刚过来没多久,好不容易才把边上的收纳箱打开,里面一堆的文件哗啦啦掉在了地上。
两人赶忙去捡,却看到一张黑白的照片从纸堆中落了下去。
“这是……”张以禅惊疑不定地看着照片中的两人,放到周予深面前,“你看,这是不是三太郎?”